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永遠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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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這樣的狀況，誰都沒想到，也是澹臺君言罵了一聲「呆子」，月神才匆匆將手裡的繡球重又拋出去，卻無人敢接，那繡球在地上滾了幾圈，被人撿起來送到台子上。

    但月神在最後時刻接下繡球，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拋繡球的女子一身華服，此時踏著階梯走下台，來到月神面前，嬌羞地行禮：「見過公子。」

    月神不知如何作答，澹臺君言冷哼一聲，也沒有開口。

    「小女子名為李揚。」今日的主角兒雙頰如妖桃一般透著粉嫩，惹人憐愛：「敢問公子可是月神莊莊主月神？」

    月神正要點頭，澹臺君言卻先說話：「李揚，月神是我澹臺君言的男人，你趁早絕了不該有的心思！」

    原本含羞帶怯的李揚此時抬起頭，與澹臺君言對視：「澹臺界主，若我不曾看錯，界主還是女兒身吧！既然界主與月神公子之間並無夫妻情意，又何必阻攔小女子呢？即便是嫁進去只能做妾，小女子也是願意的。」

    月神！澹臺君言心頭暗恨，都是月神，他不願與自己歡好，此時居然讓這什麼李揚一口叫破事實，她澹臺君言的顏面，何存！

    果然，李揚這話一出口，周圍便響起一陣議論聲。

    月神聽見李揚的話，面色微沉：是他錯，讓他的夫人在此惹人嘲笑了。

    「喂，你放著這麼漂亮的媳婦，不……」凌無邪對著月神說悄悄話，「你不會不行吧？」凌無邪本也只是調笑，他自然聽過澹臺君言與公冶明的舊事，只當澹臺君言不願與月神成就夫妻，卻絕對想不到，月神是真的「不行」。

    這一邊，月神面色不變：「許久不見，可願一戰？」

    凌無邪知道月神要與自己比試，自然答應，卻不知，月神是要借著比試，狠狠地懲治他一番……

    澹臺君言的性格，素來霸絕，此時被李揚弄丟了面子，當場擲下豪言：「我澹臺君言的男人，我若不要，別人也休想得逞！」

    她忽然掀起月神衣袖，那瑩瑩玉臂鮮紅一點惹得周圍一片吸氣聲，澹臺君言見此，迅速將手中布料放下，遮住此間風光，轉而看向李揚：「月神身上有我澹臺君言種下的相思豆，若是有人膽大妄為，意圖摘取，便是要與我逍遙界為敵！」

    說話時，澹臺君言極為迅速地瞥過鍾離雪顏一眼，語畢她慢慢掃視全場，竟無一人敢與她對視。

    一時之間，這秋景道上最熱鬧的地方，竟仿佛靜止，落針可聞。

    李揚心中縱有百般勇氣，此時也不敢再出一言。

    「呵呵。」

    琴君度半的笑聲將仿佛凝結的空氣破開，眾人尋回了自己的呼吸。

    「逍遙界主果然霸絕無雙，世間奇女子也。我度半就喜歡你這樣的女兒家，我便替你作保，誰人膽敢壞你姻緣，我也不會放過她。」

    度半與鍾離雪顏相談甚歡，短短時刻已經看穿鍾離雪顏對月神的心意，自然不會有澹臺君言那般擔憂嫉恨。在澹臺君言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是以才當眾表達自己的欣賞之意。

    總歸人到中年，歷經幾多坎坷波瀾，心有不忍，度半看著佇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李揚：「小丫頭，你也是世間難得的好姑娘，卻不必委屈了自己，方才這繡球，便作罷，你重新拋來，替自己選一位良人。」

    只在度半說出自身名諱時，在場眾人便已經知曉她的身份，而今李揚聽她這一言，居然下意識地點頭贊同。

    等到頭腦漸漸恢復清明，想想度半前後著兩句話，李揚面色一白，只鼓起勇氣說：「多謝前輩指點。」

    真就重回台上，與家中長輩去商議餘下之事。

    方才的心中妄念，此時再不敢生出半分。

    月神不曾想到，今日會遇上這樣一齣好戲，更沒料到，澹臺君言會將他們的真實關係公諸於世。

    至此，澹臺君言怕是真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公孫蘭汀及亓婉容與他的關係，自然不言而喻。

    但偏偏，心中卻是不能言說的歡喜。

    澹臺君言做主，將度半與凌無邪請到月神莊做客，多年之前，許閒月與度半曾有過一面之緣，而今知曉度半進了月神莊，便差人將她請去乘月樓。凌無邪真與月神比試了一回，卻是慘敗而歸，再沒有還手之力。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越是努力，與你這傢伙差距卻越遠。」

    後花園的涼亭里，月神與凌無邪對坐。他氣定神閒，瀟灑自在，凌無邪卻仿佛遭了劫難，失去半條命一般，幾乎坐不穩當。

    公孫蘭汀、亓婉容與鍾離雪顏正在煮茶，月神的三位妹妹在一邊幫忙。公良思脈跟在公孫蘭汀身邊，向她學煮香茶，沐藝可跟在亓婉容身邊，與她一道煮苦茶，花墨耘則跟在鍾離雪顏身邊，兩人煮的是無味之茶。

    澹臺君言不愛這玩意兒，便與幼婷對長牌，小丫頭不及她的精明，每一回都是輸。卻偏偏不願放棄，執著的想著總會有贏的時候。

    月神面前有酒，是鍾離雪顏特意帶來的果酒，凌無邪面前亦有酒，卻是莊裡窖藏的烈酒，凌無邪沒想到月神會弄出這般把戲，只看月神飲酒如瓊漿玉露，便也仰頭去灌，剩下那半條命也險些當場弄丟。

    「咳咳……咳咳……好，好酒……」凌無邪眼裡都被辣出眼淚來，再看月神氣定神閒、一派輕鬆的模樣，居然還誇讚：「好……好酒量！」

    月神不知麵皮為何物，只點頭同意：「嗯。」

    再多加一句：「你若喜歡，便縱情暢飲。」

    邀月樓、乘月樓的主子們許久都沒有僕人侍候，而今莊裡來了客人，許閒月便差遣乘月樓里的下人忙碌，到了飯點，有羽翎衛到後花園請幾人去用飯。

    茶香與酒香瀰漫的後花園，凌無邪早已醉的人事不知，癱倒在涼亭里。澹臺君言將手中長牌對下幼婷最後一張：「我贏了。」站起身，便喚月神：「相公。」

    月神看向煮茶的六人：「去用飯吧。」

    於是，一時間人氣盡散。

    尚帶餘溫的茶具七零八落地擺在後花園裡，涼亭中人仿佛做了什麼美夢，面上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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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石大學，玉竹小道思弦亭，韓陪陪倚靠著石凳，正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呆。這個時候，她理應坐在教室參加晚自習，可她不想去。

    作為黑暗之子，她有人類無法比擬的學習天賦，這些天，她已經認識了許多漢字、英文，也學習了算數，上課的時候，她也能明白老師在說什麼，照這個進度，不到一年，她就能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學生。

    有同學，有室友，一天到晚和人類相處在一起，她無比珍惜現在的生活，唯一讓她憂愁的事，就是葉珸總對她抱有好奇心。

    是一種，不知所起的好奇心，已經超過了這張臉本身，或許，是因為光對於黑暗生物深藏的敵意……

    「但是不像……」韓陪陪想著，葉珸在她身邊，從沒有露出過殺機，甚至一絲惡意都沒有，他只是單純的對自己感到好奇。或許，一開始是因為這張臉——先機已失，她縱然後悔卻不敢輕易更改，畢竟現在的日子太難得，換一個身份，她未必還能有這樣的機緣——後來，是為什麼呢？

    「幽夜之風！」黑暗之子用技能取來一片竹葉，放在手中無意識的把玩，心裡還在想著葉珸。

    突然，手中的竹葉化作飛灰，消失無蹤。

    韓陪陪猛然站起身來，厲聲大喝：「誰？」

    她摘葉的時候，就已經用黑暗之力強化了竹葉，好端端的，它怎麼會……

    一道身影自轉角出現，擋住了遠處路燈的光，韓陪陪覺得眼前更加昏暗三分。她凝神細看：「是你！」

    葉珸站在韓陪陪對面，手中無端出現一團光球，照亮他和韓陪陪的臉：「你是黑暗之子？」

    看著代表著光明之力的葉珸，韓陪陪咬牙切齒：「你果然發現了我的身份！來吧，打一架啊！哼，我可未必會輸！」

    其實心裡已經明白，對上葉珸，她必死無疑。

    她和吳晗作戰，雖然會被打敗而消失，但只要黑暗之力不滅，她總能重生出現，可葉珸不一樣，葉珸是光。

    卻不想，葉珸將手中的光球收起，兩人的臉重新被夜幕遮掩。「我幹嘛要和你打架呢？」

    「你……」韓陪陪驚疑不定，她不明白，葉珸的意思。

    葉珸很快替她解惑：「我承認，我繼承了娜的力量，她也囑託我擊殺黑暗之子，但是，我為什麼要殺你呢？」

    「可是，你擁有光之力……」韓陪陪還是不敢相信。

    葉珸笑了：「因為我擁有光之力，所以我就要殺你？」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還以為你是晗晗……後來我發現，你不是她……這些天，我一直很奇怪，明明知道你不是晗晗，為什麼我總是忍不住關注你，後來我終於發現，你就是黑暗之子。」

    「可是，光明不代表善，黑暗也不代表惡，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從未做出任何惡事，反倒是我，剛剛無端用光明之力損毀了一片竹葉……呵呵……」

    說完這一段，葉珸又嚴肅起來：「我現在唯一不解的是，當初在學校，你為什麼要攻擊晗晗？」

    因為，我要殺了她！

    韓陪陪很清楚，這句話說出來，不管葉珸此前有沒有殺意，這一刻她必死無疑！

    反正，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葉珸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麼……

    「其實，我是為了你……」韓陪陪低下頭：「你應該知道，我之前，不是這個模樣……」

    「我觀察了很久，知道你喜歡她……我就想竊取她的氣血……後來我終於找到了機會，所以我現在……」

    同一時間，吳晗卻自在的不得了，她在搶雙十二的紅包，李昱則正在替她做周五職業生涯規劃的PPT。

    一邊搶那些一塊兩塊的小紅包，吳晗一邊在心裡想，有個男朋友，果然好處多多……哎呀，那要不要買點東西送給他，反正現在雙十二有活動，肯定便宜……

    把這個想法對鮑婷婷說，鮑婷婷給她出主意：「你不如給他織個圍巾？」

    織圍巾？

    吳晗想想周小曼天天被織針戳的嗷嗷叫喚的樣子，忍不住犯慫：「不用了吧？現在才織，是不是有點太晚了啊……」

    「心意到了就行，哪怕六月送也不晚。」鮑婷婷勸她，「重在心意！」

    晚自習結束，李昱想送吳晗回去，吳晗沒讓，把他給趕走了。李昱也不和她犟，和自己兄弟們先離開。

    吳晗拉著鮑婷婷往商業街走，先在水果店買了點兒水果，然後在水果店隔壁的小超市稱了四兩毛線，在老闆娘那兒學了織法，帶著贈送的織針回了宿舍。

    李昱在吳晗離開後冒頭，他看著吳晗的背影，心裡美滋滋的——他可聽吳晗說了，買毛線是要給男朋友織圍巾……

    雖然說，他對吳晗的手藝不抱希望，但這份心意，他十分感動。

    感動之下，他就想著，自己要對吳晗更好點兒……

    周小曼陪仇斌逛了一圈兒操場才回宿舍，一會去就見到吳晗在擺弄織針。看著步自己後塵的吳晗，周小曼搖搖頭，想想自己送給仇斌的圍巾，唉，一把辛酸淚啊……

    吳晗見到周小曼，就跟見到親人似的：「小曼，快來教我……」

    崔玉姝正在寫作業，手機突然響起來，她皺眉，把手機拿過去，聊了好一會兒。然後，她冷不丁問吳晗：「晗晗，你對你家李昱還滿意唉？」

    「滿意……」吳晗忙著織圍巾，回答的十分敷衍，崔玉姝繼續問：「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唉？」

    吳晗搖搖頭：「挺好的呀，沒什麼不滿意的。唉，他今天還幫我做兩份PPT……」

    巴拉巴拉，無意識的把李昱誇了半天，崔玉姝暗自嘆了口氣，然後換個法子問：「你覺得作為男朋友，他還應該幹嘛，就比如，你以前希望男朋友能夠做到，結果他還沒有做的……」

    聽了崔玉姝這話，吳晗停下手上的動作，很認真的想了想：「嗯，有！」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有一個願望，坐在男朋友的自行車后座上，兩個人一起穿行於校園中……

    雖然李昱有四輪兒車，但是，有些時候，四輪可比不過倆輪的……

    追求的就是那個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