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哥,這算囚禁我嗎?【含墨寶】
2023-10-03 19:41:54 作者: 花生粒
簡折夭愣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只是帶她來玩嗎?
簡默晟看著她怔怔的模樣,情不自禁的,抓過了她的小手,她的手不像別的女孩子一樣骨感瘦瘦的,而是一種握著很舒服的軟軟的肉肉。
他的手掌攥緊了她的四根手指,握緊又鬆開,握緊後,又鬆開。
簡折夭在這一刻,沒由來的緊張。
感覺自己的手被他握著,冰涼涼而又乾燥的大手,往日的這隻手,是一雙寬厚溫暖的大手。
這一刻卻感觸那般陌生,是一隻成年男人的手。
她緊張的抿著唇瓣,牙齒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又像是在彷徨未知的答案。
兩人彼此之間都很沉默。
最後,微風吹過,伴隨著男人的一聲輕聲問,「夭夭,你喜歡哥哥嗎?」
簡折夭心微顫,她機械般的轉頭對視上男人深邃的眼眸,裡頭很黑很黑,她急促的想要尋找往日那種家人般的溫暖,可她找不到,是一種深沉的、又像夾雜了很多沉重又隱忍的情愫。
這樣的眼神,
不是家人的眼神,
不是她哥哥往日看她的眼神。
平日內,她哥哥也偶爾會問這句話,每一次她的答案都是那般的自如,喜歡。
但這一次,她的嘴巴張了張,喉間卻發不出聲音。
是她想多了…
還是她發現的太晚…
簡折夭只感到無措。
十分的無措。
簡默晟見她沒回答,他最了解她,她的一個小動作,一個眼神,他便能猜得到她心中所想。
心口處的鈍痛令他臉色煞白了下。
他忍著那疼痛。
攥著手上的小手力道更加緊了。
夭夭…
夭夭…
我的夭夭…
這一刻,他身上的氣息是憂鬱,透著哀傷的。
簡折夭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就像是一個情場失意的男人,這樣的感情,怎麼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她很慌,下意識的用力掙扎,將手從他的大手裡抽出。
語氣有些急促,像在慌張什麼,「哥哥…我,我有些困了,我先去休息,明天…明天我就想要離開這了。」
說著,她起身站起來。
視線匆匆一瞥間,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痛楚,是一種痛入心扉的疼痛。
簡折夭落荒而逃,沒有回過頭。
簡默晟看著她慌張的逃跑,臉色煞白一片,放在大腿邊的手掌心緊緊的攥緊,一雙痛楚受傷的眼眸緊緊的合上。
在遼闊的草坪上,晚風習習,他形單影隻,潔白的月光擔在了他的肩頭上,顯得那般孤單落寞。
……
「呼——呼——呼——」簡折夭一路沒有停歇的跑回到樓上,整個人氣喘吁吁,緊緊的關上門。
後背靠在門板,支撐著發軟的雙腿,不讓自己的身子下滑。
直到現在,她的心中還是震驚的。
她無法想像,她一直敬愛的哥哥,為什麼今晚會變得不一樣了。
突如其來的慌張緊緊的包裹著她,簡折夭喘息過後,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去了床上,躺下後。
她完全沒有半點想睡的意思。
心煩意亂。
剛剛的場景一遍遍的再她的腦中掠過。
她翻個身子,側著躺著。
眼睛注視在桌面上那一個旋轉木馬的音樂盒。
神情有些恍惚。
簡折夭,並非你哥哥從未露出過那男女之情的愛意,而是你一直以來,從未認真細心的去發現過這些。
為什麼打小她哥哥不寵自己的親生妹妹,卻願意將她一個「破壞」他們家裡幸福的私生女捧成了掌中寶。
為什麼她哥哥心甘情願的管理她大大小小的事情?
為什麼她哥哥這麼多年了,也不見身邊有半個心怡的女人?
為什麼她哥哥的房間內,滿滿的都是她的東西?
……
這些事情,早已經不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純粹的喜歡了…
簡折夭眼眸垂下,觸及到身上的粉紅色被子。
突然想到個詞,金屋藏嬌…
這個嬌怕就是她吧。
簡折夭沉沉的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心頭宛如被一塊千斤重的大石壓著般,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將被子高高的拉起,蓋住了自己的腦袋,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將腦袋深深的埋在了枕頭上。
……
簡折夭天未亮就已經醒了,看著還灰濛濛的天空,她頭枕著枕頭,視線仿若要穿透那灰色的烏雲。
她一個晚上沒有睡意,翻翻覆覆的轉身,就是睡不著。可看著外面的天空腦袋內又沒有半點雜念,一片空白。
久久的…
眼睫毛一閃一閃的,眼皮又重重的蓋上…
等到簡折夭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不過過了兩個小時而已。
她見外頭天色亮了,就沒有再睡了。
翻身下床,將被子疊好,穿上拖鞋走去了浴室,洗漱一遍後,打開門走出了外面。
她下樓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早上七點。
本以為她已經夠早了,沒想到她抬頭望去的時候,外面花圃內,男人修長的身形已經佇立其中,站在一片奼紫嫣紅中,他一身黑白搭配格外的顯眼。
見他手拿著長長的水管在給花朵澆灌,簡折夭腳步沒有向往日一樣自然的走過去。
她腳尖在地面上輾轉了幾下,最後還是邁開步子,朝外面的人走去。
剛走出門口,門衛又敬職敬業的把她攔住。
簡折夭指了指外面的人,用Z國話簡短的道:「我去找他。」
門衛朝簡默晟的方向看了眼。
見他沒有看過來,但又想,他在,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便放心讓她出去。
簡折夭來到簡默晟的身後,這麼近的一看,她感覺她哥瘦了。身上原本合身的襯衫,多出了一些布料。
她正開口要喚他。
就看到簡默晟轉過身來,手上的水管正好對著她的方向衝來。
嚇得簡折夭馬上躲開,簡默晟也是驚了一把,不做猶豫立刻扯過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在了身後。
簡默晟見她身子沒被噴到水,臉上鬆了口氣,將水管放在了地上,走去關掉了水龍頭。
簡折夭站在原地,看著那些花朵被她哥哥澆灌之後,更加嬌艷妖嬈了。
恍惚間。
簡默晟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怎麼今天這麼早起床?」
簡折夭抬眸望著他,他的輪廓冷硬,清晰的線條在暖陽照耀下,融化了幾分柔和,那雙眼睛看著她的眼光與往日一樣。
以前不覺得什麼,現在認真一看,那裡面盛滿了要溺出來的寵溺與情深。
她眼神有些閃爍,嗓音與平時無恙道:「我睡不著,就醒了。哥你怎麼也這麼早?」
簡默晟眼神深深的看了她眼,沉沉道:「我也沒睡著。」
簡折夭默。
兩個安靜下來的人,往往總是心軟的那個先開口打破沉默。
簡默晟很輕很輕的嘆息了聲,他彎腰,拉起了她的手掌,「走吧,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
他牽著她的手走回了別墅內。
簡折夭中途手指嘗試過掙脫,男人的力道卻是那般的強勁用力。
回到別墅內後。
簡默晟如昨日一樣,走去了廚房內,帶上了一件藍色的圍裙,他朝簡折夭問,「想吃什麼?」
簡折夭站在旁邊,想了想,「想吃餃子。」
簡默晟應了聲,「昨日正好買了兩包你最喜歡的玉米餃。」
簡折夭沉默著,看著眼前這個將她所有的興趣愛好都了解熟透的男人,經過昨晚,她無法再無知的將眼前的男人當做是自己的哥哥。
在睡不著的昨晚,她也想透了一件事情,兄妹兄妹,他們之間終究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簡折夭見簡默晟在忙碌,沒有像昨天一樣幫忙,她腳步慢慢的退出了廚房。
輕輕的合上了廚房的門。
「砰——」門合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輕響。
簡默晟正好將冰箱的門合上,手上握著一包冰凍的玉米餃,冰水融入掌心,沁入了絲絲寒氣,冰涼入心。
他沒有往後面看,只覺得這廚房內,空曠的有些孤寂。
做完熱騰騰的餃子,打開門,就看到餐桌上人兒正無聊的等待著,他原本抿著的嘴角又不知覺的彎起了。
人都說他冷漠無情,一年四季都是一張面癱臉,要他心裡高興千金難買,卻不知他的笑容在她面前,是那麼的廉價。
簡折夭見他端著鍋出來了,不再坐著,上去幫忙,「我來。」
簡默晟抬起手臂避過了她的手掌,「你別端著,在那坐著就好了。」
簡折夭見他端著鍋自顧自走去了餐桌上了。
便進廚房內拿碗拿筷子。
簡默晟又進廚房內洗了雙手。
等出來的時候,桌面上已經盛了兩碗熱騰騰的餃子,一個碗一根湯勺。
再看對面已經空出一個位置等著他入座。
這樣的溫馨,他能溫存多久?
可否能緊緊的抓住一輩子?
這般想著,心口處又是一陣鈍痛。
他收斂好情緒,坐在了簡折夭對面的位置上。
見簡折夭正嘴巴嘟起吹著餃子,他溫聲道:「餃子剛好,裡面還燙,別著急吃。」
簡折夭嗯嗯了聲。
簡默晟又想起什麼道:「我還忘了件事。」
簡折夭疑惑著看他起身走去廚房。
忘了什麼事了?
過會。
就看到簡默晟端著一個陶瓷小碟子。
簡折夭好奇的探頭一看,眼眸流露一絲驚喜。
簡默晟沒錯過她的驚喜,微笑將那碟子放在了她的面前,「你每次吃餃子,必不可少的辣椒醬。」
簡折夭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放在辣椒醬裡面沾了沾,滿足的咬了口,在嘴中咀嚼著。
簡默晟見她吃的一臉滿足,臉上的笑容就沒收起過。
一碗餃子很快就吃完了。
簡默晟的還剩下半碗。
簡折夭便坐在對面等著他吃,她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把玩著碗中的湯勺,攪和著碗中沒喝完的湯。
她眼角時不時對面的簡默晟,她哥哥吃飯很優雅,哪怕是喝湯,對比起她如母豬哼叫的聲音,她哥哥那點小小的聲音,基本可以說聽不見。
兩人彼此都很安靜。
簡折夭猶豫再三後,還是打破了安靜。
「哥,我們什麼時候回榕城?」
這句話,昨晚已經問過了。
但今日的他們,仿若十分自然的將昨晚的事情拋於腦後,從未發生過般。
簡默晟聽她這麼問,握著湯勺的手微頓,淡淡道:「這幾天暫時不回去了。」
簡折夭:「我想回去了。」
簡默晟默。臉上的冷淡卻已經表明態度了。
簡折夭眉頭忍不住一皺,忍不住問,「哥,你這樣是算囚禁我嗎?」
簡默晟觸及到她目光中的不悅,心口處驟然一痛,疼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他估計就是自己找罪受…
淡淡的搖頭,「我沒想囚禁你,天使小鎮不好看嗎?」
簡折夭:「好看,但景物再好看,我想看的人沒在這裡,我也不想再待著了。」
簡默晟薄唇抿著,她何曾用過這樣冷淡的語氣跟他說話。
簡折夭見她哥沉默了,自己也沉默了下來。
有些事情,她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想要捅破那一層窗戶。
許久,才聽到簡默晟道:「就在留多幾天吧。」
淡淡的語氣,透著不容置喙的態度。
簡折夭氣,「哥!你!」
卻見簡默晟已經將她面前的碗端走,走去了廚房。
……
榕城。
又是一日未有消息。
郁景琛坐在辦公室內,莫嚴敲門進來。
「爺。」
他道了聲。
他也是JK的人員之一,不過是負責的事務不同。
郁景琛的桌面上已經整理好文件,朝他招手,一個個跟他解釋道:「這是財務剛剛送來的報告。這份是銷售部門的總結,這份是市場部門的……」
他講了很多很多要負責的事項。
莫嚴都極為認真的聽著。
等他都講完之後。
莫嚴才問,「爺,你是要去哪裡嗎?」
郁景琛嗯了聲,「我要出差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你了。」
莫嚴詫異了下,但還是沒有多問,點點頭,「放心吧爺,我保證一定管理好公司。」
郁景琛嗯了聲,「我已經訂好飛機了,今天早上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先走了。」
他無法在守株待兔下去,他要去找她,他很想很想她了。
莫嚴沒想到會這麼快,看郁景琛這急匆匆的樣子,分明就是臨時決定出差的啊。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這幾日會議沒聽到爺說過要出差啊。
郁景琛拿起西裝,邁步離開了辦公室。
老陳被郁景琛留下了,畢竟郁家還需要有人看著。
M國總部。
郁景琛乘坐私人飛機,在天上飛了接近十個小時後降落。
降落後,郁景琛邁大步子走進了總部的別墅內。
裡頭葉莫衍、於慕臣還有唐紹都在。
見他來了,沒有詫異,之前郁景琛已經提前通知過了。
唐紹迎了上去,「老二,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郁景琛一進門,見他第一句話就是,「有消息了嗎?」
唐紹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
這次搜尋的難度很大,主要兩個原因,發現的時間太晚,第二就是沒有線索。
簡默晟和簡折夭從小到大有交集的地方只有榕城,但他們兩人現在會在榕城?
別說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若現在藏身在榕城,除非是藏在地下一輩子不出來,否則早被他們JK的衛星搜尋出來了。
郁景琛看唐紹搖頭,有些失望,但還是沒有影響自己的情緒。
朝沙發上的於慕臣和葉莫衍走過去。
三人互相打了聲招呼。
於慕臣溫涼的嗓音問,「你人來了,榕城的事情誰搭理?」
郁景琛:「我留了老陳和莫嚴。」
於慕臣聞言,點點頭,莫嚴和老陳做事,能夠讓人放心。
郁景琛沉思了會,又道:「我們這樣守株待兔,如若簡默晟一輩子不現身,那我們要找到他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也太多了。」
於慕臣、葉莫衍和唐紹三人望向他,「你什麼主意?」
郁景琛幽深道:「既然找不出來,那就只有逼他現身了。」
唐紹覺得這個方法不是很靠譜,搖頭道:「我看簡默晟這次難得的機會,他會那麼傻中套?」
於慕臣沒有回答,細細的琢磨著郁景琛的話。
他和郁景琛交流了眼,已然心頭微微懂得他的意思了。五個兄弟當中,老大做事雷厲風行,心狠手辣,向來果斷利落。
老四吊兒郎當,一向隨心所欲,不喜歡勾心鬥角。
老五精打細算,玩性大。
唯獨他和老二,兩人在心計方面,最是投機默契。用老四的話說,他們兩人就是一隻幽深詭譎的黑狐狸和一隻表面和善的笑面虎。
在葉莫衍和唐紹的目光下,於慕臣緩緩道:「地獄門有兩個門主,一個正,一個副。正門主是簡默晟,而副門主,是一個代號為老虎的女人。」
唐紹詫異,畢竟他從不管這些事的,「你說,地獄門的副門主是一個女人?」
於慕臣微笑點頭,又接著道:「地獄門現在的勢力一分為二,一面是支持簡默晟的,一面是支持老虎的。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曾有消息傳出,老虎早已對門主職位,虎視眈眈。」
唐紹嘖嘖兩聲,感嘆道:「這女人給自己起個代號叫老虎,這性子得有多野啊!」
他聽說老虎這個代號,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他一直以為是男人,所以從未關注過。沒想到竟然是個女人!
於慕臣微笑,「的確是個野性子,打小混男人堆長大的,不比曼香和無心差多少。」
唐紹聞言,不由仰頭長嘯,「這世間是怎麼了?!林妹妹的時代已經被母夜叉取代了嗎!」
葉莫衍冷冷勾唇,說起野,他倒是知道一個。
想起上次那個女人將他揍得鼻青臉腫的,葉莫衍心頭冷呵,他是個記仇的男人!
郁景琛點頭道:「沒錯,老虎不甘於副門主職位,的確是一直想取代門主的位置,倘若我們幫助老虎奪得門主的位置,不說第一的,老虎能給我們提供簡默晟的位置,第二,簡默晟必然不會看自己的勢力被老虎吞噬,肯定會忍不住現身!」
於慕臣嗯了聲,「老二這個主意,可以考慮。」
打蛇就打致命的七寸,要想逼人現身,必須毀其最為重視的東西。
他想簡默晟最為重視的,應該就是簡氏和地獄門了。
這些年地獄門迅速發展少不了簡默晟的功勞,當上門主這個位置了,沒有人會不在乎這些權貴之位。
正當幾人還在商量著如何用計謀逼簡默晟現身時,門外一個小男孩一身悠閒裝扮走了進來,他帶著一頂白色的棒球帽,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和一條藍色的牛仔褲。
一張精雕細琢的臉蛋精緻帥氣,身上的氣質優雅迷人,雙手插著口袋裡面,走路都帶著一陣威風凜凜的陣勢。
來到他們幾人面前,用稚嫩的奶娃聲依次喊道:「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
郁景琛他們停止了說話聲,唐紹朝小男孩招招手,「墨寶過來。」
因為葉莫衍他們幾人都把無心當做是妹妹,所以無心的兒子,便讓他稱呼他們為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