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草環二胡
2023-10-03 19:22:58 作者: 一湖深
宋媽媽愣了下,怎麼好好的問起紅豆杉的問題了。
她往花架上看了眼,指著連起來的三棵小樹苗道:「喏,那就是了。」
傅贏往那裡看了看,往前走了幾步,小手抓了幾片細細的葉子。
「這樹好醜。」
說什麼為他種的樹,結果買這麼丑的樹,哼!
傅贏只看了一眼,便轉頭踢踢踏踏的走回去了。
宋媽媽看了眼他的背影,又往花架那幾棵樹看了看,這孩子今天怎麼別彆扭扭的。
不過,想起來這幾棵樹,還是太太在的時候買的呢。
宋媽媽看著土有些幹了,過去澆了些水。
晚上傅寒川回來的有些晚,傅贏做完了昨夜,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搗鼓東西,沙發下邊的地毯上全是他的東西。
傅寒川一個人吃晚飯,宋媽媽將另外盛放的菜端出來,一邊絮絮叨叨的道:「小少爺已經吃過了,不過今天可能沒胃口,都沒吃幾口。」
「先生,要不要再叫他過來吃幾口?」
傅寒川抬頭往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他今天幹什麼了?」
「也沒幹什麼,就是看著沒什麼精神。可能在學校跟同學弄得不開心吧。」
這是吳老師的原話,宋媽媽便照著說了。
這時,傅贏抱著飛機走過來,對著傅寒川道:「爸爸,你幫我把這個擰開,好嗎?」
小傢伙把飛機舉高了,指著那個螺旋槳。
傅寒川看了一眼,認出來這是蘇湘送給傅贏的生日禮物。他眸光微微一動,淡淡的道:「壞了還修來做什麼?」
傅贏垂著小腦袋,不讓他爸爸看出來他在想什麼,手指頭推著螺旋槳道:「我想玩。」
「你不是有別的飛機?」
傅贏一下子被問堵了,硬著頭皮道:「可是我就是想玩這個。」
傅寒川抿著唇盯著他,小傢伙的眼睛忽閃了起來,轉身就要走:「算了,不要你弄了。」
傅寒川在他跑掉之前,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臂道:「宋媽說你沒吃飯,坐下來再吃點。」
傅贏抬頭看了看他:「可是我吃飽了。」
傅寒川無視了他的「可是」,吩咐宋媽媽再去拿了雙碗筷,傅贏只好將飛機先擱在桌上,然後端著碗,從碗邊上瞅著傅寒川:「爸爸,其實你是想我陪你吃飯,對不對?」
一個人吃飯可沒勁了,爸爸肯定是吃著無聊。
傅寒川瞪了他一眼:「哪來那麼多廢話。吃飯,不許再說話。」
傅贏撇了撇小嘴,往嘴裡扒拉著米飯,腦子裡還在想著中午那沒有吃到嘴的豆腐。
吃過晚飯,傅寒川習慣性的往書房走,傅贏抱著那飛機跟在他屁股後面,傅寒川要關門的時候,小傢伙眼巴巴的瞅著他:「爸爸,你幫我修好。」
傅寒川看了眼那破舊的飛機,地盤的輪子上還沾著黏住了的泥巴。
他沉沉的吐了口氣,單手託了起來,手指放在螺旋槳用力一轉,那螺旋槳便呼呼轉了起來,只是沒幾秒鐘就停下來了。
他拿著飛機,沒再往書房裡去,走到了外面的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傅贏跪坐在他的腿邊,伸長了脖子看他:「爸爸,能修好嗎?」
「去拿螺絲刀來。」
小傢伙一聽,立即噠噠噠噠跑去找宋媽要東西去了。
一會兒,小傢伙舉著螺絲刀跑過來:「爸爸。」
傅寒川接過螺絲刀,上下左右看了看,找了個接口處擰了起來,傅贏嘟著小嘴認真的看著,每拆下的一個零件他都小心的擺在地毯上。
傅寒川斜了他一眼,問道:「今天在學校打架了?」
傅贏抓著拆下來的門扣在手指頭上,說道:「我才沒有打架。」
傅寒川將又一片零件遞給他,傅贏接了過來,傅寒川道:「吳老師說你今天心情不好,怎麼了?」
傅贏小嘴一下子閉緊了。
他們都不讓他知道那個人來找他,還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商量,那他也不告訴他們,他已經見過那個人了。
「嗯?怎麼不說了?」
傅贏站了起來:「哎呀,我累了。」
「宋媽宋媽,我要洗澡。」小傢伙將東西擺放在地毯上,一溜煙的跑了。
傅寒川垂眸看著地上一地的碎片,往小傢伙跑開的方向看了眼,神情變得幽深了起來。
傅贏,一定是見過蘇湘了。
唇角微勾了下,他瞧著手裡剩下的半架飛機殼,這樣也能讓她見到面……
……
湘園。
蘇湘從學校回來後,便一直很沮喪,一個人在工作室關了許久,傭人也不敢進去打擾她。
祁令揚回來,張媽便說了下,祁令揚道:「我去看看。」
他敲了下門,裡面沒動靜,便徑直推開了。
蘇湘坐在椅子上發呆,珍珠見到他進來了,丟開畫筆跑過去:「粑……」
祁令揚將她抱了起來,親了下後轉頭往蘇湘那邊看過去。
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單薄的身體窩在椅子裡,一動不動的。
這屋子裡,滿是她低落的情緒,連小珍珠都感受到了,紙片上的畫顏色是灰色的。
祁令揚抱著珍珠晃了下:「下午媽媽做什麼了?」
小珍珠指著蘇湘:「麻麻……」
她嘟著小嘴做了個不開心的表情,然後窩在了他的胸口,表示她也不開心了。
祁令揚輕拍了拍安撫,走到門口叫來了張媽:「你先看一會兒小小姐,給她先喝些果汁。」
「是的,先生。」張媽把孩子接過去了,祁令揚走了回來。
他將蘇湘的轉椅轉了過來,對視著她的眼睛問道:「是不是見到傅贏了?」
張媽之前對他說,她帶回來的便當盒,裡面的豆腐沾著塵土,像是打翻了。
蘇湘抬眼,眼睛裡紅紅的,臉色灰白,像是受到了重大打擊。
祁令揚摸了下她的眼角道:「我猜猜。」
「是不是那孩子不肯認你?」
蘇湘雙手搓揉了一把臉,沮喪的道:「你怎麼知道?」
祁令揚淡笑了下,將她的雙手握在掌心。他道:「從我個人的親身經歷來看,要接受一個拋棄了自己的人,確實很難。」
蘇湘一下子急了:「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你自己也知道你沒有。可是蘇湘,這幾年,你們沒有見過面,你不知道他身邊的人會怎麼對他解釋,為何你會離開他。」
蘇湘張了張嘴,沉默了下來。
在這之前,她當然想過。
可是當真正的面對了,她發現自己真的很難忍受。
每回想到傅贏對她那仇恨的眼神,心裡就跟刀割一樣。
祁令揚輕嘆了口氣,將她拉了起來,走到牆邊擺著的一組休息沙發前,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今天都沒怎么喝水吧?」
蘇湘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祁令揚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說道:「先不說別的,你之前離開傅家時,對他來說,心裡就有一種不安感。再到後來的三年,你沒有再出現過,他當然會以為你不要他了。」
蘇湘默默的捂著水杯,想起給傅贏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小傢伙是那麼的開心。
而她走的時候,狼狽的連一個道別都不敢。
祁令揚安慰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他還是個孩子,你得給他時間慢慢來。」
「最起碼,你已經見到他。」
「而且……你跟他之間相隔的時間還不是太長,很多事情都還可以彌補。」
蘇湘默然的點了下頭:「我知道……」
她抬頭看向他:「令揚,傅正南來找你的時候,你過了多久才接受他?」
祁令揚怔怔的看著對面的一堵牆,過了會兒,他避開了這個問題,說道:「蘇湘,其實在父母親情這件事上,我沒有太深的執念。」
在祁家一個人長大,成年後,傅正南來找他回去,也不是為了找回流落在外的兒子,而是為了傅家的利益。
這樣的親情,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可在乎呢?
他轉頭,牽著蘇湘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說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你跟傅贏,是被迫分開。你對他的思念,從來沒有停止過。」
他望著蘇湘,靜眸之中是她眉眼淺淡的溫柔模樣。
他道:「蘇湘,我對父母親情這件事沒有太深的執念,但是對你……」
他緊握了下她的手指,蘇湘低頭,看他將自己的手緊握在掌心。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祁令揚就鬆開了她的手,他對著她笑了下道:「好了,一個人鑽牛角尖那麼久,肚子也該餓了,先出去吃晚飯。把精神養足了,才有力氣跟他打消耗戰。」
他推著她往門口走,掌心貼在她的後背心,目光落了下來。
他對別的並不在乎,親情,錢,他都無所謂,只有她,是他想要的執念。
他想要的是跟她的家。
被奪過了一次,他太明白那種感覺,所以,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被人輕易的奪去!
……
第二天。
蘇湘臨近中午的時候抽出了時間,又重新的做了一份日本豆腐送去了學校。
這次保安看著她遞過來的便當盒,表情依然不那麼好看,不過這次收了下來,跟別的家長一樣登記了班級姓名,到了中午吃飯時間便叫了學生來拿。
學校餐廳里,傅贏打開便當盒蓋,裡面是冒著熱氣的豆腐,小傢伙對著豆腐悶悶的坐在那裡不動。
他對桌的另一個小男孩也在打開自己的便當盒,看了一眼傅贏的,怪聲怪氣的問道:「傅贏,你這是誰送過來的啊?」
「你又沒有媽媽給你送飯,是你家的那個小後媽嗎?」
常妍經常來接傅贏放學,很多人都見過,班級里的孩子便都認為那是傅贏的後媽。
傅贏一下子惱了,站起來就將那個男孩的便當盒掀翻在了地上:「你才沒有媽媽!」
那男孩看著翻了一地的飯菜,憤怒的瞪著傅贏:「你打翻我的午飯,我要告訴老師去!」
傅贏在班裡是個小霸王一樣的存在,惹了他也不敢上去跟他打架。而且在學校打架被老師知道了,會被罰掃教室。
傅贏哼了一聲:「去吧去吧,我才不怕你,告狀鬼!」
傅贏被同學告的狀多了,虱子多了不怕癢,而且老師也沒把他怎麼樣。
那男孩被周圍看過來的眼神盯著,重重的哼了一聲,嘀嘀咕咕的說著:「便當我不要了,但是我一定會去告訴老師的。」
不過,他端起了學校發的午餐換了張桌吃去了,而地上的便當盒再沒人撿起來。
傅贏這一發脾氣,周圍所有的小孩子都默默的抱著餐盒換了座位。那裡只剩下了傅贏一個人孤零零的霸占了一張四人桌。
連良從窗口領著自己的餐盒走到大餐廳,只傅贏那一桌最為顯眼。
她走過去:「傅贏,我可以坐下嗎?」
那一個被掀了便當盒的小男生對著她大聲道:「連良,不要跟他坐一起,他會打翻你的午飯。」
傅贏的緊緊的抓著筷子,顯然怒氣更重了。
連良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在傅贏的斜對角坐了下來,默默的吃了起來。
傅贏看了她一眼,連良嘴裡含著飯,模糊不清的道:「你要趕我走嗎?」
傅贏將面前的便當盒往前推了推,連良看了一眼裡面的豆腐,也不跟他客氣,挖了一勺放在嘴裡咀嚼了下,眼睛亮了起來:「哇,傅贏,這個好好吃哦。」
傅贏自己也吃了一勺,不過他的頭垂的低低的,似乎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的表情。
他覺得,這個味道,有一點點好吃。
之後的這頓午飯,兩個小孩子連湯帶飯的都給吃完了。
午休時間,傅贏坐在一棵松樹下撐著下巴發呆,連良走過去遞給他一瓶娃哈哈。
「你請我吃你媽媽做的飯,我請你喝酸奶。」
傅贏一怔,兇巴巴的道:「誰說是我媽媽做的!」
連良瞅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她坐下來,用吸管捅破了錫紙,說道:「昨天來的那個其實是你的媽媽對不對?」
傅贏哼了哼聲,連良看他抓著酸奶不喝,便把自己的給了他,又把他的拿過來,再次捅破了錫紙,嘬了一口,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她道:「我看到你哭了,所以,她一定是你的媽媽。」
傅贏吸著酸奶,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草坪上的枯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連良輕輕的嘆口氣道:「你媽媽來找你,這就好啦。」
「我都不知道我媽媽是誰。」小姑娘第一次對外人說起傷心事,拈著一根草在指尖打轉。
傅贏驚愕的看她:「你不是有媽媽?」
那天,她的媽媽還請他吃了肯德基。
連良道:「我是她領來的,不過她還是我媽媽呀。」
傅贏的小嘴張成了「O」形,小姑娘卻是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我媽媽對我很好啊,所以我沒有不開心。」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啦。」
酸奶夾在她的膝蓋中間,小姑娘一低頭就能喝到,這便將雙手解放了出來。
她拔了兩根長在松樹下的狗尾巴草,分別打了個圈兒,又將兩根草杆插在了圈裡,拎著拉了拉,像是扯二胡那樣。
「看,這是二胡,是不是很好玩?」
傅贏看著她,兩根草也能玩得這麼高興,他覺得她有點傻。
小姑娘卻把那草二胡遞給了他道:「送給你媽媽吧,謝謝她請我吃飯。」
傅贏拎著那根草,小姑娘道:「你不要生她的氣啦,她離開你一定是有原因的麼。」
一說到原因,傅贏就想起來在教育機構看到的,她抱著另一個孩子,去送她上課!
他將那草二胡丟在了地上,重重的哼了一聲:「她有別的小孩了,我才不要原諒她!」
小傢伙爬了起來,飛快的跑了。
這天放學,蘇湘坐在車上,看著傅贏被傅家的人接了回去。他的手上沒有拎著便當盒,她的眼眸就沉了下去。
等家長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她走到保安室那邊:「師傅,我送來的便當請還給我吧。」
那保安看了她一眼,轉身將盒子從窗口遞給了她。
蘇湘本來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當那盒子拿在手裡,她微微的皺了下眉,隨即眉毛舒展了開來。
她打開了盒蓋,已經洗乾淨,裡面放著兩個連接在一起的草環。
對著那個放著草環的便當盒,蘇湘那一刻又想哭又想笑。
……
回去後,蘇湘將傅贏送給她的草環珍重的收在了一隻盒子裡,接下來的一連幾天,她都給學校送午餐,每天都變著花樣,而晚上去收回來的時候,飯盒都是空的。
周六學校放假,蘇湘便覺得空落落的,一整天都沒什麼精神,所幸她還記得跟枕園做了預約。
到了傍晚的時候,她將做好的日本豆腐打包,自己開車過去。
祁令揚剛在祁氏上任,這段時間忙了起來,經常加班不說,晚上到家書房的燈光到後半夜才關。
他不放心蘇湘一個人過去,從公司打了電話過來:「我還是跟你一起過去吧,你先等一等。」
蘇湘注意著路況,說道:「不用了,人家怎麼也是開飯館的,不會有什麼事的。」
「而且我只是過去問一些問題,又不是去踢館。」
此時,祁令揚在會議室走廊,他往裡面看了一眼,會議室的人滿滿當當的坐著。他道:「那好,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嗯,掛了。」
蘇湘將藍牙耳機摘下,在前面的一條三岔路轉彎。
才回來北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入了冬,馬路兩側的樹木在路燈下顯得蕭瑟,樹影綽綽,路上行人又少,更是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蘇湘摸了摸脖子上戴著的佛珠,深吸了口氣,打開了車載音樂壯膽。
幾首歌過後,車子在枕園停下。
第二次來,蘇湘對這園子便熟悉了,沿著一條青石板路往裡面走,地上的景觀燈發出橘黃色的燈光,單調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的空間裡響起,伴隨著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前面偌大的主屋燈火通明,大門敞開著。
門口站著的副手見到蘇湘,上來道:「蘇小姐?」
蘇湘出示了預約號,微微笑著道:「對,是我。」
那副手看了她一眼,將她的預約號確認過後,手往裡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蘇小姐,裡面請。」
進了內堂,蘇湘直接便往餐廳過去了。那副手跟在她的身後,有些好奇的道:「蘇小姐是一個人?」
蘇湘轉頭,對著他一笑道:「是。」
她將手裡拎著的保溫盒放在餐桌上,說道:「就請上菜吧。」
副手看了一眼餐桌上的保溫盒,只覺有些奇怪,不過沒再說什麼,進去通知了。
過了一會兒,那些菜便端上來了,有蘇湘特意要點的日本豆腐。
男人看了眼蘇湘,將菜品一盤盤的放上桌後,說了聲「請慢用」,便要轉身走了。
蘇湘出聲道:「請等一下。」
男人看了她一眼:「蘇小姐還有什麼事?」
只見蘇湘打開了自己帶來的餐盒盒蓋,裡面也是一份相同的日本豆腐,只不過她做的沒有剛出鍋的那麼新鮮。
蘇湘道:「宴先生,不知道你做的這份日本豆腐,跟我做的,哪一個味道更好?」
……
傅家的餐桌上,傅贏伸長了手臂夾菜,狀似無意的說道:「爸爸,下個星期開始我想自己回家了。」
「嗯?」傅寒川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眼眸,淡漠的吃著飯,「不行。」
傅贏有些急了:「為什麼我不可以自己回家?」
「為你的人身安全。」
傅贏身上還穿著跆拳道服,這衣服他特意沒換。
小傢伙挺了挺胸膛:「我學了跆拳道,在武術館我的跆拳道是最好的。我可以保護我自己。」
傅寒川睨了他一眼:「就你那小胳膊小腿?」
傅贏立即不服氣了:「爸爸,王曉明也是自己回家的,還有連良,她是女孩子都是自己上學,難道我連女孩子都不如嗎?」
傅寒川盯著他,傅贏在他的盯視下目光縮了縮,嘟囔道:「反正,我就是要自己回家。」
「你不是覺得每天有車接送很威風嗎?」
學校絕大部分的學生都是有家長接送的,只有很少的孩子自己上下學。不過傅家的豪車往校門口一停,識貨的看得出來,那車是低調的華貴。
傅贏抓耳撓腮,眼珠子一轉,理直氣壯的道:「現在我覺得能自己回家的孩子,那才叫威風!」
傅寒川微挑了下眉毛,幽深的眼盯著他看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