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徹夜沒歸
2023-10-03 20:45:19 作者: 夏夜夢戈
四個字,冷冷漠漠,卻擲地有聲。
丁蕊癱坐在地上,一臉失魂落魄。
屋內燈火通明,厲封昶換鞋進來時,一眼看見等在客廳的女孩。
「還沒睡?」他溫柔說著,走近。
米深嗅到了一股子濃烈的酒味,看著男人坐進沙發,雋沉的眸子,神色間透著一絲頹然。
這樣的厲封昶,叫她越來越陌生了。
米深一言不發的站起身,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返回,他仍靠在沙發上,神情慵懶。
米深靠近,將水杯遞過去。
男人卻看了她一眼,接過水杯放下,順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卷進懷中。
米深坐在他的腿上,腰被他牢牢圈住,後背貼著男人溫熱的胸膛,他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小心翼翼的蹭著她的頸窩。
這樣親密的動作,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過了。
「深兒……」他閉著雙眼,喃喃念著她的名字,熱氣噴薄在她的頸子裡,意味繾綣。
摟著她腰的手也慢慢緊收,「深兒,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咕咕噥噥,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醉語。
「四叔。」米深忽然喚他。
「嗯?」他閉著眼睛應。
米深瞥了眼放在桌上的劇本,「為什麼換掉我的角色?」
「嗯?」他眯著眼睛,半醉半醒。
米深氣惱:「我明明是反派女一,為什麼要撬掉別人已經定好的角色給我?」
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眸光落在了茶几上放著的劇本上。卻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合上了雙眼。
「深兒,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想要的,是名正言順,而不是潛規則,不是靠關係!」
厲封昶低笑:「娛樂圈裡不靠關係,你以為很好混?」
是不好混,但是她既然要拿那個獎盃,那必然得有意義。
像他這樣一路在前面給她鋪路,跟把獎盃買下來送到她手裡,有什麼區別?
「……」
半晌的沉默僵持。
「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的身邊,什麼都不用管。」
米深被氣笑了,「我是玩具嗎?還是傀儡?還是你因為做了某些事而心虛?」
「深兒!」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聲音沉沉的喚,眸色沉冷。
米深心中氣難平,掙開他的禁錮站起身,急急往後退了兩步,神情戒備的盯著他,「我是人,不是你的傀儡。我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為什麼都要經過你的同意?從小到大,事無巨細都是你做主。以前我是小孩子,現在我是成年人,你是不是要這樣控制我一輩子?」
米深的情緒有些激動,說完這番話,臉色通紅。
「……」
落地窗外灌進來一陣夜風,涼涼的,厲封昶的酒意被吹散,心頭和這風一樣,涼徹入骨。
女孩站在燈光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頭。那潛藏在眸底深處的排斥,他第一次察覺……
——
夜深深,卻有人不眠。
娛樂會所VIP包廂,燈火微暗。
楚晉炤指尖夾著一支煙,一雙修長的腿相互交疊,靠在沙發上,神色莫名的盯著對面沙發里的男人。
在厲封昶打開第三瓶酒時,他終於坐不住了,起身奪過那瓶酒。
「大半夜的喊我出來,什麼也不說,就這么喝酒……跟深深鬧彆扭了?」
厲封昶不搭理他,伸手過來奪酒。
包廂的門在此時打開,另一抹修長的身影走進來。
「方清?」楚晉炤挑眉,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方清進門就脫外套,平時一張溫文爾雅的臉,此刻卻布滿不容靠近的陰沉。
也是一句話沒有,進門就坐下,坐下就開酒,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喝乾了一瓶。
楚晉炤看的目瞪口呆,手裡的酒也被厲封昶奪了去。
兩人像是槓上了似的,你一瓶我一瓶,也幸好酒量都還行,擱他,早就醉到太平洋去了。
楚晉炤一臉懵逼了半天,「方清你這又怎麼了?」
要說厲封昶跟米深鬧彆扭心情不痛快,他還可以理解。方清孤家寡人一個,大半夜的裝什麼憂傷抽什麼瘋?
「失戀。」方清吐出兩個字,繼續開酒。
楚晉炤伸手蓋在酒瓶上,「呵~~失戀?你小子什麼時候戀愛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方清拍開他的爪子,「我上.床是不是還要跟你報備?」
「呵~~」楚晉炤徹底無語了,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太陽穴隱隱作痛。
大半夜的他放著好好的覺不睡,放著好好的床不要,跑這裡來看兩人撒酒瘋,也是沒誰了。
——
第二天是周末。
一大早米深就接到了蕭語清的電話,說是導演跟她說,原定角色不變,米深依舊演反派女一。
看來,是某人撤回命令了。
米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出門時看見還放在茶几上的女一號劇本,不可避免的想起昨晚兩人在客廳發生的不愉快,有些恍神。
以前米深很叛逆,但唯怕一人,就是厲封昶。
昨晚鬧得那麼僵,還是頭一次。
米深心裡空落落的。
「五小姐,早飯做好了。」張媽出現在她身側,溫和道。
米深點頭,猶豫了一下道:「我去叫四叔。」
「好的。」
二樓臥室,米深抬手叩響門扉。
半天沒人應。
她再次抬手,「四叔?你在嗎?」
在還沒有得到回應時,她輕輕擰開門把手,推開那扇門。
窗簾拉上,屋子裡泛著一股清冷的香,只是床鋪疊放整齊,像有人徹夜未歸。
他是昨夜出去了沒回來,還是起的太早去公司了?
米深在門口靜站了會,轉身下樓。
張媽已經盛好米粥,還盛了兩碗,看樣子她也不知道四叔不在家。
張媽每天都是最早起的,因為要去菜市買菜,還要打掃客廳各處的衛生,一般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了。
而她都不知道某人不在家,那就是徹夜未歸的可能性大了。
米深攪著碗裡的粥,熱熱的粥香撲面而來,她卻提不起一絲胃口。
只草草吃了兩口,就放下碗,拿上包包出門去了。
冷影候在門外,見她出來,給她拉開車門。
米深抿抿唇,終歸是沒說什麼,彎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