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主動上門，自取其辱

    夥計小跑著回去，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周順很是生氣，做了幾年的掌柜，下面的人都是看他的臉色，不過就是一個擺攤的，連個店鋪都沒有，竟然敢這般跟他說話！

    周順暗自決定，一定要給對方一個大大的下馬威，要讓他明白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當他穿過人群，走到攤子前，看到對方之時，當下整張臉都沉了下來，給對方個下馬威這種想法，立刻煙消雲散了。

    「呦，這不是周掌柜的嗎？沒想到，你也有請我的一天！」楚楚輕笑著，雙眸淺眯，故意加重了請的讀音。

    周順嘴角下垂，覺得顏面盡失，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靠襪子招攬到這麼多客人的，會是那個他從心眼裡看不起的楚楚。

    想到這個月蕭條的生意，周順忍著心頭怒火，儘量擺出一個和善的神情，「有筆生意跟你談，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不能。」楚楚想都沒想，立刻拒絕。

    周順嘴角一僵，心中的怒火已緊無法容忍，「你要知道，我可是華記布莊的掌柜的，能跟你合作，是你的福氣，我是看在跟你同村的面子上，想照顧你一番，你不要不知好歹！」

    楚楚挑眉嗤笑，「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就是看到我的襪子賣得好，想要我告訴你做這襪子的方法，好讓你店裡的生意好起來嗎？」

    被戳中心思的周順臉色更沉。

    楚楚上前幾步，唇角微揚，「我看你這輩子都不用換鞋了，臉皮這麼厚，用來做鞋底，一輩子也磨不破！」

    周順氣得渾身顫抖，抬手指著楚楚，「你不要得意，不過就是一雙襪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也沒什麼了不起，都是大傢伙捧場。」楚楚淺笑著，「跟周掌柜的相比，我還差的遠呢，畢竟，我就是閉著眼睛也做不到讓鋪子裡一個客人都沒有。」

    她故作認真思考，「從這個方面來說，你確實非常非常了不起。」

    被這般當面羞辱，周順氣得紅了臉，惱羞成怒，「你別高興得太早，這路邊攤也不是能隨便擺的，只要高少不允許，你以後就別想在高記布莊前做生意！」

    楚楚微楞，這個她還真不知道。

    周順以為她這是害怕了，心中不禁得意起來，衝著楚楚身後拱手彎腰，「高少，以後就不要讓她在這裡擺攤了，既占地方，又耽誤貴店做生意。」

    看熱鬧的高錦添莫名被拉入戰局。

    周順胸有成竹，作為生意人，他相信高錦添一定明白他的意思，楚楚把客人都吸引走了，直接導致了他們生意變差，聰明人都知道怎麼做！

    回過神的楚楚卻毫不擔心，她瞥了周順一眼，輕嘲著，「我還以為周掌柜的有什麼本事呢？原來不過如此。」

    她輕嘲淺笑，「你以為高少是你養的狗嗎？你讓他往東他就往東，你讓他往西他就往西？」

    無辜躺槍的高錦添：「……」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周順瞬間急了起來，朝她吼道，「你胡說什麼？」他轉頭焦急解釋，「高少，我可從來都沒有這個意思，你可不要誤會。」

    高錦添嘴角一抽，莫名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他淡淡一笑，「我覺得楚夫人在這裡擺攤沒有什麼不好。」

    周順面色一僵，他沒想到高錦添竟然會拒絕他的提議，方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丟臉。

    「難道你不知道，她這是在跟我們搶生意？她這越紅火，我們的生意就越差？為什麼你還縱容她？」他氣急抬高了聲音，鬱結的怒火全部發了出來，瞬間吸引了更多的路人。

    楚楚轉身向著高錦添走去，站在他的旁邊，眉眼微彎，勾唇淺笑，「因為我們才是合作關係啊。」

    周順一愣。

    「做襪子也是需要布料的，周掌柜該不會認為，我這布料是大風颳來的吧？」楚楚笑的越發燦爛。

    「而且，有些客人借著高記布莊的地方試穿，說不定他們進去就看中了什麼好料子，順手就買了下來呢？」

    這一刻周順才意識到，原來，他們華記布莊才是這件事情唯一的受害者，看著楚楚臉上的笑容，莫名覺得一股冷意自腳底竄了上來。

    原來，這是她早就計劃好的！

    不然為何她一開始只在高記布莊前擺攤，卻不是到華記布莊？

    畢竟，如果單從衣料的價格上來開，還是他們華記布莊更加便宜一些。

    她從一開始就在針對他！

    周順壓下心中的怒火和恐懼，「這件事情沒完！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這裡擺幾天！我們鋪子的東家，可不是誰都能招惹得！」

    說完他袖子一甩，直接轉身離開。

    楚楚眉間微蹙，有些憂慮。

    「這不是在張記茶樓說書的楚夫人嗎？」見熱鬧散去，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楚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有人主動問了起來。

    「說書？說什麼書？」

    「我記得張記茶樓說書的不是白公嗎？什麼時候換人了？」

    「一看就知道你這幾天沒去喝茶，現在又加了一人說書，這位說的故事又新奇又有意思，讓人慾罷不能，我已經連續聽了好幾天了，一次都沒落下呢。」

    「我也是，我也是，這幾日我腦子裡都是逍遙和菲兒，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順利回到南詔呢。」

    「你們說的是仙俠逍遙傳吧，我家婆婆特別喜歡聽，昨日還帶了我一起去，回去就拉著我討論，連帶著我們婆媳之間的關係都親近了許多呢。」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已經聽過的相互討論了起來，還沒有聽過的也被勾起了興趣，想著什麼時候也去聽聽看。

    即便是對聽書沒有任何興趣的，看大家都這麼喜歡，不禁也想見識一番，這麼多人都說好，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新奇特別的故事。

    「你是楚夫人吧？這都快晌午了，到家裡吃個午飯吧，我家離張記茶樓特別近，肯定不會耽誤下午說書的，我非常喜歡聽你說的故事，有些問題想請教一番。」

    一個笑容燦爛的小姑娘忽然提議。

    被下文勾的心癢難耐的眾人一聽，雙眸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這哪裡是請吃飯，分明就是想要開小灶，單獨聽書！

    「夫人，到我家去吧，我的廚藝還是不錯的。」

    「現做多麻煩，夫人，我請你吃陽春麵！」

    「陽春麵算什麼，夫人，我請你去葉香居！」

    ……

    楚楚瞬間被熱情的眾人淹沒，她腦中靈光一閃，方才的擔憂一掃而空。

    「諸位諸位，感謝諸位的好意，這樣，從明日起，大家想買襪子就去張記，這樣就不用擔心我誤了說書的時間，還望大家相互告知一番。」

    眾人一聽，應聲說是。

    當人群散去，高錦添狐疑的看著神采飛揚的楚楚，臉色微沉，「昨日，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