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和好一

    慕揚天這會兒瞧見小湛差點沒激動的掉眼淚，這絕不是誇張，想到這些日子從小湛離開後，慕家就沒有一天安生過。霄然情緒反反覆覆，他家老頭子年紀大身體不好，他大哥和大嫂又離婚，慕然新和然若幾個平日在家也懨懨的，家裡氣氛太冷，他都不想在家裡多呆。一臉激動說了幾句：「小湛，你終於回來了！」

    秦湛此時沒空同慕小叔調侃，心裡關心凌霄然的傷勢，慕揚天瞧出便邊走邊把霄然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些：「小湛，霄然好像不想治腿，你可要好好勸勸他！」這個家裡也就小湛能製得住霄然。

    秦湛面色微怔，眼底複雜，聽凌霄然沒多大的事情，片刻恢復精神氣沖慕小叔點點頭：「放心，小叔！腿肯定得治！」

    慕揚天見小湛同他好聲好氣去看霄然，臉上關心之色十分明顯，慕揚天怕兩人鬧矛盾，慕揚天一個勁兒給凌霄然說好話，說他怎麼喜歡她：「這些日子我們旁人看霄然在乎你可是瞧的清清楚楚，你不知道當初我把你放走，霄然知道那會兒恨不得捏死我，那眼神太恐怖了。你走後，那小子五天五夜不睡沒命的訓練，那小子還以為自己身體是鐵？要不是老頭子趕過去說了霄然一頓，那小子還指不定現在還有沒有命呢？」

    秦湛聽著慕小叔的話，腳步沉重起來，慕揚天沒有瞧出秦湛的異樣，繼續道：「還有小湛，以前霄然對你做的那些事，你也別怪他，他是真的喜歡你在乎你，不然當初那小子突然大半夜醒來做了個『你嫁給別人』的噩夢就立馬就千里迢迢跑去找你了！他心裡在乎你在乎的要命，可什麼都不說，憋在心裡，以為自己清楚你也會明白，可他哪裡知道他不說別人哪裡能明白？要是他性格別那麼深沉，好看透一些還好說，可偏偏這小子心思太深沉，老頭子都看不透這小子，平日裡又一副悶葫蘆的模樣，」慕揚天本意故意吐槽霄然，引起小湛的同情，見小湛冷淡的模樣，咬咬牙搖搖頭繼續道：「要不是長相還好點，哪裡討的到媳婦，他……」

    不等慕小叔吐槽完凌霄然，秦湛先忍不住護犢子一樣定定看慕小叔開口道：「不，他很好！他比任何人都好！」

    慕揚天一怔瞥見小湛認真無比的表情，突然間有種被別人秀恩愛餵了狗的感覺？不過見小湛這麼護著霄然，慕揚天心裡高興啊，這代表什麼，這代表小湛不是一般的在乎霄然，要知道小湛來之前，他就怕小湛見完霄然或者等他好點之後再來一個好聚好散，那不是坑爹麼？所以這會兒慕揚天十分高興順嘴接下去道：「小湛，那既然霄然這麼好，看你對霄然也不是沒有感情，以後兩口子好好過日子，別再說離婚傷感情的話，對岑然岑瑜也都不好！」

    秦湛毫不猶豫點點頭：「不提！」

    她一直以為哪怕她同凌霄然離婚好聚好散算不上對她造成什麼打擊，日子總是人過的，可是想到之前接到慕小叔說凌霄然車禍，她渾身僵硬冰涼，生平第一次有了怕的感覺。來A市之前，她認清楚自己的內心，就想好了，不折騰了也不想折騰。就如小叔說的如此凌霄然對她不是在乎喜歡又是什麼？

    慕揚天見小湛點頭心裡頭狠狠舒了一口氣。若是小湛到現在還要堅持同霄然離婚，那他真不知道霄然會變成什麼樣？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到了凌霄然病房門口，慕揚天不準備打擾兩口子難得的相處。

    慕揚天怕霄然腿受傷受打擊跟小湛說點什麼氣話，讓她做好準備別多想。秦湛既然認清楚自己的內心，也不會畏畏縮縮畏手畏腳再三表示不管他說什麼氣話，她當沒聽到。

    慕揚天這才放心離開。

    秦湛雖然一路做好準備見凌霄然，不過等慕小叔離開真剩了他一個人，她忍不住有些緊張。過了半響，秦湛推門進來。見一向強勢霸道的男人此時穿著病服臉色蒼白躺在病床上，兩條長腿打著石膏。

    一身病服卻沒絲毫掩蓋他的氣勢和好相貌，閉著眼睡覺，蒼白的臉上少了幾分侵略，眉目神情卻仍然霸道氣勢威嚴。

    「出去！」床上的男人聽到動靜並沒有睜眼，冷淡低沉的嗓音帶著慣有的幾分威嚴，說一不二，不容置喙。

    秦湛當沒聽到，反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瞧見桌上的水果，默默拿起不緩不慢削了起來。

    凌霄然似乎察覺不對，睜眼，銳利的眸光落在秦湛身上，等瞧清楚人影，那雙沉沉的眸子閃過震驚、不可置信，還沒過腦，動作比腦袋更快，撐起身體，大手失控猛的抓住她的手腕，秦湛眼尖瞧見她手腕一圈都紅了，凌霄然像是察覺自己的力道太大，鬆開手，又想到什麼，沉沉眸子深處閃過痛楚最後恢復沉默。

    片刻，將眼底各種複雜交織的情感收斂的乾乾淨淨，語氣如往常：「怎麼來了？」仔細聽，卻能聽出他壓抑聲音的沙啞和顫音。

    秦湛來之前本是打算好好解釋昨晚的事情，打定主意不管這男人怎麼發脾氣，她當沒聽到好好解釋那晚的事情，不過此時見這男人面色毫無異樣不冷不淡同她說話，就跟許久不見的情侶突然重逢問『你這些年好麼？』的尷尬。

    周圍氣氛一時間安靜的詭異。

    秦湛像是一拳打到棉花，嘴裡再多的解釋也堵在喉嚨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湛也只好跟以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開口回答：「接到小叔的電話就趕回來了！」

    「嗯！」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兩人氣氛沒這麼『和諧』過又或者兩人太久沒見面，秦湛一時覺得這男人隨意『嗯』一聲也覺得異常好聽。

    秦湛把削好的梨遞切成一小塊擱在盤子上，插了牙籤遞過去讓他吃，床上的男人淡淡拒絕：「不用了！」

    秦湛沒管，起身掀開被子想瞧他的腿，被一雙冰涼的大手突然捏住，

    秦湛沒有再碰他的腿，恰好主治醫生過來想同凌霄然討論腿的治療方案和建議，畢竟病床上這位身份太過尊貴，他不敢胡亂按照往常一樣對待普通病人一般。

    凌霄然長年身居高位，哪怕此時廢腿躺在床上身上的氣勢也絲毫未減幾分，面前主治醫生臉色僵了僵，就聽到凌首長不緩不慢開口：「出去！不用治了！」

    主治醫師心裡一驚，沒想到這位凌首長真不打算治腿？又想到慕老爺子昨晚的施壓，主治醫生姓黃，是這家醫院的骨科招牌醫生，也是這家醫院的主任，一時間黃主任進退兩難完全不知該聽誰的？可不聽誰的都沒好果子吃。黃主任都想哭了。

    秦湛此時開口讓黃主任給凌霄然先看腿。

    黃主任之前注意力都在病床上的凌首長身上，此時瞧見旁邊多了一個人，而且瞧著兩人關係似乎匪淺，又聽這位姑娘的中氣足似乎完全沒有把凌首長的話放眼底，黃主任此時也不免心裡有幾分八卦和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聽她的話。

    不等黃主任開口，秦湛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手槍不緩不慢擱在桌上，目光定定看面前的醫生，氣勢強大，笑容妖孽：「你要治不好他的腿，你這條命也別要了！」語氣透著沉沉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黃主任冷不丁瞧見桌上的真槍驚的渾身僵住，完全沒想到面前這姑娘這麼大膽子在這位正氣十足的凌首長面前擺弄真槍還威脅人。可聽到她語氣里的殺意，黃主任也不是不怕，趕緊連忙點頭：「是是……」

    「收起你的槍！」凌霄然瞥見旁邊桌上擺放的真槍臉色難看。

    秦湛不管凌霄然的臉色，讓主治醫師給他看腿。凌霄然還想說什麼，秦湛眯起眼：「你要不治，這人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不等凌霄然回話，秦湛難得在凌霄然面前強勢命令：「給他治！」

    黃主任聽著面前這姑娘跟這位凌首長討論他的死活，一時間懷疑這法制社會有沒有玄幻，而且最特別的是這位凌首長竟然和這麼一位心狠手辣的姑娘關係十分不一般。見病床上的凌首長氣的臉色鐵青，但好歹沒做聲被制住，黃主任抖著身子趕緊替他看腿。

    等黃主任看完腿，秦湛認認真真聽黃主任的交代和忌口問題，她問的認真又仔細，一時間黃主任覺得面前這姑娘與剛才開口閉口殺人的主判若兩人。

    秦湛本身年輕長相好看，有年輕人的朝氣，臉嫩十分年輕。更特別的是她身上有股特別的氣質，極為吸引人。

    等主治醫生走之後，秦湛坐下剛想說她同喻成黎沒關係，話還沒開口，敲門聲再次響起。

    秦湛起身去開門，來人是嚴母，嚴母站在門口一時間瞧見小湛瞪大眼不敢置信，手裡的保溫杯差點砸了，秦湛眼疾手快接住。

    「小湛，你……來了？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嚴母聲音哽咽，語氣說不出的愧疚和難受。

    她似乎想同她說更多話，可語氣太過小心翼翼，沒說一句就要瞧她臉色，生怕她下一秒翻臉。

    秦湛瞥見嚴母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倒是沒有多大感覺，沖嚴母點點頭。

    嚴母現在就希望霄然和小湛可以儘快和好然後讓小湛勸霄然治腿。這會兒不打擾他們，也不想小湛看到她同霄然鬧矛盾，嚴母交代一句給霄然喝的，瞧了霄然幾眼，這才轉身走。

    秦湛如今對嚴母十分複雜，沒多大好感也沒多大惡感，盯了手上的保溫杯許久，不管怎麼說，嚴母對凌霄然這兒子還是不錯的。

    秦湛提保溫杯走到病床旁邊坐下，邊打開保溫杯，語氣熟稔問道：「餓了麼？你媽給你煲的骨頭湯！」

    雖然秦湛不欣賞嚴母的性格，可嚴母的廚藝是沒得說，一打開保溫杯，骨頭湯的香味十分醇厚，裡面擱了蘿蔔，聞起來還有蘿蔔的清香。

    秦湛拿出碗倒了一碗，坐在凳子上本想遞過去，但想了想，還是拿起調羹勺了一勺嘗了溫度，覺得適宜，遞到凌霄然的唇邊讓他喝。

    也不知是不是病房光線太好，秦湛面色太溫柔，動作太體貼，凌霄然一時間怔怔看著面前的女人像是回到他們以前相處的日子，這個女人還是他的，愣愣張口喝了一口。

    秦湛見這男人肯喝鬆了一口氣，只是等她再再餵第二口，面前男人回過神想到什麼，沉下臉移開視線冷淡表示不餓，讓她擱旁邊，不必麻煩她。

    秦湛乾脆自己喝了一口，垂眸盯著碗突然道：「我跟喻成黎沒關係！」

    喻成黎這三個字像是在凌霄然心裡點燃導火線，他心裡驚濤駭浪又鈍痛，心臟處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撰緊喘不過氣，記憶控制不住回到那一個晚上，面前的女人在其他男人身下喘息掙扎，凌霄然不想想這個畫面也不敢想，可那晚的情景卻控制不住在他腦中清晰閃過，男人的喘息和面前女人的衣服交織在他腦中。

    渾身的血液仿佛逆流直衝他大腦，一張面癱臉此時控制不住扭曲起來，眸光猩紅殺意洶湧，一時間喉嚨間湧出腥甜，眸光落在面前女人臉上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理智頓失，癲狂起來。

    他隱約只聽到女人忍痛的悶哼聲音，以及旁邊盤子哐啷砸在地上的動靜。

    什麼時候把人扯到懷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啃破身上女人的嘴唇，扯落她的衣服通通都不知道，他只是想要把身上女人身上曾經被占有的痕跡一一清洗一遍。這個女人是他的，這輩子都只是他的。

    凌霄然一時間患得患失，又想到之前菲爾德說她答應同喻成黎交往的事情，若不是她同意，喻成黎能同她上床麼？

    想到那一晚，凌霄然被刺激的眼球通紅充血，半響，理智也回歸一些，眸光怔怔盯著身下衣衫不整嘴唇紅腫的女人，冷冷吐出一句：「你走吧！」

    秦湛覺得這男人其實更想讓她滾。她也大概明白這男人想什麼，無非是以為她同喻成黎上床了，秦湛這次倒是沒生氣，設身處地，若是換了位置，她聽到別的女人和凌霄然的床角，恐怕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弄死凌霄然這丫的，哪裡還能好聲好氣一句『你走吧！』

    秦湛整理了一下衣服，瞧著凌霄然此時被刺激的模樣，估摸解釋也沒用，到時候別解釋沒成又刺激這男人。

    算了，等這男人腿好了一些他人再冷靜一些再說。

    秦湛身子半靠在男人小腹上，側頭瞧了一眼他腿上的石膏沒移位鬆了一口氣，也沒移開身體，反倒是凌霄然身體有些僵硬，面色極為冷淡，秦湛伸手想摸他的臉，凌霄然避開，秦湛摸了個空，也不在意：「我想陪你！」

    凌霄然面色微怔而後極為冷淡緘默不語，半響他拒絕：「不用！」

    轉眼一個月過去，這一個月內慕家氣氛倒是隨著秦湛到來倒是緩和許多，特別是霄然答應治腿之後，慕家氣氛前所未有的和諧，慕老爺子慕父幾個心情極好，特別是慕老爺子，每天早晚親昵喊秦湛閨女，旁人不知道還以為小湛是老爺子親生的女兒或者孫女。秦湛同嚴母剛開始還有幾分尷尬，但到底對方是凌霄然的親媽，秦湛雖不計較但沒有喊過一次媽。

    嚴母自知理虧，知道小湛願意跟霄然回歸以好已經心滿意足了，哪裡敢讓她喊媽，嚴母這一個月眼淚掉的比以往還多。不過看著自家兒子腿好起來心情好了許多，可霄然腿好了許多，整個人卻完全的內斂起來，以前秦湛多少能猜出這男人的想法，如今卻瞧不出絲毫。

    這一個月凌霄然脾氣好的異常，只是性格十分沉默，面貌精神跟以往瞧不出什麼異樣，可總歸少了幾分人氣，對秦湛也十分冷淡。秦湛也不在意，跟之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慕老爺子也沒辦法，直言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反正小湛已經在霄然身邊，他已經放心不少，兩人感情遲早和好。只要小湛在霄然身邊，他也就不擔心了。

    這一月里霄然表面瞧著對小湛冷冷淡淡的，可他最清楚這孩子心裡有多稀罕喜歡小湛。偶爾他來病房看霄然，霄然瞧小湛那模樣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小湛身上。那叫冷淡？

    慕老爺子此時無比慶幸小湛一直陪在霄然身邊。

    醫院裡，這一個月內，嚴母每天準備煲湯，各種骨頭湯海帶鴿子湯補品齊上，可大多凌霄然喝了幾口湯，剩下的都是秦湛解決的。

    因為各種補品，秦湛這一個月胖了許多，臉色白裡透紅，誰瞧著都忍不住贊一下好氣色。

    她長相本就不差，氣色一好，連帶姿色也增了幾分，哪怕秦湛穿著普普通通的衣服褲子，那長相那氣質也沒話說。只不過下巴太圓了，慕老爺子每次瞧見直贊小湛有福氣。

    慕揚天偶爾見了，更是忍不住手賤想捏。

    這天嚴母照常煲了蘿蔔筒骨湯，秦湛照常舀好一碗讓凌霄然喝。這一個月她喝了太多嚴母煲的湯，嚴母手藝再好，她也會喝膩，這會兒聞著味道秦湛總覺得膩味。前些日子也有些膩味，但沒有今天反應嚴重。秦湛強忍著味道把碗遞過去給凌霄然喝。

    凌霄然照舊淡淡喝了幾口湯，擱下碗，秦湛看不過眼，拿筷子夾了幾塊肉在他碗裡，示意他多吃點。

    凌霄然淡淡拒絕：「不用了！」

    「那你先喝粥，一會兒餓了再吃其他！」秦湛準備把保溫杯蓋起來，天氣溫熱，也不怕擱涼了。

    凌霄然冷淡表示自己不餓。

    秦湛堅決讓他喝點粥，見面前男人如她的意喝了半碗，秦湛才放過他，見旁邊另一個碗裡剩下的骨頭湯和肉，秦湛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打算自個兒解決。

    秦湛坐在旁邊拿筷子夾了一塊肉咬了一口，只是剛咬一口，秦湛胃裡突然覺得無比膩味，哇的一聲，擱下碗筷跑去洗手間吐了起來。吐了個昏天暗地。

    凌霄然此時再也冷靜不了，撐起身體要移到輪椅上，被進門來的慕揚天和韓韶幾個瞧見，韓韶幾個趕忙過去扶住自家凌大。

    「凌大，您怎麼了？」

    「霄然，你怎麼了？」

    凌霄然此時冷靜一些，立馬讓慕小叔去看看在洗手間吐的阿湛。

    慕揚天韓韶幾個這才聽到洗手間嘔吐的聲音，慕揚天還以為小湛是生病還是最近照看霄然太累了，急忙跑去洗手間看她。

    秦湛這會兒胃裡翻湧恨不得把今天一天吃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臉色發白，有氣無力撐在洗手台上。

    慕揚天匆匆跑進來，見小湛那蒼白的臉色嚇了一大跳，見她剛好一些又開始吐個昏天暗地，沒把慕揚天和後面趕著進來的韓韶嚇個半死。

    「小湛，你沒事吧！還是身體出了什麼大事？」

    「是啊，大嫂，你沒事吧！凌大在外面擔心的坐都坐不住！」韓韶急道。

    秦湛喜歡聽韓韶的話，勾起唇，緩了一下，剛要擺手說沒事，又開始吐了起來。

    凌霄然此時再冷靜也坐不住讓人推他進洗手間。

    秦湛終於見這男人眉梢擔心的神色，雖然對方仍然藏的深，可秦湛卻不會錯看，秦湛心情高興了不少，漱了漱口目光緊盯在門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身上，見對方如常迴避視線，秦湛也不介意眨眨眼：「我沒事，老公！」

    老公這兩個字把包括慕揚天在內的幾個人震的不清，『老公』這兩個字從秦湛口中吐出，實在是聽著讓慕揚天和韓韶幾個詭異，想到小湛（大嫂）Z勢力的身份，他們完全想像不到大嫂像其他女人撒嬌喊老公的場面。

    幸好小湛（大嫂）雖然喊老公兩個字，但嗓音不嗲，清清亮亮的聲音給人格外的好感。

    慕揚天在旁邊瞧著霄然和小湛的相處，兩人感情總算是有些進展，霄然雖然如常緘默，但神色表情有幾分變化，冷硬的臉色也有幾分緩和。

    「大嫂，你身體真沒事？要不這裡剛好是醫院，讓凌大帶你去檢查檢查？」

    「是啊，大嫂，還是去檢查一下好！」梁站想到大嫂剛才吐的昏天暗地的模樣，心裡還有幾分緊張。就怕兩人剛剛感情磨合好一些，大嫂身體又出事。

    慕揚天也勸道：「要不霄然，我現在帶小湛去瞧瞧？」

    秦湛還想說什麼，胃裡又一陣翻騰吐了起來，這次吐的比剛才還嚴重，凌霄然此時面色凝重點頭，眼底深處透著幾分驚慌和坐立不安，手背青筋鼓起，強壓下心底的驚慌果斷決定：「我帶她去瞧瞧！」

    秦湛吐完重新簌簌口，表示自己沒事，不用去看。

    凌霄然一時間臉色沉沉。

    「我真沒事！」她自己有事自己去看，她可不想讓這男人再擔心。

    慕揚天突然想到什麼，突然問道：「我怎麼覺得小湛這症狀和懷孕很像？難不成小湛你懷孕了？」說到最後一句，慕揚天因為太興奮跟飄在天空一臉興奮，若是阿湛真又懷孕了，那真是太好了，慕家好久沒有什麼喜事了

    不等其他人臉色變化，慕揚天急忙漲紅著臉問：「小湛，最近一個月你那啥啥有沒有來？」

    秦湛愣了一下，想到什麼搖頭表示沒有。

    慕揚天立馬認定：「那肯定是懷孕了！」

    「啊？大嫂？你真的又懷孕了？」

    「臥槽，太好了，大嫂，你真得有懷孕了？一個多月了？」梁站興奮的恨不得跳腳，大嫂真要懷孕，凌大保管比誰還高興。他們一群人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秦湛怔神間沒聽到梁軍的話，但凌霄然卻聽到梁站『一個多月』臉色驟變十分僵硬陰沉難看。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女人的小腹，額頭間青筋突突的跳，一根根青筋暴漲凸起，心臟處像是被人剜了一刀，鮮血淋漓，喉嚨腥甜卻被堵住喘不過氣，沉沉的眸子幽幽十分驚心又發寒。

    這會兒一群人光顧著興奮沒人注意凌霄然陰沉的神色，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凌霄然面無表情推輪椅出了洗手間。

    秦湛聽到動靜，往凌霄然身上瞥了一眼，旁邊慕揚天一群人也反應過來霄然似乎情緒不對勁，韓韶幾個也傻住，十分莫名，大嫂又懷孕了難不成凌大不高興？

    一時間幾個人不敢噤聲，特別是出去後瞧見霄然（凌大）陰晴不定隱隱暴虐的神色有些不安。

    半響後，凌霄然開口：「我的腿已經快好了，下午小叔你幫我送她離開A市！」

    凌霄然話一落，所有人都驚住，慕揚天張了張嘴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些日子眼看霄然和小湛相處還算越來越不錯，哪裡知道轉眼兩人氣氛又跟結了冰凍一樣。

    慕揚天還想說什麼，被凌霄然阻止，秦湛若有所思瞧了一眼面前男人，像是想明白什麼，勾了勾唇，先讓慕小叔韓韶幾個先出去。

    慕揚天幾個雖然不放心，不過感情這種事情，讓兩口子自己私下處理更合適，旁人插手只會越來越亂。

    等慕揚天一群人走後，病房裡只剩下兩人，周圍氣氛安安靜靜的，秦湛也不生氣，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面前高大男人面前：「你讓我離開A市？不如先給我一個理由？」

    凌霄然一張面癱臉沒多少情緒和表情：「以前是你說好聚好散，我突然覺得我們確實不合適！」

    秦湛想若是這男人說其他話，她不一定會生氣，可此時聽到男人一本正經說他們兩人不合適，秦湛心裡炸了起來，冷笑勾起唇：「你還想相親？」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其他人無關！」

    秦湛登時恨不得再踹在這男人腿上，讓以後這丫的只能躺床上得了。

    秦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可能懷孕，情緒極為容易動怒。

    秦湛冷著臉冷笑道：「因為你覺得我和其他男人上床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所以嫌棄……」我了？最後兩個字還未說出口，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一點點龜裂，冷聲喝斥：「夠了！你應該離開A市！」

    秦湛一想到這男人竟然懷疑她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心裡就忍不住炸了，原本她還打算好好跟這男人解釋一切，可現在解釋個屁。秦湛摔門走之前，往凌霄然輪椅上踹了一腳，也不管對方如何，轉身就走。她他媽的要是再心軟，她跟他姓。

    出了醫院門口，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醫院門口，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頗為熟悉的臉，不是喻成黎又是誰？

    「阿湛！」喻成黎下車，西裝革履，一派風度翩翩，這些日子他瘦了不少，眉目依舊溫和無害，可秦湛卻感覺不到他絲毫無害。

    她倒是真沒想到她還沒去找他，他竟然親自找上門來了。

    「阿湛，能不能坐下來談一談？」

    秦湛也正好要找對方，就沖對方一再算計她。先解決了面前男人再說，秦湛笑容格外明媚：「好！」

    秦湛依言上車，她沒發現的是，慕揚天眼見小湛上了喻成黎的車，心裡那一個叫心急，喻成黎這丫的已經被慕揚天訂為霄然的頭號情敵，這男人就沒少過對小湛獻殷勤。

    眼見小湛上車同喻成黎離開，慕揚天怎麼能放心，再加上剛才霄然和小湛指不定怎麼吵架了，這姓喻的未免也太會趁虛而入了。

    慕揚天想了想還是決定轉身先告訴霄然，讓霄然去震震這個情敵，小湛對霄然的感情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那丫的再獻殷勤也沒用。

    慕揚天走到霄然病房門口，推門而入，就見霄然坐在輪椅背對著門神色冷淡一眼不眨盯著窗外。

    「霄然，走，趕緊跟小叔去一個地方！要是遲了可不行！」

    凌霄然居高臨下眸光淡淡掃了慕小叔一眼，慕揚天吞吞口水有些心驚肉跳，覺得在這個侄子面前越來越沒有長輩范，被霄然輕描淡寫一個眼神都能瞧的激靈。

    「霄然，真是大事。你不知道剛才誰來接小湛了！」不等凌霄然開口，慕揚天急忙道：「就是那個姓喻的，一直對小湛獻殷勤的那個小子。這會兒那丫的估計知道你和小湛又吵架了，特意出現在小湛面前想獻殷勤乘機而入呢！」

    慕小叔把事情說的有多嚴重就有多嚴重，卻見霄然連眉頭都沒有絲毫挑一下，一張臉冷冽十足，啥話也沒有說，只讓他出去別打擾他休息。

    慕揚天瞪大眼：「霄然，我不是聽錯吧！那姓喻的可是一直想趁虛而入追小湛。霄然，你可得好好想清楚，萬一真讓那姓喻的小子得逞，小湛接受了他怎麼辦？」

    慕揚天以為他這些話稍微刺激了一下，霄然至少有些反應，可哪裡知道霄然只冷淡的甩下一句『他要休息』的話請他走。

    慕揚天這會兒被霄然給氣死了，讓這小子裝，再裝，等什麼時候真聽到小湛同喻成黎的婚訊，他看他怎麼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慕揚天不知道的是，他一離開，桌上大大小小的碗碟子被凌霄然掀翻在地。哐啷哐啷砸響。那雙沉沉的眸子虛空盯著一處，眼睛通紅充血。

    手指按在輪椅上指節一根一根泛白，指尖微微發抖，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身體如雕塑一動不動！

    包廂里，喻成黎點了不少菜，把菜單遞到秦湛面前：「阿湛，你想吃什麼？」

    秦湛把菜單擱在桌上，並沒有點菜，等幾個服務員都下去，包間裡只剩下兩人，喻成黎先開口：「阿湛，我很想你！」

    秦湛瞧著面前的喻成黎，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先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掛了電話，手機仍在桌上。

    喻成黎面色微沉繼續道：「阿湛，我知道你對我的偏見，或許在你心裡我永遠比不上凌霄然，但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

    秦湛依舊沒開口，五分鐘後，喻成黎還想說什麼，門口傳來敲門聲，陳寧清恭敬進來，將一疊資料擱在自家湛少面前。

    不知為何，喻成黎右眼皮跳的厲害，此時，秦湛終於開口：「喻少話說的可真好聽，可做出的事情可就不那麼漂亮好看了！」

    「阿湛，我承認我那晚……」

    話剛落，秦湛先示意陳寧清出去守著門，掀翻桌上的菜，大大小小的碟子碗筷嘩啦啦的砸在地上：「別給我提那晚的事情。不如我們先好好說說喻少同裴家的關係？又或者說說當初A市暗殺我的事情跟喻少到底有什麼關係？或者最後說說喻少私底下把Z勢力和韓家交易的錄音給項家老爺子的事情如何？」

    秦湛聲音不緩不慢，喻成黎聽完她的話臉色卻完完全全變了，原本他還想裝傻，只是見她連他利用裴家勢力的事情都查了出來，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怔怔盯著面前的女人，才發現自己是真正遠遠小看了這個女人，也高看了自己，眸光落在桌上一疊證據上，喻成黎嗓音沙啞：「你……你都知道了？」

    秦湛冷眼看著面前男人，見他雖然臉色大變，但眼底沒有多少驚慌，她還是多少高看這男人幾眼一字一頓吐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喻少應該聽過這句話吧！」

    喻成黎咬著牙，也不再假裝：「是，我全部承認，但，阿湛，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沒有摻半點假！是不是在你心裡我真永遠比不上凌霄然。你永遠不可能喜歡我？」

    秦湛掩下眼底的凌厲，眸光淡淡掃過面前的男人：「你和凌霄然沒有可比之處，在我心裡，不論是你還是其他男人，誰都比不上他！」話一落，喻成黎臉色終於灰敗起來。隱約他眼底有幾分羨慕，羨慕面前這個女人對凌霄然的感情。羨慕凌霄然比他先遇到這個女人，他有多羨慕，心裡就有多妒忌。胸口跟燃燒著火，煎熬又難受，喻成黎指節泛白抬眼定定看面前的女人：「那你想怎麼樣？要我的命？我說過只要你想，我這條命送給你又何妨？」話一頓，喻成黎絕望閉眼：「阿湛，動手吧！」

    秦湛目光複雜看面前這個男人，卻並沒有動手，不緩不慢開口道：「你該慶幸那晚你什麼都沒有干。我秦湛從來恩怨分明，之前你在我面前槍殺過一次，算與之前那次暗殺我持平！但以後我們再沒有任何瓜葛，喻成黎，以後你好自為之！」說完轉身就走。

    「阿湛！」

    秦湛沒有停下腳步，喻成黎一臉灰敗和痛楚，她說他該慶幸那晚什麼都沒幹，他卻後悔那晚什麼都沒幹，連最後的念想都沒有。

    秦湛走出餐廳，陳寧清頗為疑惑自家湛少這麼輕易放過姓喻的？這太不符合湛少的性格。

    果然！

    上車前，秦湛沖陳寧清道：「把喻成黎私下出賣韓家的證據交給韓三。」

    她不動手無非是喻成黎是喻家的人，她現在對喻成黎下殺手，說不定喻家把所有的責任都算在凌霄然那男人頭上。她也不想給他再樹敵添麻煩，再者，喻成黎差點坑死韓家，她就不信韓三能輕易放過喻成黎，借刀殺人也算報仇！

    她等著韓三動手對付喻成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