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冰山一角

    一年多了，快兩年了。

    現在他們都成年了。

    以前沒見到人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慢地讓人覺得有個叫慕眠的女生，活在自己的回憶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的錯覺。

    直到現在再次見到這張熟悉的面龐，又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好像他們昨天才見過，昨天才在機場裡分別。

    秦北野喊出了慕眠的名字後，就不知道繼續說什麼了。不是他沒有話說，而是覺得有太多話醞釀在胸口，卻不知道先說那一句話好。

    「你……」你為什麼不見了？這一年多的時間，你都在哪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明明說好了會進入進黎明軍校，卻在關鍵時候不見了蹤影。

    我知道一年多前那場奧數比賽的案件不是你乾的，現在案子已經破了，是國外幾個犯人幹的。那個時候既然查出來了，為什麼你還是不回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本事知道這一切的，那麼那時候你沒回來，是不想回來嗎？

    明明那麼多想問的，那麼多想說的，秦北野卻只吐出一個「你」就卡著喉嚨，什麼都沒說。

    反倒是跟著他一起走過來的高晉，看到慕眠後就驚訝道：「真的是你，慕眠，你回來了？去年你都去哪裡了？」

    慕眠應道：「旅遊去了。」知道大家都是熟人，想要把他們趕走是不可能的了。不過難得請亞當斯吃一頓飯，這麼一波三折的真是無奈，總不能一直這樣和人談話，不顧亞當斯吧。

    「既然碰見了，就一起吃一頓吧，我肚子都餓死了。」慕眠邀請道。

    秦北野看了眼亞當斯，立即就坐了下來。

    高晉看了眼秦北野，未免秦北野情緒波動下做了衝動的事，也跟著坐下來。

    留下另一個人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又不認識慕眠，再者慕眠是英雄社的社長，和他們兄弟會算是對手。

    「慕眠，那個衛傑超他們怎麼回事啊？」高晉不經意問。

    慕眠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他用入黎明軍校的秘訣來威脅我跟他走一趟，想單獨請我吃飯。如果不是侯永健他們恰好經過，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應該說幸好侯永健他們經過了吧？高晉想到慕眠曾經的行事作風，頓時覺得被侯永健他們帶走的衛傑超他們根本就是逃過一劫。

    「好勝，你去看看，跟侯永健說這件事隨他怎麼辦，兄弟會不會有任何意見。」秦北野對站在原地的那個男生道。

    凌好勝答應著就走了出去。

    「終於可以好好吃飯了。」慕眠嘆了一口氣，又給亞當斯夾菜。

    亞當斯對她微微一笑。

    本來還有話想說的秦北野一聽到慕眠的嘆息，就把話又給憋回去了，再看她和亞當斯的互動，臉色頓時黑下來。

    媽的，她身邊從來不缺優質男人。

    本來看朱雉那個礙眼的傢伙不在，還挺爽的。現在倒好，來了個更礙眼的傢伙。

    高晉非常能理解秦北野的心情，渾然就成了秦北野的專屬心腹秘書一樣，看看慕眠又看看亞當斯，狀似隨意的問道：「這位是？慕眠你不介紹介紹嗎？」

    「我老師，叫亞當斯。」慕眠淡道，又指著秦北野兩人對亞當斯道：「我以前的同學，這是秦北野，這個叫高晉。」

    亞當斯聽了，對兩人頷首。

    光是這麼一個動作，就給人一種優雅高貴的感覺，並不會讓人覺得他在敷衍自己，而是給予了自己適當的尊重。

    秦北野臉色更不好看了，高晉心裡暗嘆一聲：完了！這才是真正的勁敵啊，瞧這臉瞧這身材再瞧這素質，根本就是成熟男人的榜樣，真正的人生贏家。

    這頓飯，除了滿懷心事的秦北野他們，慕眠和亞當斯都吃得盡興。

    結帳的時候，秦北野非要搶著付錢，慕眠懶得跟他爭就隨便他了。

    結果付完錢的秦北野轉頭就對慕眠道：「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那下次再換你請我吃飯好了。」

    用一頓飯錢來換下一次的約會，慕眠似笑非笑的望著秦北野，「我一點都沒有過意不去。」

    秦北野神色平靜，微笑道：「沒關係的，我等你，這是我電話號碼，你現在的號碼是什麼？」

    慕眠看著他遞過來的紙條，想了想還是接住了，不過沒有說自己的號碼。

    「莉莉絲。」亞當斯站在門口喊道。

    「來了。」慕眠應了一聲，朝他跑去。

    秦北野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本來還有點笑意的唇畔，又壓平變成了一條直線。

    「北野，你發現沒有？」高晉走過來，壓低聲線在他耳邊說道。

    秦北野目光一動不動，還是看著慕眠他們的背影，「什麼？」

    高晉也朝慕眠他們看去，「在黎明軍校的這一年間，讓我見識了很多，也明白了什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以為經過這一年的魔鬼訓練，再碰見慕眠，不可能再被她那麼輕易打敗。可是這回真的再見到她後，我反而覺得她更可怕了。那種感覺，比面對教官的時候還要讓人無力。」

    高晉深吸一口氣，來緩解自己震動的心情，「我覺得這不是錯覺，我以前還有打敗她的想法，是因為我和她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一點都看不出她的真實實力。現在我成長了，能看清一點了，反而打消了以前的念頭，覺得以前的我真是傻得可以，幸好沒有去惹她。」

    秦北野被他說的話吸引了。

    因為見到慕眠的心情太激動，他反而沒去感受慕眠到底多厲害，現在聽高晉這樣說，秦北野才驚覺，這一年多里他們在快速成長的時候，慕眠不可能沒有成長。

    那麼他們兩個要打起來的話，到底誰會贏？

    一向自信的秦北野，這回竟然有點猶豫起來。

    「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她用全力，是沒碰到她用全力的情況嗎？」秦北野輕聲道：「不知道今年的黎明軍校招生，能不能讓她盡力。」

    高晉張了張嘴，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他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侯永健那群人就是她教出來的，他們能通過黎明軍校的招生，慕眠想通過真的需要盡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