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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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言，葉珸，每一個，都無法挽回……

    甚至還有黑暗之子，就那樣在她面前毀容現行，然後孤單的離開。

    為什麼……

    很多東西，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她知道自己將李昱視為生命，但現在，她連生命都不想要了。

    吃飯的時候看見他，去教室的路上看見他，選修課的時候看見他……

    上課的時候，她開始像鮑婷婷一樣睡覺，回到宿舍，依然還是睡覺。曾經最愛的小說，再也讀不下去，那些喜歡的明星拼了命的演電影、拍真人秀，她也沒興趣看。唯一付諸所有心力的英雄聯盟，也被強行卸載。

    一周之後，依然還是崔玉姝，她問，晗晗，你到底怎麼了？

    她和李昱私下聯繫了好幾次，可李昱卻什麼都不說，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他們。

    「玉姝，我受不了了，我想休學。」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吳晗趴在床上，一臉的恍惚。

    崔玉姝想要勸她，可居然想不到任何詞語。她只能說：「你要是真的想好了，就去做吧。」

    鄭飛揚知道女兒要休學，什麼勸阻的話都沒說，他已經知道了葉珸變成植物人的事，而且知道這件事和女兒有關。

    「回來吧，回來歇一年，沒事兒的，爸爸媽媽都在呢……」

    辦理休學的程序很複雜，不僅要家長簽字、輔導員和分院領導蓋章，最後還要到教務處。

    鄭飛揚陪著女兒來到位於行政樓的教務處，一切材料審核之後，教務處的領導正準備簽字，一隻手伸出來，攔住了他。

    吳晗和鄭飛揚抬起頭，就看到面無表情的李昱，他的手裡也拿著一沓材料。

    「你不用走，我走。」

    已經送審完成並且定檔國慶節的電影《電競之緣》突然宣布改期，主創隊伍發表聲明，稱有部分劇情需要修改。

    S7總決賽即將開始，英雄聯盟玩家萬眾矚目，這時候，卻突然發生一件全世界玩家始料未及的事。

    北石時間零點，以中國影流伺服器為中心，首先是中國區所有伺服器集體癱瘓，繼而韓國、日本、美國等等所有國家的伺服器全部崩潰。

    所謂意外，就是這樣猝不及防。

    吳晗是第一個知道的，因為她發現，她沒有隨機到新英雄。

    自從李昱離開校園，她就整夜整夜的失眠，這一天的零點，她習慣性地藏在被窩裡選擇變身，卻毫無反應。無聊的摸出手機打開網頁，想看看是不是伺服器停機維護，卻發現，沒有任何關於維護的信息，倒是新帖冒出一茬，都是在說伺服器崩潰的事。

    沒過五分鐘，所有人都發現了，整個中國的伺服器都出了問題。再過兩分鐘，又傳出確切消息，全世界的英雄聯盟伺服器都崩潰了。

    零點十五分，網上出現官方聲明：包括各個賽區比賽服在內的全球所有英雄聯盟伺服器，全部因故停機。

    什麼情況？

    別說其他人，就連最近持續神情恍惚的吳晗都懵了。

    程序錯誤？黑客攻擊？

    對於關注英雄聯盟這個遊戲的人來說，這是又一個不眠之夜。關於英雄聯盟的話題在網絡上持續升溫。

    早上六點，英雄聯盟官網發表公告，他們根據資料查出，是影流伺服器首先出現故障，繼而導致影流伺服器所在的機房向其他伺服器發出奇怪的信號，導致其他伺服器全部癱瘓。

    吳晗看到這條信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變身程序。那次皮爾特沃夫出現問題之後，幽言就把變身程序放到了影流伺服器中。但是，變身程序一向完好，怎麼會突然……

    對了，幽言以前經常說，它要維護和修改程序，看來，那傢伙說的是真的。而現在，因為沒有幽言進行維護，變身程序出問題了！

    她不在意玩家的想法，她不在意遊戲公司的損失，她只知道，她又想起幽言了。

    幽言，幽言……

    早上八點，騰訊全渠道推送一條信息：《英雄聯盟》遊戲因為伺服器全部出現不可修復性故障，無法提供任何服務，遊戲公司內部資料庫也被不明人物入侵破壞，遊戲重建時間難以預期，請遊戲愛好者關注騰訊公司其他遊戲。

    大多數玩家看到這條信息，第一個想法就是：呵呵。

    一個遊戲的生命周期有多長？

    有些只有短短几個月，尚未被人所知曉，就默默地消失，還有像《傳奇》或《魔獸世界》那樣，成為一代人的記憶。

    很明顯，就《英雄聯盟》當前的影響力來說，它也能算的上是影響一代人的遊戲巨製。在這個遊戲裡，有無數的玩家曾經路過，他們在遊戲裡經歷悲歡離合、喜怒哀樂，雖然它沒有幫會、沒有家族，沒有夜半烽火、皇城PK，但那些網吧連坐的兄弟，那些一起上分的室友，那些你為我照亮峽谷，我為你征服世界的下路情侶……

    他們還記得，那些閃現擋女警子彈的輔助，那些用蘑菇擺滿全圖的提莫，那些一套帶走四人，卻被搶了五殺的法師……感動人心亦或咬牙切齒的時刻，都發生在那個小小的地圖上，方寸之間，天涯之隔，一切於指尖交匯。

    上分不順時，那些怨氣，無故被噴時，那些怒氣，買了新皮膚，第二天發現半價時，那些鬱氣……

    遊戲新模式出來，伺服器被擠爆，周年活動，伺服器被擠爆，賽季末結算，伺服器被擠爆……

    幸運召喚師，抽不到，阿卡麗的神秘商店，抽不到，冰雪節活動，抽不到……

    為了抽限定皮膚，伙食費都搭進去買鑽石，恭喜你，獲得十個德瑪西亞之力英雄。

    定位賽十局全勝，青銅五，下樓取個快遞，被裁決，輪轉模式無聊到爆，遇到的隊友都是小學生……

    對遊戲懷有無數怨氣，他們天天罵，夜夜罵，騰訊和馬化騰都被罵到慘不忍睹。多少次氣的卸載遊戲，可最後，他們依然還在。

    突然有一天，遊戲公司說，這個遊戲，沒有了。

    投入了那麼多的時間，金錢，青春年華沒有陪伴家人，沒有獻給書本，沒有獻給女友，省吃儉用給自己最喜歡的英雄換皮膚，或者買一個皮膚送給心愛的小對象。

    到頭來，不是生活告訴他們，而是遊戲對他們說，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雖說農家少閒月，可趙有錢兩口子，還真就閒的無事可做，這天上山，可巧獵到一頭培獸，孫思媛就來勁兒了：「有錢，拖回去，咱們宴客！」待她小腦筋一轉，發現這天居然是三月三，她宴客的勁頭兒就更足了：有錢生辰呢！

    她要宴客，趙有錢自然不會阻止，於是，待兩口子把培獸扛回家後，孫思媛就滿村的通知：晚上去我家吃飯啊，我家有錢生辰！

    等大家都答應了她的邀請，她就開始準備食材，宴客嘛，光是一隻培獸可不夠，雞舍拎點兒雞、背點兒雞蛋回來，把那光長肉不長毛的羊也給宰一隻，蔬菜什麼的，從空間裡隨意拿，河裡再撈點兒魚，嗯，這就足夠豐盛了，啥，雞舍還有肥兔子？呦，好幾年了還沒胖死呢？不殺，讓它們繼續長……

    疏家知道孫思媛拎雞宰羊是要給趙有錢辦生辰宴，自己掏錢添了不少豬肉、牛肉和菌菇。這還虧得平東鎮發展的好，擱以前牛肉這東西可不是隨時都能買到的。

    不僅添東西，疏家全家都過來幫忙，可比疏大伯辦壽宴還要用心。再加上村中其他人幫忙，一個下午，就把什麼都給準備好了。太陽西沉，孫思媛家的小院中擺滿了桌椅板凳，不多時，這宴席就正式開始了。沒什麼規矩，也不必拘束，不過是孫思媛想請大家吃頓飯，大家放的開，喝酒聊天，熱鬧的很。

    等天漸漸黑了，孫思媛把準備好的燈籠火把都點起來，把小院照亮，火光不像電燈那樣通亮，但此時在孫思媛看來，竟恰到好處。

    勸酒聲、談笑聲、碗筷敲擊聲，聲聲入耳，一如幾年前的那一次，宴請村人，只是，心境完全不同，當時是試圖融入這個村莊、這個世界，而現在，她可不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人不同了，自己不同，旁人也不同。當初一同吃飯的顧家人，現在已經去了縣城；而當初全是光棍的疏家兄弟，而今全都有兒有女；當初的老村長被請來吃飯，拄著拐杖，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他年紀大了，卸下村長的職位，享清閒呢。

    「有錢和思媛，都是老實肯乾的，就有這發財的命！」坐在主桌上席，老村長誇耀趙有錢夫婦，還順嘴開了個玩笑：「打從我瞧見這小伙子的名兒，我就知道他一輩子都餓不著。」

    大家發出笑聲，孫思媛也笑，她的夫君，自然一輩子都餓不著！

    一頓飯吃到滿天繁星，眾人才各回各家，孫思媛不喝酒，可還是被眾人尋著由頭灌了許多杯，大家走的時候，她已經醉了，好在沒說話，等趙有錢把大門一關，孫思媛就鬧起來了，非得抱著趙有錢，嘴裡還念叨：「來玩呀，快來和奧比可玩呀，和奧比可一起玩……大爺，快來玩呀……小朋友，快來玩我吧……」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趙有錢皺眉，從空間取了靈泉水，餵到孫思媛嘴邊：「喝點靈泉水，醒醒腦……」

    「不嘛不嘛……」孫思媛一把拍開嘴邊的碗：「不喝水，我們來玩嘛……」

    這可怎麼辦？趙有錢緊盯著孫思媛，最後下定決心：既然媳婦強烈要求，那就一起玩吧……

    可等他把媳婦洗乾淨放床上，媳婦醉酒的反應來了：吐，狂吐，吐的昏天黑地。這還玩的了？趙有錢認命地給媳婦收拾戰場……

    孫思媛吐完了，還傻笑呢，「有錢，我是不是有了，嘿嘿，嘿嘿……」

    你有了？你不孕不育的事，上到太后君王，下到北街大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擱這兒說胡話蒙你自己男人呢？趙有錢完全沒把孫思媛的話當回事，孫思媛本來就是醉後亂語，自然也不會記得。

    於是，小寶寶第一次向爹娘宣告自己的存在，就以被無視而告終了。沒辦法，就是這麼巧呢……

    北街大夫曾經說過，依照孫思媛的情況，想要懷孕，除非有奇遇。而她真就有了奇遇：她吃了龍族的龍珠。沒人吃過龍珠，沒人知道龍珠有什麼效用，而孫思媛吃了龍珠之後，她的身體就被改變了：雖然依舊沒有月事，但她具備了懷孕生子的能力！

    而事實上，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九個月大了，只是小腹平坦，沒有一點兒端倪，照這個進度看，說不定是要學哪吒她娘，懷個三四年……

    第二天酒醒了，孫思媛果然把頭天晚上的事忘的乾乾淨淨，她還問趙有錢呢：「有錢，咱什麼時候換被子啦？我記得咱不是蓋的大紅繡花的被面嗎，怎麼變成綠色的啦？」

    「紅的被我拆洗了！」趙有錢語氣不善，說好的一起「玩」，結果他大晚上自個兒點燈洗被面！偏偏孫思媛呢，只「哦」了一聲，就把這事兒給完全揭過了。

    「有錢，咱們還回不回京城啊？」和趙有錢一起坐在河邊釣魚，孫思媛轉頭問他話。「唔，怎麼了？」趙有錢也看向她：「你是想回，還是不想回？」

    「又想回，又不想回……」孫思媛抖摟抖摟釣竿，把原本快要上鉤的魚給驚走了。「我想回吧，又怕京城事兒多，不想回吧，又惦記這惦記那的，唉，矛盾死了。」

    「再過一陣子，再過一陣子我們回去吧……」趙有錢替她做決定：「你不是還有許多大志未曾實現嗎？在這裡想要實現有點難，就去京城，再沒有比那兒條件更好的了，做什麼都方便。若是用了心思，咱們在書上見過的車船飛機，或許真有一天就能造出來了，還有那些什麼手機電話的，都造出來，多方便。」

    孫思媛笑了：「你可真敢想！不過，聽上去很不錯呀！那就，再享受一段時間這樣無牽無掛的生活，然後回京，奮鬥！我可是救世主啊，我要改變世界的！」

    小日子過到三月十五，兩口子終於啟程回京了，在此之前，孫思媛問村里人有沒有想要隨同去京城的，居然沒有一人。他們羨慕外面世界的精彩，卻更願意待在家鄉，守著故土與親人——當然，也有人在期待，有朝一日靠著自己的力量帶領親人離開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