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你愛他?
2023-10-03 19:28:00 作者: miss_蘇
317、你愛他?
死一般寂靜的房間內,卻偏偏聽見心臟強勁的跳動聲。
怦通,怦通。
是熱血在躍動,是生命不肯止歇。
安澄死死攥住手機,不肯在他清冽而冷峻的逼視下敗下陣來,更不想在他面前絕望落淚!
說真的,心該死了。
它不應該還在此時跳動的如此激烈。
因為,已經都不值得!
「吉米,給我五分鐘。」她用力呼吸,讓氣息壓住心痛:「就五分鐘。五分鐘後我給你打回去。」
「好吧,我等你。」吉米掛斷。
她收了手機,迎上湯燕犀的凝視:「能幫我個忙麼?」
他微微揚眉,目光中隱約閃過驚訝,以及,讚賞。
「你儘管說。」
安澄甚至還能微笑,指指他背後的牆壁:「你站那兒去。站五分鐘,一動都別動,答應我。」
他眉尖更向上挑,唇角意外勾起一抹笑意:「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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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還在笑……她閉上眼,用力藏住心底的淒楚:「就算是吧。」
他也沒多說,寂然起身,修長身姿在光霧裡滑過一道銀色的影,如銀龍翩然,便筆直地站在了牆壁前。
安澄再不猶豫,伸手抓過包子袋,撕開,伸手抓出包子來。
包子的香氣在空氣中漫延開。她情不自禁又咽了下口水,卻沒將包子送進嘴裡,而是抬手照著他,便猛地砸過去!
多年修煉,紙團兒換成包子,「老丁頭」換成湯燕犀這個大活人,也沒關係!她照樣駕輕就熟,一砸一個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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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不停,一個包子接一個包子地都投出去,個個命中他。不管臉上還是身上,她反正也不管不顧了!
他靜靜地立在光霧裡,銀色的身影與深茶色的光霧和房間形成強烈對比。仿佛又是另外一種黑與白。
他一動都沒動,黑瞳只靜靜凝視她,眨也不眨。
他的眼中竟然是一片寧靜,沒有半點怨懟,更沒有懊惱。只是平靜的忍耐和承受,只有,看不懂的釋然。
這樣的她,讓安澄莫名想起小時候看過的電影,有老僧被惡人架在火上,以火刑威逼。即便身周烈焰已起,老僧卻一派安然,眸子裡是凡人看不懂的解脫和自在。
安澄的心莫名地顫抖,手也跟著顫。
可是她還是沒手軟,最後兩個包子雖然有點偏離靶心,可也還是命中他膝蓋。總歸一個都沒糟踐,全都摜在他身上就是了。
扔完了,她將空了的紙袋也朝他扔過去。
只是紙袋缺乏重量,沒能也跟包子似的碰到他身子,在中途就輕飄飄地落下去了。
她死死咬住嘴唇,只盯著那頹然下墜的紙袋。
等紙袋終於落地,她揚起眸子木然地望住他。
「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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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重新開庭,安澄昂然立在法庭門前。
決定已下,她不後悔。
至於難過……
去特麼的吧,她現在已經連難過都顧不上!
莎莉看出氣氛有點不對,上前扶住她手臂低聲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吉米剛剛打給我,讓我做好準備,獨自打這個案子……」
「不用。」安澄努力笑了下:「沒事的。你想好對策,待會兒好好盤問我就夠了。其餘的你不用擔心。」
霍淡如也走過來,目光里比莎莉多了些意味。
「為什麼你律所合伙人叫莎莉準備一個人來繼續今天下午的庭審?出什麼事了麼?」
安澄唇角顫了顫,最終還只是以一個微笑遮掩住:「沒事。」
霍淡如深吸口氣:「難道是犀犀做了什麼?」
安澄攥緊手指,只是冷淡一笑:「他做什麼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霍淡如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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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不想多說,轉開身去給吉米打電話。
「下午我會繼續上庭。吉米你先趕到捕夢網去,我隨後聯繫姬兒,你們兩個盡最大的可能再挽留萊茵伯格。」
吉米登時急了:「安!你明知道這件事我代替不了你的!我並不知道你當初是如何說服萊茵伯格,更不了解他心理上的軟肋,我做不到的!」
安澄閉上眼:「就這麼辦吧。法官來了,休庭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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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
巴頓法官也難掩擔憂地看了安澄一眼:「原告律師你考慮好了麼?告訴我你的決定。」
安澄昂然起身,冷艷微笑:「法官大人,我自願放棄律師豁免權,同意就接下來的動議接受被告律師的傳喚。只是我此前的所有言論,都依舊還受豁免權保護;我作證之後的言論,同樣還要沿用豁免權。」
巴頓法官表示同意。保羅也沒有異議。
安澄便含笑離席,繞過桌子,伸手拍了莎莉肩膀一下:「待會兒輪到你盤問我的時候,別緊張,儘管拿出你以前跟我鬥嘴的門牙本事來!」
莎莉緊張得肩頭都在輕顫,可是卻還是在安澄期許的注視下,毅然點了點頭。
安澄讚許微笑。
她想起自己。彼時還身為實習生,卻突然因為可可先生受傷,不得不獨自扛起富貴貓那件案子。彼時第一次獨自站上法庭的她,也曾如此緊張到面無人色過。甚至想過逃跑,趁著法官還沒來乾脆跑了算了。
可是彼時……她的身邊坐著湯燕犀。
他雖然在整個案子裡都沒切實地幫過她什麼,可是他就坐在她身邊,在她第一次獨立承擔案子的時候,就坐在她身邊。
她閉閉眼。
還是並不後悔,今天午後這一場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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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淡如和莎莉擔憂的目光里,安澄自己倒是淡淡含笑,堅定地走到證人席。
法警引導安澄宣誓,承諾自己接下來的證言都是真話,絕無虛假。
一應程序走完,保羅滿意起身走過來,站在安澄面前。
「安律師請你告訴我,事發當晚,午夜許,你是否在照片中所顯示的地址里?」
安澄平靜點頭:「我在。」
保羅:「那麼律所里還另外有人在麼?是誰?」
安澄面上依舊平靜如初:「有人在。是湯燕犀。」
保羅鼓掌一笑,沖安澄豎了豎大拇指:「我本人十分欽佩安律師,有勇氣站出來作證,並且推翻自己之前的抗辯。所以現在那張照片裡究竟是不是湯燕犀本人,已經有了確切答案了。」
安澄聳聳肩:「我倒不同意您的話。立場不同時,說的話自然不同。我剛剛是律師,現在是證人,並不意味我自己推翻自己的話。我前後所做的,都是充分尊重法律罷了。」
保羅也不計較:「安律師請你告訴我,照片中湯燕犀的動作……他正在做什麼?」
問到關鍵處了,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屏息凝神盯著安澄。
安澄也故意頓了一下,然後才歪歪頭,俏皮一笑:「他在,呃,化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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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片刻的沉寂過後,保羅的表情像是吞了個蒼蠅:「你說湯燕犀用這個動作在,化巧克力?」
「沒錯。」安澄眨眨眼:「跟巧克力火鍋的原理是一樣的。保羅,我不是很確定以你的年紀是否了解巧克力火鍋是什麼。如果你不懂的話,我願意向你演示。」
保羅一臉的驚愕,轉頭望了一眼副手周松。
周松朝保羅點了個頭。
保羅深吸口氣,壓住驚訝:「午夜,在你的律所里,湯燕犀律師用這樣的手段來化巧克力……呵呵,我覺得好詭異啊。」
安澄聳聳肩:「在你們男人的邏輯里覺得奇怪,可是對於我們女人來說,又有什麼奇怪的?」
她滿面含笑,帶著少女般的淘氣:「因為就是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我就是想要吃巧克力。我們女人的邏輯是這樣的:我想吃就是想吃,誰有工夫管你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呢。」
「可是當時在律所里,手邊沒有任何可以融化巧克力的工具,於是他就地取材,用了包巧克力的錫紙,再加上男人手邊常備的打火機罷了。這是一個男人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只是沒想到卻會被有心人這樣刻意誤讀成了吸毒。」
此時的安澄,一掃身為律師的專業和嚴謹,此時臉上都是甜蜜和嬌俏。此時的她已經不再是律師,而是活生生一副小女人的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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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法官在內,庭上眾人已經被安澄情態牽動,面上開始隱隱浮起笑意。
人心終究都是嚮往美好的東西,年輕男女之間的情愫、一塊討得歡心的巧克力,當然比冷酷的吸毒更為吸引人心,人們自然會更願意相信安澄的話。
以保羅的年紀和資歷,他當然明白安澄在做什麼!
他陰鬱一笑:「安律師是在暗示,你是跟湯燕犀在交往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