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湯律師,噓,晚上見 > 175、總有辦法,更進一步(3更)

175、總有辦法,更進一步(3更)

2023-10-03 19:28:00 作者: miss_蘇
    175、總有辦法,更進一步(3更)

    這一晚其實時光很短。他來時已經過了午夜,幾個小時後就是天亮。

    可是……卻也足夠一償所願。

    他很放肆,一遍一遍搶奪位置,兵臨城下時又一遍一遍在她耳邊呢喃:「……再進一步,好麼?」

    她只能攥緊了被角忍著渾身的輕顫,使勁睜圓了眼睛警告:「不行!」

    其實她那聲警告有多色厲內荏呢,如果他那時候真想強進一步,她是一點防禦度都沒有的。畢竟……只有那麼薄薄一層而已。

    可是他卻真的就乖乖只停在他原來的位置上了。儘管姿態躍躍,卻謹守雷池。

    那一刻,她自己反倒忍不住落淚。

    她知道自己有多殘忍,可是這一刻的殘忍也許才是最理智的選擇。否則雷池易越,而將來的後悔卻難以背負。

    可是不久之後,她就發現自己還是自責得太早了。那個傢伙他……雖然乖乖留在了原有的位置,可是他卻還是能做盡他想要的事!

    甚至……甚至……

    他在汗籠起的霧裡,在她耳邊壞壞地宣告:「我還留在原來的位置上,我聽你的話;可是我們現在都長大了,所以也該多做一點,從前不敢做的事。」

    她不知道他具體是指什麼,直到——幾分鐘後他用實際行動給了她答案。

    她感受到了,嚇得尖叫:「你、你怎麼能這樣?我、我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再去買小雨衣,是不是已不在是「未雨綢繆」,而只是「雨後綢繆」了?

    他滿足地低喘,喑啞地笑,還故意再多嚇她一下:「據說這樣也可以造小人兒。」

    「你說什麼?你——去死吧!」

    她驚了,顧不得那淋淋的水意,伸腳踹開他,下地就往洗手間跑。

    立在洗手間裡,急慌慌開了花灑沖洗,她忍不住落淚。

    門輕輕一響,他走進來,像是犯錯了的孩子,清泉樣的眸子裹了霧氣,蒙蒙地看著她。

    「對不起……」

    「你出去!」她抹一把眼睛,尷尬又後怕。

    他嘆口氣,非但沒有退出去,反倒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花灑,然後跨前一步,將她擁在懷中。

    她哭了,想掙脫開他卻力不從心。他穩定地擁著她,然後替她仔細沖洗,指尖穿梭幫她滌盡隱患。

    他的動作……雖然旨在沖洗,可還是讓她忍不住紅了臉。索性閉上眼,享受這一刻。

    他垂眸凝視她,然後緩緩說:「我之前說對不起,只是因為惹你擔心了,卻不是道歉我剛剛的行為。我是真的想讓你有我的孩子,很想很想。說來瘋狂,也許當初把正正送給你的時候,已經開始想了。」

    「你說什麼啊?」她沒辦法再保持沉默,紅著臉瞪他:「那時候……你才16歲!」

    「嗤……」他笑了:「虧湯燕七當年還大言不慚說自己少年老成,其實與他相比,真正少年老成的是我。那時候雖然年紀只有16歲,可是我的心智、知識體系、思辨能力,哪裡只有16歲?以我的智商和能力,怎麼會承擔不了做父親的責任?」

    他這樣說,她倒真是有點啞口無言。

    他便笑起來,將她又擁得緊些。

    這個笨蛋小結巴,她只顧著糾結孩子的問題,卻忘了他是未著寸縷進來的。她也同樣。這樣的他們兩個擁抱在水花之下……

    一如年少時。

    他的位置,他們曾經的位置,跨越了四年、半個地球,他們又相擁著一起走了回來。

    .

    天亮之後,他沒再纏磨她,只是將她妥帖地擁在懷裡,兩人一同望向窗子,看它一點點地亮起來,直到明媚灑滿。

    她卻始終都只敢背對著他。

    好在他也很滿意,而且善於利用這樣的位置「自得其樂」。

    鬧鐘響起,她一震急忙坐起來,背對他將頭髮攏了攏,深吸口氣說:「答應你的,不欠你了。」

    故意說傷人的話……呵呵,該死的,她對著他早已是輕車熟路。

    如果是少年時,他會一刺就痛,然後就是一場大吵,然後兩人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冷戰一段時間,誰都不理誰。

    可是……22歲的湯燕犀卻只是輕哼了一聲:「就算你耍賴……不過算了,我已經加倍得到了我想要的,就不跟你計較了。」

    她咬牙忍不住回眸跟他計較:「你、你說什麼加倍得到了?」

    天,他那該死的弦外之音真能把人逼瘋好不好?他說「加倍得到」就好像她主動回應了他似的?她哪有?!

    他看著她氣惱又認真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伸手捏了捏她臉頰:「……就有。」

    說完了竟然還比她先起身,率先搶占洗手間去了!

    .

    安澄不服氣又懊惱,追到洗手間門口,隔著門板跟他低叫:「湯律師,我看你是不想好好跟我講道理了是麼?」

    他在裡面低低地笑:「那進來跟我吵好了。幹嘛站在門口不敢進來?這是你的洗手間,不是麼?」

    安澄惱死了……誰知道他在裡面幹嘛呢?如果說是辦大小事呢,或者沖澡呢?她進去豈不是成了自找苦吃?

    她正心潮起伏,他在裡面卻自在地吩咐:「襯衫。」

    「哦?」

    她愣了一下,甚至還真犯蠢回頭找了一下,等回到現實,想到這裡是自己家怎麼會有他的襯衫時才惱了:「沒有!」

    他在裡面輕笑:「你的。」

    「你還穿我的?」安澄怒了:「沒有了!就那一件,還昨天都穿過了!」

    「哦,」他竟然還輕鬆自在的模樣:「沒有就算了,我不介意什麼都不穿。甚至,我很喜歡這樣在你面前晃來晃去。」

    安澄耳旁又是習慣性地嗡了一聲。

    他是律師啊,字眼必定都不是亂用的。他用了「晃來晃去」,而不是走來走去,呃……這個混蛋!

    她捂著臉在門外跺腳:「那……你還穿昨天穿過的襯衫行麼?」

    她也沒有那麼多適合他穿的衣服啊,難不成還要她自己以後買襯衫都買男款不成?

    「那怎麼行?」他在裡面輕哼:「我是湯燕犀,堂堂湯燕犀,怎麼能穿昨天穿過一整天的襯衫?」

    這個傢伙!

    安澄氣結,卻無可奈何,「那該怎麼辦?」回頭看了看自己本來就並不豐富的衣櫃:「還有兩條針織裙,估計你能穿成T恤。」

    他在裡面又一陣輕笑,竟然是真的透著擋不住的愉快。

    「笨,你當睡裙的T恤,忘了?」

    「可是那件昨晚我穿過了呀!」當然沒忘那件,可是她最先就給排除掉了。

    「沒關係,」他忽地拉開拉門,露出半個身子來,衝著她促狹地笑:「昨晚……我沒讓你穿多久。」

    .

    「咳……」安澄一下子嗆住了。

    昨晚……他來之後,她的睡裙就再沒機會套在身上……

    她不可救藥地紅了臉,咬牙瞪著他卻無言以對。

    他大笑,伸頭過來又飛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就那件。」

    這個混蛋……雖然只是啄了一下,卻還是——伸了進來。那動作之間充滿了濃濃的,呃,情浴味道。

    她慌忙轉身跑開,認真回去找T恤。

    可是十五分鐘後她才驚呼:「可是你沒說是要穿著這件T恤出門啊!」

    她的T恤,還是昨晚穿過的,而且平素也都當做睡裙穿……三重疊加的私隱感,他卻要這樣穿出去招搖過市?

    他聳肩:「那我只好光著出去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廢話,她當然介意……

    她深吸口氣:「算了,穿就穿吧。反正我沒那麼介意。」

    那些私隱的感覺,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她自己不說,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她的敵人只是自己,只要自己克服了那種彆扭感就無所謂了。

    他輕笑,自然地攬了攬她肩膀,兩人一起出門。

    在地鐵口她被他捉住,她紅著臉甩手:「我不要坐你的車!你回家吧,享受你的假期。」

    「哦,」他只淡淡回應一聲,便也鬆了手。

    她趁機趕忙一頭鑽進地鐵口去,緊走了幾步,終究還是心有所系,便回頭朝地鐵口外望了一眼。

    他……開車走了吧?

    可是一回眸之間,她就驚得捂住了嘴。

    他哪兒走了,他就跟在她身後!自在地兩手叉在褲袋裡,髮絲輕垂,褪去金牌律師的稜角,此時看上去就像個大學生……才是他22歲這個年紀,本來應該有的模樣。

    「你,你這又是要幹什麼?」她忙問。

    他聳肩:「我反正放假,又沒地方可去。」

    她指著他,忍住心跳:「到底想怎麼樣?」

    他漾了一臉的陽光:「嗯,陪你上學。」

    她瞠目:「為什麼要陪我上學?」

    他仿佛被她問住,無奈地搖搖頭:「嗯,就是想跟你一起做些『普通的事』。」

    「什麼叫普通的事?」她大腦徹底當機,完全get不到他的用意。

    他一臉的無可奈何,走上前來伸手揉了揉她發頂:「傻了麼?」

    「普通的事就是,」他眯眼歪歪頭:「你每天都做的事,吃飯、睡覺、上學、逛街……總之,什麼都好。」

    「為什麼?」她瞪著他,心跳忽然好快。

    他收起笑容,眸光如陽光下的清泉,波光璀璨:「因為,我想成為你生活的一部分。」

    .

    她呼吸停了半拍,忽然轉身就走。

    她都聽懂了。該死的都聽懂了!

    可是就因為都聽懂了,才必須轉身就走啊。

    他疾步追上來,與她並肩而行:「我知道你才不會一下子就答應。嗯哼,那我也還是要這樣告訴你,這是我想要的,很想很想。」

    「不止想要跟你如昨晚那樣,也想要與你一起做這些普通的事。我對事業的野心很大,可是我對生活的期冀卻很小。只要有個你,就夠了。」

    地鐵通道很靜,他的音調不高,卻都在通道里迴蕩,從她四面八方地來,叫她想聽不見都不行。

    她深吸口氣停下腳步,孤絕地盯住他的眼睛:「有我就行?」

    「沒錯。」他認真對上她的目光。

    她卻笑了:「那肯為了我,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麼?比如你的事業,甚至……你的家人?」

    他微微挑眉:「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不行是不是?」她苦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做不到。你是湯家人,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與你的家族分不開,你怎麼肯為了我就放棄那一切呢?」

    他不說話了,只是兩眼緊緊凝視著她。

    「你不用為難,我知道我說這話本身就是挺無聊的。」她努力地笑:「人這輩子誰能是石頭窠里蹦出來的?都要有家人,都有什麼都斬不斷的血脈延連。所以……人生在世不能只為了自己,更不能拋棄家人。」

    .

    她的模樣,已是快要哭了。如果他再不回答,她的淚就會這樣掉下來。

    他凝視著她,猜度她的用意,緩緩答:「理論上來說,是的。」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