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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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一圈兒人挨個介紹完，洛九天帶著夏含清跟大家一起進門。

    夏含清同手同腳，壓根都不知道路該怎麼走。

    手機就放在身上背的小包里，夏含清恨不得立刻掏出來，發個帖：第一次到男朋友家有哪些注意事項？

    可惜，就是在線等，怕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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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濟世醫院的趙醫生覺得自己遇到了怪事兒，17號的時候，他們科室收治了一位老年病人，肝硬化晚期，伴隨著許多嚴重的併發症。

    病人家屬當時拉著他的手，哭著求他能有一絲希望就別放棄，他明確告訴病人家屬，到了這個地步，就是燒錢續命。病人家屬說，能續一天是一天。遺憾的是，天不留人，病人入院後情況愈發嚴重，就算扁鵲再世，也束手無策。

    誰料想，今天上午，病人家屬居然到他這兒辦理出院手續——他能理解這種情況，病人確實是沒機會了。按照流程開出出院醫囑，趙醫生還特意看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卻發現，病人的臉色似乎比早前見到的好看許多？

    他悄悄摸了病人的脈——他早年是中西醫兼修，還有一點兒壓箱底的本事——病人的身體，比入院的時候好多了！

    這不可能……到了這個程度，按照常理，身體只會急劇惡化，然後走向死亡，怎麼可能……

    他還想一探究竟，可工作繁忙，被別的事兒耽誤，等他抽出功夫再打聽，病人一家已經離院。

    鄭飛揚等人沒走遠，他開車帶著爺爺等人去了離濟世醫院不遠的和平醫院，經過一系列檢查，主治醫生將爺爺確診為肝硬化早期。

    「長期持續治療，老人還有恢復的可能，藥不能停，你們這些家屬注意一下。」主治醫生筆走龍蛇，刷刷的開單子，然後把單子交給身邊實習的學生，學生往電腦里敲字。

    吳秀青覺得一切如在夢中，昨日還以為，父親即將撒手人寰，一夜過去，父親卻從瀕死變成肝硬化早期，還有治癒的可能！

    坐在凳子上，摸著自己肝的位置，爺爺搖搖頭：「鄉里醫院不行，縣醫院也不行，濟世醫院這治的有效啊？怎麼咱不繼續在那兒治了？」

    正在寫病歷的醫生抬起頭：「你們去濟世醫院治過？」

    鄭飛揚忙打斷：「就去拍了個片子，我聽人說肝病和平醫院治得更好。」

    被誇了，醫生沒再問，低下頭繼續寫病歷。

    爺爺見狀，也不再說話。吳晗和鄭飛揚對視一眼，吳晗用唇語說：「要保密哦！」鄭飛揚笑笑，也用唇語回答：「保密！」

    吳晗對爺爺做的事，當時站在門外的鄭飛揚看到了，他不知道女兒掌握了什麼神秘力量，他只知道，爺爺還活著，就是好事。

    女兒成年了，有自己的思考，他只確定女兒不會有危險後，就坦然決定：不追根究底，替女兒保守秘密。

    事實上吳晗自然會有危險，但這種事，她不會告訴鄭飛揚，平白讓他替自己擔憂。

    開著車把吳晗送回學校，鄭飛揚一刻也不耽擱，回了南田。臨走之前，他給了吳晗八百塊錢：「額外的零花錢，拿去買零食吃！」

    吳晗歡歡喜喜的接下，轉手悄悄塞在媽媽的包里。

    這次見面，發現爸爸媽媽又老了許多。

    她，要快點長大啊！

    意外將爺爺救回來，吳晗第一次無比感謝幽言，感謝變身程序。她想，就算會遭遇危險又怎樣呢，至少，它給了自己常人無法擁有的能量。

    額，至少在見到黑暗之子之前，她確實是感謝的……

    奔跑在學校北門外的公路上，吳晗心中無限哀怨：這個叫做時光守護者的英雄，為什麼只有一個攻擊技能？

    全程，她重複著丟炸彈、跑得快、丟炸彈、跑得快……

    跑不動了啊……雖然身體有能量的支持，一直在加速跑，但她的精神已經十分疲累。

    「幽言，我要不要給自己開個大招，和她拼了！」吳晗大口的喘氣，累到不行。

    「不要！」幽言果斷阻止，起死回生這種事，就算親眼見證，它依然覺得難以置信，它不能讓吳晗拿自己的小命去賭。

    在漫長到不知何時停止的時間中，吳晗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她利用時光守護者疊加炸彈的特性，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位置，將黑暗之子暈眩住，然後，一輛從轉角出現的重卡猛然撞上黑暗之子……

    一瞬間，慘烈的車禍在吳晗眼前發生。

    她坐在地上，腦子暈暈的，這種感覺，比親手殺了黑暗之子，更難受……

    重卡的司機緊急剎車，然而，玄幻的是，他在現場完全沒找到剛剛撞到的人！他再三確認，可車道上只有自己急剎車留下的些微印記。副駕駛上的同伴查看車載的監控視頻，那裡明確顯示，之前……

    太陽還沒落山，兩人卻覺得身邊陰風陣陣，他們打電話到交警大隊，人家卻說這裡的監控壞掉了，問他們遇到了什麼事兒，兩人沒敢說話，開車離開，再不敢走這條道。

    「幽言，殺黑暗之子，真的是必須要做的事嗎？」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吳晗十分壓抑。

    「你說，黑暗之子有沒有爸爸媽媽，有沒有爺爺奶奶？」

    「她，也知道痛吧？」

    「她，看上去也是人啊……」

    季節變更，校園中的景色與初見有了許多不同，行走其間，吳晗漸漸感悟：生死輪迴，春秋更迭，其實都是人力無法阻止的，人能做的，也只是好好活著罷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介意黑暗之子好好活著，可是，她想殺我……」吳晗想，還真是事事難兩全啊！要是有兩個小七雲能量就好了。

    站在宿舍門口，從包里找出鑰匙，吳晗正在開門，門卻從裡面打開，鮑婷婷看著她：「晗晗？你回來了。」

    側身把吳晗讓進去，吳晗收拾衣服去洗，鮑婷婷糾結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問：「晗晗，你爺爺……」

    吳晗聞言，心情變好了許多，她彎彎眉眼：「醫院誤診，爺爺沒事，已經回南田啦。」

    「哦，那挺好的……」鮑婷婷替吳晗感到開心。

    快到六點，鮑婷婷收拾書包，「晗晗，走晚自習啦。對了，今天我們班和21P有比賽，你去不去看？」

    辯論賽？吳晗想了想，反正無事可做，「我去給我們班加油！」

    倒忽略了，李昱也是51521P班的選手。

    也是，這幾天被爺爺的事占據所有心思，吳晗哪裡還記得李昱呢。

    ------

    鍾離雪顏知道鍾離仙人此時不會取月神性命，但也知道鍾離仙人惱他心中對月神牽掛太多，既然說要帶他離開，那便真要帶他離開。

    耽誤不得。

    將月神身上的月神劍取下來，用自己的羽紗衣裹纏，以免暴露月神身份。在這鐘離山上，最想取月神性命的不是鍾離仙人，而是尋常鍾離閣弟子。

    月神站起身來，卻又跌坐回去。

    他性命無憂，但一時之間，確實沒有行走的力氣。

    可不得不走。

    若是在這裡磨蹭許久，誰知會不會再出什麼岔子。

    鍾離雪顏試著扶月神走，並不能成行。最後，鍾離雪顏索性將月神抱起來，月神羞惱，掙脫而出。

    縱然他在鍾離雪顏面前從來是沒有顧忌的，可這般模樣，也實在有些……

    縱然他不是彪形大漢，總歸錚錚男兒，怎麼能叫自己的紅顏將自己抱在懷裡……

    鍾離雪顏便笑：又不是沒抱過。月神便與她爭論，倘若是他昏迷著，人事不知，那便罷了，無論何種情形，他都無從糾結，可此時，他是明明白白醒著的……

    若不是念著和月神相交多年的情分，怕是鍾離雪顏當即就要一手刀將他劈暈。

    無奈之下，鍾離雪顏直接將月神背在身上——實則這副模樣，倒不如抱在懷裡，好歹看上去也是帶著美態的怪異。月神乍然被鍾離雪顏背起來，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作。終歸，月神不是無理取鬧的人，知道此時必須下山，也知道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鍾離山很高，高聳入雲，他們此時所在，已經是半山之上。背著月神，鍾離雪顏足尖輕點，飛快地往山下走。

    「紅顏……」

    月神忽然在鍾離雪顏耳邊開口：「紅顏，你慢一點兒，我受不住……」

    聲音很低，帶著明顯的隱忍，顯然，若不是真的受不住，月神不會開口。鍾離雪顏聞言，連忙停下腳步：「是我錯，急著趕路，倒忘了你的身體。」

    「無礙。」月神懂得鍾離雪顏思量，只說：「辛苦紅顏了，走吧。」

    便背著月神，一步一步，向著山下走。

    走最穩當的路，自然，也就會遇到來來往往的鐘離閣弟子。

    大部分人見到鍾離雪顏背著一個人，心中雖然疑惑，卻不會發問，只行禮便走開，繼續自己的路，但也有些人，偏就要關心一下鍾離雪顏。

    比如行至一處石亭，就看到亭中有兩人正在對弈。鍾離雪顏只低頭繼續走，卻被那兩人看見。

    「雪顏師妹。」

    「雪顏師妹。」

    兩人不分前後急匆匆踏出石亭，幾步就來到了鍾離雪顏面前。

    「雪顏師妹，你背的這個人是誰啊？可別累壞了，讓師兄替你來背吧。」「是啊是啊，讓師兄來的。」兩位師兄都非常殷勤。

    鍾離雪顏入門很晚，在她前頭鍾離仙人已經收了許多弟子。而這些師兄，也一個個最愛鍾離雪顏。鍾離雪顏容貌絕色天資無雙，便已足夠吸引他們，更何況，鍾離雪顏還是鍾離仙人定下的鐘離閣下一代閣主。儘管，因為她與月神交好，鍾離仙人對她有諸般不滿，但都不足以抵消鍾離仙人對她這個繼位者身份的肯定。

    與月神莊月家後人世代相傳不同，鍾離閣的第一代閣主鍾離仙一生未娶，他定下的規矩，便是閣主之位能者居之。而最後成為閣主的人，無論曾經叫什麼，都姓鍾離。

    像鍾離雪顏這種，剛一進門便以鍾離為姓的人，很少。

    「是我的朋友，到我這兒求醫的。」鍾離雪顏自然不會讓師兄們來背月神，「我朋友雖然是男子打扮，實則女兒身，且害羞的緊。師兄們的好意，雪顏就心領了。」

    「女兒身？」

    兩位師兄看了一眼月神那一身灰色的衣裳，實實在在的男兒裝，再看那烏黑髮亮、在太陽下閃爍著光芒的頭髮，對視一眼：這女兒身，卻沒聞見一絲女兒香氣，反倒是隱隱約約……

    隱隱約約，能聞見一股奇怪的味道呀？

    鍾離雪顏暗自捏捏月神，月神無奈地開口：「雪顏背我便好，多謝兩位俠士好意。」

    確實是嬌滴滴的女子聲音，兩位師兄看不清月神容貌，也不好仔細盯著瞧，便各自退開半步：「既然如此，師妹辛苦了。」

    鍾離雪顏便繼續前行。

    行到無人處，鍾離雪顏壓抑不住地笑，她對身後的月神說：「原來，我真背了個嬌俏的小娘子啊，也不知是誰家的。」

    「紅顏！」月神忍不住羞惱。鍾離雪顏知曉他會變聲之法，才叫他出聲，可此時又拿這件事來調笑他，真是，真是……

    走了幾個時辰，鍾離雪顏才終於將月神背下山，路上又遇到幾次查探月神身份的人，都被她那一套說辭擋下去，而月神，自然也被迫幾番開口，回回都惹得鍾離雪顏歡笑。

    羞惱是有的，但也歡喜。

    也感激。

    山下尋了個客棧，鍾離雪顏要了房間，吩咐小二送水給月神沐浴，便出門去給月神買衣裳。

    等月神洗完澡，換上鍾離雪顏給他買的衣裳，便開始打坐調息，而鍾離雪顏，則配藥做出藥膳，給月神補身子。

    兩日之後，在鍾離雪顏一天六頓飯的滋補下，月神已經痊癒——也許沒有痊癒，是他實在受不住鍾離雪顏的藥膳，撒了謊。藥膳藥膳，講究的是以藥入膳，將藥效藏於膳食之中，儘可能的追求滋味可口，讓人在享受中溫養身體。可到了鍾離雪顏這兒，卻是全然拋棄了那滋味，藥膳竟比尋常藥湯更苦，且日日飲用此物，還不能再吃其他東西。

    不是鍾離雪顏醫術不濟、廚藝不精，做不出美味的藥膳，實則她總想將最好的東西給月神，此番便是追求藥效，至於次一點兒的滋味，哪裡還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