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他說,跟你沒關係!矛盾起!
2023-10-03 19:41:54 作者: 花生粒
顧溪好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抱得是郁景琛,一個勁的嚎啕大哭,哭聲那般悲慘淒涼。
「顧溪,別哭了。」簡折夭眼睛瞥到郁景琛滿臉的陰鶩,知道他肯定是忍受不住,拿過床單上前蓋在了顧溪的身上,而後想要將她拉開。
痛哭的顧溪力氣卻意想不到的大,一直死死的抱著郁景琛不放手,也不說話,一個勁的一直哭。
簡折夭見她情緒不穩定,一時也束手無策。
郁景琛陰沉著臉,朝簡折夭道:「從口袋拿我的手機出來,給話嘮鑫打個電話。」
「哦哦。」簡折夭忙從他的口袋裡面拿出手機,快速的翻找話嘮鑫的電話。
一通電話打完,老嶸也回了電話,簡折夭讓他先過來酒店這邊。
把手機握在手上,看著郁景琛峰眉緊緊的皺著,極度隱忍的樣子,知道他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沒有將顧溪推倒。
微擰眉頭,想要再勸顧溪,可她根本一直哭,聽不下去話。
三人便在房間內等候著。
過了一會,房間的門總算被人打開了。
話嘮鑫和老嶸是一起過來的,兩人走進臥室看到裡面的場景先是一愣,而後便聽郁景琛冰冷的聲音道:「還不過來將她拉開?」
「哦哦。」老嶸知道他家爺的潔癖極重,尤其是對女人,忙上前拉扯顧溪。
顧溪本來還是不肯鬆手的,但即便力道大,又怎麼敵得過老嶸和話嘮鑫兩人。
兩人使勁將她拉開,顧溪身子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身上赤裸著,簡折夭忙用被子幫她遮掩。
「李醫生你過來看看吧,她情緒不太穩定,能不能讓她先鎮定下來?」簡折夭擔憂的朝李銘鑫道。
李銘鑫上前一步,看到顧溪身上的紅痕和紫青,已經明白她發生了什麼。
微微點頭,「我盡力。」
李銘鑫畢竟是醫生,有他來了簡折夭也微鬆了口氣。
看著郁景琛站在一旁,身上剛剛被顧溪靠著的西裝外套已經脫掉丟在了地上,一臉陰沉,薄唇抿著,看起來心情不佳。
走到他旁邊,「你別生氣,她就是精神崩潰,想著找一個支柱…」
她毫不否認,看到顧溪抱郁景琛的那刻,心情很不好。但是那樣的情況,純屬突發情況。而且顧溪崩潰成那樣,她總不能還糾結那點小女生的情緒。
郁景琛沒應話,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洗個澡。
想到那女人身上剛剛被肆虐過,還留有別人的痕跡,郁景琛的潔癖就已經面臨崩潰線邊緣了。
李銘鑫溫聲的勸說總算讓顧溪的情緒稍微穩定了點,簡折夭上前蹲在她的旁邊,「顧溪,你好點了嗎?」
「夭夭。」顧溪沙啞著嗓音道。
「嗯嗯,我在。」
簡折夭有些話想問又不敢問,深怕等會又觸碰到顧溪的崩潰線。
相對比之下,郁景琛冷靜很多,他不想再待在這裡面耗時間,步子朝顧溪邁去,居高臨下,語氣犀利的問道:「誰碰了你?」
顧溪身子顫抖,腦中剛剛那些殘忍的畫面還在回放,痛苦不堪的道:「我不知道,他們讓我跟他們走一趟,我一出門口,他們就把我帶到這裡了。他們把我綁了起來,餵了東西給我吃…」
簡折夭沉著臉,餵東西,她基本可以猜得出是什麼東西了,握著顧溪顫抖冰冷的手掌,「別怕,顧溪,把你想到的都說出來,我們一定替你報這個仇!」
這明顯是一場綁架了,顧溪是平時得罪了什麼人嗎?
顧溪淚流滿面,緊緊的抱著身上的被子,顫抖著音線,「我眼睛被他們綁上了,後面好像來了一個男人,我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像。好像是抓錯了人。」
抓錯了人?!
四個字讓在場的人都錯愕了下,簡折夭最為情緒激動,她咬著牙,放在大腿邊的手緊緊的握起,果然…果然還是她害了顧溪。
「夭夭,我聽到了你的名字,我以為他們抓錯了人會放過我,可是沒有…沒有。」顧溪後面的話已經說不下去了,大聲的痛哭著。
簡折夭深呼吸一口,壓制住那想要殺人的怒氣,「那你知道,是誰嗎?」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我只知道有好幾個男人。」顧溪雙膝屈起,將腦袋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膝蓋間,身上瀰漫著絕望悲痛的氣息。
簡折夭微微紅了眼,那些人肯定是想抓她的,沒想到她今晚會讓顧溪代班,所以抓錯了人。而那些人渣,即便抓錯了人,仍然不肯放過顧溪。痛恨感加上自責感快要將簡折夭的理智磨滅。
郁景琛鐵青著臉,前幾天的打人事件還過去不到多久,這次又綁架!
上次有他,這次有這個女人頂替著,下次呢?
「查!」他薄唇蠕動,冰冷的道。
「是。」老嶸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我回趟景園,你呢?」郁景琛看著地上蹲著的簡折夭道。
「我在這裡。」簡折夭微微搖頭,顧溪因為她變成這樣,她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離開。
郁景琛理解她,跟話嘮鑫吩咐了番,隨後先走了。
漫漫長夜,話嘮鑫和簡折夭兩人寸步不離顧溪身邊,她情緒不穩定,深怕她萬一衝動做了傻事,那樣她就更自責痛苦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時間過去,顧溪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她眼睛哭的紅腫,看著一左一右陪著她的人道:「謝謝你們,我好多了。我想去洗個澡。」
「你要回家嗎?」簡折夭站起身子,腿一下子發麻,忙扶住床頭。
守了一夜,一直蹲著,現在腿都使不上勁了。
「嗯嗯,一個晚上沒有回家,我爸他們會擔心的。」顧溪點頭道。
簡折夭聞言,心頭如同被大石壓著,是啊,顧溪還是一個少女,還沒有嫁人,還有親人。
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現在能夠稍微冷靜了,但心頭的傷害又豈會那麼容易磨滅?
自責的上前將她緊緊的摟住,嗓音沙啞:「顧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一個晚上,她不知道是誰害了她,心頭的怒火沒辦法發泄,只有自責感如千斤重的大石一直壓著她。
顧溪微微搖頭,「算了,不提了。就當做我倒霉一場吧。」
「別這樣,我一定會揪出那個人,到時候任你處置好不好?」
「真的嗎?」顧溪濕潤的眸子有了絲亮光,那般殘忍的對她,說是不恨,怎麼可能。如果可以,她勢必要將那些男人全部關進監獄裡面。
「真的。」簡折夭慎重的朝她許諾。
「好,謝謝夭夭了,我先回家了。」顧溪抹掉臉上的淚水,朝簡折夭說完,而後雙腿顫抖的,一步步的走出門口。
簡折夭看的心疼,上前攙扶她的身子,「我陪你回去吧。」
「好。」
「我開車送你們。」李銘鑫嘆息一聲,上前幫著一起攙扶顧溪。
出了酒店門口,剛好遇到老嶸開車過來。
老嶸下了車,手上提著早餐來到簡折夭面前,「簡小姐,爺怕你餓了,讓張媽煮了點熱粥過來,你先吃吧。」
簡折夭接過老嶸遞來的保溫飯盒,「他現在在哪裡?」
「爺去公司上班了。」
「那你查出來是誰做的嗎?」
老嶸聞言,眸子暗了下。而後搖頭,「還沒有。」
簡折夭疑狐一眼,隨後裝作無恙的點頭,「好吧,有消息記得告訴我聲。」
「嗯嗯,你先吃吧,爺讓我看著你吃完才離開。」
簡折夭看了眼手上的保溫盒,「我現在沒什麼胃口,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餓了我肯定就吃。」
「好吧,那我還有事忙,先走了。簡小姐有需要就打我電話。」老嶸點頭道。
「嗯嗯。」簡折夭目送著他開車離開。
李銘鑫走過來,調侃道:「老二的愛心早餐?」
簡折夭本一直沉著的臉笑了下,「沒有,是張媽做的,他還不會熬粥。」
李銘鑫微笑了下,「那也是老二有這份心了。」
「嗯。」簡折夭勾唇,一大早上就讓老嶸給她送早餐,這說明心頭一直有惦記她。將粥遞給李銘鑫,「你餓嗎?昨晚讓你趕過來沒休息好吧?我現在沒胃口,這粥你喝吧?」
「不喝不喝,這粥是老二送來給你喝的,我哪裡敢喝。」李銘鑫打趣著,走去開了車過來。
顧溪視線在那保溫盒停頓了下,「他對你真好。」
簡折夭詫異了下,而後明白她說的是誰,微微一笑,「嗯,還行。顧溪你要喝嗎?」
「不了,我現在只想回家洗個澡。」
「嗯嗯,我送你回家,現在別想太多,洗個澡後好好睡一覺。」簡折夭拉著她上了車子。
將顧溪送回她的家之後。
簡折夭和李銘鑫坐在車內。
李銘鑫見簡折夭臉色不太好,「怎麼了?還在想那件事?」
「李醫生,你覺得顧溪她現在精神狀態怎麼樣?」簡折夭心頭還是擔心,從車窗探出頭望著面前一棟居民樓。
「不太穩定,但應該不會有輕生的想法。」
「不會嗎?」
「嗯,你沒注意你剛剛說要幫她報仇的時候,她眼中的亮光嗎?這個仇還沒有報之前,她肯定不甘心的。而且這小姑娘我認識,心態還算堅強。」
「你認識?」
「是啊,她的母親之前是我的病人,我救過她。也和顧溪有接觸過。」
「哦,這樣啊。」簡折夭微點頭。
而後驅使李銘鑫開車,返回之前的酒店。
下了酒店後,簡折夭進入裡面,和前台溝通了一下,而後找來了經理。
一波三折後,簡折夭總算達到了她的目的。
按理說,要查是誰做的,這件事情很簡單。
只要查一下子酒吧的監控便知道了,不知道為什麼郁景琛會到現在還查不出來。
李銘鑫陪著她一起看酒吧的監控錄像。
果然,時間定格在昨晚十一點的時候,顧溪被三個男人壓了進來,他們容貌沒有遮掩,和前台交流一番,開好房後。
過了一會,後面又有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這一次,簡折夭看到了眼熟的人。
是江高飛!
一看到他,簡折夭就什麼都明白了。
江高飛一向想打她的心思,肯定是調查到她在金耀酒吧上班的時間,而後讓人去帶她來。只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她會臨時走人,換成了顧溪代班。
眼睛掠過一絲寒光,她定要江高飛償還!
跟酒吧的經理說了下,而後將這份監控錄像拷貝了下來。
李銘鑫見她走路腳步走的很快,疑惑的問道:「你知道是誰幹的了嗎?」
「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去問問顧溪的意思。」
「你現在去?」
簡折夭沉思了下,「等會把,等她能冷靜了,我再和她商量個解決的法子。」
這件事因她而起,顧溪只是一個受害者,她不能讓她就這樣失去了清白。
「嗯,要告訴老二嗎?」
「不用了。」
李銘鑫想問為什麼,可是見簡折夭面色很難看,只好閉上了嘴巴。
他對他們的事情不了解,還是不摻和了。
…
晚上的時候,簡折夭接到了顧溪的電話,讓她現在去她的家裡。
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顧溪沒辦法馬上恢復精神去酒吧工作,而簡折夭更沒有那個心情了。
兩人都請了假,經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大致也有猜想了些,給她們批了假。
一個人搭車來到了顧溪的家裡。
敲了門,在門外依稀能聽到裡面好像有男人的罵聲。
「啪——」門開了,來開門的是紅著眼睛的顧溪,看起來好像剛哭完。
簡折夭走了進去,房間不大,兩房一廳的小格局。東西擺放的很密集,因為位置太小。看得出家境貧窮,畢竟醫院還有一個重病住院的母親。
沙發上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男的一個是步入中年的,一個看起來比顧溪大幾歲。
另一個女人看起來歲數應該是在三十左右。
顧溪上前介紹道:「這是我的爸爸,哥哥,還有嫂子。」
簡折夭瞭然的點頭,而後朝他們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叔叔、哥哥、姐姐。」
那嫂子眼睛打量了一眼簡折夭,而後道:「你就是害我們顧溪被人…的女人?」她中間有所顧忌,停頓了下。
簡折夭眼角瞥了眼顧溪,見她低垂著頭,輕聲道:「我一回家後,在浴室裡面洗太久,剛好我嫂子過來,推門進去被她看到了。」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簡折夭卻已經把後面的都猜了個大概。
嫂子看到了顧溪身上的痕跡,肯定是詫異萬分的。
然後再跟顧溪的哥哥和爸爸說了出來,顧溪抵不過他們的追問,只好將所有的事情都如實的交代了。
她沒有去怪顧溪什麼,本來這就是事實。
朝那嫂子點了下頭,「對不起。事情已經造成了,我心中愧疚與自責是最深的。那些人是沖我來的,卻沒想到連累到了顧溪。千百遍的對不起都彌補不了已經造成的傷害。所以,你們現在有什麼想法,你們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她一段長話下來,讓顧溪的爸爸顧任和哥哥顧佟都微微詫異了下。
本來看她這般嬌小,以為是個嬌弱的女孩子,沒想到面色冷靜,條條有理。
嫂子也收回了想罵出的話,人家都這麼說了,說會負責到底,她還能怎麼說?
「那你查出來是誰做的嗎?」顧任面含怒氣,捧在手掌心的女兒遭人虐待,誰的父母心頭不痛?
「我查出來了,那人和我是大學同班的,我和他之間有些隔閡,他想抓我報復回去,卻沒有想到抓錯了人。」
「那為什麼抓錯了人!還要這樣對小溪!」顧佟忍不住,大聲吼道。
「因為他們是人渣!」簡折夭陰沉著臉,顧溪人長得清秀,那些人玩女人玩習慣了,即便是抓錯了人,他們也沒在怕的。
顧溪咬著唇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我們想報案!他們這是施虐強暴!」顧任憤怒的道。
「好,我手上有監控,顧溪只要提供個證詞,就可以立案了。」簡折夭對於他們的結果,並沒有絲毫的反對!
遭遇這樣的事情,就得用法律維護自己。
「不行,報案的話,豈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了嗎?」顧溪哭著道。
「難道我們要白白的吃這個虧嗎?小溪,我們家裡雖然窮,但也不是任人這麼好欺負的!」
「爸,你想過到時候人盡皆知的話,我怎麼面對別人,我以後還有希望嗎?」顧溪痛苦的道,她何嘗不想報仇,不想讓那些人渣進入監獄裡面。
可是一旦報了案,她的聲譽全毀了,誰還會要她。
顧任聞言,面上痛苦,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好。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帶給一個家庭的,只有痛苦不堪。
很多人會選擇白白吃下這個虧,不敢聲張。
可就是因為人人都抱著不敢聲張,才會讓那些人渣越發放肆。
簡折夭沒有說話,她沒辦法替他們做這個決定。
嫂子見他們一時陷入兩難的局面,看著簡折夭道:「如果報了案的話,我們這邊一定會勝嗎?」
「當然。」簡折夭母庸質疑的點頭,他們是受害者,選擇報案,手上有監控錄像還有顧溪的供詞,江高飛他們一群禽獸必落網無疑。
「那勝了的話,能有什麼?」
「他們一群人會在監獄裡面待著。」
「會賠償費用嗎?」
「…會。」
簡折夭看到了那嫂子聽到會後,眸子散發的亮光。
嫂子憤恨的道:「那肯定得報案,豈能白白讓小溪吃下這個虧!」
顧任見有人同意他的,更加堅定了想法。
一向寵妹妹的顧佟看到顧溪那麼痛苦,他暫時保留了意見。
簡折夭看他們意見還不能統一,跟他們說了聲,如果到時候決定了什麼意見,告訴她一聲。便轉身先離開了。
隔日晚上。
郁家豪宅。
江慕青突然將郁景琛召回。
來到房間內,郁景琛站在窗前,江慕青站在他的對面,面色看起來不太好。
「琛兒,高飛是不是惹上什麼事情了?」江慕青先試探性的問道。
郁景琛聽到江高飛的名字,放在腿邊的手握緊,青筋突起,陰沉著臉,「你的侄子你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事嗎?」
江慕青面色忐忑,「今天我聽高飛在電話裡頭跟我訴說了一番。好像是他把一個女人給強了。女方現在要告他。」
「他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就要有自己承受的本事。」
「琛兒,那好歹也是你的表弟,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吧?」
「現在女方要告他,你覺得我能怎麼做?」郁景琛轉過身子,正面對著江慕青,晦澀的眸子裡面夾雜著絲絲寒光。
「琛兒,這裡面因因果果我都已經摸的很清楚了。我知道你最近在和一個叫簡折夭的女孩子交往。高飛本來是要抓她的,結果抓錯了人。既然她沒有造成傷害了,你何必為了另外一個不相干的人和自己的表弟翻臉?」江慕青見郁景琛態度顯然不肯同意幫助江高飛也生氣了。
「所以,我要等她出了事情,再來處置江高飛嗎?」
「琛兒,我們現在是在就事論事。江家只有高飛這一個孩子,高飛我也是一直從小寵到大的,我不會讓他進監獄裡面的!」
「那你就出手自己保住你的侄兒吧。」
郁景琛眸光幽冷,冷聲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江慕青在後面氣的身子顫抖,怒聲道:「景琛,你這是何必,你忘了你答應媽什麼了嗎!江家是我們的後盾,你現在為了一個簡家的女人,和江家翻臉,你,你是失了心智了嗎!」
「媽,強jian不是小事。」郁景琛背對著江慕青,腳步卻走不出一步。
老嶸一直在門邊守著,將他們母子的談話聽入耳朵裡面。
心頭嘆息一聲,他在查出是江高飛的時候,就想到了他家爺肯定會陷入這種兩難的局面,所以想著隱瞞著簡小姐。
只要簡小姐不參入這件事情,爺肯定會保住江高飛的,但顯然簡小姐的性子是不可能不參入的。
「我知道。但我知道你只要肯出手,肯定可以保住高飛!」江慕青斬釘截鐵的道,「你不要忘了你答應過媽的,會為了媽奪回郁家屬於我們的一切。現在簡嬌有個簡家,我們就是江家。你豈能自毀自己的後盾?」
郁景琛陰鶩著臉,最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走出了房間。
老嶸快步的跟了上去。
江慕青怒火仍未平息,看著郁景琛的背影,她有那個信心。她的兒子這次肯定會妥協於她!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是她的哥哥江德海,「喂,哥。」
「慕青啊,你跟景琛說了沒啊?」
「說了,放心吧哥,高飛肯定會沒事的。」
「我就這一個兒子,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
「我知道,我不從小也很寵高飛嗎?但是哥,高飛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了。你有空還是得說說高飛。」
「我知道的。那孩子就是被我們寵過頭了,無法無天了。這次我罰他在家裡禁錮幾天,不讓他出去。」
江慕青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禁錮幾天?說到底還是在保護他的兒子。
沒聽到江慕青的回話,江德海心情忐忑了下,而後換了個話題道:「我聽高飛說,景琛好像和簡家的那個私生女來往密切?」
江慕青聽到簡家便沉了臉,「那不過是玩玩而已。一個私生女的身份,何況還是簡家的人,不可能入我郁家的門!」
「嗯嗯,說的也是。你放心吧,這次的事情景琛幫高飛解決後,我會幫景琛在生意上面多爭取些機會給他的。」
「嗯,那多謝哥了。」
兩人掛了電話。
江慕青坐在床上,陰沉著臉。
郁景琛回景園的時候,簡折夭正在樓上。
他煩躁的脫掉身上的外套,丟在了沙發上。
旁邊老嶸上前道:「爺,這次聽夫人一次吧。」
權衡來權衡去,大抵江家才是自家人,一個顧溪不過是個家境貧窮的人,談不上半點關係。
郁景琛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呢?」
「在樓上房間吧。」老嶸知道他問的是誰。
郁景琛抬步就要朝樓上走去。
張媽上前,「少爺,你還沒吃晚餐吧?我都煮好了,要不要吃點?」
郁景琛沒有回答,黑皮鞋踏在階梯上,發出蹬蹬的響聲,震懾人心。
老嶸朝張媽擺擺手,「爺現在心情不好,還是先不要打擾他了。」
張媽疑惑,但還是乖乖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樓上郁景琛推門進去,視線鎖定在書桌上正在按電腦的女人。
簡折夭察覺到他的目光,動作微頓。不著痕跡的將電腦屏幕壓下,站起身,「你回來啦?」
「嗯,吃了嗎?」郁景琛朝她走過去。
「吃了,一回來就吃了。你去哪了?」
「我媽叫我回家一趟。」
簡折夭眸子閃爍了下,而後點頭,「哦,這樣啊。」
兩人氣氛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簡折夭明顯能感覺今天男人的情緒異常,但也不開口。現在兩人之間雖然沒有鬧出過什麼矛盾,但有些事情,不用點明,心頭也有些明了。
「你在按什麼呢?」郁景琛走上前就要看她的電腦。
「沒有。就是隨便玩玩,不然沒事幹。」簡折夭見他坐在她剛剛坐的位置,眼睛盯著屏幕。心頭微微忐忑,剛剛她已經把文件都關掉了,他應該不會看到什麼吧。
「顧溪那件事怎麼樣了?」男人不經意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天天往顧家跑嗎?」
簡折夭身子微怔,他怎麼知道的?「嗯,但他們意見不同,我也就沒管這件事了。」
「沒管就好。」男人手指敲打著桌面,眸光波瀾不驚,意味深長的道。
簡折夭喉間動了下,盯著男人冷硬的下巴,沒答話。
「你先去洗澡吧。」男人道。
簡折夭愣了下,而後點頭,拿了衣服走去了浴室。
郁景琛握著滑鼠移動著,幽深的視線落在屏幕上顯示的資料上。
這裡,是剛剛她在按的文件。
看到裡面顯示的文件裡面,有監控錄像,有供詞,還有對這整件事情的闡述等。
這份文件提交給警方,江高飛必入監獄!她是已經把打官司的證據都準備好了嗎?
郁景琛幽冷的視線一抹寒光掠過,手移動到文件上方的刪除鍵,食指放在左鍵上,決然按下。
屏幕閃了下,恢復桌面壁紙。
簡折夭洗完澡出來,今晚她沒有洗頭,所以洗的快一點。
看郁景琛已經離開電腦位置了,她眼睛朝他望了眼,而後朝電腦走去。
雙眼注視在電腦上面,連續點了好幾下,都沒有看見她剛剛整理出來的資料。
怎麼回事?剛剛明明保存起來的?
簡折夭擰眉,眼角餘光突然朝那抿著唇,冷酷著臉的男人望去,直覺告訴她,與他有關。
除了他,這個房間也沒第三個人了。
簡折夭心頭怒火升起,走到他面前,奪過他手中的書本,質問道:「是不是你刪的?」
「是。」男人刀削的唇瓣動了下,冷冷的聲音道。
簡折夭即便猜到,可聽到他的承認,心頭的震驚和憤怒還是壓抑不住,放在腿邊的手緊緊的握起,「為什麼?」
「那你告訴我,你弄那些資料想要幹什麼?」
「我要告他,江高飛做出了那件事情,他做出懲罰不是應該的嗎?」
「這件事,你不准插手!」男人仿佛沒聽到她的話般,冷硬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態度。
「憑什麼?!郁景琛,我就知道你要保他!他是你的表弟,你要護著他。可是他強jian了人,他給顧溪帶來多大的痛苦你知道嗎?他是個成年人了,做錯了事情就該負責。」
「可不代表要送他去監獄裡面。」
「那你說可以怎麼解決?用錢嗎?郁景琛,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解決的,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必須要給江高飛一個狠狠的代價!」
「簡折夭,我說過了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郁景琛態度也硬了下來,神色冰冷如鐵,眸中不見往日半點柔光,只有冰到極致的寒冷。
簡折夭眼睛緊緊的看著他,她的身高即便仰著頭,也只能看見他冷硬的下巴。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腸一向硬,可卻不知他可以冷血到這個地步。
咬著牙,「江高飛本來想害的是我,顧溪是因為我才受害的。難道要我被江高飛強上了,你才會發怒嗎?」
「簡折夭!」郁景琛臉色鐵青,什麼叫她被江高飛強上了。
房間內瀰漫著一股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息。
郁景琛身上散發的寒氣直線降低房間內的溫度,簡折夭站在他的面前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極度隱忍的怒火。
他生氣?
呵,她都還沒怎麼說,他在氣什麼?該生氣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為了他的表弟,為了他的利益,就不管別人了。
倘若出事的是她,又不是顧溪呢?他是不是也是這種態度!
簡折夭冷著臉,「郁景琛我就問你,如果現在是我被江高飛上了,你會怎麼做!」
郁景琛俊美的臉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一點一點的變成陰冷,「就事論事!這件事我會解決好,你安分點。」
「呵,我安分點?就是無動於衷的看著你將江高飛保護起來,看著顧溪白白失去清白嗎!」他的寒冷,他的手段無一不是在凍傷她的心。簡折夭冷笑聲,隨後轉身,「你以為將那些文件刪了我就沒有辦法嗎?我手頭上的備份多著!」
說完,她斷然邁開步子,離開房間。
「啪——」房門被她大力的甩上,發出大聲的響聲,震在人的心頭上。
後面郁景琛面色陰鶩,身上籠罩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氣場。
過了會,老嶸遲疑的推門進來,房間裡面的氣壓冷的他身子抖了下。
彎腰拾起地上的書本,走到郁景琛面前,小聲道:「爺,簡小姐走了。」
郁景琛冰冷著臉,「不用管她,你現在馬上就去找李銘鑫……」
他不含半絲溫度的聲音在房間內迴響,老嶸聽著,最後點頭,「是。」
隨後走出了房間,將房門關上。
郁景琛走到柜子面前,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包煙盒,抽出一根,點燃了菸頭。煙霧瀰漫,蒙化了他冷硬的五官,留下一雙幽冷的眸子,深不可測。
簡折夭跑出了景園之後,一個人孤寂的走在路上,看著路上形形色色的人路過,她的雙眼沒有焦距。
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說來可笑,離開景園的她,竟然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以前有學校宿舍可以回,到現在放假了,校門已經不開放了。
回簡家,估計只會讓自己的心更加煩躁吧。她不想去面對簡眉和柳青梅那兩個人的嘴臉。
坐在旁邊的石椅上,腦海中回放的是剛剛和郁景琛吵架的畫面。這算是他們相戀以來,第一次發生爭執吧,沒有誰對誰錯,不過只是立場不同。
郁景琛站在他母親的角度思考,為什麼不能站在她的角度呢?顧溪因為她而被毀了清白。清白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多重要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什麼都不做,放過江高飛,讓他接著逍遙法外,她做不到。顧溪的家人更加見不得。
她心頭對江高飛有氣有恨,卻只能用法律的方式去制裁他,不可能貿然沒有理智的衝去找江高飛算帳。
簡折夭想著,腦袋都發疼,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過往的路人都會把目光望向簡折夭,畢竟現在晚上十一點多,一個女孩子家的獨自一人坐在石椅上,想必是與家人鬧了矛盾。
世上總是不缺閒人。
簡折夭坐沒一會,身旁就已經有幾人上前來問她了,更有男人目光不懷好意的掃過她身上。
不想惹麻煩,簡折夭站起身子,最後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熬過了一夜。
隔天剛醒,便收到了顧溪的電話。
電話裡頭她大概得意思就是不想打這場官司了。這讓簡折夭詫異萬分,要知道這幾日顧家的人態度都十分堅決,怎麼會一個晚上馬上變換了態度呢?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昨天晚上顧溪的母親突發情況,需要急手術,手術費金額量大,讓他們感到吃力,所以不想要再這件事情上費心費力了。這是顧溪的解釋。
簡折夭卻是不信,肯定有什麼內幕,這她的直覺告訴她,恐怕與郁景琛脫不了干係。
換了身衣服,她從酒店離開,搭車去了顧溪母親的醫院。
下了車子,簡折夭抬步走進去,剛剛顧溪有告訴她病房號,所以簡折夭直接來到了病房內。
剛推門進去,看到裡面站著的一個人,身子怔了下,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