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用我的命換命（四更）

    第138章 用我的命換命（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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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霆的到來絕對是個意外，所有人始料未及。

    嫻靜的茶園，裊裊茶香四溢。

    夜色下，小橋流水，月光碎影斑駁在湖面中，著實是一副美不勝收的好景色。

    霍南曄看了看十米外的茶亭，男人已經席地而坐，似乎等待已久。

    林琛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我覺得你父親可能會教訓你一頓，要不要裝死唬弄過去？」

    霍南曄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這個異想天開的藉口。

    林琛嘖嘖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這臉色，不知情的人估計會以為你是不是生了什麼大病，臉色灰撲撲的，已經不是蒼白了，是灰敗，懂什麼是灰敗嗎？大限將至的那種。」

    霍南曄揉了揉眉心，「沒吵，頭疼。」

    林琛悻悻的閉上嘴，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我看你現在如果過去，不是體力不支自己倒下去，就是跟你爸吵一架之後被他打一巴掌倒下去，你記得挑一個好看一點的方式倒下去，免得太丟人。」

    「閉嘴。」霍南曄扯開領帶，徑直上前。

    霍霆已經喝完了一盞茶才見到姍姍來遲的兒子，他指了指身前的位置，「坐下說。」

    霍南曄並不拘小節，脫下鞋子坐在男人的對面，從容不迫的拿起一杯茶，像喝酒那般豪情萬丈的一口悶。

    霍霆也不惱，給他再倒上一杯，「你有多久沒有回家了？」

    「家裡並沒有什麼大事，不需要我回去雪中送炭什麼。」

    霍霆眯了眯眼，「你自己瞅瞅你現在這張臉，你非得這麼作賤你自己？」

    「父親，您如果特意過來只是為了訓話我，大可不必了，免得等一下你血壓又高了。」霍南曄再次喝了一杯茶。

    霍霆冷哼一聲，「你爺爺生病了。」

    霍南曄執杯的手一滯，他抬起頭，兩兩四目相接，「什麼時候的事？」

    「現在才關心起來家裡了？」

    霍南曄放下茶杯，語氣凝重，「爺爺的身體一向康健，怎麼會突然生病了？」

    「人老了，總有一些潛在的病因牽引出來，你如果有時間就回去看看他老人家，醫生說了，可能這個冬天就熬不過去了。」

    「不可能。」

    霍霆語氣沉重，「怎麼不可能了？我難道還會用老爺子的命來跟你開玩笑？」

    「好，我有時間會回去看望爺爺。」霍南曄從席上站了起來，「您如果沒有別的事了，我公司里還有事，先走了。」

    「等等。」霍霆一同站了起來，目光如炬的盯著他，「你來這裡是為了連北瑾吧。」

    「父親，有些話不必說破。」

    「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性嗎？」

    霍南曄沉默不語。

    霍霆冷笑一聲，「當年連家出事，是我聯合軍部一同踩了連家最後一腳，把他們全部趕出了京城，你認為你們還有機會在一起嗎？」

    「我一直想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是為了斷你的後路。」霍霆走下台階，面朝著前方的湖泊，笑聲依舊，「作為烈士家庭，他們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顧，可是為了斷你們的後路，我不近人情，甚至趕盡殺絕，就是為了讓你看清楚你們再也沒機會了，你如果非得執意和她在一起，霍南曄，你要明白一點，她的母親，她的兄弟，永遠都忘不了你背後虎視眈眈的霍家！」

    「就算為了斷我們的路，你也沒有必要做的這麼絕。」

    「那你放棄了嗎？」霍霆回頭瞪著他，「到現在了，你還執迷不悟。」

    「是，我沒有放棄，我到死也不會放手。」

    「你胡鬧。」霍霆加重語氣，「霍南曄，你是不是非得逼著我連最後的活路也一併給他們斷了？」

    「你也可以做好隨時替你兒子收屍的準備。」

    霍霆臉上表情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霍南曄不輕不重的再次重複道，「我的路從來不需要任何人斷，只有我自己能斷，連北瑾在我心裡的分量，高於我的生命，如果你執意想要把她從我的生命里完全清除，我把刀遞給你。」

    霍霆感覺到手裡被硬塞進來了什麼東西，低下頭，明晃晃的刀面還泛著冷光。

    霍南曄笑，拉著他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只需要一點點力，便可以皮開肉綻，血濺當場。

    霍霆慌亂的想要鬆開手，「你在做什麼？」

    霍南曄依然笑靨如花，甚至更用力的把他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位置送，他道，「人都沒了，我要這顆心有什麼用？」

    「胡鬧，鬆手，霍南曄你別給我上演這些要死不活的戲碼，我霍霆不屑跟你玩這種低智商遊戲。」

    霍南曄突然一聲不吭了，雙目一瞬不瞬的望著對方。

    霍霆心裡有一種不祥預感，他下意識的鬆開手，想要擺脫這個兒子的糾纏，他是知曉自家兒子那死心眼的，為了連北瑾那個丫頭三番四次的不要命，如今，自己把他逼狠了，怕是真的會逼死他。

    「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最好放棄這種想法，我、我退一步算了。」霍霆的聲音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在比狠這方面，他毫無勝算。

    霍南曄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自家父親說話算話的退一步，轉身準備離開。

    霍霆丟下手裡的匕首，怒目，「你最好想清楚，就算你逼著我不再反對，連北瑾的母親也會第一個反對，孩子，別把自己最後弄得里外不是人，沒有這個必要的，少了她一個連北瑾，C國還有千千萬萬適合你的女性。」

    「可是我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她連北瑾。」

    霍霆語塞，不由得嘆口氣，「何必呢，何必啊。」

    「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霍南曄出了莊園，月上中天，四周靜的落針可聞。

    林琛坐在車裡，一口一口的抽著煙，時不時看看手錶，思忖著要不要提前叫一輛救護車過來嚴陣以待。

    「走吧。」車身顫了顫，男人已經坐了進來。

    林琛急忙把菸頭丟向車外，瞠目結舌道，「你爸竟然沒有打你？」

    「他為什麼要打我？」霍南曄反問。

    「你這麼忤逆他，他竟然這麼簡單就放你走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回家一次被打一次？」

    林琛嘴角抽了抽，「你這是含沙射影的說我在家裡不受寵？」

    霍南曄閉了閉眼，嘴角微揚，「你定位的很準確。」

    林琛冷哼道，「你就不怕我趁機把你丟在這荒山野嶺？」

    「你沒那膽子。」霍南曄捏了捏額頭，「我可能需要去一趟醫院。」

    「還知道去醫院，看來並不傻。」

    「開車。」

    「是，我的霍總。」

    車子消失在夜境中。

    翌日，天色晴好。

    凌亂的大床上，一顆小腦袋慢慢的從被子裡冒了出來。

    連北瑾睡意惺忪的揉了揉眼，眼睛很酸，不知是哭累了睡過去，還是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

    她坐起身，看向旁邊的鬧鐘。

    早上八點！

    她驚愕的望了望窗外，早已是艷陽高照。

    「媽，我快遲到了，您怎麼不叫我呢？」連北瑾忙不迭的從床上爬起來，來不及穿鞋子，就這般赤腳跑進洗手間。

    連母正坐在沙發上做著布偶玩具，一聽見聲音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工作日。

    連北瑾三下五除二的刷好了牙，洗好了臉，看著自己紅腫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連母舀上一碗稀飯，再倒上了一碟子酸蘿蔔，道，「不急不急，時間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我不吃飯了，我等下隨便買一個饅頭吃。」連北瑾背上帆布包，急沖沖的跑了出去。

    連母站在門口，「慢一點，別摔著了。」

    連北瑾氣喘吁吁的跑出了小區，站在路邊環顧著四周，這個時間段坐公交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奢侈一回搭計程車了。

    「叭叭叭。」喇叭聲從不遠處響起。

    連北瑾疑惑的看過去。

    車窗緩慢降下，裴亦庭朝著她招了招手，「小瑾。」

    連北瑾眉頭微皺，小跑過去，「總裁您怎麼在這裡？」

    「我特意等你。」裴亦庭指向自己的旁邊，「快上車，不然真的要遲到了。」

    連北瑾卻是避嫌的坐在了後排車座上，她道，「其實不用麻煩您的。」

    「小瑾這是在疏遠我？」裴亦庭知曉她的用意，也並不著急，說的很委婉，「我說過順路搭你一起去公司，也不算麻煩。」

    「可是這麼晚了——」

    「我是老闆，上班時間不定。」

    連北瑾低下頭，「您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也不算太久，我以為小瑾是故意不見我一早就走了。」

    「總裁——」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裴亦庭打斷她的話，透過後視鏡看著她紅彤彤一看就不正常的雙眼。

    連北瑾急忙戴上墨鏡，「昨晚上沒有睡好。」

    「小瑾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耳朵會很紅嗎？」

    連北瑾詫異的捂了捂自己的耳朵，「真的嗎？」

    裴亦庭掩嘴一笑，「開玩笑的。」

    連北瑾尷尬的放下手，「您不必對我這麼好。」

    「小瑾，你如果覺得我的照顧是一種負擔，我以後會儘量的減少這種太過明顯的照顧。」

    「總裁，我昨天說的都是真心話。」

    「小瑾心裡有段傷，我明白，誰也有年輕氣盛的時候，誰也會有忘不掉的過去，我願意等，只是希望你別把我推的太遠，把我當成備胎也行的。」

    連北瑾忍俊不禁道，「您這不是揶揄我嗎，我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良心，您幫了我那麼多，我不能傷害您。」、

    「小瑾，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連北瑾點頭，「您請說。」

    「別再用尊稱了，把我當成你的哥哥，可以嗎？」

    連北瑾愣了愣，考慮了片刻，「好。」

    「看你剛剛那麼著急，是不是還沒有吃早飯？」

    連北瑾搖頭，「我吃過了。」

    「咕嚕。」肚子應景的叫喚了一聲。

    連北瑾哭笑不得的捂住肚子，轉過身，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那般。

    裴亦庭靠邊停下車子，「這裡的蛋糕很好吃，你等我一下。」

    「總裁不用麻煩的。」

    裴亦庭充耳不聞般下了車，隨後不過十分鐘，提著兩大袋子的蛋糕麵包走回了車上。

    連北瑾詫異道，「也不用這麼多。」

    「吃不完的可以當做下午茶。」裴亦庭將其中一袋麵包撕開，「快嘗嘗，都是剛剛做好的。」

    連北瑾確實是很餓，她也發揮了自己的大胃王作用，在車子抵達公司的這段時間，恨不得連包裝袋都一併吞下去。

    車子在八點五十分到達公司。

    繁重的工作堆滿了整個辦公桌。

    連北瑾剛開始學會接觸公司業務，看了一上午的資料，腦袋發脹，眼睛發酸，忙碌的連口茶都沒有時間。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請進。」連北瑾翻開了下一本資料，剛看了一行走，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好像是剛剛進來的人一直沒有說話，她身體本能的抬起頭。

    林江依已經出落成了成熟穩重的知性女性，自身的修養以及家族的薰陶，一舉一動間都是名媛淑女的大氣以及端莊。

    連北瑾起初還有些懵，等反應過來之後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林江依張開雙手，「這是不歡迎我，還是被嚇傻了？」

    連北瑾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驚愕道，「江依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江依驕傲的晃了晃自己的工作證，「我申請調來了這裡。」

    連北瑾反反覆覆的研究了一下她的證件，「你以後也在這裡上班？」

    「嗯。」她伸手將連北瑾抱了抱，「兩年沒見了，我們小小好像都長成大姑娘了。」

    連北瑾捧著她的臉，「你怎麼那麼傻，京城發展多好，跑來這種小地方做什麼？」

    「京城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是不適合仙女的，像我林江依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當然要來這種世外桃源好好的將養著。」

    「你說這話臉疼不？」連北瑾坐在桌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路都是走出來的，你不試試走著出去，怎麼知道我們就沒機會再見面了？」

    「你說的對。」連北瑾把桌邊的巧克力遞過去，「吃一點嗎？」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喜歡吃這些零食，不過你怎麼都不胖啊？」林江依捏了捏下巴，「我最近都得忌食，再這麼吃下去，我爸媽就得把我趕出家門了。」

    「不明白你們這些女人為什麼要減肥。」連北瑾自己咬了一口巧克力，「你是行政部的？」

    「嗯，以後會經常上來。」林江依靠在連北瑾的肩膀上，「那一年你走的匆忙都沒有機會跟你好好說話，等一下下班後我們一定要好好聊聊。」

    連北瑾用自己的頭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腦袋，「好。」

    「要不要叫上陳二胡那個傢伙？」

    「他也過來了？」

    「這男人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扯都扯不掉。」

    連北瑾掩嘴竊笑，「這麼多年了，你還看不穿他的用意？」

    林江依無奈的聳聳肩，「我喜歡的是那種成熟的男人，不是他這種巧言令色只知道甜言蜜語的小奶娃。」

    「他對你挺好的。」

    林江依搭手在她的肩膀上，「如果你遇到一個對你挺好的人，你願意為了他放棄霍二哥嗎？」

    連北瑾神色一凜，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僵硬。

    林江依自知失言，急忙閉嘴，「我們今天談的是女人的事，沒事扯上男人做什麼？」

    「霍二哥也來了這裡。」連北瑾低下頭，情緒突然低落。

    林江依皺了皺眉，「你們見過了？」

    「江依啊，我該怎麼做？我覺得我陷進了一個死胡同，我前面的是自己愛慕了十年的霍南曄，後面是最珍貴的家人，我站在天平的中間，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林江依握上她的手，擦了擦她手心裡的汗，「小小，有件事我覺得我應該對你說。」

    連北瑾看著她，「什麼事？」

    林江依似乎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開了口，她道，「我爸前段日子跟我說起過當年的事，你大哥失蹤，二哥陣亡，你爸去世，全是因為霍家在其中……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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