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張白紙

    「唉……」楚楚見我們不說話，便從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捆錢，足有六七萬，衝著我母親伸過手的說：「阿姨，我今天就是來給我男人道歉的，這點錢醫藥費應該夠了吧？如果不夠的話，您再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再來給您送好不好？」

    母親也不是傻子，盯了盯那錢，又看向了我。顯然是要讓我拿主意。

    我怕楚楚突然發飆嚇著孩子，便催促著寶寶去找他姥爺；見孩子跑過去後，轉過頭看著滿臉是戲的楚楚說：「這兩個警察不是你叫來的？別騙人了好嗎？」

    我如此一說，母親抓著我胳膊的手就更緊了。

    「我剛才說了，他們兩個是我剛才在樓道上巧遇的。」她一本正經的說。可是越正經越讓人不相信。

    「你們兩位警察來找我們有什麼事？」我直接撇頭向那兩位警察詢問。

    那兩個警察剛要說話的時候，楚楚直接伸出手的擋住後，說：「兩位警察，能給我十分鐘的時間嗎？如果我跟她談不好的話，你們後面也不好繼續吧？」

    「那你們快點。」領頭的那個警察撇了一眼我們後，轉身走向一邊避開了。

    「我知道紓兒帶人把你們家砸了，但是她說是你們先把她家裡砸了的！」母親壯著膽子說。

    「阿姨，這個事兒啊，怪我，我不知道紓兒竟還那麼大的本事，您這個女兒啊跟社會上的那種人走的很近啊！」楚楚說著，抓著錢的直接走到母親跟前，托起她一隻手的直接將錢按住在她手上說：「阿姨，我今天來就是跟您和解的，更是過來給給您賠禮道歉的……你們現在一定很缺錢吧？這錢您就拿著給您兒子治病好不好？」

    「你不用在這假惺惺！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嗎？你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我說。

    「紓兒！」母親直接的呵斥住了我，轉過頭，有些討饒的對楚楚說：「你真的是來和解的嗎？你們家肯定比紓兒那個地方大的多，砸了很多貴重的東西吧？那…那麼多東西……我們……我們也……」

    「不需要你們賠，我們不是也把紓兒家砸了嗎？扯平了！都是家嘛！但是，這次來跟你和解，就是希望您給我個面子，不要讓您兒子去公安局報警了，好不好？」

    「不報警！我們不報警！但是，紓兒跟你們的事情，咱們也和解了對嗎？我以後不讓她找事兒了！我以後絕對不讓她惹麻煩了！」

    「呵……哪裡的話啊……不過，」楚楚笑著看了看我道：「……不過，我希望您能好好的關注一下您的女兒，讓她以後啊不要再跟黑社會接觸了。您年紀大，經歷的多，知道跟那種人接觸上的話，家破人亡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情啊……」

    「我知道！我知道！」母親捧住了錢，心裡想拿，但是又不知道該不該拿的說：「這錢……」

    「這錢收著吧！只是，我也要說兩句。我呢，答應以後再也不會找您兒子的事情，但是呢，您也要保證以後不讓您女兒跟黑社會上的人接觸，您能做到嗎？」楚楚眯眼看著我母親說。

    「能！」

    「真的？」楚楚一臉狐疑的盯著我母親問。

    「我保證！咱們和解了之後！我絕對不讓我女兒跟黑社會上的人接觸！」

    「腿長在您女兒身上，您能管的住她？」楚楚問。

    那一刻，我感覺她仿佛就是為了——讓我以後不跟六爺接觸——才過來送錢的！

    「她家不是被砸了嗎？我…我讓他跟我一塊去他弟弟家住！我管著她！」

    「那您女兒能聽您的嗎？」楚楚意味深長的盯著我說。

    母親自然是抓著我胳膊的說能管住我，而我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卻瞥見她的手背到身後的衝著那兩個警察彎了彎手的示意他們過來。

    「媽！這錢咱不能要！」我趕忙要去抓我媽手裡的錢。

    「你這孩子咋不聽話呢！？」我媽抓著錢的手一下背到身後，另只手直接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說。

    「大媽，你們的事情談完了嗎？是不是該說說我們的事兒了？」為首的警察抬了抬警帽，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媽說。

    「你們……」我媽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愣在一邊沒走的楚楚，一臉的擔心。

    「蕭騰是您兒子吧？」為首警察說著，旁邊那個小警察就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打開後，開始紀錄。

    「是……」我媽在一邊有些心驚的抓著那一大把錢說。

    我瞥向旁邊的楚楚，她臉上的笑意已經藏不住了……但是，我仍舊捉摸不透她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那時候，就覺得還是陸澤銘說的對，我在她這個老江湖面前，如同一張白紙……

    「今天上午，您兒子蕭騰在XX監理公司打架的事兒，您都知道了吧？」警察嚴肅的說。

    「知道……」

    「那會，我們已經去他公司調查，通過觀察監控錄像以及當時在場人員的口供，是您兒子主動攻擊監理公司王總經理的，您兒子那可是故意傷害罪啊。」

    「我……我兒子小，不懂事！還有，我…我兒子現在還沒出手術室呢！你們不能這樣啊……」

    「別激動……」警察面無表情，很是生硬的勸慰說：「他住院期間我們不會抓他的，不過等到出院之後就很難說了。因為，我們剛才是從樓下王經理那上來的，你兒子把人家可是揍成了重傷啊！」

    「我弟弟雖然脾氣沖，但是不可能把人打成重傷的！」我趕緊說。

    「你是他姐姐吧？我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調查事實，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態度好嗎……」

    我怎麼注意態度！那重傷不重傷的還不是那個經理跟這個楚楚串通好的！？

    魏小松他家裡，從前年開始就著手要搞房地產的開發。包括現在還只是讓魏小松去搞一些建築工程，那都是為了以後開發市場打的前奏。而監理公司就是想吃開發商的錢，現在雖然還沒有正式的搞開發，但是魏小松他爸的勢力和實力在這個小城是人盡皆知的！

    舊城改造多大的一個香饃饃，全城人都知道！那個王經理就是對魏家示好！

    「我不信！我要申請去上級醫院鑑定！」我說。

    「這個隨你們以後商量，你們打官司也好，去找上級也好，但我們是派出所的，我們過來，主要是本著協商的目的跟你們談話的，那會我們已經跟監理公司的王總經理溝通過了——」

    「——王經理什麼意思啊？」我媽激動的往前靠了靠。在她心裡，顯然是不可能打贏官司的。

    「大媽，您可能不知道咱們當前的法律，現在啊，只要對方被判定成輕傷啊，您兒子就得坐牢；如果是重傷的話……這個量刑範圍就更大了……有可能十幾年都出不來啊。」

    我媽一聽，那錢嘩啦一下就掉地上，整個人也隨之癱軟在了地上。

    「媽！！」我趕緊的要拽起她來，可是人一癱軟之後，真的很難拉起來！

    「我說你們兩個警察會不會辦案啊！？」楚楚在旁邊直接大聲呵斥道：「你們這是來調解的還是來嚇唬人的啊！你看看你們！有你們這麼欺負老百姓的嗎？」

    警察聽後，眉頭一皺，直接跟楚楚唱上雙簧了：「嘿，我說姑娘，我們這怎麼不是來調解的？要不是我們在這兒攬著，那王經理八成已經找人來鬧手術室了！我們可是剛從下面上來的啊！這會王經理的家人火氣可是大著呢！我們這可是在盡我們最大努力調解啊……但是大媽，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啊，有些人啊！咱們是真的惹不起，您呢一看就是個明白人，這裡頭的道道也不用我給您細說……我吧就實話實說的告訴您，那個王經理說了，他可以同意不讓您兒子坐牢，但是沒有二十萬，他絕對會讓您兒子坐牢。」

    「二十萬？坐牢？」聽警察這麼一說，我媽白眼一翻，整個身子直接向後倒下去的暈了……

    「媽！」我趕緊的去晃她，提起頭時，看到楚楚眼中露出的精光，心裡狠的直牙痒痒：「你，你的心好毒啊……」

    她微笑著輕輕的蹲下身子，在我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說：「傻瓜，我這是在幫你啊……二十萬而已，呵，把你那小房子賣了，不剛好二十萬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