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請君入甕
2023-10-03 18:52:51 作者: 離兮
古之渝從望鶴樓離開,已經是夜裡十點了,文松紳士提出相送,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拒絕了,自己打車回去。
而在她剛上車離開,靳向東與林超相繼從望鶴樓出來,正準備離開的文松瞥見兩人,頓了片刻,想到剛剛走了的古之渝,他並沒有上前招呼,直接開車離開。
一輛計程車在靳家門口停下,古之渝付錢下車,她正準備進去,一道遠燈照了過來。
她下意識的閉了閉眼,車子是朝這邊開過來的,本來是打算進去的,鬼使神差的,她並沒有進去,而是躲在了一側的雕塑柱後。
很快車子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的是劉敏胥。
古之渝皺眉,不想跟劉敏胥遇上起爭執,也就沒出去,哪知劉敏胥剛下車,一名小伙子,對,就是二十多左右的小伙子。長的白白淨淨的,個子很是高挑,看著又很有力量的小伙子從車上下來,微微蹲身,撒嬌一般的在劉敏胥的胸前蹭了蹭。
劉敏胥雖然是五十多的人了,但保養得很好,如果不露出尖酸刻薄的一面,還是很有魅力的女人。
古之渝被眼前一幕驚訝了,但震驚的還在後面。只見劉敏胥抬手撫摸著小伙子,眼裡都帶著笑:「有空再去找你,這錢拿去花,沒了再跟劉姐說。」
劉敏胥從限量版包包里拿出一張卡塞給小伙子,小伙子小男人般拿著卡在劉敏胥臉上親了一口:「謝謝劉姐。」
劉敏胥樂開了花,仿佛是被愛情滋潤的女人,臉上泛著紅潤,在小伙子的臀部摸了一把。
古之渝心裡的震驚久久不能平復,劉敏胥拿錢在外面包養小白臉?
雖說這上流圈裡。有不少富婆包養小白臉,但古之渝絕對沒想過,劉敏胥竟然也會,而且還大膽到讓小情人送她回家。
古之渝一直躲在雕塑柱子後面,看著劉敏胥進屋,看著小伙子拿著錢離開。
若是靳向東知道自己的母親如此行為,不知道會如何,別看靳向東面上對劉敏胥沒什麼母子感情,但血濃於水,靳向東不就是因為這點,才對劉敏胥將她沉海的事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嗎?
有了劉敏胥的把柄,她確實能威脅住劉敏胥,也能報了劉敏胥當初將她沉海之仇,可最後丟臉的還是靳向東。
他本來就有著不光彩的出身,若再因為劉敏胥被人詬病,那他就成為了江城的笑話。
只要劉敏胥不再犯她,她也不想再跟劉敏胥起什麼衝突。
休息幾天之後,靳向北提出讓她回公司上班。她也沒說什麼,回了公司。
調查歐莞的事已經交給了文松,她只需要等待結果。
重新回到公司,古之渝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她真成了一個掛名的閒職,財務部的話語權已經不是經理說了算,而是歐莞。
每天她坐辦公室里看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甚至是打雜的小事,員工們對她的態度冷淡了許多,有的甚至當她如透明,擠兌,找茬。
她在公司的日常就是玩玩電腦,打打文字,複印文件,到點了就去食堂吃飯,歐莞每天吃著靳向東從望鶴樓給她訂的飯菜,公司都流傳開來,說靳向東與歐莞如何如何恩愛。
每聽一次,古之渝就扎心一次,食堂的飯菜再好吃,也忽然覺得沒了胃口。
你們看,人就是這麼犯賤,一邊要死要活的不扯上關係,當真沒關係了,又犯賤的念著想著,期待著還能再發生點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古之渝覺得自己病了,其實也是真病,也不知道怎麼的有點低燒。
江城氣溫回暖,她感覺自己越來越渴睡,有時候剛睡醒,又想趴桌上再眯一會兒。
抱著反正是來打醬油的心態,也就經常趴在桌上睡了,低燒了幾天,說不嚴重又難受,說嚴重,也不是燒的很厲害。自己拿體溫計量了一下,就比平常高了一度,索性她也沒去藥店買藥,多喝白開水了。
這天,正在睡夢中,一陣敲桌聲將她驚醒,她的辦公室里很少有人進來,靳向北就更別說了,自從她來公司『上班』就很少見到靳向北。
靳向東也是很少很少見。有時都只是遠遠的看著靳向東帶著一行人從走廊路過,所以當她睡眼惺忪抬頭看見靳向東時,著實驚訝了,結結巴巴道:「大……大哥,有什麼事嗎?」
靳向東凝視著她,應該說是她嘴角的口水,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聲音卻一貫清冷:「很累?」
「沒……沒有,我只是昨晚沒睡好。眯了一會兒。」古之渝心虛的用拇指與食指掐出一截距離,又趕緊擦了嘴角的口水,第一次在靳向東面前覺得囧迫。
然而她不知道,靳向東已經在辦公室里看了她一個小時,她一個小時都在睡覺,沒有醒來過。
之前怕她在公司不適應,歐莞找茬,他讓人安裝了一枚監控,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最近,她好像很是嗜睡,至少他從監控里看她時,大半的時候都是她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畫面。
他明明交代了,沒給她安排什麼重的工作,怎麼一副很累的疲憊模樣?
見靳向東一直沒有說話,古之渝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知道靳向東忽然來到底何事,見他臉沉著,心裡打鼓。正要解釋,忽然聽他說:「沒睡好就回去休息,公司不養閒人,也不是睡覺的地方。」
公司不養閒人?
古之渝心裡呵呵了,她從進公司就是一枚閒人狀態。
「大哥,我也知道自己對公司做不出什麼貢獻,所以……」
古之渝正要順杆子爬,藉機離開公司,一道清麗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向東。小渝剛來公司哪裡那麼快熟悉業務,不過這也都怪我,沒有好好帶著,一是怕累著了小渝讓二弟心疼,二是小渝身體不好,也就想著讓她多休息多休息,不過你說得對,公司不養閒人,而且小渝又是靳家二少奶奶,得做出表率,今晚正好有一個應酬,不如就讓小渝跟我一起去,帶她多認識認識一些人,增加見識。」歐莞笑看著古之渝:「小渝,你說呢?」
歐莞這一進來就把什麼話都說了,說話滴水不漏可不就是歐莞的長項?
靳向東皺眉,正要替古之渝回絕,古之渝搶在之前笑說:「好啊,能跟大嫂出去見識見識,是我的榮幸,大嫂很多地方可都值得我去學習。」
一句大嫂,讓靳向東臉色微沉,冷聲道:「歐副經理,好好帶古助理,讓她儘快熟悉工作,薪水不是白付的。」
這話也不是沖歐莞發火還是沖古之渝。
古之渝秉著沉默是金的原則一側不說話。
歐莞暗暗咬了咬牙,面上淺笑:「向東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帶小渝。」
一聲歐副經理讓歐莞心裡涼了涼,她知道,靳向東這並不是公私分明,只是在古之渝面前,他永遠不想承認,她是他的老婆。
剛才她來了一會兒,在門口聽到靳向東讓古之渝回去休息的話才進來,別看靳向東面上冷漠,看似在指責古之渝。又何嘗不是變相的心疼,才讓古之渝回去。
她讓整個部門都孤立古之渝,甚至是排擠,靳向東看在眼裡,原本看著他的默認,她心裡還有絲高興,可就在剛才,她才知道自己多蠢,她孤立古之渝,那不是正如靳向東的意,讓古之渝落的清閒?
靳向東走後,歐莞斂了笑意,目光冷冷的看著古之渝:「可真是好手段,小渝,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哪裡吸引男人,令男人個個神魂顛倒?」
古之渝不明白歐莞嘴裡的『個個』是什麼意思,除了靳向東。她古之渝也沒有魅力吸引別的男人。
古之渝涼笑著回答:「你認識我二十多年,最了解我的莫過於你,不然,上次我又如何著了你的道,現在怎麼會問這句話?」
「對啊,我很了解你,很了解……」歐莞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得恍惚,爾後眼神狠戾。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小渝,你知道貓捉老鼠遊戲最大的樂趣在哪嗎?不是一口咬死對方,而是看著老鼠徒勞掙扎,在恐懼中慢慢地死亡,那才有趣,不管如何反抗,結局都是一樣的。」
歐莞意有所指,古之渝嚼著這句意味深長的話,知道那所謂的老鼠代表的是自己,但又不僅僅如此。
「大嫂的想法跟我一樣,我也這麼覺得,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輪迴,有些東西不是你的,真是搶也搶不來,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唇槍舌劍。兩人沒有輸贏。
下班時,歐莞讓人來通知古之渝去望鶴樓應酬,這次的客戶,好像是某銀行的行長,財務部跟這些人打好關係,那是必須的,說俗一點,跟錢打交道,首先跟人打交道。
靳向北知道她也要隨著歐莞去應酬。提前給了她一句警告,那就是察言觀色,別得罪了人,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跟對方打好關係。
這裡指的是銀行行長,所謂的打好關係,是私底下的關係,與公司無關,建立個人人脈。
靳向北對她如此鄭重其事的囑咐。看來對方對靳向北很重要。
但那又如何,讓她給靳向北做事,不可能。
這次去應酬的不僅僅是歐莞跟她,財務部的經理也去,三人是一起坐車去的。
在去之前,古之渝給文松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提前過去,並且準備了好東西,專門為歐莞準備的。
她說過。會讓歐莞將欠她的都還了。
三人前腳走,總裁辦公室里,靳向東讓秘書將晚上的應酬改為望鶴樓。
秘書有點疑惑,但什麼也沒問,照吩咐去做,將地點改為望鶴樓。
不過靳向東剛準備過去,就被事情絆住了腳,尚兒出事了,因保姆的疏忽。尚兒從嬰兒床上翻了下來,而在之前,地上正打碎了一隻碗,還沒來得及收拾,尚兒的臉正好磕在上面,劃破了,滿臉是血。
保姆嚇的六神無主,頓時就慌了,沒有第一時間送孩子去醫院。等靳向東趕到時,看到尚兒哭的撕心裂肺,淚水跟血混合在一起,觸目驚心,那一刻,他真是氣的殺了保姆的心都有。
「先生,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尚兒……」
保姆急切解釋,靳向東哪裡能聽得了她的解釋,一腳踹在保姆胸口上,將尚兒抱過來,眸底掠過一抹殺氣:「你最好祈禱我的兒子沒事。」
後面的話也不用說,保姆已經嚇的魂都沒了。
靳向東帶著尚兒匆匆去了醫院,尚兒臉上被劃破了一條三厘米的口子,必須手術縫針,聽著尚兒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看著尚兒疼的在懷裡不斷鑽來鑽去。靳向東的臉沉著,心疼著,眼眶紅了。
他恨不得替尚兒受了這罪。
尚兒哭了好幾個小時,最後是哭累了才睡著了,看著尚兒臉上的紗布,靳向東抬手擦了濕潤的眼角。
林超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外界傳言靳向東冷漠無情,心冷的跟捂不熱的石頭一樣。只有真正認識了靳向東的人才會知道,這傢伙是性情中人,外冷內熱罷了,不然也不會在古之渝傷了他一次又一次之後,還一往情深。
這世上能影響靳向東的恐怕也就兩人了,古之渝跟尚兒。
尚兒他也帶了一段時間,知道尚兒出事,自然也是心疼,嘆了嘆氣,上前拍了拍靳向東的肩膀:「醫生說了,尚兒還小,以後不會留下傷疤。」
靳向東沉默著沒有說話,林超也不多說,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到一臉生人勿近的靳向東,上一次是古之渝被歐莞沉海,差點死了的時候。
就在林超以為靳向東不會再說話時,靳向東忽然放輕了聲音問:「那件事準備好了沒有?」
靳向東是怕吵了尚兒,但又不忍心離開病房。
林超知道靳向東說的是什麼,遲疑道:「已經跟對方洽談過了,只等靳向北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