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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誰在從中作梗

2023-10-03 18:52:51 作者: 離兮
    短短几個字,古之渝好似聽出了一絲別樣的味道,像是一種維護……宣告。

    靳向東這是宣告一切都是他的,那也代表……她嗎?

    古之渝覺得自己瘋了,怎麼會如此想,為了甩去心裡的雜念,端起面前的豬骨湯喝了一口,人總是在越慌亂的時候做錯事,比如現在,她就忘記了此刻什麼情況,全都放下筷子了,她這忽然喝一口湯,自然所有目光都掠向了她。

    古之渝懊惱的想扇自己一耳光,突然,靳向北拍桌而起,拽著她胳膊起來,用一種恨不得捏碎她的力道,面上卻帶著自嘲對靳向東說:「是,我靳向北這些年什麼都沒有為公司做過,也沒為家裡出過力,我的全部家當,恐怕除了小渝,什麼都沒有,但那又如何,在我心裡,小渝才是無價的,錢再多,世上卻只有一個小渝,大哥,你說呢?」

    古之渝覺得胳膊疼,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一絲,還要為靳向北這番『深情』的話而作出感動的表情。

    不知道靳向北今天為什麼事事都在暗指她跟靳向東,他就這麼想鬧翻嗎?

    靳向東面上不顯山露水,但從古之渝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靳向東放在桌下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劉敏胥感覺到靳向北話不對,瞧了瞧桌上氣氛,趕緊笑說:「向北,大家都知道你跟小渝恩愛,這成家了就該立業,人沒有天生什麼都會的,你想要好好奮發圖強,當爸媽的自然高興,這樣,你去公司里跟你大哥學著管理公司,這一家人,就該和和睦睦的。」

    說著。劉敏胥又對靳向東說:「向東,以後多幫襯幫襯你弟弟,兄弟倆,就要相親相愛。」

    相親相愛,這四個字古之渝聽的都覺得噁心,怕是在座的,除了靳大海,都會跟她相同認為。

    靳大海很是感激:「向北不成器,這些年真是多虧了你,不然這孩子,還不知道成什麼樣了,向北。快謝謝你媽。」

    劉敏胥擺手謙虛:「不用不用,這是我該做的,說什麼謝不謝的。」

    靳向北順勢笑道:「媽,有你這句話,我一定好好的跟著大哥學,畢竟我跟大哥相比,很多地方都是不如的。」

    來虛的,靳家人真是一個不輸一個。

    靳向東很是不客氣地說了一句:「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比如智商這東西。」

    靳向北臉上立刻掛不住:「大哥,你什麼意思?」

    「你的表現已經證明了這個事實。」靳向東輕飄飄的回擊。

    古之渝知道靳向東一向毒舌,但沒想能到這個地步。

    歐菀目光複雜的看了靳向東一眼,靳向北又要跳腳,靳大海搶在之前厲聲說:「向北,你坐下,現在你媽也發話了,你隨時去公司上班,但你這急性子得改,什麼時候能有你大哥一半穩重,我就放心了,小渝,你以後多管著點,這是房子的鑰匙,你們這幾天搬過去。」

    最後一句態度強硬,這是非搬不可。

    說實在的。搬出去古之渝那是一百個樂意,在靳家,她總能跟靳向東抬頭不見低頭見,既然都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何不走的徹底點?

    「爸,以後我會多管著點向北,你就放心好了。」古之渝笑眯眯的正要接過鑰匙,忽然一聲巨響。

    靳向東的椅子倒在地上,而他本人,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跟小菀搬出去。」然後上了樓。

    靳向東也是在下通知,而不是在商量。

    「爸媽,你們吃,我上樓看看。」歐菀也起身,立馬跟著上樓。

    靳向東坐在橢圓沙發里抽菸,歐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進去:「你真要搬出去?是為了古之渝還是什麼?剛才你為什麼不爭?你不知道靳向北在以退為進達到進公司的目的?他這次回來,就是要從你手裡將權力一點點拿回去,你要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都不要嗎?難道就因為靳向北剛才對古之渝動了手,你心疼了?」

    剛才靳向北做得隱秘,古之渝也忍得很好,但真想看出什麼,不是不可能。

    靳向東語氣敷衍:「你想多了,還有,不該你過問的事,別過問。」

    「什麼是我該過問的,不該過問的?」歐菀冷笑中帶著嘲諷:「向東,你記住,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靳向東深眸微微一眯,點點星光在他指尖驟然一滅,目光犀利:「歐菀,你未免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別拿你手裡那點把柄虛張聲勢,你在我眼裡,連一塊抹布的分量都抵不上。」

    歐菀心口一窒,盯著靳向東:「古之渝珍貴,但那是別人的女人,你又能如何?向東,對於一個男人,你該看重的是權力,金錢跟地位,只有這些東西拽在手裡才是屬於你的,不管你把我當什麼,在我心裡,你是我丈夫,那我就會竭盡一切幫你,我不能看著你自己毀了自己,你已經有了尚兒。就別惦記的太多,除非你想拉著古之渝與你一起下地獄。」

    靳向東淡淡地睨了歐菀一眼,目光冷漠之極,唇角含著一抹譏諷:「說得真好,那我期待著你的表現,看你如何竭盡一切的幫我。」

    凌厲的目光,嘲弄敷衍的語氣,歐菀心裡有些發虛,每次在她覺得自己處在優勢的時候,卻總感覺看不透靳向東,那雙深邃的眸子,讓人不敢對視。

    就像是你總覺得在逗猴子玩。卻在不知覺間,自己成為了猴子的玩具。

    靳向東這晚沒有留在靳家,接了一通電話就出去了。

    歐菀想過問,但話還在嘴邊,觸到靳向東凜然的目光,也就咽回去了,反正古之渝就在靳家,靳向東就算出去,只要不是跟古之渝有關的,她也就不去招靳向東厭惡了。

    凱瑟酒吧。

    林超見靳向東來了,讓服務員再來了一瓶洋酒。

    林超選的這個位置離舞台較遠,也就較為安靜一些。看著靳向東已經連續喝下四杯洋酒,林超玩笑道:「大哥,我這叫你出來,可不是光喝酒的,照你這喝法,我恐怕要破產了。」

    靳向東放下酒杯,掏出打火機點上一支煙:「什麼事?」

    林超面色有些凝重,將早就準備好的照片還有資料給靳向東:「看看吧,這個歐菀,比我們想的還要不省油。」

    靳向東抽了一口煙,隨意的翻看了兩張照片,冷嗤道:「果真如我所料。」

    林超瞠目結舌:「大哥,你事先知道?那你還跟她結婚,這不是往自己身上抹屎,噁心自己嗎?你知道我當時看這照片什麼感覺?背後打了一個寒顫啊,當初,我當歐菀是真心想嫁給你,可現在,這女人如此深的心計,留在身邊,就如一條毒蛇。」

    靳向東冷哼一聲:「我碰沒碰過她,這點我還能不知道?」

    林超想想也覺得是,撓頭笑了笑說:「那大哥現在打算怎麼辦?跟歐菀離婚?」

    照片跟資料都是關於歐菀假懷孕,假流產的。

    「不急。」靳向東狠狠抽了一口煙。說:「時機未到。」

    林超試探性地問:「大哥,是不是你還顧忌著古之渝?」

    靳向東沉默著,喝酒,抽菸,林超也識趣的沒有再問。

    靳向東言出必行,古之渝心想著,靳向東就算說了搬出去,也會在家裡再多住幾天,哪知第二天就跟歐菀兩人搬出去了,靳大海都攔不住,劉敏胥也跟著出去追著勸,讓留下。

    但最後靳向東跟歐菀還是搬出去了。搬去了哪裡,也沒說。

    古之渝在陽台上看著他們的車子離開,風很大,將頭髮吹的凌亂,迷離了眼前的一切,慢慢變得虛無。

    明明靳向東只是搬出去,她卻有種錯覺,靳向東好似在一點點走出她的生命,心的某一處,空了。

    今天的天空黑壓壓的,像是要來一場暴風雨似的,就像她跟他第一次相見一樣的天氣。

    人的成長是用經歷堆積起來的,靳向東的車子徹底消失在古之渝視線里時,腦子裡冒出了一句話:錯過,有的人錯過是錯了,有的是過了,而他們倆,錯了,從今以後,也過了。

    沒過十幾分鐘,果然是一場暴雨,大雨傾盆,寒風蕭瑟。

    靳向北卻很是得意,滿面春風,在鏡子面前來來回回換了好幾套衣裳,在她面前,毫不掩飾的跟他那些外面的鶯鶯燕燕打電話,語氣極其曖昧:「寶貝兒,別急,待會就過來了,今晚保證讓你下不了床……」

    古之渝在陽台上看著,靳向北後來終於選出滿意的衣服,拿她當空氣一般,一邊跟人電話里調情,一邊走了。

    今晚,靳向北是不會回來了。

    她心裡鬆了一口氣。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一段還未開始卻已經結束了的愛情。

    這就是她古之渝的結局。

    靳家忽然冷清了,大雨沖刷著,洗滌著,同時也沉悶著,讓人心裡不由得煩躁,劉敏胥就是這樣帶著火氣衝進了房間,二話沒說,上來就給了古之渝一記耳光。

    指著古之渝的鼻子罵:「你這個掃把星,災星,你一回來就沒好事,靳向北怎麼就沒把你打死。都是因為你,才讓向東搬了出去,你這個賤人……」

    劉敏胥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現在靳向北靳向東都不在,她也不用偽裝。

    古之渝摸著火辣辣的臉,劉敏胥這一巴掌真是用足了力氣,在劉敏胥的謾罵中,怒火在胸膛膨脹,在劉敏胥還想再打第二耳光時,她也是火了,抓住劉敏胥的手狠狠一推:「劉女士,那你是不是想將我再沉一次海?我古之渝以前敬你,畏你,那是因為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但以後,你若是再敢對我謾罵或者是動手,就別怪我不尊老。」

    劉敏胥連連退後,扶著推拉門框,氣的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古之渝,你真是反了,反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小九九,你跟靳向北兩人聯手就是想將向東逼出靳家,你一方面勾引我兒子。靳向北一方面施壓試圖進入公司,我告訴你,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們得逞,絕對不會。」

    古之渝很是佩服劉敏胥的腦子,這她都能想得出來。

    跟靳向北聯手?

    冷冷一笑,古之渝盯著劉敏胥:「讓靳向北進入公司可是你發的話,有你在爸耳邊吹枕頭風,有大哥鐵血手腕,靳向北能做得了什麼?搬出去是大哥自己提出來的,你要是不滿,不同意。去將人叫回來啊,恐怕到時候,你又要跟防賊似的防著,生怕哪天你兒子進了我的房間。」

    想起昨晚餐桌上的一幕,古之渝何嘗不知道靳向北是在利用自己牽制靳向東,但她總隱隱覺得,靳大海忽然提出讓靳向北跟她搬出去的話,不是空穴來風,也不是一時的決定。

    餐桌上怕不只是劉敏胥跟靳向北唱了一齣戲,每個人心裡都有各自的心思。

    她最近老是覺得有一張密集的大網朝自己越來越靠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劉敏胥經古之渝這話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靳向東的離開,未必不是好事,若是處在同一個屋檐下,保不齊又出什麼么蛾子,歐家那邊可是不好交代。

    意識到這點,劉敏胥逐漸平復自己的情緒,但目光依然像是要吃了古之渝一般,兇狠得很:「我警告你,最好離我兒子遠一點,你不要臉,我兒子還要名聲,你別以為憑著幾分姿色就能迷男人一輩子。路還長著呢,至於沉海的事,我也就告訴你,你別想拿這個要挾我,只要你敢有一點對我兒子不利,我就是不要這條命也要除了你這個禍害。」

    古之渝相信劉敏胥做得到這點,她可是跟歐菀同樣心狠的女人,但又有一點不同,劉敏胥是為了兒子,歐菀是為了自己。

    盯著這個為了兒子什麼都能豁出去的母親,古之渝吐了一口濁氣,語氣淡淡地說:「那你就好好的管住你的兒子。我還有事,請你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請你也不要進這個房間。」

    劉敏胥被古之渝冷漠的態度氣的不行,外面傳來靳大海的聲音,是在找她,她也只得出去,沒再鬧了。

    古之渝長吁一口氣,摸了摸還有些微疼的臉蛋,如果劉敏胥不是靳向東的母親,她剛才絕對會直接一巴掌還回去。

    下午,古之渝換了一件衣服。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名片,按著上面的地址,準備去偵探所,房間門口遇到江嫂從之前尚兒的嬰兒房出來,手裡提著一袋垃圾。

    靳向東走了,尚兒自然也是跟著走了,當初靳向東說將尚兒交給她帶,儘管那是靳向東與別的女人的孩子,儘管……她剛失去自己的孩子,看著尚兒,她也是真心想帶在身邊,陪著長大。

    靳向東每天去公司都很忙。歐菀肯定不會真心帶尚兒,想到那個小小,軟軟的,在她懷裡哭過,笑過的孩子,古之渝心如針扎似的疼。

    握著衣服口袋裡的名片,古之渝不知道她是該去偵探所,還是不去。

    不管是孩子真的是死於意外,還是有蹊蹺,那一道傷口,都讓她疼的不敢觸碰。

    「二少奶奶,你不舒服嗎?臉色這麼難看。」江嫂見古之渝杵在門口。關切的問。

    這也是在劉敏胥沒在的時候江嫂才敢關心關心。

    古之渝回神,搖頭:「沒事,江嫂,把這個玩具留給我吧。」

    古之渝指了指江嫂手裡一個熊貓娃娃,那是她之前經常拿來逗尚兒的,她想留下來做個紀念。

    「這個啊,二少奶奶,你要就拿去吧,房間裡還有好些小少爺的玩具,太太讓都收起來,要不我給二少奶奶都留下?」

    「謝謝,不用了。就這個吧。」

    古之渝將熊貓娃娃如珍如寶的收好,她並沒有馬上出去,在房間裡坐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出門。

    按著地址來到一小區門口,古之渝撐著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進去。

    不少小工作室都是在這種居住小區里,七拐八拐的找到寫了偵探所三個字的門,門並未關,可能是因為天氣的關係,也或者是偵探這一行冷門,偵探所里也沒個人。

    古之渝目光掃了一眼,才在一堆書籍里找到一名睡著了的男人,也就是這偵探所的主人,當初送她下山的人,文松。

    「文先生。」古之渝敲了敲桌子。

    「嗯?」文松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將掉在臉上的眼鏡扶正,看清來人,趕緊將擱在桌上的腿拿下來,也將搭在身上的書本都拿開,溫笑著說:「古女士,你來了,見你這麼長時間沒來,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快請坐。」

    「被一些事耽擱了,抱歉。」古之渝坐下。直接切入主題:「文先生,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想請你幫忙調查這個人。」古之渝將一張照片拿出來,說:「這是當初為我主刀的醫生,我不相信我的孩子是死於疾病,意外,我要一個真相。」

    文松給古之渝倒了一杯水,捻起照片看了看,斯斯文文道:「古女士,不知可否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

    古之渝輕輕蹙眉:「文先生,你有什麼問題,只管問吧。」

    文松將照片放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雙手抱臂倚靠著桌子說:「你是覺得一名醫生可能會害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嗎?或者說,古女士心裡其實是有數的,想讓我從醫生這,得到一個求證,來證明您心裡所猜想的答案?不知道我這樣推理,是否正確。」

    古之渝微訝,她還什麼都沒有說,文松就已經將她心裡所想剖析完了,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專業不是偵探,而是心理學,或者是算命看相的。

    「你說的很正確,但這跟我讓文先生辦的事絲毫不衝突,你們偵探所辦事,難道也要將僱主的事都摸清楚嗎?」

    文松笑笑:「古女士,您別誤會,這純屬個人好奇,也是職業病,像古女士這種情況,頭一次見,而且我覺得,這個證明對於您而言,好像不管什麼結果,你都不太容易接受,既然如此,何不就這樣讓它塵封……」

    古之渝倏地站起來,厲聲問:「文先生,你調查過我?還是說有人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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