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她就是我孩子的媽
2023-10-03 18:52:51 作者: 離兮
靳向東的語氣很不好,劉敏胥心裡知道靳向東這是知道了她將古之渝趕出去的事,上來興師問罪的,在兒子的心裡,她連一個古之渝的地位都及不上,這讓她心裡很是不痛快,遂怨道:「向東,我可是你媽,我來看看你,看看孫子,這有什麼不對?你還不許媽過來了?娶了媳婦忘了娘是吧。」
一般婆媳矛盾就是這麼來的,原本兩個女人都愛著同一個女人,卻會爭風吃醋,更何況古之渝也還不是靳向東的老婆,這讓劉敏胥心裡如何平衡?
靳向東擰著眉心,冷臉道:「下次來之前說一聲,還有,沒有什麼事,就不要過來了,電話里說就行。或者我回靳家。」
一聽這話,劉敏胥紅了眼,一邊哭著,一邊聲聲控訴道:「向東,我可是你媽,你這說的什麼話,當媽的來兒子的住處,那是天經地義,你算算你多少天沒有回去了,你把小菀扔家裡,自己倒好,跑到外面住著不回去,還把那個古之渝帶回來,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離古之渝遠點,別被她迷惑了,你在外面養什麼樣的女人,媽都不阻撓你,但這古之渝,堅決不行,哪怕她跟靳向北離婚了,也不行。」
「我也說過多少次,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靳向東已經很不耐煩了:「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還有,現在靳向北雖然在看守所里,靳家的一切是掌握在我手裡,靳大海不得不重新讓你回去,斷了外面的流言,但凡事適可而止。」
靳向東真的很頭疼,他不說明,不代表什麼不知道,原以為劉敏胥會收斂,沒想也就幾天時間,又故態復萌,在外面亂來,作為兒子,有時候感到無奈和羞恥。
以前靳向東也因為古之渝說了不少重話,這次警告卻跟以往不一樣。劉敏胥聽靳向東提到適可而止,想到她在外面養小白臉的事,臉色變了變,有些不太敢看靳向東,沒有剛才的氣勢。
瞧著靳向東的臉色,劉敏胥軟了語氣:「好了,媽知道分寸,以後媽不亂來了,對了,媽聽說琳子回來了。有空你讓她去靳家找媽,一年多沒見,那孩子也不知道來看看媽,琳子那女孩,媽挺滿意的,若是你沒有跟小菀結婚,她倒是個合適的人選,以後你就得跟這樣的女孩交往,別隨便跟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還有,尚兒的母親,你什麼時候帶來給媽瞧瞧,若是那女人你覺得滿意,也可以養起來,人家為你生了個兒子,總不能就這樣不要人家了。」
靳向東聽到這些話,心裡直覺冷笑,他怎不知劉敏胥什麼意思。
「媽,你放心,你兒子我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媽的大膽作風我一成也沒學到,她給我生了兒子,人也一定給你帶回來,讓她叫你一聲媽,只是到時候,你可別再將人給趕了出去。」靳向東冷笑著說。
大膽作風只是比放蕩委婉一些,兒子總不能說自己的母親放蕩,哪怕事實如此。
「趕……趕出去?」劉敏胥臉色精彩紛呈,看著靳向東,不可置信的趕緊說:「向東,你是在騙媽的對不對,尚兒的母親怎麼會是她,你別以為這樣說,媽就能接受了她,你們倆的關係是畸形的存在,不合理的。」
劉敏胥被靳向東的話著著實實嚇到了,就在幾個小時前,她才將古之渝趕出去。
靳向東看了眼在嬰兒床內睡熟的尚兒,譏笑著說:「媽,你的思想何時變得這樣迂腐。剛才不是還讓兒子出去多找幾個,又如何獨獨不能接受她,她是我孩子的母親,這個女人,我遲早娶回來,讓她喊你一聲媽。」
劉敏胥尖聲道:「不,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劉敏胥剛才之所以讓靳向東多找幾個女人,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哪知道尚兒的母親會是古之渝。她想到曾經古之渝生產那會兒,靳向東告訴她孩子生下來就死了,也處理了,一個月後,又抱著尚兒回來,前後聯繫起來,這讓她不得不信。
可想到也就在幾個小時前,讓人綁架了古之渝,將人賣去山區,劉敏胥心裡更心慌了起來。
她試圖勸道:「兒子啊。別被她給騙了,這不可能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媽,你既然想住這裡,那我讓人給你騰出一間客房你先住著,明天再回靳家。」靳向東的話很是強勢,也不想再多說了。
靳向東將尚兒從嬰兒床上抱起來,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劉敏胥是站在原地,心焦灼得很。她這兒子什麼脾氣,她清楚,就是一根筋,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跩不回來,但這股勁兒,怎麼就偏偏用在了古之渝身上,這兩人不可能啊,不可能。
思及此,劉敏胥趕緊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幾百公里外,一輛麵包車正行駛在馬路上,綁架團伙沒敢走高速,那是找死,自投羅網。
現在開車的人是剛子,電話鈴聲響起,虎子一看上面的顯示的電話號碼,原本昏昏欲睡的他精神大作:「大哥,大哥,僱主的電話。」
靠在車座椅上眯著眼休息的光頭男立刻睜開眼:「把電話給我,停車。」
被捆了手腳的古之渝也是聽到了動靜,聽到僱主來了電話,一路上顛簸疲憊的她也有些精神了。
她在想,劉敏胥現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是做什麼?
車停下來,光頭男謹慎的下車接的電話。
「人已經送到哪裡了?」劉敏胥刻意改變了聲音問。
「已經進入蓉城,最遲四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
有了這答覆,劉敏胥心裡一下安了,天亮之後,古之渝就再也不會出現在江城了。
與此同時,抱著尚兒剛回到房間的靳向東給古之渝打電話,打了幾次無人接聽,他又打給了江嫂,一問之下才知道古之渝並沒有回去,這讓他心裡莫名的有些慌了。
已經這麼晚了,古之渝除了靳家,也沒別的地方去,不可能不回去,並且電話也一直不接。
腦子裡還想到一個地方,靳向東又立刻給佟桑打電話。
此時的佟桑剛洗了澡,裹著浴巾,裡面完全真空,正依偎在高顯揚的懷裡,火都已經挑起來了,靳向東的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靳向東能找她,除了古之渝的事,也不會有別的,她只得喊停,伸出纖細的手拿起手機接了。
「她有沒有回你那?」
「沒有,出什麼事了?」若是古之渝回了閣樓,佟桑是會知道的。
一聽這話,靳向東更為心慌。知道古之渝沒去找佟桑,也就不必再問了,掛了電話後,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人,只得一遍遍打電話,將古之渝能去的地方都去找一遍。
他去派出所報案,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人家也不會受理。
直到晨光拂曉了,靳向東還是沒有找到人,此刻他是又急又火,想過一切可能,甚至去找過歐菀。
這邊焦急若狂,而古之渝這邊,在車子開了十個小時後,達到了目的地,車子停下來後,綁架團伙都下了車,獨留古之渝在車上。
眼睛還是看不到,也沒法說話,唯一能聽到的就是牛叫聲。從聲音傳來的大小可判斷,距離不是很遠,牛叫聲中隱隱夾雜著男人女人的說話聲,小孩的嬉鬧聲,他們的話她聽不懂,說的是客家話。
這是到了蓉城山區?
三人去了沒多久,她聽到了回來的腳步聲,不止三個人的腳步聲,隨後她聽到光頭男的聲音:「看看,滿不滿意。這可是上等的貨,這個數已經是最低的了。」
光頭男伸出五根手指,看了看身側的老漢。
拿女人跟貨物相比,在人販子的心中,小孩婦女大概就是這定位。
古之渝看不見,但聽這話也能知道,光頭男是在跟買家說話,那多出來的腳步聲,應該就是買家了,這是帶來看貨。
旋即,買家像是買到了物美價廉的東西一樣高興的說:「滿意滿意,我這就回家取錢,給了錢,這人就是我兒子的媳婦了?」
原來是替兒子買老婆。
這個村不少外來媳婦,都是花錢買來的,這個村窮,父母省吃儉用攢一輩子的幾萬塊,也就是拿來給兒子買老婆的。
不過村裡面大多買來的都只能說是女的,相貌平平,買家原本也就給兒子買一個老婆,傳宗接代,沒想到五萬塊就能買到如此漂亮的媳婦,當然滿意。
價格上根本就不用談,直接一手交錢,一人交『貨』。
古之渝被人拽下車後,也沒有慌張跟害怕,蒙著眼睛的她,只在上來拽她下車的光頭男身邊低聲報了一組電話號碼,說了一句:「打一個電話,三十萬。」
老漢叫來媳婦,一起將古之渝給帶回了家,從頭到尾,古之渝都是被蒙著,手是捆著的,就是腳上的繩子解開了,方便走路,嘴巴上的膠布也撕開了,反正這個村裡面花錢買媳婦早就不是新鮮事,老漢的媳婦也是買來的,這裡喊天天不應的。
古之渝也知道這點,也沒浪費口舌,她相信,光頭男肯定會打電話,在金錢的利誘下。
村里人聽說老漢家買了媳婦回來,都來瞧個熱鬧,看到老漢買來這麼美的兒媳婦,不少男人再看看自家的媳婦,羨慕得就差冒酸水了。
有人問:「劉大叔,這麼美的兒媳婦,花多少錢買的?」
劉老漢見這麼多人羨慕,覺得這錢花的真值,笑呵呵伸出五根手指說:「這麼多。」
「五萬就買到了?」有人不信:「這哪裡買的?這可是好貨啊。」
也有人酸言酸語:「買這麼美的兒媳婦,跟花瓶似的,那不是只能拿來看,咱們都是莊稼人,家裡的活多著呢,劉老漢,你兒子是瘸子,現在再加一個細皮嫩肉,一看就不會幹活的兒媳婦,你們家的地,得荒著了吧。」
這些人說的客家話,很多話古之渝都靠猜才能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
見這些人討論著她,只將她當一件貨品,而非人,她沒有氣憤,只覺得悲哀,議論中不乏女人,她們附和著男人們的話,這些人都病了,卻不自知,完全沒有意識到買賣人口是犯罪的,他們只將這當成街上買賣豬肉蔬菜一樣。
你說這可不可悲?
被帶回去後,她眼睛上的黑布就被扯掉了,手上的繩子也被解開,她這才看清眼前買她的劉老漢跟劉老漢媳婦的面貌。
劉老漢大約有六十了,是地地道道的客家人,莊稼漢,因為這邊紫外線相對來說強一些,劉老漢的皮膚很黑。加上常年勞作,感覺都黑的發光了。
但他的媳婦不一樣,一看就不是這裡的人,比劉老漢年輕多了,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古之渝也就明白,劉老漢的媳婦也是被買來的。
至於這個家,很破,很窮,入目的可以說是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也不為過,恐怕家裡的積蓄都用來買她了。
她被兩人推進隔壁的一間房,劉老漢用著不太清楚的普通話說:「你就先在這裡待著,我兒子下午就回來了。」
做莊家的,哪怕是六十的人了,力氣也很大,古之渝被推的一個踉蹌站穩,盯著劉老漢說:「你們這是在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雖然知道這些人對法律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她還是這樣說了。
她心裡有點急,哪怕現在光頭男給靳向東打了電話,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這裡,找到這裡,很難。
果然,劉老漢擺手說:「我不懂那些犯法不犯法,只知道劉家要是斷了香火,沒臉去見祖宗。」
說著,劉老漢將門給拉上,鎖上。
古之渝拉了幾下門,門咯吱咯吱的響。卻拉不開,外面的鎖倒是打著門發出悶向聲。
環看房子,這不比城裡是玻璃窗,房間裡唯一的一扇窗是用手指粗的鋼筋每隔十五厘米左右做成的。
鋼筋雖然因為年久已經有所腐蝕,但到底還是鋼筋,沒法弄斷。
古之渝焦急的在房間裡來回走,想著晚上要怎麼應付劉老漢的瘸腿兒子,並祈禱著靳向東趕緊找到這裡來。
人販子這邊,將人交了出去之後,給僱主打了一個電話。告知事情辦妥了,掛電話後,虎子湊上來問:「大哥,那三十萬,我們賺還是不賺?那可是三十萬啊,打一個電話就能拿到手了。」
剛子則有點謹慎的說:「那女人說是這樣說,就怕到時我們電話打了出去,對方不給錢,反而暴露了我們,大哥,咱們這這行也幾年了,這事得謹慎,否則咱們都得進裡面蹲下半輩子了。」
錢是個好東西,就怕沒命享受。
光頭男想了想,心一橫說:「剛子,咱們這幾年都是戰戰兢兢,哪件事不是走在刀刃上,三十萬,我們就是干十票都不一定能賺到,錢送到手上,哪有不要的道理,不過這電話,得回去再打,以防萬一。」
不等剛子說什麼,虎子搶先道:「好,都聽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