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正文完
2023-10-03 19:22:58 作者: 一湖深
醫院裡,蘇湘一張臉黑透,看著躺在床上輸液的男人,真想把手裡的東西砸他臉上。
可她的臉上掛著淚,垂在下巴,吧嗒一下就掉衣領上去了。
莫非同憋著笑說道:「蘇湘,不然你就答應了吧。不然指不定哪天傅少就把自己給作死了。傅贏還是個孩子,可不能沒人管教。」
蘇湘沒理他,把他推出了病房外,關上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在床邊坐了下來,又好氣又好笑,心裡不肯承認感動,低頭的時候,看到攥緊的手心。
攤開手心,裡面是一枚金燦燦的戒指。
蘇湘趕到醫院的時候,莫非同交給她的,說完,他往病房裡的人看了一眼,蘇湘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年頭,誰還用金戒指求婚。
這一枚戒指,純金打造,戒面是同心結的花紋,放在手裡沉甸甸的,看著委實土氣,估計沒有哪一家珠寶設計師能夠設計出這樣的樣式來。
蘇湘鼻子堵住了,瓮聲瓮氣的道:「這麼丑的戒指,你在哪兒弄來的……」
事情要回到幾個小時以前。
唐天時按照傅寒川的要求,在會議開始前聯繫了設計公司的人去傅邸布置。因為時間緊迫,又務必把場地設計的浪漫,設計師到了現場實地考察過以後就馬上設計了方案。
事分兩路,唐天時去傅邸監督,傅寒川則在公司繼續主持會議。
這場會議進行的還算順利,在傅寒川嚴格的流程控制下,各部門領導沒有扯皮拌嘴,提前結束了。
傅寒川回到傅邸,設計公司大部分的人正在游泳池那邊布置。
總設計師前來匯報導:「傅先生,我打算來一場浪漫的水中求婚……」
按照設計師的構思,今晚的主角應該是先吃完一頓浪漫的七夕晚餐,等到天黑的時候,從裡屋到這游泳池,利用這路燈次第亮起,引導著裡面的人一路往游泳池過來。
泳池裡放滿花燈,求婚戒指會放在主花燈中,在遙控器的控制下,往岸邊划過來。到時候只要彎腰就能撿起花燈,從花蕊中拿出那枚金戒指。
這是個很不錯的構思,尤其金色的戒指在燈光下,顯得華貴而神聖。
設計師也是根據這枚「沉甸甸」的金戒指想出來的構思。婚姻是慎重而神聖的,同時又該是浪漫溫馨的。
設計師因地制宜,利用了這一池子面積寬闊的泳池,還要在泳池周圍布置上彩燈。到了夜晚,會起到燈光與水面粼粼波光相互輝映的作用。
傅寒川對這個設計覺得還算滿意,去書房把戒指取了過來,親自在泳池那邊監督。
時間緊急,方案定下來以後,設計公司的人分為兩撥,一部分人在主屋那邊吹氣球,一部分人在泳池這邊布置花燈彩燈。
花燈好弄,只要掐准了時間,留一個人提前把花燈放在泳池就可以。彩燈則是要固定在泳池邊上,除此以外,周圍的樹也要纏繞上,這樣才有星光與燈火輝映的浪漫。
傅寒川也首肯了。
但問題就出在這些彩燈上面。當時太多的電線纏繞,人多時間又急,傅寒川走在泳池邊上的時候,被那些電線給絆倒,栽倒在游泳池裡去了。
當下噼啪火光四起,幸好電流強度不大,不過傅寒川電暈在了泳池裡。
傅寒川,這可是一個可以攪弄風雲的人物,傅氏的主心骨!傅家的主子!
出了這樣的事兒,眾人手忙腳亂,急忙把人送到醫院去了。
宋媽媽是一路看著傅寒川與蘇湘分分合合的,很想看到最後傅寒川能夠把蘇湘給娶回家來,便說想留下來看到那一幕,卻看到了傅寒川落水電暈的一幕。
宋媽媽年紀大了,嚇得不輕,她不敢直接給蘇湘電話,慌神的時候就打了莫非同的電話。
出了這樣的事,總得有個主事人吧?
等莫非同趕到的時候,醫生已經檢查完畢,說沒什麼事,人醒了就可以了,眾人松下了口氣。
莫非同了解到了來龍去脈以後,差點笑暈過去。他慫恿宋媽媽給蘇湘打電話,跟她說傅寒川出事了,讓她趕緊來醫院。
這才有了蘇湘急匆匆趕來的一幕。
蘇湘來到醫院的時候,還以為傅寒川出了什麼大事,被人尋仇什麼的,結果莫非同往她手裡塞了一枚戒指,說這是傅寒川死也沒鬆手的。
他把傅寒川出事的原因也說了,蘇湘聽完以後,不知道該哭還是要笑,被莫非同憋著的笑鬱悶到不行。
可她聽著的時候,控制不住的流了淚。
莫非同道:「蘇湘,傅少的八字,與求婚二字沾不上邊,少讓他折騰吧。」
傅寒川正做著夢,唇角都是微微翹著的。
夢裡是一片星光閃爍的泳池,他從泳池裡撈起一盞展開的荷花燈,從花心裡拿起了那一枚金色戒指,蘇湘一臉感動又嬌羞,伸出她細白的手指。
可當戒指套在她手上的時候,她抽抽噎噎的說:「這麼丑的戒指,你在哪兒弄來的……」
傅寒川擰了擰眉毛,含糊的道:「這是我自己設計的……」
他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皮,就見蘇湘坐在床邊上,手裡正捏著那一枚金戒指。
他愣了愣,還有點分不清現實跟夢境。
怎麼他才求婚,就到病房裡來了?
昏迷前的一幕幕湧入腦海,他的臉色立即拉了下來,氣到握拳,恨恨的罵:「一群廢物。」
可這個時候罵也沒有用了。傅寒川看向蘇湘,看著那枚戒指道:「這真是我自己設計的。有人告訴我,婚姻是永結同心,其利斷金。」
他從薄毯下伸出手來,握住蘇湘:「以前,我總以為,只要留住了你的人,你就是我的……我不計一切的代價,讓你只能是我傅寒川的人……」
「可我也漸漸意識到,鎖住你的人,若你的心不是心甘情願,只要你的心嚮往著離開,我那都是徒勞。」
「……現在,你能嫁給我了嗎?」
男人的眼巴巴的望著蘇湘,輕輕的晃了下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輕輕的畫圈。
蘇湘手心裡麻麻酥酥的,垂著腦袋沒說話。
「嗯?」傅寒川已經支起半邊身體,從下方看她的臉,發現蘇湘的目光一直盯著那枚戒指。
他馬上道:「這個求婚不算,回去我再重新布置一下。這戒指你要不喜歡的話,我重新買一個。」
蘇湘收起了戒指捏在手心裡,她沒抬頭,只瓮聲瓮氣的道:「宴霖那裡,你通過了嗎?」
傅寒川的唇角慢慢漾開,他抱住蘇湘的腦袋,在她嘴唇上一連吻了好幾下,覺得什麼都值了。
他太高興,忘記了手上還插著輸液管,把蘇湘壓在病床上的時候,輸液管被拉扯,吊瓶撞在掛鉤上叮叮噹噹的響,同時針頭也別出了血管,一陣刺痛。
傅寒川嘶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壓著蘇湘繼續。
他等了多久才等到這一天,巨大的狂喜將他淹沒。
什麼宴霖,他滿腦子都是:她答應了!她答應了!
可蘇湘已經看到輸液管里已經開始回血,把他推了開來:「你還在輸液呢!」
傅寒川才顧不得那點兒血,他等了那麼久,此時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形容他的興奮,就那麼幾個吻,怎麼夠他那麼長時間的等待。
蘇湘的臉迅速漲紅,這男人真是要瘋。
病房外面,宋媽媽那些人還沒離開,聽到裡面的動靜以為打起來了,連忙推門進去。就看到男人把女人壓在病床上,半空的輸液管還在晃悠。
而聽到開門聲,裡面的兩人一起轉頭看過來,頓時好像時空靜止了,雙方對望著。
宋媽媽愣愣的,等反應過來,老臉一紅,連忙握著門把要關上,一個字也沒多說,心裡一個勁兒的念叨:要死了,這是醫院呢,年輕人真是的。
門才剛碰著門邊兒,被莫非同再一把推開了,他對著裡面人道:「傅少,你悠著點兒——」
傅寒川一個枕頭砸了過去,正砸在關起的門板上。
門外,莫非同很想趁機狠狠嘲弄一番的,只是這觸電事件的女主角是蘇湘,他就只能忍耐忍耐,把一起來醫院的人都趕走了。
「有傅太太照顧,傅先生什麼傷都能痊癒的……」
病房內,蘇湘的臉埋在薄毯下,半天沒出來。
真是跟著傅寒川,什麼臉面都沒有了……
接下來,傅寒川索性一把拔了輸液管,反正輸液已經進行了大半,他身強力壯,這點事兒算什麼。
回到傅邸,看到游泳池一地的狼藉,蘇湘很是無語。
傅寒川被送進醫院後,那什麼勞什子的浪漫也沒人管了。花燈彩燈亂了一地,幾根彩燈線還浮在水面上,花燈晃晃悠悠的,隨著晚風在水中轉悠。
傅寒川也不想看到這失敗的畫面,摟住蘇湘的腰道:「別看了,進去吧。」
他想給蘇湘一個難忘的求婚,結果事與願違,他心裡也很鬱悶。
進了屋子,只有門框上黏著的氣球歡迎著他們,而按照計劃,屋子裡本該還有鮮花環繞的。
倒是餐桌上擺放著精緻的餐點。
蘇湘匆忙趕去醫院後,大飯店的廚師把做好的菜餚送過來,正好與蘇湘錯過了。
兩個人都沒吃東西,此時已是飢腸轆轆。蘇湘看了看早已涼透了的食物,說道:「我去熱一下。」
傅寒川弄了的失敗的求婚,很是過意不去,攔住蘇湘道:「不用了,我帶你出去吃。」
蘇湘看了眼桌上精緻的淮揚菜,說道:「去外面也是人擠人。」
折騰了這一番,她沒有去外面吃的興致了。
傅寒川沒再堅持,跟在蘇湘身後幫著把餐盤端進去。
一會兒功夫以後,熱菜重新端出來,雖然沒有了剛出鍋的新鮮,但肚子餓的時候吃起來更覺滋味。
而對傅寒川來說,蘇湘的回答等於是答應了他的求婚,他覺得此時讓他吃什麼都是好的。
偌大的屋子裡除了他倆再沒別的人了,顯得空空蕩蕩的,但更是一種沒人打擾的狀態。
吃過晚飯,蘇湘要收拾碗碟的時候,傅寒川拉住她的手:「別弄了。」
他的目光往樓上瞟。
蘇湘順著他的目光往樓上一看,明白他的意思,臉頰又狠狠紅了一紅,他就沒別的可想了嗎!
她氣道:「我父親沒答應的事,你就別想。」
反正,她不會再在沒名沒分的情況下跟他那個啥。
雖說,他們已經有傅贏了,可現在就是沒結婚的狀態,傅寒川沒轍,只得作罷。
第二天,傅寒川就去了枕園。
宴霖坐在梨花木的座椅上,不冷不熱的看他:「你來又想幹什麼?」
傅寒川道:「伯父,還記得我們上次的約定吧?」
宴霖微微擰了下眉。上一次來,傅寒川給了他兩份文件,並且表示永不讓蘇湘受傷。
那次正是龐夫人設計陷害蘇湘時,傅寒川他做到了,還算完美的解決了那次事件,此時,他讓宴霖兌現承諾來了。
傅寒川掏出另一枚金戒指放在茶几上,說道:「她答應了我的求婚,伯父是希望她能夠幸福的,是不是?」
宴霖瞧了一眼那枚金戒指,捏著茶盞的手放在唇邊停頓了下,皺眉看向傅寒川,冷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前來說親,竟然還這麼大的口氣。
傅寒川道:「伯父,我只知道,現在我有足夠的信心與勇氣給她幸福。我的那兩份東西也在你手上,我想此生,都不會有人比我對她更好了。」
宴霖又瞥了他一眼,慢慢的喝了口茶,目光又落在戒指上面。
宴霖是老時代的人,在他的那個年代,金戒指代表的意義,就是最貴重的珠寶首飾。到了後來,才開始流行起來鑽石戒指。
宴霖道:「怎麼是金戒指,你買不起鑽石的嗎?」
傅寒川微微一笑道:「因為她是金貴的。」
金貴,也是矜貴。他在後來才認識到,蘇湘是矜貴的,沒有人可以瞧不起她,她會是他手上唯一的珍寶。
蘇湘不知道傅寒川跟宴霖說了什麼,等她後來去枕園的時候,宴霖給了她兩份文件,讓她看了再說話。
蘇湘看過文件以後,心中又是驚愕又是感動,她道:「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宴霖把文件收了回來,鎖進了保險柜里,說道:「這是他放在我這裡的保證。」
「傅家的人,最重權欲,他能做到這樣,說明他是真的很重視你。這樣,我也便放心了。」
他轉頭看向牆上掛著的姜花圖,緩緩說道:「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吶……」
蘇湘看著那幅畫,囁嚅了下嘴唇:「父親……」
宴霖轉過頭來,對她道:「我跟你母親,此生再無緣分。可是你,還能跟他再續上緣分,大好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去吧。」
……
宴霖那邊同意結婚,傅寒川就再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他即刻就聯繫了婚慶公司辦婚禮方案,訂禮服,訂珠寶,一切結婚都需要用到的東西。
然後他飛了一趟三亞,把傅贏接回來。
卓雅夫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心情很平靜。她來到這個地方,就已經放下一切,這一段時間過去,她更加平靜了,跟真正修禪的人沒什麼兩樣。
傅寒川告訴卓雅夫人,婚禮訂在中秋,那時候秋高氣爽,適合嫁娶。
卓雅夫人算了下時間:「這麼急?」
傅寒川微微一笑道:「我已經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至於傅正南,傅寒川只是把話說到就可以了,在傅家早就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決定。
可正當婚禮日程推進的時候,蘇湘卻推了婚慶公司送過來的大堆設計方案。
傅寒川皺眉看她:「你是不是後悔了?」
之前祁令揚與蘇湘結婚時,她的禮服還有珠寶,都是專人設計的,在這件事上,傅寒川嘴上沒說,心裡卻計較著。
雖然他們沒有結成婚,但是蘇湘心裡肯定記著那段回憶的。
傅寒川想給蘇湘留下一個此生難忘的回憶,等她到了八九十歲一百歲還能記得他們年輕時的美好。
尤其他們初次結婚的時候,他給了蘇湘太多的委屈。他想補償她,給她全世界最好的東西。哪怕時間倉促,他也會用錢砸出一個盛世婚禮來。
蘇湘合上了計劃方案,放在茶几上說道:「我可不想再上新聞了。」
她的前半生,多半在新聞上被人說來道去,她早就習慣,已經無懼別人的口舌,可自己的私事,她不想再被人說三道四。
「自己的生活自己知道,而且我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鋪張。」
傅寒川有點不甘心:「你真不後悔?」
蘇湘彎唇一笑道:「不知道的人,還有看不慣我們的人,看到我們的婚禮只會又把那些事兒翻出來嚼了又嚼。只有你在意的人,才是真心祝福。」
傅寒川看她淡然的臉,默了默。縱然他想用一場婚禮抹去那一切,可是存在別人記憶里的東西是抹不去的。
他不懼別人的說三道四,但就像蘇湘說的,他們都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只是風浪把他們推了上去,又何必自己出風頭上熱搜。
「我聽太太的。」傅寒川握住蘇湘的手,膩膩歪歪的。
他們還沒有領結婚證,但是傅寒川已經改口,非要叫她太太,也要別人改口叫傅太太,宋媽媽樂的改口。
最後他們商定,不辦盛世婚禮,但是在傅邸辦一個場面溫馨的婚禮,只邀請親朋好友參與,另外,傅寒川要送的特訂禮服,還有珠寶首飾蘇湘是不能拒絕的。
「那麼明天去領證?」
傅寒川磨領證的事兒已經好幾天,早晨晚上,天天都在蘇湘耳邊念叨。
婚禮是形式,結婚證才是他的定心丸。有了法律的認可,他才算是真正的抱得美人歸。
早晨,蘇湘還沒睡醒,傅寒川就端了早餐進來,把蘇湘弄醒了。這頓早餐是他討教了宋媽媽,親自做的。
吃人嘴軟,蘇湘也實在怕了他的軟磨硬泡,洗漱過後就出門了。
結果,他們是第一對前去領證的。出來的時候,陽光照射在結婚證的金字上,閃閃發光,那一個耀眼,傅寒川此生都記得這一天。
車上,傅寒川握著方向盤,翹起的唇角就沒放下。蘇湘看他一眼:「有這麼高興嗎?」
傅寒川握住她的手傻笑:「高興。」
人生大喜,他娶到了老婆,能不高興嗎?
當天晚上的1988熱鬧非凡。
這一天沒有對外開放,到場的都是兩人的朋友,就連宴孤也過來了,為他們提前慶祝。
當晚,傅寒川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去。幸好蘇湘沒那麼瘋,兩人進了車子,蘇湘讓司機開車。
傅寒川靠著她的肩膀,帶著酒氣的呼吸噴拂在蘇湘的脖子裡。蘇湘偏頭看他,嘴唇微微彎起。
車廂內光線昏暗,經過路燈的時候才有光線照射進來,男人深邃的輪廓在光影下忽明忽暗。
蘇湘的手指摸摸他濃烈的眉,高挺的鼻樑,心中默想,她結了三次婚,兜兜轉轉都是他,這輩子真的就沒逃過他的手掌心。
這時,男人似乎覺得癢了,身體微微的動了下,腦袋往她身上更靠過來一些,嘴唇湊到了她的耳側。
低沉含糊的男性嗓音響起,像是夢囈似的:「蘇湘……你愛我嗎……」
帶著酒氣的嗓音性感低啞,一直吹拂到了蘇湘的耳朵里,酥酥麻麻,有種讓人昏昏欲醉的感覺。
蘇湘偏頭看他一眼,他閉著眼睛,那一句過後就睡過去了,鼻息間全是他溫熱的味道。
蘇湘想到在酒吧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介紹她說,她是他的妻子,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眾人鬨笑的時候,蘇湘心裡暖流涌動。
最愛的人……她在意的,不就是她愛的那個人,可以驕傲的對別人說,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唯一。
蘇湘轉頭看向前方,沉默了片刻後,她緩緩開啟唇瓣:「愛……」
旁邊的人身體似乎緊繃了下,緊接著,蘇湘感覺到了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而灼熱。
一雙大手緊緊的箍著她的腰,蘇湘渾身一僵,轉頭看過去,就看到男人一雙清明的眼灼灼望著她:「我聽到了……」
燈光落入他的眼睛,濯濯華耀,如星輝燦爛,眼底全部是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