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那幾把就當是你的學費,我來教你
2023-10-03 19:22:58 作者: 一湖深
不等蘇湘說什麼,祁令揚側開身體,他倒了杯水換了突然說道:「好了,關於傅家的事,以後就結束了,不提他們。」
傅正南不再是傅家的家主,他不會再來找他,利用他去做什麼,他對傅家也沒興趣,一切都隨著傅正康的落幕而結束,傅正南那一輩的時代過去了。
他希望蘇湘也不要再去想,不要她再把心思放在傅家的人身上。
只要不想,她就能放下。
祁令揚不知道此時自己是否有掩耳盜鈴的心態,他只是做出了他最本能的舉動。只是他的舉動比較溫和,就像他的人一樣,不顯山露水。
他不會強迫她放下,但會潛移默化的改變她。
祁令揚把水杯遞到蘇湘的面前,蘇湘看了眼,把水杯接了過來捧在掌心,祁令揚再另外倒了一杯水,他轉了話題道:「蘇潤,我準備派人把他送到鳳城去,你要不要再見見他?」
蘇湘一怔,她跟宴霖相認以後,蘇潤的去留就成了問題。鳳城是他最好的去處,對她,對他都好。
蘇湘想了下,搖頭道:「不需要了吧……」
再見面,可能反而刺激了他,就讓他安安分分的去鳳城生活,別再起什麼波瀾了。
祁令揚道:「那好。不過你要不要去跟宴霖打個招呼,不然……」
蘇湘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嗯,我會去說說看。」
蘇湘與蘇潤,再憎恨彼此,他們都是沈煙生的,所以她會放他一馬。但宴霖就不同了,他對蘇家的人恨之入骨,他報復了蘇潤,只因蘇明東在他身上做的那些事,蘇潤拿蘇湘下手,宴霖肯定也記恨上,要為她報復回來的。
現在蘇潤在祁令揚那裡,宴霖給他面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只要蘇潤自由了,那就不好說了。
過了兩天,蘇湘去枕園幫忙的時候,與宴霖說起了此事。她道:「父親,現在蘇潤妻離子散,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就放他一條生路吧。若把他逼得走投無路,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來。」
「他在鳳城那邊,有人看著他,他不敢再亂來的。」
宴霖沉著臉,眼中微光閃爍。
他遭受的那些痛苦,都已經從蘇家的人身上一樣一樣的討回來了。可蘇潤欺負了他的女兒,把她當成工具,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頭,他心中如何不惱怒?
蘇潤,就跟蘇明東一樣,應該不得好死!
蘇湘看他面色陰晴不定沉默著不吭聲,她剝著豆子,慢慢說道:「蘇潤是不可原諒的,但有一點……」她把青豆放在盤子裡,轉頭看向宴霖,「如果不是他用的下作手段,一步步的把我逼到絕境,我也不會想到去查找那些秘密,更不會跟你相認。」
「而且,他跟我始終都是一個母親生的。」
撇開他蘇家的血液,他的另一半是沈煙的,蘇湘顧念這一點,也會放過他。
宴霖臉上的怒氣落了下來,變得平順,他看著蘇湘道:「你真的不覺得委屈?」
蘇湘剝完了最後一顆豆子,拍了拍手心道:「他害苦了我,可我多了一個父親,還有什麼可恨的。」
宴霖看了她一瞬,沉了口氣道:「好,那就聽你的。」他不想他的女兒不高興。
蘇湘咧唇笑笑,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又過了兩天,蘇潤被送上去往鳳城的飛機,蘇麗怡特意從劇組回來去送他。
從機場回來,蘇麗怡就去了湘園。
蘇麗怡站在廊檐下,拿了根小棍子逗鳥,蘇湘捏了幾顆鳥食餵鳥,兩人都沒開口說話,似乎在等著誰先開口。
蘇麗怡年齡還小,但蘇湘可不會把她當成是小孩子。這丫頭心思活絡,比蘇潤厲害多了。
蘇麗怡去送了蘇潤,父女倆相見,蘇潤說了什麼臨別話蘇湘不想知道,但她猜得到,蘇潤肯定不甘心就這麼被送走的。
這時,蘇麗怡開口了,她看了看蘇湘,裝作不在意的道:「我聽說,你是宴霖的義女?」
蘇麗怡所在的那個劇組正在拍一部古裝劇,一時改不過來情境就說了義女兩字,不過古語不妨礙她意思的表達。
劇組有大牌女星坐鎮,她們本就與上流社會的那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信息很靈通。蘇麗怡在那裡做事,人又機靈,聽到也不奇怪。
蘇麗怡從魏蘭茜那裡知道,蘇湘不是蘇家的女兒,而且又親耳聽到蘇潤承認了的,她只是不清楚具體的來龍去脈。機場那邊送行,蘇潤估計也沒什麼好話。
蘇湘估計,蘇潤把宴霖與她的關係說了。她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蘇麗怡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你父親為什麼會被送走吧?」
蘇麗怡可以不知道蘇家與宴霖的恩怨,但她應該清楚,蘇家之所以落敗跟宴霖有關。
只要蘇麗怡不犯渾,就該知道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能說。
蘇湘敲打她,又繼續道:「你父親遠離了北城只有好沒有壞,你不必為他憤憤不平。他身上有錢,在那邊做點小生意沒問題。」
「你若有心,將來賺了錢還是可以給他養老送終。但前提是,你沒有自毀前途。」
她的潛台詞,就是要蘇麗怡閉緊嘴巴,好好的為她的將來奮鬥,而不是為了上一代的恩怨再起風波,更不要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你媽媽跟蘇潤離了婚,她現在身邊有別的男人了,這些事你也還是對她保密的好,就讓她平靜的生活下去。」
魏蘭茜是什麼樣的人,蘇湘很清楚,所以這個人,她也必須提醒到。
蘇麗怡早就看清楚形勢,眼前的蘇湘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可憐啞巴,她背後靠山多,自己也有了名氣,跟她作對沒好處。
蘇麗怡一笑,說道:「姑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的嘴是很牢的。我家房子賣了,我爸也沒地方去,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也未嘗不可。至於我媽,她現在有了新的目標,那邊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不會再想到蘇家的事的。」
魏蘭茜與蘇潤十幾年的夫妻,一起同甘共苦過。蘇潤沒了命根子,魏蘭茜懷疑蘇潤在女人的事情上犯事招來禍害,與他鬧翻了。後來真相清楚了,可兩人也回不到過去了。
魏蘭茜另找他人,心裡多少愧對蘇潤,所以她逃避。她逃避的方式就是不再想蘇家的事兒,全心全意的為著新家去了。
再者,祁令揚之前找了兩個保鏢押著她出去旅遊,這件事給她的陰影也很大,更加不敢招惹蘇湘。
蘇麗怡摸了摸鸚鵡的翅膀,說了她認為最關鍵的話。她說:「你好,我才好。」
傍著這麼一棵大樹,她將來有大好前程,何必非要把這棵大樹扳倒,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蘇麗怡以前從來不肯叫蘇湘姑姑,就算開口也是心口不一的,現在一口姑姑叫的順溜,叫的心甘情願。
蘇湘微扯了下唇角,她就知道,蘇麗怡想得很通透。
蘇麗怡下午還要回到劇組去,只過來與蘇湘交個底兒就離開了。
蘇湘瞧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心裡一塊石頭算是落下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龐夫人發出公告,聲明辭去扶蕊慈善總負責人的職務,過了兩天,扶蕊慈善的官微上就發出了新的通告,任命蘇湘為新一任的負責人,這一切都是在六月初完成的。
而同時,傅氏集團隨著傅寒川重新走馬上任,又迎來了新的時代。他公開了與英國高氏集團的合作消息,傅氏的權利交替過渡的非常平順,沒有起一點波瀾。
遠在加拿大傅正康謀害妻子一案的消息傳到北城,媒體也只是用傅氏前總裁的稱呼來報導這件事,對傅氏沒什麼影響。
1988的頂樓,莫非同幾個人聚在一起,上面擺了一張四方桌,他們在玩紙牌。
裴羨,傅寒川,莫非同三個人以東南西依次坐著,封輕揚被拉過來坐北位。
裴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燕伶,莫非同的旁邊坐著藍理,就只有傅寒川跟封輕揚兩人旁邊是空著的。
此時,藍理抓著一幅牌,糾結了很久都沒下定決心出哪一張。
傅寒川與裴羨他們被晾在一邊,等的無聊時,傅寒川掃了一眼莫非同,莫非同抓了抓脖子,大手伸過去要抓牌,藍理馬上抓著牌側過身去:「等一下,我還沒想好出什麼。」
莫非同無奈的摸了下額頭道:「大小姐,你都想了有五分鐘了,還沒想好?」
他就下去處理件事兒,讓她代打了一把,這姑娘就占著位置不挪了。
不挪就不挪吧,把他贏來的錢都給輸出去了。
他就說:「自負盈虧。」然後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面。
感情不是她的錢,她輸得無所謂,用她的錢賭輸贏了,她就一分一厘都想掙回來了。
莫非同倒不是心疼那幾個錢,而是覺得沒面子。裴羨那幾個人臉上的憋笑都快藏不住了。
藍理手上沒幾張牌了,這一把她做地主,如果她贏了,可以吃三家。
她想了很久,抽出了三張牌:「三個J,有沒有?」這已經是很大的牌了,如果沒有可以壓住她的,她就可以再出一個二,他們都沒有,她再最後甩出那個小六子。
裴羨跟喬深都說沒有,到了傅寒川那裡,傅寒川甩了三個老K出來,壓住了她的三個J,藍理失去了出牌機會,懊惱的耳朵都塌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還有三個老K!
傅寒川甩出一對三,結束了這一把牌。
藍理呆呆的看著那個人,欲哭無淚。
她對著莫非同哀怨道:「早知道我就不來找你說事了,如果我不來,我也就不會被你抓來頂替上去,如果沒有頂替你,我也就不會輸錢。」
此時的藍理已經完全忘了,後面完全是她不肯讓出位子還給莫非同。
燕伶淡淡笑著看小姑娘在那賣慘,看莫非同怎麼接話。
莫非同吐了口氣,斜睨著傅寒川道:「有人情場失意,賭場就會得意。你出幾個小錢,就當賞傅少幾個喝酒錢。」
傅寒川抿了口紅酒,懶懶睨了一眼莫非同,桌底下踢了他一腳:「找事兒?」
公交站那天過後,也不知道哪個路人拍到了他跟蘇湘親吻的照片,被人發在了網上。正好傅寒川重掌傅氏,新聞正是熱乎的時候,這一張照片出來,更添了一把火。
一個身價不菲的英俊男人與一個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吻,總是引人遐想的。
只是照片上的女人被遮住了面容,模樣看不清連身材也看不到,外界不知是何人,只傳傅寒川又有了新歡,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外界怎麼傳傅寒川的緋聞,吃瓜的是群眾,惹惱的是蘇湘。
陸薇琪的照片已經被蘇湘親手刪除,可這張照片是過路人拍到的。
路邊停著豪車,傅寒川一幅貴公子的模樣,他的顏值又不低,在馬路上親吻一個女人,這樣招搖不拍他拍誰?
蘇湘從那以後就更加不搭理傅寒川了,電話不接,工廠那邊更是躲著與他見面,兩人通過封輕揚傳話。
封輕揚的存在感從未那麼強烈過,傅寒川自己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有苦說不出。
莫非同被傅寒川踢了一腳,但他嘴上討了便宜就不跟傅寒川計較了。他讓藍理給錢,藍理不甘不願的丟過去幾個藍籌,站起來道:「你來吧。」
她以後再也不玩牌了,財神爺不照顧她,她發不了橫財,就是個勞碌命。
莫非同看她嘟著嘴不高興了,摁住她的肩膀道:「那幾把就當是你的學費,我來教你。」
他莫三少,吃喝玩樣樣都行,還能玩不過傅寒川嗎?
莫非同親自洗牌,他看著傅寒川道:「現在整個傅氏都由傅爺當家做主了,還能缺這點小錢嗎?」
傅寒川才三十多就坐上傅家家主的位置,莫非同就開玩笑叫他傅爺。
又一把下來,這回莫非同贏了,而且還是把大的。
他壓得多,贏的也多,一大把的籌碼撒在藍理面前,顯擺似的道:「這下滿意了?」
藍理瞧著面前一把五顏六色的籌碼,這下小臉見晴了。
她埋頭在那數籌碼,一邊道:「莫非同,你怎麼這麼厲害。」
傅寒川看著那兩人在那一唱一和的,心情很鬱悶。他一口酒喝完了,酸他們道:「當心秀恩愛死得快。」
藍理的臉頓時紅了,她瞪著傅寒川道:「傅爺,我跟莫非同是合作夥伴,你別輸紅了眼就隨便炮轟,我還要找男朋友的。」
兩人是娃娃親,藍理一直沒承認莫非同是她的未婚夫,只當他是朋友。
她怎麼可能找一個混黑的人做她的老公。雖然他玩牌挺不賴的,也挺會賺錢的。
藍理把未來對象跟莫非同分得清清楚楚的。她的左心房是未來老公,右心房是莫非同這個合作夥伴,中間還有一道瓣膜。
藍理分得這樣清楚,殊不知不管是左心房還是右心房,都是心上的。
莫非同也沒承認藍理就是他女朋友了,不過覺得她挺好玩,兩人還算合得來,跟她在一起不覺得無聊,而且看她還算順眼。
莫非同瞧了眼藍理,雖然他不承認藍理是他的人,可親耳聽到這小妮子說還要找男朋友,心裡頗不是滋味。
他張開手臂搭在藍理的肩膀上,吊兒郎當的對著傅寒川道:「我們倆就秀了,怎麼著,你看著嫉妒就去找啊?人家理你啊?」
莫非同仗著是蘇湘的大哥了,就使勁兒刺傅寒川,誰讓他把他妹子給惹毛了。
藍理的肩膀上一沉,身側是男人混著淡淡煙味的渾厚氣息,她的臉頰又紅了一層,縮了縮脖子想掙脫,又不敢做的太明顯。
怎麼說,莫非同也是幫她在說話呢。
傅寒川掃了他們兩人一眼,他們兩張嘴也沒說到一處去,他懶得再廢話。
他重新倒了杯酒,抬頭時,藍理已經跟莫非同湊著腦袋在討教怎麼出牌了,另一邊,燕伶個裴羨兩人也在有說有笑。
這段時間,裴羨好像在證明著什麼,一直跟燕伶出雙入對的。
傅寒川把玩著酒杯輕晃,紅色的酒液滌盪著透明的玻璃,旋轉出一波酒花。他有些百無聊賴,目光中透出幾許無奈。
那張照片被人拍到,是他也沒想到的事。
那天晚上,他也沒有約到蘇湘,一個人在餐廳吃了慶祝晚餐。
那天,他對著精緻的菜餚,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是什麼滋味。
封輕揚看了眼發呆的傅寒川,摸了摸下巴,這兩人就這麼完蛋了?
她也很苦惱,她參與進那個工廠,是為了躺著賺錢的,現在她成了傳聲筒,成了最累的那一個。
桌角擺著一盤楊梅,封輕揚拿了一顆,咬了滿口的汁水,酸酸甜甜的,手指上也染上了一層紅色。
她想到了什麼,轉頭看了看窗外。
就要進入梅雨季了,工廠那邊要建一個污水處理池,到時候會積水嗎?
她伸手又拿了一顆楊梅,邊吃楊梅邊盯著傅寒川,唇角彎了起來……
牌局結束,各自回家。
出了1988的大門,方知外面已經下起雨來了。豆大的雨點落下,砸在身上還挺疼的。好在車子就停在不遠處,裴羨開車送燕伶回去。
雨一下起來,就好像天空往下倒水似的,雨刷器一下一下的刮著玻璃,視線依然模糊。可就是在這樣的模糊里,裴羨看到了馬路邊一個往前狂奔的女人。
他把車速降了下來,注意著那邊的情況,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似乎在生氣,又像不舍。
他把車子停下來,從車門的空檔拿了一把雨傘打開下車。
燕伶不明白他這個時候下車做什麼,車門一打開,外面嘩嘩的雨聲灌入耳朵,黑夜裡,落下的雨線在燈光下發出一道道銀色光芒。
她大聲道:「裴羨,你幹嘛去啊?」
裴羨轉身道:「你先等一會兒。」他沒說做什麼去,把車門關上了。
車子擋在女人的面前,女人已經停了下來,她被雨水濕透,頭髮貼在腦袋上,雨水順著她的頭髮,皮膚往下滑。
她看著車燈下的那個車牌,臉色蒼白。
一把傘撐在她的腦袋上,她可以不用再被雨點砸得冰冷生疼,可她的身體卻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她抬眸看著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動了下。
喬影的車又出了狀況,這次索性拿去大維修了。今晚輪到她值班,本想著慢慢走回去,半路上卻突然下起了雨。這麼大的雨,很難打到車,她只能邊跑邊等看有沒有經過的計程車。
可她沒有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到裴羨。
她一身狼狽,而他依然儒雅,即便在這樣的雨夜,他依然風度翩翩。
喬影低下頭,打算繞過他繼續往前。
腳步一動,出了雨傘的範圍,冰冷的雨水又一次的落在她身上,很冷,很疼,但是她的眼底很熱,熱的要出淚。
裴羨腳步移轉,抓住她的手臂,細瘦的觸感讓他擰了下眉,她比以前瘦了很多。
這段時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開口,他問道:「車呢?」
喬影道:「拿去修了。」
「雨很大,我送你回去。」
喬影捏了下手指,耳邊是雨點落在傘面上的噼啪聲,像是釘子砸下來一樣,她的心裡也是一片雜亂。
她將自己的慌亂死死的壓在了掌心裡,指甲掐著掌心的疼痛讓她不要軟弱,不要見到他就抵不住淚涌。
她抽回手臂,往車邊看了眼,再看向裴羨道:「你把雨傘借給我就好,謝謝了。」
車內,燕伶看著前面幾步遠的兩個人。
喬影她是見過的,他們兩人好的時候,喬影有空就會來影視公司玩,她是個很有趣的女人。
燕伶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給裴羨在一起,現在她的心裡也是慌亂,手指捏住了衣角。
雨夜裡,裴羨看著面前那張蒼白的臉,她拒絕了坐他的車,只要求借傘。
他還能再做什麼呢?
他不能拉著她上車,現在他們不是在鬧彆扭吵架。
他看著前面低頭努力控制身體瑟抖的女人,不想她繼續挨冷,把傘遞了過去:「不用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