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羅隱被封國公
2023-10-03 19:48:23 作者: 我吃元寶
羅隱陪著沈靜秋還有朝哥兒,享受美好的家庭生活。衛一刀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走到羅隱身邊,猶豫的看了眼沈靜秋。
羅隱抬手,說道:「無妨,凡事都不用瞞著夫人。」
衛一刀得了命令這才說道:「啟稟世子,羅十他們在路上遇上打劫,好在藥材保住了,不過死了兩個兄弟。」
有人打劫羅隱救命的藥材?沈靜秋心頭一跳,緊張的看著羅隱。
顯然羅隱也很意外,竟然有人打劫藥材。雖然他派了暗衛羅十護送藥材進京,那也只是以防萬一,並沒有真的認為會有人這麼不開眼,真的去打劫他的藥材。偏生在最後一種藥材上,有人不要命的去打劫。羅隱冷冷一笑,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衛一刀恭敬的說道:「回稟世子,羅十正帶著藥材抄小路趕回京城。另外屬下安排了人去接應,還安排了人做掩護。如果能夠抓住那幫小賊,那就最好不過。」
羅隱點點頭,「此事你做的很好。繼續關注羅十那邊,一旦有情況發生,及時稟報本世子。」
「屬下遵命。」衛一刀告辭離去,忙藥材的事情。
沈靜秋握住羅隱的手,擔心的問道:「要緊嗎?」
「藥材保住了,不過是有驚無險。」羅隱輕描淡寫的說道。
沈靜秋擔心的問:「你可有想過,會是誰出手打劫藥材。據我所知,京城上下絕大部分的人都認為你沒有辦法弄出解藥。很多人都已經認定你只能坐在輪椅上過完這輩子。」
羅隱笑了起來,「很顯然,還是有人對我充滿了信心,認為我有辦法弄出解藥。這一年多來,我以國公府的名義四處搜集藥材,有心人估計也能算得出我在這方面大致花費了多少。眼看半年之期就要到了,估摸著是有些人心裡頭髮慌,生怕我真的弄出了解藥,所以乾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劫一批藥材要緊。」
沈靜秋搖頭,「我看對方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而是有計劃的打劫這批藥材。我甚至猜測,對方同樣清楚解藥藥方,知道你還需要何種藥材。所以才會悍然出手,讓你製作解藥的計劃泡湯。」沈靜秋腦中出現一個小姑娘的模樣,正是那個聲稱有解藥的軒轅芷。軒轅芷的來歷如果真像她猜測的那樣,也是重生而來,那麼也就能解釋她小小年紀為什麼知道解藥。既然知道解藥,那麼得到解藥配方就不算什麼事。有了解藥配方後,再派人去打聽一下羅十運送的是何種藥材,這也不算難事。總之,在沈靜秋的心裏面,目前軒轅芷的嫌疑最大。
只是沈靜秋不打算直接說出她對軒轅芷的懷疑,她擔心羅隱生疑,到時候她沒辦法同羅隱解釋這一切。關於重生的秘密,沈靜秋打算隱瞞一輩子。
不過沈靜秋的這番話還是提醒了羅隱,給了羅隱另外一種可能,一個方向。羅隱命人拿來紙筆,將可疑的人名寫下來。沈靜秋抬眼看去,羅隱寫下的第一個人,就是杜太后,其次就是二王爺,還有光啟帝,以及寧家謝家和軍中那些野心勃勃的將領等等。這樣算起來,想讓羅隱坐一輩子輪椅的人還真不少。果然本事越大的人,仇家也就越多。多到無數人都盼著羅隱能夠死在戰場上,最好能夠死在南越聖女的毒藥下。
最後的最後,羅隱鄭重的寫下一個小姑娘的名字,軒轅芷。
這讓沈靜秋感到了驚喜,又有些意外和不安。
緊接著,羅隱又將某些將領的名字划去,接著又將寧家謝家等等划去。最後還剩下的就只有杜太后,光啟帝,二王爺並軒轅芷。羅隱放下筆,看著上面的四個名字,說道:「在我看來,這四人最有可能派人搶劫藥材。」
沈靜秋卻提起筆,鄭重的寫下太子軒轅龍的名字。
羅隱意外極了,眉頭緊蹙,不願意相信沈靜秋會寫下太子的名字。他搖著頭,說道:「太子雖然想廢了太子妃,可是我相信他還沒有愚蠢到要害我坐一輩子輪椅,丟掉兵權這種地步。我要是丟掉了兵權,太子妃固然危險,難道太子本人就會安全嗎?」
「太子有杜太后支持,身後還有周家,杜家,以及軍中新貴張家。五郎別忘了,自從張家崛起,東宮張側妃就跟著得寵,數次挑釁太子妃。這一次,也是因為張側妃流產,太子才想藉機廢掉太子妃。你說太子有沒有嫌疑。」
羅隱大皺眉頭,太子的確有嫌疑,但是太子真要動手機會多的是,為什麼非得等到現在才動手。
沈靜秋說道:「或許是太子以前沒有意識到這些藥材的價值。而最近或許有人在太子耳邊說了些什麼,讓太子意識到這些藥材對你的重要性,所以才會有了這次的打劫事件。」
羅隱挑眉一笑,「那你覺著誰會在太子面前進讒言,蠱惑太子派人打劫我的藥材。」
沈靜秋輕聲一笑,「這上面的人都有可能,不過最關鍵的一點,這個出言蠱惑太子的人一定知道解藥的配方。否則無法說服太子突然對你下手。」
羅隱緊皺眉頭,看著紙張上那幾個名字。杜太后嗎?雖然杜太后巴不得他一輩子坐輪椅,可是這次事情,不像是是杜太后的手筆。而且羅隱也不認為杜太后手中有解藥的配方。那麼會是二王爺嗎?如果真的是太子動手,那麼就不可能是二王爺在背後下黑手。或者是光啟帝,只是光啟帝如今纏綿病榻,操心西北戰事還有太極殿失火一事都忙不過來,又怎麼有空關心他的藥材。最後就剩下軒轅芷,一個目的不明,聲稱手中掌握了解藥的十歲小姑娘。這個奇怪的小姑娘,的確很可疑,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羅隱在軒轅芷還有太子軒轅戰的名字下面,重重的畫上兩筆。說起來,這二人都姓軒轅,一個皇室太子,一個宗室郡主,軒轅芷如果想要說服太子,自然有無數的機會。
羅隱輕聲一笑,對沈靜秋說道:「你放心,此事我會調查清楚。無論是誰在打劫藥材,肯定不甘心就此失敗。估計這些天國公府內會有些熱鬧。我得安排下去,準備迎接某些不速之客。」
沈靜秋笑著親吻羅隱的嘴角,「那些壞蛋遇上你,真是倒霉。」
羅隱嘴角微翹,淺淺一笑,說道:「我也是壞蛋。」
「你是我的壞蛋,獨屬於我的壞蛋。」
「我也要做壞蛋。」朝哥兒突然叫了起來。沈靜秋同羅隱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笑朝哥兒的稚氣,笑兩人的親密,竟然都不知道避開朝哥兒。
最後的藥材安全送到了國公府,裝入藥房內。沈靜秋沒著急著煉化那些藥材,她在等待那些不速之客的到來。
深夜,萬籟俱靜,正是人們睡的最沉最香的時候,就連做夢都帶著一股子滿足的勁頭。
幾個黑衣人翻牆進入國公府,小心的避開國公府巡夜的侍衛,順利的來到存放藥材的藥房。黑衣人之間打著手勢,彼此分工合作。就在黑衣人將要打開藥房大門的那一刻,突然燈火通明,數根巨大的火把的被點燃,藥房周圍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幾個黑衣人沒有猶豫,當即就朝外面衝去,以此轉移視線。而最後一位黑衣人,則手持火種,想要燒毀藥房。
羅隱抬手一揮,下令,「殺無赦。」
話音一落,無數箭矢朝黑衣人射去,幾個黑衣人無一倖免,命喪當場。侍衛們也不管那些黑衣人是死是活,就如在戰場上一樣,提著刀,再給黑衣人補上一刀。
「世子,這裡還有個活口。」侍衛甲叫道。
羅隱推著輪椅上前,還有一口氣的活口,正是想要放火燒藥房的那一個。羅隱面無表情的從侍衛手中拿過補刀,一刀刺下去,乾脆利落的結果了這個黑衣人的性命。他不需要活口,不需要審問,不需要口供。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人都是死士,從他們嘴裡問不出有用的消息,還髒了自己的手。反正順著這幾具屍體,他一樣可以查下去。
就算查不到幕後黑手,對羅隱來說,也沒什麼要緊的。無論是杜太后,光啟帝,二王爺,還是太子,軒轅芷,都是他要對付的對象。知道誰想要搶他的藥材,並沒有多大的實質意義,因為最終結果已經註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沈靜秋披著披風,在數個丫頭的簇擁下來到了藥房。看到一地的屍體,問道:「都處理完了嗎?後面還會不會有人潛入?」
羅隱推著輪椅來到沈靜秋身邊,握住沈靜秋的手,「夜晚冷,怎麼不知道多穿一點。」
「我不冷。」沈靜秋輕笑出聲。她有靈力在身,又怎麼可能覺著冷。
羅隱失笑,他倒是忘了這一茬。他笑道:「以防萬一,我會安排人繼續守在藥房周圍。」
沈靜秋附身,悄聲說道:「從明兒開始煉化藥材,你也要早點做好準備。」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
羅隱將那些已經煉化好的藥材,從藥房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防著。而沈靜秋也開始煉化藥材,為製作解藥做最後的準備。
偏生這個時候,羅老夫人又開始鬧騰。一會這裡不舒服,一會那裡不舒服,總之就是讓人不得安寧。沈靜秋有時候都在想,羅老夫人是不是天生克星,生來就是克她的。
羅老夫人冷哼一聲,她還想說沈靜秋才是她的克星。自從沈靜秋進門後,她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請了大夫到府中給羅老夫人看病,大夫開了養身的方子。說羅老夫人年紀大了,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平日裡,尤其是季節變化,晝夜溫差相差很大的時候,要格外小心照料羅老夫人。老人家一旦找著涼,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大夫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著沈靜秋。言下之意自然是在提醒沈靜秋,要是羅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那麼身為長房承重孫的羅隱,就要守三年大孝。三年過後,那真是黃花菜都涼了,更別想要兵權。
沈靜秋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算心頭厭惡著羅老夫人折騰人,卻也得用心派人照料,忍著羅老夫人的嘮叨和惡劣的態度。好在,她不需要每時每刻都留在羅老夫人身邊,一般情況下,沈靜秋都會在早上用過早飯後,前去看望羅老夫人,略微坐個一刻鐘,就起身告辭,去忙著內務。忙完內務後,就要忙著煉化藥材的事情。
因為靈力消耗太多,修煉的速度跟不上靈力的消耗,近段時間內沈靜秋總有種精力不濟,容易疲勞的感覺。有時候累過頭了,都覺著頭暈暈沉沉的,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
這個時候,但凡有人來招惹沈靜秋,沈靜秋都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對羅老夫人她還會克制著,忍耐自己的脾氣。對於別人,沈靜秋就根本沒了這個耐心。
小張氏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又和羅二郎鬧了起來,整日裡在屋裡打砸東西,發泄怒火。等到次月月初,猛然發現自己的月例被扣了,屋裡的擺設也沒添置一件新東西,小張氏先是不明所以。後來派人去帳房查問此事,帳房告訴小張氏,她摔打的那些擺件中,其中有一半都是公中的物件。帳房按照本身價值的五折,算出一個小張氏需要賠償的數目。早在上月月底的時候,帳房就派人給小張氏鬆了一份帳單。至於小張氏為何沒見到這份帳單,帳房概不過問。既然小張氏不肯交錢給帳房,帳房只好將她名下的用度都給扣了,用以抵債。
打聽消息的丫頭添油加醋的將帳房的這番解釋轉告了小張氏。
小張氏聽了這番話後,究竟有多冒火,可想而知。先是帶著人去找帳房的麻煩,帳房的人全都躲著不肯正面交鋒。在帳房這邊鎩羽而歸,小張氏又去找沈靜秋。
東院上下人等都知道沈靜秋最近脾氣不太好,誰也不肯放小張氏進門找沈靜秋。這一舉動又將小張氏氣了個倒仰。小張氏令人在東院大門口怒罵,她就不相信這樣子沈靜秋還能躲著不見人。
紫竹一看小張氏發瘋了,趕緊頂著沈靜秋發火的危險去見沈靜秋。
沈靜秋狠狠的瞪了眼紫竹,很是不滿紫竹的行為。
紫竹也心虛的很,「二少奶奶在院門外鬧的格外厲害,奴婢不好動手趕人,只好來稟報夫人。」
沈靜秋揉揉眉心,「我記得府中的規矩早就說清楚了,難道你沒同二少奶奶說清楚嗎?」
紫竹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說了。二少奶奶說她摔爛了公中的物件,要賠錢她認了。但是她確確實實沒有看到帳房送去的帳單,事先也不知道此事。二少奶奶還說,帳房剋扣她的用度,她一定要討要個說法。」
沈靜秋冷冷一笑,「她想討要一個說法,什麼說法?」
「二少奶奶要求嚴懲帳房的人。」
沈靜秋再次冷笑,「去將帳房的人叫來,問清楚他他們將帳單交給了哪個丫頭。然後將那個丫頭找出來,讓二少奶奶同丫頭對質。等找到人了後,你再來叫我,屆時我再出去同她見面。不過任由二少奶奶在院門外吵鬧也不是個事,你將人請到花廳去,奉上香茗點心,就說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就去見她。」
「奴婢遵命。」
沈靜秋已經沒心思繼續煉化藥材,將手頭上的事情丟在一邊,乾脆讓人泡了杯茶慢慢喝。
等到紫竹都來催了三次,沈靜秋才慢悠悠的起身去見小張氏。
小張氏等了這麼久,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更何況是小張氏還不是泥人。一見了沈靜秋,騰的就站了起來,火冒三丈,張嘴就想怒罵。話即將出口的時候,小張氏突然意識到這樣做會將事情搞糟,這才不得不忍住自己的脾氣,嘴角抽抽,陰陽怪氣的說道:「喲,五弟妹總算有空來見我。」
沈靜秋一臉笑意,「本來是沒空的,聽說二嫂執意要見我,還要討要個說法,不得已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來見二嫂。」
小張氏氣了個半死,「五弟妹說這話,是成心來氣人的吧。」
沈靜秋呵呵一笑,「二嫂誤會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二嫂想來等久了,茶水也喝夠了,那乾脆省略了寒暄的步驟,直接說正事吧。下面的丫頭已經對我說了事情的經過,在我看來這些都是誤會。這樣吧,二嫂先拿錢出來將帳目平了,然後我吩咐帳房的人,將這個月的用度給二嫂送去。你看怎麼樣?」
小張氏冷哼一聲,「說的輕巧。帳房的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此事五弟妹不打算管嗎?」
沈靜秋笑了笑,「據我所知,帳房的人是盡到了本分,早在上月月底的時候就將帳單送了過去。」
「我沒收到。」小張氏一臉怒意,「五弟妹聽清楚了,我沒收到。誰知道帳房的人是不是為了推脫責任,胡編亂造。」
沈靜秋嘲諷一笑,心道小張氏有時候真的很蠢,沈靜秋都不愛同她說話,簡直是浪費時間。沈靜秋拍拍手,很快一個丫頭被婆子們帶了進來,跟著進來的人還有帳房小廝。沈靜秋對小張氏說道:「這個小廝在帳房當差五年,從無差錯,人品也信得過。據小廝交代,他是在二十九這一天,將帳單交到了這位名叫冬至的丫頭手裡,這位冬至是二嫂的陪房丫頭。至於二嫂為什麼沒能收到帳單,就該問問你的好丫頭,而不是找我質問。」
小張氏板著一張臉,怒氣橫生,「胡說八道。冬至做事最細心,她要是收到了帳單,豈會不告訴我。」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小張氏,又示意小廝開口說話。
小廝小心翼翼的說道:「小的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在午時三刻到了二房的院門,遇到這位冬至姐姐。她戴著一對玉蘭花色的金耳環,手上還戴著一個白玉鐲子,手裡拿著的手絹,上面繡著丁香花,頭上還插著一根赤金牡丹花簪。冬至姐姐得知我是送帳單的,就讓我將帳單交給她。她親口說了,會將帳單轉交給二少奶奶。至於二少奶奶為什麼沒收到,小的一無所知。」
小張氏雙手抓著椅子的扶手,朝冬至看去,眼神格外的嚇人。
沈靜秋笑道:「未免二嫂多心,我又派人去搜了冬至姑娘的房舍,果然從裡面找到了一張帳單。」
紫竹雙手送上帳單,沈靜秋淡漠一笑,「這帳單上面還有花香味,挺好聞的。同冬至丫頭用的胭脂味道差不多。」
冬至瑟瑟發抖,想也沒想就先給小張氏跪了下來。「奴婢該死,奴婢忙得忘了此事,還請少奶奶責罰。」
小張氏起身,幾步走到冬至跟前,一腳就踢在了冬至的心窩上,將冬至踢翻在地。小張氏怒到了極點,就因為這個丫頭的疏忽大意,害得她在沈靜秋面前丟盡了臉面,實在是可惡至極。小張氏回頭同沈靜秋說道:「今兒叨嘮了五弟妹,還請五弟妹見諒。至於這個丫頭,我會好好教訓,以後沒人再敢如此疏忽大意。」
沈靜秋輕聲一笑,「二嫂客氣了。能替二嫂解憂,我很榮幸。二嫂回去後,不妨讓人查一查那段時間,冬至姑娘究竟是做什麼去了,以至於竟然忘了帳單的事情,害的二嫂著急上火的。」
小張氏氣的臉色漲紅,冷聲說道:「多謝五弟妹提醒,我會將此事調查清楚。總之,稍晚的時候我會派人將銀兩送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帳房趕緊將二嫂這個月的用度送去。免得二嫂又要著急上火,對身體不好。」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小張氏。
小張氏甩袖離去,先是吩咐下人將銀兩送到帳房,接著就開始調查冬至的行蹤。不查不知道,這一查又將小張氏氣了個半死。冬至這死丫頭,竟然背著她偷偷的同羅二郎勾搭上了。二十九那天冬至之所以忘記了帳單的事情,就是因為冬至的心思全都撲到了羅二郎身上。歡愉過後,只記得要遮掩痕跡,哪裡還想的到帳單的事情。
自己的陪房丫頭,背著自己同相公好上。這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一種恥辱,極為難堪的事情。小張氏當即命人將冬至捆了,綁在條凳上,讓婆子往死里打,打死為止。而且還讓婆子用臭襪子堵住冬至的嘴,免得聽到死丫頭的聲音。
二十板子打下去,冬至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小張氏命人將冬至丟到柴房去,只准給水喝,不准請醫延藥。小張氏就是想要冬至活生生的煎熬而死。下人們也都明白,冬至這個情況沒有大夫沒有傷藥,最多只能熬兩天。兩天後,就是暴病而亡的下場。
雖然有人覺著冬至可憐,罪不至死,可是沒人願意冒著觸怒小張氏的風險站出來替冬至求情。當然,更多的人則是幸災樂禍,誰讓冬至勾引二少爺,被打死也是活該。人心就是如此的冷漠殘忍。
冬至被丟到柴房自生自滅,果然沒人來看望她,更沒有人為她請醫延藥。
羅二郎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回來,從姨娘口中得知了冬至的事情。羅二郎微微蹙眉,小張氏也忒殘暴了一些,對待自己的陪嫁丫頭也能下此狠手,這個女人果然是個毒婦。心頭雖然這麼想,可是羅二郎卻沒有要救下冬至的心思。聽過此事後,轉眼就丟到了腦後,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問一句。
弄得偷偷告狀的姨娘失望不已,還以為羅二郎會替冬至出頭,找小張氏鬧一場,結果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姨娘感覺自己真是枉做了小人。又渾身哆嗦了一下,深覺羅二郎性子太過涼薄。那冬至好歹也伺候過他,怎麼能夠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羅二郎沒有過問冬至的事情,小張氏一邊覺著高興,一邊又有些不滿。羅二郎對待冬至如此冷漠,是不是意味著羅二郎身邊有很多這樣偷偷摸摸的丫頭。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小張氏再也高興不起來,也沒法淡定。
派人去請羅二郎過來說話,結果羅二郎不肯來,還說已經在姨娘那處歇息了。小張氏怒火中燒,差一點就衝動的衝到姨娘院子裡,找羅二郎問清楚。
小張氏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明明年紀不大,可是她的眼神早已多了滄桑和時間的痕跡。小張氏有時候也會懷疑,當初執意嫁給羅二郎真的是一件對的事情嗎?如果嫁給了別的男人,會不會一切都會不同,還是說同現在沒什麼兩樣,依舊是小妾姨娘,男人喜新厭舊。
小張氏自嘲一笑,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男人的性子,為何還要一個勁的追著不放,惹人討厭?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讓他去胡混,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小張氏搖頭,她做不到。只因為她心中還有羅二郎,她對羅二郎的感情太深厚,歲月的磋磨還沒有徹底抹掉她的情感。小張氏捂住臉,她都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該感到失望。
無論如何,日子總要過下去。就算是熬,她也要將這輩子過完。等她有一天做了婆婆,做了老夫人,那時候誰還敢給她氣受。想到未來可以作威作福,小張氏又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沈靜秋同羅隱忙著製作解藥,宮裡面卻極不太平。西北戰事不順,讓光啟帝氣的吃不下飯。太極殿失火一事,一直沒能查出有用的消息,這更讓光啟帝咽不下最後那口氣。寧家動作頻頻,顯然是要替二王爺再搏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光啟帝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修改原先的計劃。重用謝家還有羅家來轄制寧家,以防寧家趁著西北戰事做大。
光啟帝先是將國公爺召進宮裡,同國公爺促膝長談,格外的誠懇,將國公爺感動得都老淚縱橫,一口接著一口的說,要替朝廷替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光啟帝滿意的點點頭,心道還是老國公爺夠識趣,也知道進退。光啟帝關心的問起羅隱的傷腿,又提起早前國公爺說過的讓羅隱承襲爵位的事情。國公爺順杆子上爬,跪在地上,懇求光啟帝能夠下旨讓羅隱繼承爵位。他人老了,精力不足,做不了多少事情。還是將重擔交給年輕人吧。
光啟帝由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要讓羅隱來繼承國公府的爵位。可是如今形勢不由人,瞧這樣子,他要是不答應下旨的話,羅家就會同他死磕到底。說不定會暗中給寧家提供幫助,讓局勢越來越亂。還有淮王那裡,那封他當年親自寫給老淮王的書信,那是絕對不能曝光的秘密。
光啟帝很疲憊,很不甘心。未免西北局勢糜爛,他不得不忍耐這一切,最終還要妥協。做皇帝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格外的心酸失敗。
光啟帝朝國公爺揮揮手,「退下吧。」這會他不想見任何人,任何人的嘴臉都那麼醜陋。活到老才發現,自始至終他都是孤家寡人一個。
國公爺不敢多問,恭敬的退下,心裡頭忐忑不安,不知道光啟帝究竟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同意將爵位讓給羅隱繼承。國公爺也是嘆氣,感慨了一句,陛下的年齡越大,心思也越發的難以猜測。
年輕時候的光啟帝,做事乾脆利落。如今光啟帝年紀大了,毛病也多了起來,不光是身體上的毛病,還有習慣上精神上的毛病。但是身為帝王,他依舊不失利落的作風。雖然心裡頭不願意讓羅隱繼承國公府爵位,但是光啟帝還是讓人下旨,奪羅達公爵爵位,由長房嫡孫羅隱繼承公爵爵位。與此同時還下旨賜封沈靜秋為超品國公夫人。縱使光啟帝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他依舊將事情做的完美,讓人無從指摘猜測。
內侍拿著兩道聖旨來到國公府宣旨,令國公府上下一起接旨。
國公府上下人等,都是不明所以,多半猜測是太子妃那邊有事情發生。擺好香案,跪拜在地,聽內侍宣讀旨意。當聽到奪羅達爵位,由羅隱繼承爵位的時候,羅老夫人就支撐不住昏倒了過去。緊接著又是賜封沈靜秋為超品國公夫人的旨意,這下子別說羅老夫人,從二少奶奶往下,個個都想昏倒,才不願意做東院的陪襯,看著他們一家子喜笑顏開,自己獨自吞下苦果。
「接旨吧。」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
羅隱同沈靜秋一道高呼萬歲,接下這兩道旨意。
眾人紛紛起身,羅隱親自招呼內侍,送上豐厚打賞,將內侍的胃口餵飽了,這才將人送出國公府。
一回身,就見到二房三房各種奇怪的眼神,羨慕嫉妒的有,呆滯回不過神的同樣有。總之每個人心裡頭都有一個小算盤,快速的撥動著,算計著這件事情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從中能得到多少好處,又會損失多少。很無情卻也很現實。
外院大管事率領數位下人,率先喊道:「小的見過國公爺,見過國公夫人。」
數人聲音合在一起,快要掀開房頂。此時此刻,很多人才回過神來,原來羅隱真的成了國公爺,沈靜秋真的成了國公夫人。不敢相信,卻不得不接受。
羅老夫人悠悠醒轉,眼淚不知不覺的落下,傷心絕望的看著老國公羅達,「老頭子,告訴老身,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是在同老身開玩笑,是不是?你想給老身一個教訓,想讓老身收斂一點,對嗎?老頭子,你說話啊!」羅老夫人的嗓門陡然拔高,將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老國公爺搖頭,「此事千真萬確,上次因為太子妃的事情,陛下召見。那一次,老夫就提出讓位給定邦。陛下一直猶豫不決,老夫還以為此事暫時不成,哪裡想到今兒聖旨就來了。老太婆,你也別做出這個樣子,你心裡頭怎麼想的,老夫都一清二楚。無非就是擔心,以後無法壓制定邦和五郎媳婦兩人。此事你大可放心,不論身份如何變化,他們始終都是晚輩。你有什麼要求,直接提出來就行。老夫相信定邦同五郎媳婦都會儘量滿足你。至於老夫嘛,人年齡大了,精力不濟。偏生咱們國公府內一直不太平,三天兩頭的總要鬧出點事情來。處理這些家務事,老夫真是倍感辛苦。不如退位讓賢,讓定邦出面處置一切。以後府中但凡有什麼事情,先稟報東院,由東院出面處置。如果東院拿不定主意,老夫再出面也不遲。」
老國公的一番話,使羅老夫人最後的希望徹底破碎。羅老夫人就感覺自己跌入了冰河裡,渾身哆嗦,牙齒打顫,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於是羅老夫人又很乾脆的昏了過去。
老國公爺嘆了一口氣,羅老夫人這是心病啊。於是他囑咐沈靜秋,「五郎媳婦,你以後有空多陪陪老夫人,多開解開解她。只要讓老夫人知道一切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相信老夫人很快就會解開心結。」
沈靜秋應聲稱是。嘴角微微一翹,老國公將問題想的太簡單了。當家人都換了,一切自然也都會跟著發生變化,怎麼可能會一成不變。不過既然老國公爺願意相信這一點,沈靜秋也樂意配合。不就是陪著羅老夫人說幾句話,安撫一下她脆弱的小心靈,這點事情還難不到沈靜秋。
沈靜秋當即命人將羅老夫人抬回正院安置,又讓人去請大夫。
但是眾人還都集中在大堂內,不肯離去。羅修深吸一口氣,才能壓制內心強烈的不滿。「父親,此事為何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來的如此突然,你讓我們如何接受。」
老國公爺皺眉,說道:「定邦是世子,繼承爵位是遲早的事情。老夫還以為你們早就做好了準備,隨時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羅修竟然無言以對。難道要他說,做了世子不代表就一定能夠繼承爵位。就如同
被封了太子,也不一定能做皇帝的道理一樣。世子同公爵相差十萬八千里,怎可混為一談。老國公爺又怎麼可以如此理所當然的說著這番話。
羅修心中怒極,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他根本就沒做好準備。雖然他早就告訴自己,要放棄爭奪世子之位,爭奪爵位。可是真當羅隱繼承公爵這一天到來的時候,羅修又無法接受這一切。就好像重要的東西從手中滑落,雖然暫時被人撿了起來,但是內心深處還是認為那是自己的,會有拿回來的那一天。現在,一切都完蛋了。羅修也才明白,原來在他內心深處,從來就沒有放棄過爵位。
羅隱掃視眾人,問道:「對於我繼承爵位的事情,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
羅三郎站出來問道:「祖父同陛下提起,讓你承襲爵位,此事你事先可知道?」
羅隱點頭,一臉坦蕩的說道:「知道。也是我同祖父建議,在恰當的時候提出此事,效果會更好。」
「這麼說來,你們一直瞞著我們所有人,將我們所有人都當傻子玩弄嗎?」羅三郎憤怒的指責。
「放肆!」老國公爺厲聲呵斥,「此事是老夫一手操辦,莫非你們是在指責老夫處事不公嗎?定邦身為國公府的世子,難道沒有資格繼承爵位嗎?簡直是荒唐透頂。瞧瞧你們的嘴臉,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莫非人人都在肖想爵位?爵位就只有這一個,不給定邦,難道給你們嗎?」
羅修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問道:「為何父親事先沒有透露一句,反倒將我們所有人都蒙在鼓裡。父親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讓大家都心生不快嗎?母親都因為此事昏了過去,難道父親也要視而不見嗎?」
老國公爺冷哼一聲,「老夫就是為了避免看到你們現在的嘴臉,所以事先一句話都沒透露。要是事先透露出去,只怕某些人又要生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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