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為什麼沒孩子
2023-10-03 19:20:46 作者: 吉祥夜
而這位老闆真的是他!孟潮白。
她之前有過猜測,可是沒那麼篤定,不過幾面之緣的陌生人,有什麼理由仿她的畫?
此刻,他坐在她對面,面含微笑,彬彬有禮,「你好。」
她凝視著他,那一句「你好」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她可以百分百地確定,這個人,她不認識,可是,又該如何解釋眼前這一切。
「我想知道這些是怎麼回事。」她說。她想,他應該明白她說的這些,是指的什麼澉。
他的目光環顧牆上所有的畫,依然微笑,「小南,你真的認真看過這些畫了嗎?」
什麼意思瑪?
她疑惑地看向其中一副,她趴在課桌上睡覺的那張,頓時大驚。
之前她只顧著看畫裡的人了,以致忽視了畫中的背景,這幅畫的背景是教室,可是並不是隨意畫出來的教室,而是她念大學時上課的那一間,黑板上方貼著的字,和當年教室里貼的一模一樣,還有天花板上的吊燈,有一根壞掉了,有半個學期的時間都是垂著的,講台上正在授課的老師,只是作為背景人物,她都沒留意,現在細看,不正是教美術史的老師嗎?胖胖的身材,還有那副眼鏡,太具標識性了!
再看其它幾幅,所有的背景都是她熟悉的景物,全是她所在的大學。
「你是……」她驚訝地看著他。
「我是孟潮白。」他的眼睛裡,仍是那安靜的微笑,「你不知道我是孟潮白,可是我知道你是許自南。」
難道他也是曾經喜歡過她的男孩子中的一員?她警覺地想。她並不希望如此,而且,也不喜歡這種感覺,被人喜歡,是一種負累。
他的笑容放大了些,「別緊張,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說過,我喜歡你那幅畫,它讓我想起一個人,一段時光。」
「那個人,像我?」她問,只要那個人不是她就行了。
他搖頭,「不像。」
那她就不明白了,不像他畫她幹嘛?
「算了,你不會明白。」他笑了笑,「小南,你不問我為什麼認識你?」
其實她對他叫她小南,一直覺得彆扭,好像太親密了,但是,她一時就忽略了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叫的,等她醒悟過來,他倒是已經叫習慣了。
她沒接腔,他卻自問自答了,「那時候你是班花,是校花,傳聞中的你對男聲冷若冰霜,當然不會注意到一個我,我不是在籍生,只不過是對畫畫感興趣的一個窮小子,坐在教室最角落裡的一個旁聽生。」
是嗎?念書時的她,確實從來不正眼看過男生。
「我愛過一個女孩,她也愛我,我很貧窮,她從來不嫌棄,陪著我一起打工,我們有過一段很快樂的時光,後來……」他陷入沉默,目光凝視著許自南,黑瞳裡層層疊疊的,湧起莫名的東西。
許自南沒有說話,後來怎樣,那是他的故事,與她無關。突然間想起心理諮詢師曲北昀說的話,她畫的房子沒有門,她是一個拒絕別人走進她內心的人,有時候覺得,好像真的是這樣,而她,也不喜歡走進別人的內心。
孟潮白眸子裡的東西很快沉落下去,微笑重新回到他臉上,「對不起,不應該跟你說這個,我喜歡你的畫,只是因為,我的故事發生的時間和你這幅畫的時間是重合的,我只在你們學校旁聽了兩年,後來就因故沒能再去。那時候你總喜歡坐在教室前排,我每次聽課看到的都是你的背影,所以,你的畫讓我想起了那段時光,你也是畫畫的,應該明白,有時候我們畫出來的東西只是一個意象而已,我承認,我畫的你,或者說,借著畫你,懷念的人是她,是我的過去,小南,再一次對不起,希望沒有給你帶來困擾。」
她搖搖頭,「沒事。」他畫的,的確只是一個背影而已,沒有一張是她的正面,如果換成別人,誰知道這畫的是誰?
只不過,她介意的是另一件事,「還是……不要叫我小南吧,我們……不是那麼熟。」她天生不是一個善於拒絕的人,這也是她在校時始終保持冷若冰霜的原因,怕拒絕的時候難以啟齒,不如不給機會讓人靠近。
孟潮白表情微微一僵,不過一閃即逝,快得幾乎沒有痕跡,仿佛那縷微笑始終掛在他臉上不曾有變化,「我從前是聽你的同學這麼叫你,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就叫許小姐吧。」
「不。」她果斷地說,「我結婚了,我丈夫姓晏,不知你是否知道。」
「晏啊?」他笑著重複了這個字,「這個姓,有誰不知道?」
許自南卻在他這兩個問號里聽出了嘲諷的意思。她是個護短的人,雖然晏暮青跟她之間各種莫名其妙的彆扭,但是她的敵我意識還是十分分明的,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分得清清楚楚,她允許自己沒有下限地狂踩晏暮青,卻不喜歡別人對他半點不敬,聽他這麼說,便不太高興了。
「孟先生,莫非這個姓跟你有過節?」她的語氣里毫不掩飾地有了火藥味。
tang潮白始料未及,忙道,「不,你誤會了,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
許自南沒有再說什麼,站起來要走。
正好這時,服務員把她的雙皮奶送來了,而她,卻對它沒那麼感興趣了,「不要了,謝謝。」
雙皮奶好吃,可天下賣雙皮奶的並非只有這一家;
她家大叔不好,可是,那是她唯一的大叔!嘲諷大叔就是嘲諷她的臉面!
回到畫廊,笑笑追著她問,「怎樣?是不是好吃?」
「不過如此!」她根本就沒吃。她是一個對吃比較挑剔的人!而且有原則!雖然,她的原則在大叔面前是毫無原則!
中午的時候,粟輕暖打來電話,問她下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看漫展。
她毫不猶豫答應了,約好下午兩點見面。
吃過午飯,小憩了一陣,把畫廊交給笑笑之後,自己收拾收拾打算出發,心中還在盤算著能不能跟晏暮青說一聲,晚上和暖暖在外面吃飯算了。
這個想法還沒揣熱,她走出店門,就看見晏暮青的車開過來了,在她店前的路邊停了下來。
她站住腳步,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他下了車朝她走來。
「我已經約了人了!」她趕緊申明。
「約了誰?推掉!」他在她面前站定。
「……」他這句話的重點根本就不在約了誰,而在推掉!他是屬霸王龍的嗎?「我約了暖暖了!做人要講信用不是嗎?」她試著說服他。
可是,晏大少爺決定的事,什麼時候有人能說服得了?
只見他抬腕看了下手錶,「趕緊的,時間快到了。」
「去哪裡啊?」她皺著眉嘟著嘴,滿臉不高興。
「約了醫生,給你檢查身體,聽話。」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髮。
「我身體好好的,不需要檢查!」她抱著最後的希望,希望他能讓自己去找暖暖。
「不是打算要孩子嗎?做個全面檢查。走吧,上車了。」他轉身,示意她跟上自己。
她站在原地不動,「可以改天嗎?我都已經約好人了!我不想今天去。」
「不能!是孩子的事重要,還是你們兩個出去瞎混重要?」他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反問她。
什麼叫她和暖暖去瞎混?太瞧不起人了!太不尊重人了!
他見她不動,只好重新走回來,從她包里掏手機,「你不好說的話,我來打。」
「算了,我自己來!」她推開他的手。
給暖暖打電話的時候,她頂著被暖暖嘲笑「重色輕友」的壓力告訴暖暖她不能去漫展了,沒想到暖暖竟然沒有埋怨她,反而讓她好好陪大叔……
這簡直不像暖暖的性格了,以前在遊戲裡也有些好姐妹的,每次哪個姐妹要去約會而撇下大家,暖暖那張利嘴都會說得人恨不得以死謝罪……
「說好了?」晏暮青見她收了手機,問。
她瞪他一眼,明知故問!
「走吧。」他再次摸了摸她的頭。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無可奈何地上了他的車,一個下午的檢查,她都沒開笑臉,任晏暮青帶著她擺弄來擺弄去,看了西醫看中醫。
有些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是醫生初步估計她的身體沒問題,尤其中醫專家,算是十分篤定了,但還是應晏暮青要求,給她開了些調理的中藥。
她完全沒想到還要吃中藥!那種苦哈哈的東西,她從小就討厭啊!
她不停給晏暮青使眼色表示發對,可晏暮青就像沒看見一樣……
她心中本就憋了氣,現下將她一激,她的逗逼屬性又開始不安分了,一副憂愁的樣子對老中醫說,「醫生啊,其實我們夫妻倆遲遲沒有孩子,我覺得問題不在我身上,不如你也給他開點藥吧。」
「哦?」醫生轉而問晏暮青,「你覺得有哪些異常嗎?」
以晏暮青對她的了解,知道她又要耍花招,這是在報復他不准她跟暖暖去約會呢!
於是道,「我還好,沒有異常。」什麼遲遲,他們才正式在一起多久?
許自南卻一臉憐憫地看著他,「老公,你就不要老顧著面子了,還是對醫生說實話吧,畢竟孩子重要啊!」她第一次叫他老公,怪彆扭,可為了噁心他,只能先噁心噁心自己了。
老中醫聽了也道,「沒什麼難以啟齒的,哪裡不正常,說吧。」
「真沒有!」晏暮青看著這個小惡魔似的妻子,道。
許自南搖頭嘆息,「醫生,您知道我們為什麼遲遲沒孩子嗎?根本就是因為他不舉啊!」
她一邊故作深沉狀,一邊偷瞟她家大叔,希望從大叔臉上看出點暴跳如雷的徵兆,他不讓她好過,她也要氣得他七竅生煙才是!
可是,為什麼他反而還面帶微笑,一點兒生氣的表現也沒有呢?
她突然
覺得這齣戲不知道咋演下去了,於是繼續一副擔心的小妻子的樣子,對醫生道,「他這個人死要面子,只帶著我東看西看,從來不肯檢查他自己,醫生,麻煩您給他檢查一下,我在外面等好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腳底抹油,溜出診室,臨行,也不敢再多看晏暮青的表情了,唯恐他來拎自己的後衣領。
當然,她也沒想過能就此溜出醫院去和暖暖會面,阿百領著保鏢就在診室門口站著呢……
她老老實實在診室外等,不一會兒晏暮青就出來了,臉色平靜,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安全了嗎?她舒了口氣,偶爾能讓他不痛快,是她苦逼日子裡唯一的一點點樂趣了……
這一趟來醫院,收穫了一大堆中藥回去,而且全是給她的,她從現在開始舌尖就發苦了,隨之臉也苦兮兮地皺成一團。
車上,他揉了揉她的臉,「別老苦著臉,從現在開始要保持好心情。」
有這樣的道理嗎?他惹她不高興了,還要勉強她保持好心情?「你當然心情好,每次都是我聽你的!」她忍不住回嘴。
他便順手捏她的鼻子,「讓你聽我的,是因為我是對的!你還小,懂什麼?」
「是啊,我還小,生什麼孩子!」她飛快地順口接道。---題外話---今天加更,先更4000字,還有6000,明天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