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想不想好
2023-10-03 19:46:48 作者: 雪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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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一路開到中央門長途汽車站,趙紅袖和夏景之帶著行李下車。
中央門長途汽車站是華東地區最大的汽車站,在兩年前已經開通南石到臨水的直達車。夏景之來的時候買好今天中午十一點二十的車票,這會兒還沒到十一點,兩人進入候車大廳,選了兩個挨在一起的空座位。
「哎。」
坐到椅子上,將手裡東西放好,趙紅袖盯著身側的夏景之,「你倒是給我說說,剛剛車上那幾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趙紅袖不喊「景之」,夏景之就聽出,自己女朋友心裡是有點兒生氣的。畢竟,趙紅袖對他確實掏心掏肺,什麼話都和他說。而他卻有自己的「小秘密」。
換了誰,都會不舒服。
然而……
「紅袖,等咱們回去,你再問我,我一定告訴你。」夏景之沒有當即交代。
「回去?」
趙紅袖的嘴巴鼓起來,看上去像是剛出鍋的白色饅頭,柔軟的讓人想要去捏一捏,戳一戳:「你有事情瞞我,你以為我還會……哼!」
嬌俏的女兒家,就算是生氣的模樣,也惹人憐惜,夏景之見了,面上便泛出笑,帶著無奈,帶著縱容。
「好好好,那我便現在就和你說。」
「去年,有一次我晚上送你到宿舍,然後一個人回學校,路上遇到那幾個人,正在欺負一個小孩……」
夏景之的嗓音如酒,醇厚醉人,特別是讀書或演講的時候,特別深情。曾經趙紅袖笑著說,如果他去當老師,必然能吸引台下的孩子們全部目光,偏偏,選錯職業,學醫還要從醫。此時,聽夏景之講他和那幾個人的事情,趙紅袖幾乎被那嗓音迷醉,忽略故事本身。
「我把他們狠狠收拾了一遍,後來,他們知道我的厲害,自然也就怕我了。」
故事講完,也不過是最尋常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趙紅袖眉頭皺起:「這又算不上什麼秘密,你幹嘛要瞞著我,還說什麼過了今天才告訴我。」
夏景之就告饒:「我的錯。」
心裡卻在想,而今告訴你的,自然是能說的部分,至於不能說的那些,還是要過了今天,再告訴你!
長途汽車從南石開出,一路暢行,用了兩個多小時,來到臨水縣汽車站。
換做往常,此時趙紅袖該要乘坐城鄉公交,趕緊回家。可今天,他們卻往縣城裡去!
國家幾年前便開始實行雙休制度,但在臨水縣民政局,他們依然延續著單休的傳統,只不過,周六的值班人員相對較少,好在所有業務都能照常辦理。
而今天,他們便要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結婚必帶身份證、戶口本,兩人都帶著身份證,可戶口本是一個也沒有。即便如此,夏景之也是鐵了心要領證的。
他等不及了!
等不及,要把趙紅袖娶回家!
古人早已說過,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夏景之眼裡,趙紅袖比西施優秀百倍。
夏景之對趙紅袖,是一見鍾情。
原本,按照夏景之的人生計劃,讀完五年大學,他還要進入本校的研究生院深造,甚至,響應國家晚婚晚育政策那也是必然結果。可是,誰讓選中的媳婦實在貌美如花,他生怕自己讀研,趙紅袖就被人給拐走了。
家鄉的婚姻儀式過程冗長繁雜,夏景之片刻都等不得,於是,他想到了先領證,再結婚。
領了紅本本,他們就是合法夫妻,誰都別想把他的媳婦搶走!
至於為什麼等到今天?
咳,他今天剛剛滿22周歲……
趙紅袖知曉夏景之的心意。
趙紅袖更知曉,自己的心意。
她對夏景之,亦是一見鍾情。
趙紅袖原本是能夠被保送本校研究生的,別人申請不到的名額,她得來輕而易舉。但最後,她卻放棄了。
這是她對夏景之僅有的小秘密。
就在夏景之和她說,不想讀研,想儘快畢業回臨水,和她建立一個小家之後。
他們能夠感受到彼此最真誠的愛意,也不吝展現自己的自私。
畢竟,這樣拼上自己前程、甘願為一人而平凡一世的自私,又有幾人能做到呢?真正相愛的人、真正幸福的人,不會在意自己付出了什麼,失去了什麼,而是珍惜自己所得到的,感恩自己所擁有的。
民政局的大樓很破舊,據說正打算拆遷,不過裡頭設施完備,還引進了不少辦公電腦。
說了幾句好話,將行李零時寄放在門衛大爺那兒,夏景之和趙紅袖牽著手走進婚姻登記處。
「九宮格踏板,這個我上次走過,中、西、北……哎呦,你怎麼搞的,沒聽我說話哦……」
「中、西、北、南是吧,我知道,剛剛失誤,重來重來……」
一間半敞著門的辦公室里,有三個小伙子圍在一起,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的電腦,單看他們的神情就能知道,他們絕對不是在看什麼工作文件。
趙紅袖抬起頭,又看了一遍門上的字,確定這裡就是婚姻登記處,她抬手敲敲門。
聽見敲門聲,沉浸在精彩遊戲裡的幾人回神,朝門口看過來。
「咦,夏哥?」
原本操控著電腦的青年看到站在趙紅袖身後的夏景之,驚喜地站起來:「你怎麼來了?」
「程翔,你在那就更好了。」夏景之看到青年,也挺開心:「介紹一下,這是你嫂子,我們是來登記的。」
聽見這一聲「嫂子」,程翔的臉色可謂十分精彩,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
方才那句「夏哥」,是很久不用的一個稱呼,乍一見面,下意識的叫了出來。實際上,他比夏景之年紀還大三歲,高中三年都是同班,那時候,半大小子不懂事,得空就愛打打鬧鬧,有一回,他就打到夏景之頭上去了。
沒成想,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書呆子夏景之,動起手來夠狠,直接給他胳膊給卸了,疼的他夜裡睡不著覺,還不敢跟家裡人說。
第二天去學校,他眼都是腫的。夏景之把他胳膊捏住,問他:「疼不疼?」
他說疼。
夏景之問他:「想不想好?」
他說想。
夏景之就說:「叫哥。」
他叫了,還一叫就是好幾年,直到高考之後,他們考上不同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