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就是大氣（1更）

    「娘，誤會！這都是誤會！」楚楚立刻解釋。

    柳氏卻笑著瞥了楚楚一眼，「娘知道，娘都知道，不過，雖然你們婚期已定，但是，還是要注意一些。」

    楚楚哭笑不得，「不，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柳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娘是過來人，你不用害羞，娘都明白的。」

    楚楚欲哭無淚，「娘，葉奕梟受傷了，我只是想給他上藥而已。」

    「藥呢？我怎麼沒看到？」柳氏四處看了看，疑惑的問道。

    楚楚：「……」

    她只是想要看看傷痕而已，只是這麼說出去有些丟人而已，她就換了一個說法，說是上藥，可是手裡卻沒有藥。

    「唉，娘都說了，娘了解的，你們收拾一下，你爹還在下面瞪著你的，阿梟也不要太縱容她，楚楚就是喜歡鬧。」

    柳氏一副我真的全都明白的表情，然後關上了房門，直接下樓了。

    楚楚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你說我要到哪裡喊冤啊？」

    葉奕梟勾唇淺笑，「要不要我幫你解釋？」

    楚楚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一直不給我看，怎麼會被娘誤會？」

    「你說的沒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葉奕梟點頭應下，語中儘是縱容。

    楚楚卻有些不好意，覺得自己有些胡攪蠻纏，不講道理，連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奕梟笑得更加溫柔，「我明白。還要看嗎？」

    「看！」楚楚被他看的有些臉紅，卻依舊堅持。

    葉奕梟起身，背對著他，脫下外衣，後背上赫然出現錯亂的鞭痕，雖然已經上了藥，但是，傷口依舊紅腫不堪。

    楚楚伸手，指尖輕輕拂紅腫的傷痕，眉間緊皺，「我說你是不是傻？哪裡有自己打自己的？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懲罰自己都這麼兇殘，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心疼了？」葉奕梟語帶笑意，溫柔中還透著驚喜。

    「嗯。」

    這次楚楚沒有反駁，她本就不是扭捏之人，面對喜歡的人，雖然有時候會害羞，會不好意思，但是，更多時候，她也不缺乏表達感情的勇氣。

    「下次不要這樣了。」楚楚低聲說道。

    柔軟的指尖觸碰到微痛的傷口，原本的疼被有些絲絲的癢意取代，好似羽毛輕輕滑過一般，越來越癢。

    「不會了。」葉奕梟柔聲安慰。

    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他自然也不會再領罰。

    而聽在楚楚的耳朵里，卻是他不會在自我懲罰，「就算是要懲罰，那也得罰別人，自己也跟著受罰，你說你是不是傻？」

    葉奕梟沒有解釋，只是笑著點頭，這些事情，他明白就好。

    *

    樓下大廳，楚大壯正和羅正還有羅安，正坐著喝茶。

    「掌柜的太過分了，不論如何，也不能就這麼辭退你！你從小就在鋪子裡學徒，這麼多年，總是有情分在的，掌柜的怎麼能因為一個新來的師傅，就辭退你？」

    楚大壯很是憤怒，為羅安抱不平。

    「這也是沒辦反的事情，誰讓呂師傅是掌柜額特意從安東城請來的大師傅，他也確實能做出很多大家不會的新花樣，客人們很是喜歡，久而久之，掌柜的更加倚重他。」

    羅安無奈嘆息，「呂師傅性子獨，都說一山不容二虎，我是店裡的老人，跟其他工匠歡喜都不錯，之前因為將軍府的張小姐，我也為店裡招攬了很多生意，現在呂師傅容不下我，在我和呂師傅之前，掌柜的當然不會選我。」

    「既然你想學雕刻，那就學吧，你楚大叔會的不多，不過，這些年在楚家的刻坊也偷學了不少，只要你想學，我就都教給你，只不過，現在學這個，也很難找到合適活計做。」

    楚大壯提醒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多學點東西，也總算是有一個一技之長，等我學成了，如果在鎮子上周不到合適的活計，那我就去安東城，安東城不行，我就再去更大的地方，聽說京城和江南一帶，有很多書坊刻坊，總歸能找到活下去的活計。」

    羅安說道。

    「有志氣！」楚大壯笑著說道。

    「如果真的只是為了養家餬口，其實也沒有必要這麼麻煩。」楚楚從樓梯走了下來，嘴角掛著盈盈淺笑，直率灑脫，自信滿滿，瞬間成為大廳的焦點。

    羅大叔笑呵呵的說道，「楚楚，你平時鬼主意多，你有什麼好主意？」

    「羅叔，你可以誇我聰明，分明是人想出來的辦法，怎麼就變成了鬼主意？」楚楚一本正經的打趣，廳堂的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好好好，你最聰明。」羅叔笑的很是高興，跟楚楚相處的時間久了，加上兩家人的關係，楚楚就跟他女兒一樣。

    羅安有些詫異，他爹可不是什麼面善的人，平常的時候，很少笑，除非是面對家人的時候，對一個人外人如此和善，這還是他第一次見。

    「我知道羅哥的手藝，很不錯，書房裡的書案就是羅哥親手做的，我很喜歡。」楚楚說道。

    自是提到羅哥兩個字的時候，身邊的葉奕梟眉間不禁微微蹙起，目光立刻定在了羅安的身上，長得沒有我英俊，沒有我高，沒有我有才華，沒有我有錢，嗯，楚楚應該不會移情別戀。

    突然被頂上的羅安頓時覺得渾身發毛，好似被什麼猛獸盯上了一般，太可怕了。

    「手藝好也沒有用啊，現在客人們都喜歡新鮮的樣式。」羅安很是無奈。

    「呂師傅年輕的時候在外闖蕩，見識廣，在很多地方做過學徒，後來回到安東城，同樣做家具，但是他的花樣就是比其他的工匠要多，客人們也最喜歡他，掌柜的也最看中他，現在他回到咱們鎮子上，我又哪裡比得上他？」

    「羅哥，你可不能妄自菲薄，你的手藝很好，比那個呂師傅的手藝好太多了，而且，做的精細，這兩點，很重要，至於樣式問題，這個反而是最好解決的。」

    楚楚認真說道。

    「怎麼說？」羅安原本已經絕望的微微顫動，仿佛看到了希望。

    「樣式再好，再新奇，如果沒有好的手藝，將這樣新奇的樣式展示出來，那也只是次品而已，如果羅哥能夠保證一直保持著這份精細的心，不論什麼時候，做出來的東西都細緻打磨的，我們可以合作。」

    楚楚微笑看著他，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合作？你要開個家具鋪子？」羅安震驚。

    楚楚搖了搖頭，「不是我開，而是你開。」

    羅安不禁一陣苦笑，「能夠開一家自己的鋪子，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可是，鋪子要租，工匠要請，還有木材，這都是銀子。如果我真的有這個本錢，我早就開一家了。」

    「本錢我爹出，我爹也是很好的工匠，你們兩個完全可以合作，至於樣式，我可以給你們畫出來，到時候你們直接照著做出來就可以的。」

    楚楚說道。

    然後廳堂的人全都驚呆了，大家看著楚楚，這般輕描淡寫的就解決了如此大的難題，大家很是震驚，這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為何是我出銀子？我沒有銀子啊！我都在家裡大半年了，也沒有做工，哪裡來的銀子？」最先發問的是楚大壯。

    「問娘要，娘有銀子。」楚楚說道。

    楚大壯詫異的看著柳氏，「你哪裡來的銀子？我怎麼不知道？」

    柳氏扶額，這麼簡單的問題，她家夫君腦子怎麼就轉不開了呢！「楚楚給的。」

    楚大壯皺眉，「這都是你辛苦賺的，爹怎麼能用你的銀子？不行不行！而且，開一家鋪子，要用不少呢，萬一賠了呢？豈不是要打水漂了？」

    楚楚看向羅安，「你覺得，開一家像樣的家具鋪子，要多少銀子？」

    「算上鋪子的租金，怎麼也得五十兩！」羅安說道。

    「才五十兩，爹，就當我孝敬你的，這點損失，你家閨女出得起！而且，有爹和羅哥的手藝，有我的圖紙，絕對穩賺不賠的生意！到時候等鋪子賺錢了，爹再把銀子給娘，那不就行了？」

    楚楚勸說道。

    楚大壯依舊皺著眉頭，其實，自從他的腿徹底好了之後，他就在想著，出去找個活計做，他還沒老，還有力氣，還可以賺銀子，怎麼能現在就待在家裡，靠女兒養活？

    再說了，女兒賺錢也不容易，家裡楚鴻又是要走科舉的路子，將來花銀子的地方多著去了，他不想這麼大的壓力落到楚楚一個人的身上，所以一直在合計這件事情。

    但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出門。

    跟羅安合作開一個家具的鋪子，他是心動的，最起碼可以有些進項，但是，想到本錢還是要女兒出，他就不那麼高興了。

    看到楚大壯猶豫不決，楚楚給柳氏打眼色。

    柳氏立刻占了出來，「我覺得楚楚說的很有道理，這鋪子開起來，穩賺不賠，你不要有太大的負擔，而且，我們是楚楚的父母，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分得那麼清楚。」

    「沒錯沒錯，做子女的當然要孝敬父母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爹你就是想得太多了，而且，又不是什麼滔天巨款，不過就是五十兩而已。」

    楚楚也加入了勸說大軍。

    最後，楚大壯很拍了一下大腿，做了決定，「那好吧！羅安，跟你叔叔合作如何？」

    羅安還處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開鋪子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三兩句話，就這麼決定下來，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這可是五十兩銀子！

    可以讓平常人家，過上七八年了！

    「楚叔，要不要再慎重考慮一下？」羅安提醒。

    「剛剛不是已經考慮過了？」楚大壯疑惑。

    羅安嘴角一抽，剛剛那就考慮嗎？那考慮有一盞茶的功夫嗎？楚叔，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爹，羅哥說的是他自己要考慮一下，不是說你。」楚楚解釋。

    楚大壯恍然大悟，「那你現在考慮吧。」

    羅安哭笑不得，這麼嚴肅正經的一點事情，怎麼在這父女眼裡，三下五除二就決定了，不帶絲毫猶豫的？

    到是一變得羅正，看到對面兩人如此果斷，再看看自家兒子瞻前顧後的模樣，一掌拍到了羅安的後背，「我說你還是不是男人？怎麼做事婆婆媽媽的？連一個女娃娃都不如？」

    羅安看向楚楚，欲哭蕪劣，爹啊，真的是我爹嗎？我能跟楚楚比嗎？就問整個鎮子，哪個男人能比得上這位？

    「羅叔，你也別催羅哥，這確實是一件大事情，需要謹慎思考，羅哥這麼慎重是對的，一個掌柜的，必要的品質就是遇到事情，不忙亂，不草率，謹慎行事，才不會出亂子。」

    楚楚笑眯眯的看著羅安，好似一隻狡猾的狐狸。

    「所以說，你還想讓我做掌柜的？」羅安震驚問道。

    楚楚點了點頭，「你很合適，還是說，你想讓我爹做掌柜的？掌柜的很辛苦的，勞心勞力又傷身，你看看我爹年紀都這麼大了，你忍心欺壓我爹這樣上了年紀的老人嗎？」

    羅安無語，他怎麼不覺得楚叔年紀大啊！這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真的好嗎？

    「人家楚楚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你臭小子還猶豫，那你可真的連女子都不如了，這點魄力都沒有！」羅正繼續嫌棄自家兒子。

    楚楚很是同情的看了羅安一樣，被自家親爹這麼坑，你確定你不是路邊撿回家的？

    「就便是我同意了，鋪子也不是那麼容易開起來的，首先，鋪子的位置就是一個問題。」羅安顯然是對這個問題很有準備，看樣子是真的很想自己有一家鋪子，對這些事情了解的很透徹。

    「家具鋪子地方肯定不能小了，不然沒有辦法展示我們的物件，位置也不鞥能太過偏僻，不然，吸引不到客人。可是，鎮子裡那些位置好的地方，租金都很貴，稍微遠一點的，客人就沒有那麼多了。」

    廳堂瞬間安靜了下來，這個問題楚楚當然不會忽視，只不過，她對鎮子上的租金還不是很了解，所以現在也說不出什麼來。

    「如果是這個問題，那很容易解決，楚楚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安靜許久的葉奕梟說道。

    楚楚眉梢微挑，眼帶笑意，「沒想到，你對我這麼有信心？就衝著你對我的信任，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會找到一個你們滿意的位置的。」

    葉奕梟忍著笑意，「你不是有現成的鋪子，直接拿出來用不就可以了？」

    楚楚震驚的瞪大了雙眸，手指指著自己，詫異的看著他，「我？有現成的鋪子？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我的聘禮你難道都沒有看？」葉奕梟同樣一臉震驚。

    楚楚有些心虛，「誰讓你一下子搞出來一百八十八抬聘禮，我要真是一樣樣看過去，估計得看到明年去。」

    「所以，怪我咯？」

    糟糕，千面狐要炸毛！楚楚立刻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不怪你，不怪你，雖然我沒有一箱子一個箱子看過去，但是，都在我的私庫，鑰匙還在這裡呢，我保管的好好的。」

    看著她這邊討好的笑容，葉奕梟無奈，難道她以為他真的不知道，這家裡就一個庫房，根本就沒有什麼私庫之說嗎？

    「聘禮里有幾家鋪子，你們可以選一家位置合適的，直接裝修一番，就可以用了。」葉奕梟說道。

    羅家父子相視一眼，這樣的大手筆，還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聘禮竟然還有鋪子，葉少當真是財大氣粗啊！

    「如果是這樣，那楚叔直接顧我做掌柜的就好，我沒出銀子不說，連鋪子都是你們家的，我這是要再跟你們合夥，也幫不上什麼。」

    羅安說道，態度很是認真。

    「沒錯，讓這小子做個掌柜的什麼，已經是給他找了一個出路了！」羅正很是同意這個提議，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這怎麼行？說要一起開，那就一起開，而且，雖然我們出銀子，出地方，出圖紙，但是，打理鋪子還是要羅哥做的。」

    楚楚解釋。

    「羅哥在這行這麼多年，一定認識很多工匠，這些人手也是要羅哥張羅的，再就是，客人也是要羅哥費心照進鋪子的，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爹肯定做不來。」

    「我們可以三七分。」楚楚直接從勸說邁入到了分成階段。

    羅安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不行，我什麼都提供不了，怎麼能拿這麼多？我拿一成就可以。」

    「二八吧，羅哥就不要再推辭了，我爹在鋪子裡，還需要羅哥多加照顧，這是羅哥憑自己的能力該得的，如果羅哥覺得有所虧欠，那就讓我爹手少干點活兒，別讓他累著。」

    楚楚說道。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羅安也就沒有再繼續推辭，但是，他心裡明白，楚楚這已經是非常照顧他了。

    不然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只是打理一下鋪子，就能分到兩成利？

    不過就是當初他們家幫了楚楚一些小忙，楚楚就一直記到現在，還給了他這麼大的便宜占，羅安心裡一陣激盪，這份恩德，他記下了，以後有能力了，他肯定會回報她的。

    「楚楚你放心，我一定會用心打理鋪子的，賺個滿盆缽！」羅安自信說道。

    「我自然是相信羅哥的能力。」楚楚回憶微笑。

    這麼大第一件事情，就這麼三兩句定了下來，羅安離開楚家的時候，還不進恍惚了一下，然後就是幹勁滿滿，開始聯繫之前的工友，為鋪子招兵買馬。

    這邊楚大壯也有了努力的目標，整個人的精神頭都不一樣了，鑽到了庫房，開始收拾他平日裡做木匠的工具。

    而楚楚也想開始準備，圖紙可是她出的，樣式什麼的，肯定要清晰的畫出來，工匠們才能做出來。

    但是，她剛拿提筆，手中的毛筆就被抽走了。

    楚楚詫異的看著葉奕梟，「你不想我幫爹開鋪子？」

    葉奕梟無奈，「請問你是從何處得出這個結論的？」

    「那你把我的筆搶走做什麼？」楚楚問道。

    「你請低頭看看你那綁著紗布的爪子，你覺得畫圖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你現在做的出來嗎？」葉奕梟問道。

    楚楚嘴角一抽，抖了抖右手，「把這事給忘了，那現在怎麼辦？」

    「葉奕梟做到了書案後的椅子上，無奈道，「還能怎麼辦？跟之前一樣，你說我畫！」

    「承蒙代筆，不勝感激。」楚楚雙手抱拳，立刻說道，明亮的眸子把眯著，可愛極了。

    葉奕梟皺眉，「怎麼有一種被忽悠了的感覺。」

    「你該不是一早就已經有了讓我代筆的主意，方才都是故意的吧？」

    楚楚笑的更燦爛了，她走到窗戶邊，吹著小風，喝著茶水，吃著噶糕點，開始她細緻的描述。

    葉奕梟只是寵溺淺笑，耳夫人太聰慧，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