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那不是綿羊是野獸

    「北野，我覺得你還是放棄算了。」

    台下，高晉突然說道。

    秦北野眼睛從慕眠身上收回，看向他，「為什麼？」

    高晉道：「以前我還覺得她在吹牛，跑得太快早晚會摔倒的。可是現在我覺得，她以前說不定真的都是裝的，現在要一飛沖天了。」

    「那又怎麼樣，她能飛我就不能了？」秦北野冷眼瞧著高晉，這是對他沒信心？

    高晉猶豫了片刻，咬牙說實話了，「你要是有信心做到荀澈那樣，因為慕眠現在給我感覺，就有荀澈那樣的氣勢。可是……」不是真的想打擊好友，只是現實就是現實，「荀澈他不止有顏有才還有背景啊，有些東西從出生就決定了。」

    秦北野不說話了。

    這不是放棄了。

    高晉從秦北野的表情看出來了。

    這個人，不但沒有被勸到，反而更加堅持。

    不管是為了自尊，還是為了初戀的難控，高晉猜不到，唯獨一點他確定了，秦北野不會輕易放棄。

    對於這一點，他也只能嘆一口氣，不再管了……

    個屁哦！

    *

    高晉不可思議的瞪著一中論壇上的頂置貼。

    他太天真了！真的太天真了！

    和他一樣天真的，還有秦北野。

    今天是運動會結束的第二天，一早上高晉一進學校，就發現同學們看他的眼神格外詭異。

    當黃沖告訴他看論壇，看到一中論壇上頂置的帖子，由慕眠發出的，他和秦北野的打包私密照。

    高晉才知道，自己昨天竟然有心情去關心兄弟的感情，是多麼的傻逼。

    明明早就知道招惹慕眠沒好事，他怎麼就忘記了還這一茬。

    原來之前打籃球還不是對他們的報復，真正的報復在這裡等著呢。

    高晉簡直欲哭無淚，唯一感到安慰的是有人陪著他一起受過。

    「明明是你出的主意，為什麼我要跟著你一起被報復？」高晉用『你才是罪魁禍首』的眼神看著秦北野。

    秦北野用看白痴的眼神回敬他，「你好不到哪去。」

    高晉更想哭了。

    他就不該亂說話的，早知道在慕眠那裡就不該出頭。

    「還好，她還有點良心，知道給照片打馬賽克！」

    然而，高晉不知道，這照片之所以有馬賽克，完全是因為她不想影響市容，還有一中論壇上會有老師出沒，有些事留些底線還是好的，畢竟她現在的身份還是個學生嘛。

    此時的慕眠剛從教務處那裡拿到自己的榮譽證書。

    這是她參加運動會幾個項目的得獎證明。

    把這幾個證書拍成照片給荀澈發過去。

    「叮咚。」回信來了。

    騎士哥哥：眠眠真厲害［興奮］。

    一看到顏文字，慕眠想像著荀澈的臉就忍不住笑了，再給他回信息。

    在國外的荀澈，手機就出現了她的信息。

    我的小公主：我還會更厲害了哦，哥哥要是再不進步點的話，就要被我超過了，到時候就不能保護我了，那麼不能保護人的騎士還能做什麼呢？

    字裡行間里透出的嬌蠻氣息，讓荀澈忍不住勾起嘴角。

    只是看到最後，他的心臟輕顫了一下。

    不能保護人的騎士，還能做什麼呢？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還能為眠眠做什麼？要是什麼都不能做，是不是就沒有別的理由繼續陪著她了？

    荀澈白皙修長的手指，僵在手機鍵盤上。

    他瞳孔減縮，似犀利又似迷茫。

    在國內這邊的慕眠等了十幾秒，都沒有等到荀澈的回信，心裡有點鬱悶，難道荀澈中途有事？

    袖子被人扯動。

    慕眠低頭看到朱雉。

    「怎麼了？」

    朱雉盯著她的嘴唇。

    這回慕眠倒是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朱雉手指伸到她的嘴邊，「笑。」

    「嗯，笑怎麼了？」

    「好看。」

    「是嗎？」慕眠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朱雉眨了眨眼睛，粉色的瞳仁好像深了深。

    「不一樣……」

    「什麼？」慕眠奇怪看著他，那聲音太小了，就跟沒發聲差不多。

    朱雉又看嚮慕眠的手機。

    恰好這時候叮咚聲響起，荀澈的信息終於發來了。

    騎士哥哥：我會一直保護著眠眠哦。

    「嘖。」慕眠撇嘴，心裡又甜又悶，不是滋味兒。

    她知道這是荀澈的承諾，一句簡單的話包含了無數的重擔。

    只是她想要的不單純是他名為哥哥的保護。

    袖子又被扯了，慕眠對上朱雉的視線，他面無表情說：「笑。」

    一樣的話，卻讓慕眠聽出不一樣的含義。

    「這回的笑不好看了？」

    朱雉搖頭又眨眼睛，似乎自己也陷入了糾結中。

    慕眠看著好笑，「別想了，給你看這個。」

    慕眠彎腰湊近朱雉，把手機遞到他的眼前，指著荀澈的信息。

    「小助看到了嗎？這個人，就是我一定要得到的人。」

    朱雉沒什麼情緒的眼神，在聽完慕眠說的話後，定定看著荀澈的備註名稱，用略微沙啞的嗓音低聲說：「他是，莉莉絲的，亞當？」

    亞當？

    慕眠笑了一聲，「啊，你這樣認為也可以。」

    朱雉看著荀澈的號碼更專注。

    慕眠甜甜呢喃，「不過，我更想他是我的撒旦呢。」

    朱雉轉頭看嚮慕眠。

    「如果他墮落了，別那么正直就好了。」說著說著，慕眠眼睛發亮，對朱雉尋求意見，「你說呢？刺激刺激他好不好？」

    朱雉靜靜望著慕眠，跟著她一起笑，「好。」

    國外，荀澈等待回信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始終難以平穩下來。

    「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他喃喃自語，想到慕眠總是會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嘴角沒自覺就露出溫柔的笑意。

    只是他握著手機的手，卻始終沒有放鬆。

    震動從他手機傳來，荀澈驚醒一下立刻點開信息。

    信息一打開，最先撞入眼帘的是一張照片。

    慕眠和朱雉親昵的臉貼著臉，朝著鏡頭笑得惡劣又甜美，另外的朱雉則看著她。

    荀澈看見慕眠最近的照片，就忍不住一看再看。

    只有他的寶貝眠眠，才能把壞和甜融合得這麼好，這麼特別。

    哪怕一眼就看得出來她惡作劇的壞笑，偏偏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那麼甜美，讓人心軟。

    近乎貪婪的看了好幾秒，荀澈才看到旁邊的朱雉。

    他的眼神即刻間就冰封冰冷。

    這個人……

    荀澈不止眼神冰冷，整個人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臥槽，荀澈你看什麼？」鄭永光走來就察覺到荀澈的不對勁，不過他倒沒有害怕，還走近過來低頭看，「咦？這不是你的寶貝妹妹嗎？交小男朋友了嗎？哈哈哈，這也太小了吧，還是個小綿羊的類型。」

    荀澈把手機翻下去，聲線猶如冰雪，「這是野獸。」

    「什麼？」鄭永光沒聽明白。

    荀澈沒解釋，心裡想的是照片下那一行字。

    『可是有人超越了哥哥，代替哥哥陪在我身邊了。』

    刺骨的寒，以及一直以來都能輕易控制的煞氣，從肺腑湧出，仿佛只要一張口，就會發泄出來。

    啊……

    那樣的野獸。

    怎麼能留在眠眠身邊呢。

    *

    『沒有人能代替哥哥。』

    慕眠把玩著手機，心裡還在想前幾分鐘收到來荀澈的信息，嘴角洋溢著笑。

    雖然看不見荀澈的表情，不過猜得到，他大概是受到刺激了吧。

    要不然，不會說這樣霸道的話。

    為什麼沒有親眼看到本人，慕眠就能知道荀澈這句話的語氣是霸道的呢？因為太了解荀澈了，聯想上面兩人的聊天模式，再看這簡短的話，完全就不是日常哄人模式。

    只要想到荀澈正在為自己糾結，慕眠就竊喜著。

    這份竊喜讓她全天的心情都不錯，聽見朱雉說：「代替他。」

    慕眠點了下他的鼻頭，低笑道：「不行。」

    朱雉看她，眼瞳里一片寂靜。

    慕眠猜不透他現在的心思，也不需要去猜，「如果有一天，有人可以在你眼裡代替我的話。」

    朱雉垂下眼皮，蒼白的眼睫毛顫動著，讓人想到了即將落下的雪。

    慕眠卻知道，就算有一天，可能有人可以在朱雉眼裡代替她，都未必有人能代替荀澈在她心裡的執念。

    那可是她最親愛的哥哥。

    她的騎士，她的天使。

    慕眠摸了摸朱雉的白髮，後者已經伸出手指，勾住的她的手指。

    朱雉說：「超越他。」

    「……嗯，你已經做到了。」慕眠惡聲惡氣道。

    朱雉卻笑了，就好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哼。」慕眠撇頭，拿著榮譽證書往班級走。

    她走的路，還是背對陽光的陰影，讓朱雉走在最裡面。

    －－－－－－題外話－－－－－－

    場外時間：

    朱雉（天然無害）：我要超越他，代替他。（那不是天使，分明是披著天使皮的惡鬼！）

    荀澈（超凡脫俗）：綿羊就該乖乖待在圍欄里。（這根本就是偽裝綿羊的飢餓野獸！）

    眠眠：我怎麼覺得你們說話怪怪的？

    朱雉、荀澈：有嗎？（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