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誰年紀大了?
2023-10-03 19:22:58 作者: 一湖深
蘇湘半坐起來,打開了手機視頻,祁令揚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紐西蘭跟國內有四五個小時的時差,這邊十一點多,那邊已經凌晨三四點。
屏幕上的臉一如既往的帶著溫柔笑容,那雙眼有著熬夜的紅血絲,下巴冒著一層青青的鬍渣。
一看就是熬大夜。
蘇湘淡笑了下,說道:「怎麼這個時間了還不睡?」
另一邊,差不多的話響起:「怎麼還沒睡?」
兩人相視一笑,祁令揚道:「遇到了些事情,需要緊急處理一下。」
他頓了下,又道:「我聽張媽說,今天傅贏去了湘園?」
祁令揚傍晚的時候打電話去湘園,不過蘇湘那時候送傅贏回家,張媽接到的電話,便跟他說起了這件事。
蘇湘臉上掛著淡淡笑容,輕鬆了許多,她抿唇點點頭:「嗯。」
傅贏的事一直記掛在她心上,現在跟他把珍珠的問題解釋了,小傢伙似乎接受了,蘇湘心裡鬆了口氣。
她道:「你就為了這事兒Q我?」
祁令揚笑了下道:「我覺得你可能會因為這個激動的睡不著。」
他看了她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倒是了解她,蘇湘笑了起來:「我那時候是怕他不肯接受……關鍵他之前見到我抱著珍珠,就以為我不要他。不過好在他聽得進去,珍珠……」
蘇湘一激動,又說了好多夸傅贏善良聰明的話,說珍珠可愛主動親近傅贏,把兩個小孩子的互動都說了一遍。
祁令揚靜靜聽著,看她眉飛色舞的,一直到蘇湘把話都說完了,他笑著道:「瞧你激動的。」
他話頭一停,轉而道:「那他有為難你嗎?限制傅贏跟你見面?」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傅寒川。
蘇湘臉上的笑慢慢退下,咬了下唇瓣。
整晚,她都處在兩種情緒中,一是喜,二是憂。
她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
只是逼著她再去了一趟傅家,在那邊做了一頓晚飯,對比以前那個人的惡劣,已經是好太多。
她有點擔心的是卓雅夫人,若是她以後親自去學校接傅贏,那兩邊肯定是要衝突起來的。
她不想在傅贏面前做的難看,可像卓雅夫人這種,直接去學校把人弄出來,這也太差勁了。
祁令揚瞧著蘇湘不說話,眉心微蹙了下道:「怎麼不說了,在想什麼?」
蘇湘晃了下腦袋,將卓雅夫人的蠻橫霸道先拋在一邊,反正她狠話已經撂下,她若再有什麼動作,她等著就是了。
她道:「沒想什麼……你那邊已經很晚了,不去睡會兒嗎?」
他那邊,再有幾個小時太陽就該出來了。
那一端的視頻忽然晃動了起來,蘇湘隨著那一方小小的屏幕,看到祁令揚酒店的裝飾,然後鏡頭一晃,視野中出現一片墨色星空。
雖然只是藉助了手機的鏡頭,但是比起國內透過霧霾看天空,鏡頭裡的星星就顯得特別多,特別明亮。
「如果你在這裡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看了。」
祁令揚溫柔的聲音中透著一些遺憾。
蘇湘看著,說道:「這樣,不也是在一起看嗎?」
過了一會兒。
「蘇湘……」
「嗯?」蘇湘翻了個身,一手拿著手機,側著身體看著視頻。她的眼皮有些沉,一下一下的勉強眨著眼。
「你想我了嗎?」
男人的聲音溫柔的,像是夏天裡輕輕吹過的一陣風,又像是誰不經意的撥動了一下琴弦,鑽在耳朵眼兒里也覺得舒服。
「嗯……」
蘇湘睏倦的眼皮徹底的耷拉下來,舒服的在枕頭上睡了過去,手指還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
蘇湘這邊看到的是星空,而在祁令揚那一端,看到的是蘇湘的睡顏。
她的睡容恬靜,幾縷頭髮貼在她的臉頰上,與她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又濃又長的睫毛安靜的覆下,挺翹的鼻子下面,紅潤的唇瓣微微張開,仿佛夜間悄悄綻開的秋海棠。
睡美人。
此時的祁令揚坐在酒店陽台,靜靜的瞧著她,唇角微微的勾起。
如果就這麼看她一整晚,他也願意,若是可以將幾千公里的距離拉近,是她的枕邊人這樣的看著她,他願意就這麼看一輩子。
……
第二天,蘇湘以為卓雅夫人會使絆子讓她見不到傅贏,沒想到學校那邊,傅贏依然是自己走路回家,連傅家的司機都沒來。
蘇湘有些疑惑,按照卓雅夫人的脾氣,傅贏突然在老宅消失,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傅贏吃著熱騰騰的海棠糕,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蘇湘見他如此,也便安下心來,日常去接孩子。
而不知道是不是蘇湘在傅家說的最後那句話起了作用,傅寒川也沒再來找她的麻煩,一切都像是這些天的天氣那樣,風和日麗,順風順水。
接下來的幾天,蘇湘忙著帶她的團隊去節目方拍海報,還要上幾個通告接受採訪。
問好少年團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都是十八歲左右的孩子,滿滿的青春活力,有身體健康的,也有聾啞少年,各有特色,各有所長,是這些參賽隊伍中比較被媒體看好的一支。
這次的海報是跟採訪一起進行的,是媒體對參賽組的探班活動。
這些孩子本就參加過幾次比賽,心裡承受能力已經練出來,很配合媒體的採訪,對著鏡頭說話謙虛又不失自信,蘇湘瞧著他們從容應對,也便放下了心來。
這時候攝影助理過來叫人,五個少年全部去到背景布那邊,蘇湘瞧著他們在攝影師的要求下擺造型,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對他們有信心。
他們是她一手挖掘,一手培養起來,此時再看他們,就像她那天看到的星星,明亮閃耀。
雖然比賽還未開始,她就已經很有成就感了。
嘈雜的攝影棚內走進來一個手裡拿著一束向日葵的男人,一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目光。
那人穿著黑色風衣,內里搭配卡其色襯衣,黑色牛仔褲,腳踩深褐色皮靴,標準的模特身材,高大挺拔,頭髮短短的,臉部輪廓稜角分明,風衣衣角拍打著他的腳踝,走路生風。
他一直走到了蘇湘的面前,將那束向日葵徑直的塞進蘇湘的手裡。
「給你加油打氣。」莫非同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空閒下來的手隨意的抄進口袋。
蘇湘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那一大束鮮花,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莫非同往幕布那邊看了一眼,那邊還在拍攝,他收回視線道:「你帶領的團隊參加節目,我能不知道嗎?」
蘇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海報跟通告現在才開始進行,還沒對外公布參賽隊伍呢,他就知道了?
某西餐廳的二樓位置。
裴羨切下一塊牛排送入口中,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說道:「今天蘇湘帶著她的人去拍海報,你怎麼沒去看一下?」
傅寒川面色淡淡,漫不經心的切開牛肉,沾了沾蛋液送入口,再喝了一口紅酒才說道:「有什麼好看的。」
裴羨微挑了下眉毛,嘖嘖,這陰陽怪氣的……
他輕扯了下唇道:「贊助了那麼一大筆的錢,換了我的話,我可不浪費這昂貴的機會。」
贊助一則綜藝節目都是上億的花費,可不是天價的見面機會。
從蘇湘從簽下合同,再到節目的流程單出來,裴羨也是第一時間發給了這位大金主。
傅寒川瞥了他一眼,捏著酒杯的細腰慢慢的旋轉,慢吞吞的道:「她讓我離她遠點兒……」
其實蘇湘的原畫是:你媽叫我離你遠一點兒,在他這裡,就轉換成了那樣的意思。
「噗……」裴羨一口肉差點噴出來,費力的將那片牛排咽下。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瞪著面前的男人,一張臉憋著笑,英俊的臉龐都扭曲了。
傅寒川,什麼時候別人發話,他就乖乖聽進去了?
他是這樣的人嗎?
傅寒川的目光涼淡,瞧著憋笑的裴羨也不吭聲,捏起酒杯抿了一口。
「嗯哼……」裴羨捏著領帶輕咳了一聲,拿起水杯放在唇邊,從杯沿上方看了他一眼道:「說吧,又憋著什麼壞招兒呢?」
裴羨實在太清楚這個人了,他若沒動靜,基本就是後面有更大的動作。
傅寒川慢條斯理,說道:「釣魚最忌諱心急,該收線的時候就收線,你不知道嗎?」
又不是狗,聞著味兒就撲過去。
那個女人,先讓她悠哉一陣子又何妨?
此時,遠在攝影棚陪著蘇湘聊天的莫非同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蘇湘掏出紙巾遞給他道:「天氣這麼冷了,還是多穿衣服為好。溫度比風度更重要吧。」
莫非同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從小到大基本沒怎麼生病過,他又不是傅寒川那種外強中乾的,一會兒這裡痛,一會兒那裡疼,上一次進醫院還是幾年前去北山,被泥石流埋了的那一次。
一想到那次的驚險,莫非同瞧了一眼蘇湘,瞥見她有些乾裂的嘴唇,飛快的垂下眼皮,拳頭抵著唇又咳了一聲,嘴裡模糊的道:「我又不冷。」
事實上,他的身體正微微發熱,好像感覺耳朵也熱了起來。
他的頭髮短,根根簇著,那雙耳朵全無掩飾,蘇湘看他突然紅了起來的耳朵,奇怪的道:「你是不是真感冒了?」
西餐廳里,裴羨摩挲著下巴,瞧著傅寒川的淡定,他道:「現在祁令揚不在國內,是你進攻的最好機會。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去爭取,還真打算跟他硬槓上?」
「傅少,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的盲目自信讓你自大。」
「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把人弄沒了的。」
傅寒川輕輕一瞥眼,冷聲說道:「像你一樣?追著問了兩年,也沒問出一個原因?」
「……」裴羨瞪了他一眼,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不過,他什麼時候悲催到被這個情商低的人吐槽了?
也許真的的像那句話說的那樣,當局者迷,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就變得那麼不理智了。
裴羨自嘲的嗤笑了一聲搖了下頭,喝了一口酒。
他道:「對了,你不是在調查蘇湘喉嚨的事情嗎?查到什麼了沒有?」
傅寒川的目光冷了下來,他道:「兩年前,她在尚城大學附屬醫院做的手術,主治醫生姓鄭。」
「而那個醫生,並非醫院在職醫生。」
「嗯?」裴羨疑惑了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
「尚城大學附屬醫院?」
一般來說,醫科大的附屬醫院,與大學掛鉤,具備科研跟治療功能,醫療資源非常的好。可是這樣的優質醫院,怎麼會讓一個非在職醫生做手術?
傅寒川微皺了下眉,說道:「那個醫生,是蘇湘所在的公益組織中的志願者,因為貪污受賄坐過牢,曾經是耳鼻喉科的權威。」
「哦……」裴羨瞭然的點了下頭,怪不得能借用醫科大的手術室。
「但是,蘇湘成為啞巴的病因呢?」他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具體的。
傅寒川沉了口氣:「不知道。」
「不知道?」裴羨愣了下,「查到這個份上了,怎麼會不清楚?」
「蘇湘做完手術之後,那位鄭醫生繼續隨著公益組織輾轉各地。所有關於蘇湘的資料,只有他最清楚。」
也就是說,知道蘇湘成為啞巴的原因,只有三個人知道。蘇湘本人,那個鄭醫生,還有祁令揚。
這種感覺,令他非常的不爽。
但這也是他覺得最為怪異的地方,若是疾病之類的原因,沒有必要這麼的遮遮掩掩。
郵件是蘇湘送傅贏回來的那天晚上發到他的郵箱的,看完那一份郵件,他便有種衝動,問她到底怎麼了。
她的喉嚨是短暫的恢復,還是一直保持這個樣子,或者還可以進一步的恢復?
他發現自己對她一無所知了。
她離開了三年,回來便能說話,身邊帶著一個孩子,她有了自己的事業……離開他以後,好像她的一切都好了起來。
這種認知,讓他更加的惱怒,又不得不承認,她在他的身邊……從來都沒有發光發亮的時候。
更讓他憤怒又無奈的是,陪在她身邊的,是祁令揚!
一直以來,都是祁令揚在挖掘她的那些光芒!
而他,帶給她的是什麼?
或許值得一提的,只有傅贏。
這個認知讓傅寒川非常的挫敗,惱火,氣憤又無奈。
裴羨瞧了一眼傅寒川握緊的拳,看他陰沉的臉色,便不再說什麼了。
到了這個份上,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而他這個軍師此時也是亂著陣腳,實在不適合再去多說什麼。
……
進入十一月,每年的雙十一如火如荼,不光是線上,線下的各大商場也在大血拼。
少年們結束了活動,莫非同請客帶他們去放鬆,一行人進入了商場閒逛。
蘇湘笑著調侃道:「現在你們還能在這裡逛逛,以後等出名了,就只能帶口罩變『過街老鼠』了。」
那些個鮮肉鮮花們,出門哪個不是口罩棒球帽,大墨鏡的標配,全副武裝的把自己弄得密不透風,在蘇湘看來像是通緝犯,可不是過街老鼠嗎?
小誠笑了起來:「蘇姐,你這比喻也太誇張了,那是人家紅。」
另一個姑娘用啞語比划起來。
——我紅了也不要那樣。成名了不就是讓別人看的嗎?
小誠是隊長,年紀稍大一些,說道:「如果沒有買粉的話,日常出行我想你大可以放心的。」
幾個少年人自己有話題,一會兒便說到一起去了,蘇湘這個有代溝的便被拋下了。
她跟莫非同一起並肩走著,跟在那些少年人的後面進入一家卡哇伊。
少年就是少年,看到這些花花綠綠的新奇小玩意兒就走不動路,在那邊自個兒挑選了起來。
一會兒過後,收銀台那邊堆了一堆的小玩意兒。
「莫大哥,我們就不客氣啦!」小誠笑眯眯的痛宰莫非同的荷包。
蘇湘給珍珠挑了幾個發圈,自己也買了兩個,給傅贏挑了毛線帽,還有一條圍巾一起堆在那些小玩意上面。
她對著莫非同笑了笑:「那我也不客氣啦。」
莫非同瞧她笑的眉眼彎彎,掃了她一眼道:「就這些東西,太小兒科了。」
別說這堆東西,這種店他全包下都不眨一下眼。
不過陪著她的這個過程,看她精心挑選時的認真,他頭一次這麼有耐心的等候著,時間再長他都不會覺得無趣。
哪怕她拿的那些東西廉價,但在這些閃耀的小玩意中,她的笑容很閃亮,會讓人也跟著笑起來。
「莫非同,你這笑的像是個白痴,看誰呢啊?」一道刻薄的聲音突兀傳過來,就見一個嘻哈打扮的女人抄著口袋走進來。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蘇湘的時候,她愣了一下,臉色隨即拉了下來。
「怎麼是那個啞巴?」
陳晨見到蘇湘的時候,眼裡的嫌棄依然。
蘇湘聽到聲音,自然也是轉過了頭。她的記性還算好,所以面前這個幾次三番針對她的女人,她還記得。
這也算是「故人」中的一個吧。
蘇湘冷冷的看她,陳晨勾了下唇,諷刺的打招呼:「好久沒見了,小啞巴。」
說話的同時,她抬起手,手指頭做出叭叭的樣子,笑的猖狂。
「怎麼,做不了闊太太,淪落到在這種地方,買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裝點門面啊?」
陳晨養尊處優慣了,身上的穿戴哪件不是名牌,自然瞧不上這些小玩意,也藉機狠狠打擊了一番蘇湘。
不就是個靠爬床上位的貨色,聽說被傅家趕出來以後,又去爬了祁二少的床,然後就消失了,幾年沒聽聞她的消息,居然在這兒見到了。
陳晨的諷刺蘇湘還沒說什麼,那些少年們聽見了,都圍了過來,將蘇湘擋在了身後。
少年有少年的熱血,他們可不像蘇湘那個時候那麼能忍。
「你說誰吶?」
那五個少年站在一起沉著臉,氣勢很大,但是陳晨也混過,這點陣仗當然不會放在一起,更何況她身後是有背景的。
她冷笑了一聲道:「怎麼,人多勢眾嚇唬我嗎?」
她看向蘇湘,諷刺道:「以前嚇得不敢露面,現在就躲在幾個小孩身後嗎?」
蘇湘將小誠他們拉開,走到前面來說道:「他們只是保護我,陳小姐不用害怕。不過,我也告訴你一句,我現在不是啞巴了。」
陳晨驚愕的看著蘇湘開合的唇瓣。雖然她的發音有些怪異,但是,字字都聽得很清楚。
「你……」
蘇湘微微一笑,淡漠的將她從頭掃到腳,說道:「陳小姐身份高貴,這地方可不適合你來。」
自從陸薇琪的事情之後,莫非同跟那些人算是分道揚鑣,在同場合遇見也當做沒看見似的,完全沒再聯繫,此時看到陳晨突然跳出來破壞他的好心情,壞脾氣的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陳晨撥了一下頭髮,翻了個白眼道:「只是經過上個廁所。」
「那就滾去你的廁所,別髒了這地兒。」
「你……你給我等著!」
卡哇伊的客人本來就多,此時這邊聚集一群人,圍觀的人也多,陳晨接連被懟,惱恨的跺了下腳,氣沖沖的走了。
因為陳晨的攪亂,好好的購物心情也被破壞。
結完帳,各自拿走各自挑選的物品,蘇湘將一條深藍格子圍巾遞給莫非同:「喏。」
莫非同瞧了那條圍巾一眼,微微愣住:「我的?」
蘇湘將脖子圍著的圍巾拉低一些方便說話,她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感冒了嗎?聽我的勸,年紀大了就多穿點吧,別逞能了。」
「我……」
誰年紀大了?
可是手裡捏著那軟軟布料,又覺溫暖。
莫非同抓著那條圍巾,摸了摸脖子,唇角微微漾開。
他跟在蘇湘身後,瞧著她跟那些少年們一道進入自助餐廳。
蘇湘趕著回去照顧珍珠,只吃了一些東西便告辭要離開,莫非同看她將圍巾圍起來,他站了起來道:「我送你。」
蘇湘自己開車過來,莫非同只能將她送到商場外,看著那輛跟她體型很不相符的越野車,他想起了什麼,眉心微皺了下。
傍晚的1988,難得的,處在分崩離析的三劍客又聚在一起了。
裴羨瞧著莫非同走進來,舉著酒杯指著他的脖子笑道:「三少,你什麼時候走圍巾范兒了?」
莫非同摸了摸那條圍巾,哼了一聲道:「要你管。」
他在沙發坐下,看了一眼傅寒川,開口說道:「小啞巴之前開的那一輛COOPER,是不是在你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