第六章凌霄然整治兒子二

    「媽咪，救我！」慕岑瑜此時雖然小臉發白一臉驚恐的模樣，可圓溜溜咕嚕咕嚕直轉，沖秦湛裝可憐，小嘴癟著，眼眶含淚，瞧著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秦湛知道以往這小子最喜歡裝可憐，以前這孩子大多衝老爺子裝可憐，要不就是借著老爺子耍威風，老爺子自然事事順著這小子，之後這孩子估計把裝可憐當一門技術了。

    雖然知道這小子十分八分在裝，只不過這會兒瞧見小傢伙眼眶含淚泛紅的模樣，秦湛還頗有些招架不住，這時也顧不得拆旁邊男人的台，走過去把人抱在懷裡，抿唇沖面前男人頗為心虛道：「要不今天就算了？改天再訓一樣？而且孩子不是還小麼？」說到最後，秦湛聲音有些弱和底氣不足。

    凌霄然此時心裡憋著怒氣，雖然平時他事事順著自家媳婦，可今天這小子做的事情觸及他的底線，一想到以後老二長大成一個只懂花天酒地的嬌氣紈絝，他哪裡忍的住，絲毫不給情面拒絕，連帶遷怒把秦湛一起訓，冷著臉表示慈母多敗兒。

    邊訓秦湛邊把小傢伙從她懷裡拎出來，命令他繼續跑。

    慕岑瑜從出生到現在，哪裡受過這種訓，特別是見自家爸爸冷著臉毫無商量的餘地連帶自家媽咪都訓了一頓，小傢伙終於有些怕了，咬著嘴唇眼眶通紅站在地面不知所措，餘光偷偷瞥過自家媽咪，咬著唇喊：「媽咪！」

    秦湛以前不知心軟是何物，可生了三個孩子後，倒是真感性了許多，理智歸理智，此時瞧著小岑瑜真一副要哭不哭可憐兮兮的模樣，再加上面前這男人的遷怒，秦湛心裡也有些火了。

    可惜凌霄然此時都在訓自家兒子身上，沒察覺自家媳婦神色異樣，見老二仍然站在原地不動，銳利如鷹隼的眸子一眯，薄唇抿緊，渾身上下透著危險的意味：「還不跑？還是今晚都不想睡覺了？」

    岑然在旁邊適時走到岑瑜身邊，拉著小傢伙的手，準備陪同，邊安慰道：「弟弟，我陪你，我們一起跑！」

    偏偏老二雖然十分怕凌霄然，可偏偏性子很倔，愣是怎麼也不肯跑。小身板往秦湛身後躲，邊躲邊求救。

    凌霄然眼神厲色一閃而過，單手拎著小傢伙的衣領拖到跟前，控制力道往小傢伙屁股虛踹了一腳。也不知小傢伙沒站穩還是其他，小身板踉蹌幾步直接癱坐在地上，哇的一聲爆發出嘶聲裂肺的嚎哭。捂著屁股喊疼。

    秦湛心疼了，下意識想把自家老二扶起來，可老二這嬌氣樣看在凌霄然眼底簡直把他氣的臉色發青腦仁發疼，哪裡看的過眼，登時冷聲讓秦湛不許管，讓她帶老大先走人。

    秦湛終於忍不住不管面前男人的話，先把哇哇大哭的老二抱起來，冷著臉沖面前男人道：「凌霄然，你夠了吧！兒子不是你生的，你自然不心疼。岑瑜不是你手下那些兵，今晚你要跑自己跑，我們不奉陪了！」說完抱起自家老二，一手牽著老大準備走人。

    凌霄然此時總算注意到自家媳婦臉色不大好看，心裡下意識有些慌，

    再看自家媳婦懷裡的老二眼眶通紅的模樣，總算有幾分心軟，可再心軟也架不住瞧這小子不順眼，這要不是他兒子，他非得好好整治一翻，可就不是只跑跑算了。

    他雖然怕自家媳婦生氣，可實在不想以後的老二是個嬌氣沒本事的繡花枕頭，一時間堅持立場冷著臉也沒給自家媳婦台階下，語氣習慣性下命令讓她把老二放下，要走她自己先走，別打擾他教兒子。

    這麼幾年兩人和和美美沒紅過臉，可此時秦湛聽到這男人霸道專制的語氣，真火了，一句話不吭聲，理也不理會身後放冷氣的男人，帶著兩兒子就走。

    凌霄然眉頭緊蹙，臉色也明顯不大好看。在他看來，他媳婦完全是幫著老二來挑釁他的威嚴。

    一直沒紅臉的兩人終於因為這件小事冷戰。

    晚上，秦湛如約跟老大老二睡，還是兩天後，慕老爺子瞧著兩口子氣氛有些不對。

    傍晚的時候，乘兩口子不在，抓了岑然岑瑜兩孩子問話。倒是岑瑜還真被凌霄然兩天前發怒的事情鎮住，這兩天老老實實乖乖巧巧呆在家裡也不敢像以往一樣作威作福。

    聽到老爺子的問話，兩孩子小臉糾結，慕老爺子先是抹了把老大的腦袋，這孩子腦門一頭汗，跟著霄然訓練也不知受了多少罪？慕老爺子心疼的，岑然似乎感覺到老爺子心疼的眼光，抿著小嘴表示不累。

    慕老爺子聽完，更心疼了起來，把小傢伙抱坐在腿上。

    岑然有些不大好意思被大人抱著，面癱的小臉頗為害羞和靦腆，偏偏小臉端著一副正經早熟的模樣，五官長的又出眾，真別說，小小年紀抿唇不說話的時候，已經頗有幾分小氣勢，慕老爺子瞧在眼底，心裡直贊這孩子以後有出息，不得不說這孩子被霄然和小湛教的很好。

    岑瑜這會兒見老爺子只抱他哥，不抱他，趕緊湊上腦袋，狂刷自己存在感，不過也不自己主動要求抱，而是等老爺子注意到他，主動抱他。

    岑然主動下來讓位置給他弟弟，表示自己是大人，不用抱。

    岑瑜見他哥下來，老爺子也主動準備抱他，慕岑瑜小傢伙這會兒有些彆扭，支支吾吾表示自己也是大人，不用抱。不忘嘴巴甜道：「曾爺爺，你累，多休息，以後岑瑜大了抱你！曾爺爺就不累了！」

    這話可是聽的慕老爺子十分驚喜，心裡慕又是自豪又是欣喜，心裡比喝的蜜糖。暗道誰說這孩子不懂事，這不是懂事又是什麼？

    慕老爺子雖然欣喜，直贊小傢伙懂事。他這時候雖然興奮，可還沒忘了沖兩孩子打聽霄然和小湛兩口子的事情，慕老爺子忙跟兩小傢伙打聽霄然和小湛的事情。

    慕老爺子一開始還希望自己猜錯了，兩夫妻沒紅臉這麼多年，哪裡有說鬧矛盾就鬧矛盾的，老實說，他這年紀也不大想操心感情這種事情，連慕老四娶不娶媳婦的事情他這把老骨頭都懶得操心，可霄然和小湛不同，首先是兩孩子性格太內斂，有事也裝著跟沒事一樣，再加上幾年前兩口子冒矛盾，霄然那瘋魔的模樣，他不想操心擔心也不行。

    岑瑜這會兒乘凌霄然不在，偷偷摸摸湊在老爺子耳朵旁邊把那天他爸爸懲罰他還踢他屁股的事情說了一通告了一狀，小傢伙雖然前言不搭後語，可到底話還是說清楚了。

    慕老爺子總算知道那晚發生什麼了，他之前還以為霄然看在小湛的面上饒過岑瑜了。

    知道只是小事，慕老爺子多少放心了些。

    岑然這會兒聽到自家弟弟又告狀，眉頭蹙起，板著臉拔高聲音道：「弟弟，不許告狀了！」

    岑瑜頓時一臉心虛，急忙捂住嘴。垂著眼睛不敢看自家哥哥。

    慕老爺子真是被這兩孩子的對話和神情樂的直發笑，覺得兩曾孫真是太可愛了。

    岑瑜小傢伙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一臉得意道：「曾爺爺，我爸爸不乖，媽咪跟我們睡覺，不跟爸爸睡了！」

    慕老爺子聽完心又一沉，兩口子分床睡啊？慕老爺子面上不顯顏色，倒是低聲同岑然說了幾句。

    岑然似懂非懂點頭。

    岑瑜卻十分不給面子道：「曾爺爺，我不想跟我爸爸睡！」

    慕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跟小傢伙說道理，岑瑜最後搖搖頭梗著脖子表示他只想跟他媽咪睡。

    慕老爺子拍拍小傢伙的腦袋一臉慈愛。

    「對了，曾爺爺，三寶什麼時候回來啊？」岑瑜覺得自家妹妹趕緊回來，他爸爸就沒那個閒情功夫訓他了。

    說到三寶，慕老爺子也十分想念自家曾孫女，可曾孫女在霄然岳父家，他再想也不好去接人回來。而且三寶在岳家那邊還沒住一個星期，還早著，見岑然這會兒也睜大眼睛緊緊盯著他瞧好奇的模樣，慕老爺子摸了摸兩孩子的腦袋，表示快了。

    「晚上，我要跟三寶打電話！」岑瑜咬著牙道。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步伐沉穩又穩重，慕老爺子不用多猜也知道是霄然。

    凌霄然依舊渾身軍裝，穿軍靴，留著板寸頭，襯著整個人十分有精神，上衣沾了不少泥巴，不少處皺巴巴，不掩絲毫面貌精神氣。人高馬大坐在沙發就占了大半位置。冷著臉的時候，氣勢威嚴十足。

    岑瑜瞧見自家爸爸，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小臉往老爺子懷裡埋，凌霄然瞧著老二此時埋在老爺子懷裡，一副坐沒坐像，眉頭若有若無蹙起，想起什麼，到底沒再訓他。

    慕老爺子見霄然渾身泥巴還沒上樓去洗澡，這小子剛才去幹啥了？慕老爺子也懶得問，趕緊讓霄然帶一身汗的岑然上樓去洗澡。

    凌霄然點點頭，起身帶岑然上樓，順便單手把老二一起拎走。

    岑瑜小傢伙倒是想喊老爺子，可想到之前幾天的後果還是頗為識時務，乖乖閉嘴不敢亂說話。

    慕老爺子怕孩子骨頭嫩，霄然力道又大，一個重力把孩子弄骨折了怎麼辦？趕緊讓他換個手法抱孩子。

    凌霄然乾脆把老二拎到地上，讓他自己走。

    岑然牽著自家弟弟，帶他上樓一起洗澡。

    等上樓回到臥室，凌霄然終於憋不住了壓低聲音問岑然有沒有見到他們媽咪。

    岑然搖頭表示自己也沒看到，轉頭沖岑瑜問道：「弟弟，你知道媽咪去哪裡麼？」

    岑瑜一臉得意，不過得意的表情在瞧見自家面無表情的爸爸收斂不少，老老實實表示剛才有個叔叔打電話給自家媽咪，媽咪才出去了。

    凌霄然聽到『叔叔』兩個字，一張沒多大表情的臉登時狠狠沉下，岑瑜縮了縮脖子，想跑，被凌霄然拎回來，壓低嗓音問：「什么叔叔？乖，告訴爸爸！」

    岑瑜趁機跟凌霄然談條件。

    凌霄然這會兒倒是沒生氣，覺得這兒子除了嬌氣點倒是還有點優點，比如這膽量。不過這會兒他沒多少心情表揚這孩子，心思完全跑在自家媳婦身上，想到自家媳婦和其他陌生的男人約會，額角青筋隱隱鼓起，心口悶著，十分不是滋味，恨不得立即衝到那邊把自家媳婦帶回來。

    岑瑜見自家爸爸半響沒開口，偷偷仰著小腦袋用餘光瞧他臉色，見他臉色不大好看，趕緊識時務老實把知道的事情全盤拖出，比如他見過那個叔叔，那個叔叔經常買糖給他吃。

    還有之前自家媽咪帶他去學校的時候，經常有哥哥買糖給他吃。還往他包里塞各種零食。

    岑瑜越說凌霄然臉色越黑沉，想到自家媳婦在學校如此受歡迎，凌霄然越想越不是滋味，再加上前幾天剛跟自家媳婦冷戰，凌霄然頗為沒底，就怕什麼時候又出現個喻成黎那樣的情敵，不是他瞎擔心，而是幾年前姓喻的著實讓他陰影太深，差一點，他就著了對方的道，跟自家媳婦真完了。

    凌霄然這會兒坐不住，怕岑然渾身濕漉漉的生病，讓這孩子自己去洗澡。他帶岑瑜去接他們媽咪。

    比起老二，老大顯然省心太多，獨立、自理能力也強，立即乖巧答應。

    凌霄然抱著老二出門。

    家裡剛好準備吃晚飯，慕家二嬸幾個見霄然帶著老二岑瑜出去，趕緊喊住人，讓他們先吃飯再出去不遲。

    凌霄然冷淡沖慕家二嬸表示有事。

    出了慕家門，涼涼的冷風吹在小傢伙臉上，岑瑜倒是十分高興，得意之時忘了教訓，頗為得寸進尺表示要騎馬。邊說邊蹬著腿要架在他脖子上。

    凌霄然在其他時候倒是偶爾滿足自家小兒子的樂趣，這會兒把小傢伙架在他脖子上，

    慕岑然小傢伙頓時樂滋滋的，一臉興奮喊駕！駕！駕！，凌霄然對這個太活潑的兒子頗有些無奈。

    順手把手機遞上去，小傢伙十分聰明有眼色給自家媽咪打電話，不用凌霄然多教，小傢伙嘴巴十分甜。

    「媽咪，岑瑜特別想你！」

    秦湛接到自家老二的電話頗有些意外，聽著小傢伙一連串嘴甜想她，秦湛面色柔軟。又聽小傢伙問她在哪裡。

    秦湛還沒開口，對面又傳來熟悉男人低沉的嗓音：「寶寶，你在哪裡？岑瑜想你了，我帶他過來找你！」

    秦湛聽到對面男人說『岑瑜想她』，勾了勾唇，也不拆穿那男人的話，讓這男人跟她冷戰，秦湛故意不大理會，冷著聲音表示自己一會兒就回去。

    「寶寶，外面天已經黑了，我去接你！」凌霄然蹙起眉頭，一臉警覺，

    想到自家媳婦為了『其他男人』的約會，連孩子都顧不得了，他越想臉色越難看，瞧了一眼自家小兒子，薄唇抿緊，生平第一次說謊話，話有些不利索：「寶寶，岑瑜……有些不聽話，你告訴我地址，我帶孩子過去？」

    秦湛在剛才聽到自家兒子中氣十足又懂事的聲音，哪裡像鬧過，這孩子真要又鬧了，這男人哪裡能這麼心平氣和跟她說話，秦湛心裡憋著笑，之前幾天前兩人置氣，她早已經不生氣了，不過聽著這男人一副不放心要來『捉姦』的語氣，秦湛心裡又氣又好笑，最後懶得拆穿那男人，也順他意報了地址，只是說話的語氣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剛掛了電話，慕揚天可是把剛才秦湛打電話全程表情看在眼底，可瞧小湛表情又不像同霄然鬧矛盾了，反倒是接完那通電話之後，心情極好：「小湛，霄然給你打電話了？」

    「嗯！」

    「霄然準備過來接你？」慕揚天往旁邊窗外瞧了一眼，天還沒暗呢。霄然那小子要那麼來接人？見小湛默認，慕揚天心裡臥槽一聲，直搖頭道：「靠，霄然那小子看人看的夠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