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靳向東,相信我
2023-10-03 18:52:51 作者: 離兮
古之渝清楚知道,就在文松說那句話之後,靳向東再也不會相信她了,她真的是百口莫辯,所以在靳向東準備離開偵探所時,她閃退到一側,並沒有上前力爭。
目送著靳向東高大的背影走遠,古之渝放在牆壁上的手慢慢地合攏,攥緊,並將指甲陷入肉里,這才忍住衝上去的衝動。
靳向東離開後,文松拿起桌上的座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你讓辦的事已經辦妥,記得將尾款打入帳內。」
「放心,不會少你一分錢。」對方是一道有些難聽的男音,像是被人捏住嗓子發出的聲音。
「那我可就等著了。」文松揚了揚唇角,掛了電話正準備轉身,餘光瞥見一雙白色的平底鞋,眼珠子跟著身子一起立馬轉了過去,當觸及到古之渝冰涼的眸子時,臉上的表情一僵,旋即熱情的笑說:「你怎麼來了,喝咖啡還是喝茶?」
古之渝沒動,目光如冰窖般冰冷,涼涼地盯著他,一字一頓道:「為什麼?」
一聽這話,文松便知道古之渝已經來了一會兒,並聽見了他剛才與靳向東的對話。
倒水的動作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才反問:「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嗎?難道你希望我對他實話實說。」
文松的反問讓古之渝啞口無言,她確實不希望。可這是哪跟哪?
古之渝笑了,是冷笑:「我還不知道原來文先生這麼懂人心思,我還沒說,你就已經知道我心裡的想法,倒是我看半天,也沒把文先生看透了,不知道是誰給文先生高價錢,讓你說出剛才那番話。」
說真的,她覺得心寒,文松幾次出手幫忙。就算文鬆開門做生意賺錢,但經過幾次的接觸,她以為他們會是朋友,沒想,還是逃不過被出賣利用。
從文松剛才問她喝什麼的話里,她得出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文松已經知道她的孩子沒了,可是誰告訴他的?
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是誰?
歐菀或者是靳向北?
文松自然是聽得出古之渝語氣里的嘲諷跟失望,有些不敢看古之渝。用喝水來掩飾自己的歉疚跟心虛:「抱歉,做我們這行的,保護客戶的隱私這是我們基本的操守……」
「操守?」古之渝火了:「說來我也算是你的客戶,怎麼你就能把我的隱私告訴了別人,是我的錢沒給夠?文先生,你真是讓我失望。」
現在她才知道,文松並不是為一個人辦事,也不一定就是為了錢而辦事,他的背後,不知道多少名客戶。
文松見古之渝情緒激動,轉了轉手裡的水杯,表情認真地說道:「有些事我無法跟你言明,但請你相信,我沒想過利用你,我這樣做是為你好,你以後會知道的。」
古之渝氣極反笑:「我還真不知道滿口謊言就是為我好,文先生這般為我著想,說來還是我的榮幸,文松,我原本拿你當朋友。但從現在起,你不再是了,不管是歐菀的事還是歐華強,也不必你再查了,不然什麼時候又被出賣了都不知道。」
這是古之渝第一次指名道姓的喊文松的名字,文松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見古之渝欲走,文松猶豫了兩秒,還是叫住道:「古之渝,我為這件事向你道歉,有些話我現在沒法說,等時機到了,你自會知道,我現在做的,是為你好,還有,既然跟靳向東斷了,還是別再回頭了,否則痛苦的只會是你。」
古之渝頓了頓腳步,背對著文松涼笑道:「文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當一個人走到絕境,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時候,人是會抓住她緊剩的,而靳向東就是我最後的,你知不知道,我能走到現在,都是因為有他,現在我才明白,人有的時候真不能太傻了,自私一點才好。」
古之渝的話讓文松心驟然一緊,皺眉道:「你想回到他的身邊?你知道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古之渝,別一錯再錯,你們根本就不可能,現在就算你能讓靳向東回頭,可最後,你一定會再次離開,這句話我放在這,你一定會再捨棄他,到時候。他對你就不再是怨這麼簡單了。」
文松的話特別篤定,就像是知道什麼似的,古之渝沉吟了一會兒,半響回頭看著他說:「那就等那天來了再說。」
文松還想在勸,古之渝卻已經邁步拉開門離開了偵探所。
離開偵探所的古之渝立馬掏出手機給靳向東打了一個電話,不過意料之中的,靳向東直接按掉了。
站在行人道上的古之渝回想著文松剛才的話,心裡其實是有些後怕的,文松雖說剛才對靳向東撒謊,也算是利用她賺錢。可細想下來,文松絕對不會僅僅是因為錢。
文松比她想像中的知道多,他清楚的知道靳向東跟她的糾葛,知道她一切迷惑的事。
都說女人有第六感,而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文松的話不是危言聳聽。
打不通靳向東的電話,沮喪之下,古之渝只好去了閣樓,給佟桑打了一個電話。
古之渝心裡亂得很,悶得很。一次次的欺騙,短短不到三個月內,失去兩個孩子,如果不是恨支撐著她,不是靳向東支撐著她,她早就崩潰,或許都已經跳江城河了。
在閣樓下的小超市里,心情煩悶的古之渝也沒再顧忌身體,買了兩瓶二鍋頭來喝,幾口酒下去,整個人都感覺好像燒了起來,臉頰也燙得很。
佟桑從劇組那邊匆匆趕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不要命買醉的古之渝。
她立馬過去將古之渝手裡的二鍋頭奪過去,氣的大罵:「你真是不要命了,你什麼身子你不知道,還喝白酒。」
古之渝靠著床頭,對著佟桑一個勁兒傻笑,也一邊哭:「桑桑,你說我看起來是不是像個傻瓜,怎麼大家都喜歡騙我。靳向北娶我,是一場陰謀,文松幫我調查歐菀,目的也不純粹,你知道嗎?就在一個小時前,我去找文松,你猜我聽到了什麼?他既然跟靳向東說我沒懷孕,是假的,我跟你說哦,我身邊好多好多騙子。都戴著面具生活,桑桑,還好有你,如果你也背叛我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古之渝醉了,伏在佟桑的肩膀上,眯著眼睛開始說胡話,可每句胡話,都讓佟桑膽戰心驚。
佟桑輕拍著古之渝的背,目光有點發怔,喃喃道:「小渝,以後誰的話也不要聽,誰的也都不要。」
有些醉了的古之渝沒有聽清,眯著眼睛問:「桑桑,你說什麼呢?」
佟桑晃了晃神,說道:「沒什麼,好了,先躺下休息一會兒,我給你下樓去買點醒酒的。」
「桑桑,我沒醉。」古之渝撐著迷離的眼睛,扯著嘴角說:「桑桑,我真的好想好想跟靳向東說,我想他,我愛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我沒有騙他,說我後悔了,之前那些都是假話,可他不接我電話了,他現在肯定對我很失望。心底一定恨我,覺得我是個陰毒的女人,可我不是,不是……」
話沒說完,哇的一聲,古之渝吐了。
佟桑趕緊拿來垃圾桶,又是給她順背,又是拿紙巾給她擦嘴。
古之渝吐的厲害,之後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佟桑看著臉上不知何時掛滿了眼淚的古之渝,手撫上胸口上的項鍊。對著已經睡著的古之渝,輕聲說:「小渝,對不起,我知道你很難過,知道你最討厭欺騙,可我不能沒了高顯揚,正如你不能沒了靳向東一樣,你反正也不記得他了,就把他讓給我吧。」
在古之渝清醒的時候,佟桑絕對說不出這道歉的話,佟桑知道,紙總有保不住火的那天,看到了今日古之渝為欺騙買醉,她可以想像當有一天古之渝發現她也欺騙了她會如何崩潰。
當然,就算清醒,古之渝也不知道佟桑在說什麼,因為她早就不記得,這輩子她忘記了一個人。
從醉酒中醒來時,房間裡漆黑一片,天早已經黑了。揉了揉乾澀的眼,卻忽然發現床邊坐了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是誰,但直覺告訴她,不是佟桑。
心下頓時一緊,古之渝正要伸手去開頭,坐在床邊的人忽然朝她撲來,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嗓音低沉地說:「聽佟桑說你很想我?有多想?」
是靳向東,是他。
他的一句話。頓時讓古之渝熱淚盈眶,並放聲哭了出來,她沒有去反駁,相反的在黑夜裡連連點頭:「很想很想……唔……」
冰涼的唇附上來,帶著綣繾深情。
當靳向東的氣息將她包圍時,心底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腦兒的跑出來,或許是酒醉後的心裡脆弱,也或許是借著余醉,肆無忌憚,可她就想告訴他,她想他,她用吻回應著他。
感受到懷裡人兒的回應,靳向東心底止不住湧出欣喜,原諒他這麼沒出息,當古之渝給他電話時,他決絕的掛了,可當佟桑打電話來時,他還是忍不住接了,然後來了,一直守著。
靳向東只是吻她。撫摸她,卻並沒有動過想要她的心思,因為他知道她的身體狀況不允許。
一吻之後,昏暗中古之渝眷戀地抱著他,流著淚道:「靳向東,你要信我,我上次都是騙你的,我真懷孕了,靳向北他給我灌藥,孩子就沒了。」
古之渝一想到那晚。悲傷就止不住,在靳向東懷裡哭的厲害,身子也輕顫著。
靳向東聽著這哭聲,心如刀割,同時也眸底一寒,撫摸著她的腦袋,溫聲道:「渝兒,你聽我說,你真沒有懷孕。」
聞言,古之渝身子一僵。停止了哭泣,昏暗中望著他,急切道:「你還是不信我?向東,文松他是騙你的,那天是他帶我去的醫院,醫生說真的懷了,不信我們可以再去醫院。」
「渝兒,你冷靜點,文松他並沒有騙我,而是你。他騙的是你。」靳向東打開了床頭燈,說:「我去醫院查過,當初醫生只給你做了常規的身體檢查,而文松拿給你的孕檢單,只是一個跟你同名的人的,不是你,今天我去找文松,就是為了確定這個答案,他若回答是,我還不會如此肯定。。」
古之渝完全錯愕著。腦子裡是懵的,不知道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不對啊,我之後去產檢時,醫生也說懷了啊,而且靳向北給我灌了打胎藥,我親眼看著我們的孩子化作一灘血沒了的,怎麼會沒有懷,而且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如果文松當初告訴她懷孕的事是假的,那他就不可能是歐菀或者靳向北的人。不管是歐菀還是靳向北也好,都不希望她有孩子。
既然如此,那文松為何會編造如此大的一個謊言,這對他根本沒有絲毫益處,在偵探所里,文松打電話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古之渝覺得頭都大了,腦子裡一團漿糊。
靳向東擁著她說:「無論懷沒懷,吃了打胎藥,都會造成出血,渝兒,目前我不知道文松為何這樣做,這個人不像表面那樣簡單,他的所有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在摸不清楚文松用意之前,最好離他遠點。」
之前靳向東也這樣告誡過她,可她沒有上心。
手撫上平坦的小腹,古之渝有些出神,喃喃道:「真的沒有懷過嗎?當初文松拿著檢查單給我看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那可是我們的孩子,我還想著等我們離開江城了就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原來……一切都是一場空。」
此時的她不知道是該喜該悲。
孩子若從最初就沒有,她該高興的,因為她不必再承受著失去孩子的那份痛。
可若沒有,最初的欣喜也都是白高興一場。
而她真的很期待,很期待,能為靳向東孕育一個孩子,或許是覺得。就算兩人沒有結果,至少她還有一個孩子,跟他長得像的孩子。
靳向東溫柔的親吻著她的額頭,看出她的心思,低聲笑道:「以後我們生一個足球隊,給尚兒做伴。」
聞言,古之渝臉頰一陣發熱,瞪了他一眼:「誰要跟你生孩子了。」
還生一個足球隊呢。
靳向東眉眼俱笑,許久沒見她這般小女兒情態的模樣了。
想到一件事,古之渝補充道:「對了,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你既然已經知道這些,為什麼之前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的?你就是故意的。」
「嗯。」靳向東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這是對你的懲罰,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許瞞著,不許再從我身邊離開,記住,一切有我,很快我就能讓靳向北跟你離婚,並讓他為傷害你付出代價。」
他氣她的不做聲,氣她一次次推開他,難道他就那樣不堪一擊,需要一個女人來護?
代價?
饒是想過許多種,古之渝也沒想到過靳向東所說的代價是將靳向北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