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宗旭得花柳
2023-10-03 18:47:40 作者: 溫暖的月光
</script>
戰局說變就變,才半個月的時候,邊境戰局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戰王六十萬,希王五十萬,本是一場持久的戰爭,可是戰王那邊不是知道做了什麼,軍隊能力大增,將希王的人馬逼得節節敗退。
更重要的是,威榮老將軍被刺殺,現在重傷昏迷,生死不明。
軍心有些渙散,希王領軍卻無法挽救士氣,最後被逼得節節敗退,半個月的時間失了三座城池。
因為希王的立場並不好,軍隊之中有傳言傳開,說希王暗殺了威榮老將軍,為的就是拿到這五十萬兵馬自立為皇。
是為了分裂楚國國土。
這只是一個流言,可是對於希王來說卻有點危險,敵人的計謀不是為了要他命,而是要動亂軍心。
最後的結果,軍心被動亂,不得己的情況下只能退守,半個月的時間就失了三座城池。
不得已,只能後退休整,重震軍心。
邊境這裡的狀況朝著各國傳散,戰時的氣氛一樣子就緊繃了起來。
連帶著感染的,還有前赴約沙場的新兵們。
楚國的軍心不穩,有些麻煩。
半個月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很多,不止希王這裡,非墨那裡也終於迎來了巫族的人。
納蘭清帶著巫族的來到了公儀族之後,沒有過多的停留,與龍澤兩人前往華*隊,朝著寧國出發。
三十年前沒有清理完的殘黨,這次沒有再留著的必要。
反正寧國臨挨著楚國,到時打下來之後送給珍兒做為禮物也行。
納蘭清與龍澤沒有停留多久,就直接離開了公儀族,帶來的兩個巫族人則是留了下來。
公儀族開始慢慢熱鬧了起來,接二連三的人到來,公儀初的禁衛搭起一個又一個的帳篷。
非墨從沉睡中醒來,這次,他沒有急著走出去,而是起到一邊的蠱毒池,複雜又擔憂的看著躺在裡面的姬落,皺眉。
「他現在怎麼樣了?」
姬落這樣沉睡了七天,而他這次醒來是第二次,可是姬落依舊在沉睡著。
公儀初拿著紙與筆記錄著姬落的症狀,十分仔細的檢查著,一一計算好,不容出任何差錯。
「正在激發他的純陰血脈,這段時間他都會沉睡醒不過來,冰與火會讓他的身體素質下降不少,現在的他如同琉璃人偶一樣,連碰都不能碰!」
公儀初淡淡回答,可是語氣卻格外嚴肅。
純陰之體養蠱他沒有試過,就算公儀雪這個蠱人也不是純陰之體。
男性的純陰之體更為的稀少,而且現在要進行的是過血的研究,簡直是一生難遇的研究好機會。
非墨複雜的看著姬落沉睡的模樣,不可否認,他有些自責與擔憂。
「他……會沒事吧?」
公儀初猛得抬頭,清冷的掃了他一眼,又低頭盯著泡在藥水之中的姬落,淡淡搖頭:「你存活機率八成,他的存活機率五成。過血倒沒有什麼,有問題的是幼蠱的貪婪。現在正在做的就是提升純陰之血的效果,確保幼蠱不會因為過度興奮而將他的血液全部吞噬……」
非墨微微點頭,深深看著姬落。
姬落與他有一段孽緣,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第一個願意親近的人。
靜靜的坐在一邊,非墨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姬落的身上,*的上半身,胸口中間有一道傷口,那道傷口是他們情誼的見證。
十三年前
剛被楚沉帶入皇宮的第三年。
一進心血來潮離開了琉璃宮,第一次去了御花園,見過了從未見過的景象。
百花齊放,各種顏色,繽紛絢麗。
與他所在的世界完全不一樣的鮮艷,他的世界只有紅與黑,鮮血與黑暗,再無其他色彩。
也是第一次發自內心感受到一種名為愉悅的心情。
「小丫頭,你是哪個宮裡的?」
回頭之時,看到卻是一個小屁孩大冬天的拿著扇子搖啊搖,第一眼看到年少的姬落之時,他有一種說不出的不悅。
或許是他的雙眼,或許是他身上玩世不恭的氣息。
與他生活的世界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身上那溫暖又乾淨的氣息讓人有一種毀滅的*。
冷冷的看了一眼少年姬落,冰寒的目光中滿是殺意,還有著淡淡的暴唳。
因為他感覺到一種不知名的危險,雖說不清哪裡危險,可是他的身體做出了防備的反應。
不管是什麼危險,一切都要抹殺在襁褓之中。
朝著少年姬落直接過去,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只要微微用力,他的脖子就會被扭斷。
可是對方卻沒有任何的害怕與恐慌,被他壓到身下時還咯咯直笑。
「一個小姑娘家的,怎麼打打殺殺?」
沒有恐懼,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揶揄與笑意。
自小殺人無數的他第一次生出一種想法。
這個怪人雖然吵了一點,或許玩玩也不錯!
「我只說一次,我是男的!」
「咦?不會吧?明明你看起來長得像個小姑娘一樣……」
突然,身下的少年姬落伸手,直搗……
感受到對面這個美麗精緻人兒身下有著他也有的東西,頓時失聲,雙方一陣靜默。
小非墨的目光在一瞬間陰冷,雙眼直勾勾盯著還未放開的手……
「呃……」
少年姬落臉上的笑容也一瞬間的定住,咽了咽口水,狼爪還來不及縮回之時,他的慘叫聲驚了花園裡的飛鳥蟲蝶。
第一次見面,因為錯認他是女孩不說還碰了他,所以狠狠的揍了對方一頓。
沒有任何手下留情。
本以為怪人不會再來,可是第二天,琉璃宮的牆頭,一個豬頭腫著臉搖著扇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死不長記性,坐在牆頭又來了一句『呀,小姑娘,真巧!』
當然,再一次毫不留情胖揍了他一頓。
一次兩次三次……都不記得揍了他多少次,最後一次出現在牆頭,叫了一句『嗨,兄弟!』
這場單方面的胖揍才結束。
他們的情誼也從這個時候開始。
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他連個朋友都不行,以前有過,可是義父強逼他親手殺死了對方。
只要是他放上心裡的人與物,最後的結果都是被逼毀掉。
如果他不願意動手,義父就會當著他的面極為殘酷的虐殺毀滅對方。
冰封感情兩年了,這個怪人是他兩年後一次放在心裡的人。
從那之後,他們的慢慢的熟悉起來,偶爾姬落會帶一些有趣的書本過來,給他講外面的事情,有趣的事情,拐騙著他一起去偷看宮女洗澡……
正在思憶的非墨猛得臉一僵,怎麼跟姬落的回憶都是這些黑歷史?
這都乾的什麼事?
偷看宮女洗澡,挖坑設計討厭的太監,拐騙他一起看春宮圖……
越回憶,非墨的臉也越黑。
臉色也越來越冷。
果然不想回憶跟姬落相遇的一幕,簡直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污點。
洗都洗不掉的污點。
視線投在姬落的胸口,那裡一道陳年舊傷。
那是為了他而留下的一輩子傷口。
十二年前,與姬落相識一年之後,他的容貌越長越開,楚沉對他的執念開始變深。
時不時的騷擾,身體的觸碰,讓他噁心不己。
可是他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除了一身武功,可是一身武功被帶來皇宮之時早己被封,連最起碼的逃離都做不到。
某個下午,他接到來自楚沉的命令。
讓他侍寢。
14歲的他早己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意思,意味著什麼。
沒有反抗之力,也沒有逃跑之力,本著玉石俱焚的打算之時,姬落又偷偷的來了琉璃宮。
或許是他的表情讓他看出了異樣,那一天的他格外的正經,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陪他說著話,一直一直賴著不走。
直到楚沉派人來接他時,姬落起身,倒了一杯茶說是道別。
還記得當時他說的話。
「墨,我知道現在你的煩惱著什麼,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所以只能希望你活下去!」
當時的一杯茶,他喝了。
姬落遞過來的一杯茶被他一口飲盡,而他喝了那一杯之後失去了意識。
後來他再次清醒之時己經是半夜,身邊早己沒有了姬落的身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唯有他頭痛不己。
第一時間他知道被下了**。
衝出了琉璃宮,去了楚沉的宮殿,沒有看到姬落的身影,唯有一具被抬出來的屍體,胸口一柄長劍正刺心臟……
姬落假冒他去了楚沉的身邊,刺殺了楚沉,最後被一刺殺心被抬著出來,而楚沉也重傷……
眼睜睜看著姬落被扔去了亂葬嵐,他什麼也做不到,甚至發現,他連對方的身份是誰都不知道。
從那以後他一直以為姬落死了。
也從那之後,他開始學會與楚沉周旋,學會了保護自己。
兩年之後,本該死去了姬落以最年幼的丞相身份再次來到了他的身邊,再次相見,依舊是:姑娘有禮,在下姬落,可否交個朋友?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姬落不動聲色的給他幫助,尋找與他相似的女人送到楚皇的身邊來分心,更想辦法讓楚沉染上五石散牽制他……
也是在姬落的幫助下,他開始得到了力量,得到了義父的承認,提名他為龍主候選人,想辦法用替身換走他,最後參加龍主的考核,利用空餘時間他以非墨公子之名成立江湖勢力……
不得不說,是姬落成為了他的第一塊基石,如今的勢力全是靠姬落為基石的條件下得到。
他唯一的摯友!
坐在姬落的身邊,非墨一手撐著下巴靜靜陪著他,雙眼微閉,好像睡著了一般。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靈的聲音傳了過來,「公儀族長,研究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換血?」
遠遠的,一道歡快的女聲傳了過來,性感打扮的鮮于靈與她的寵物黑虎一起走了過來,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翠衣女人跟著。
翠衣女人身上戴著大量的銀飾,走起路來都會發出叮叮叮的聲音,有些悅耳,也有些空靈。
公儀初抬頭,淡淡看了兩人一眼。
「不要隨便進入這裡,後果不負責!」
這裡是萬蠱洞,裡面的蠱蟲成千上萬,讓人防不勝防,哪怕是公儀族的人都不敢隨便亂動。
「沒事沒事,本族長的眼睛全方位無死角,小小蟲子的偷襲而己!」
鮮于靈不在意的揮揮手,衝著非墨友好一笑,眯起了眼:「嘿,醒了,身體怎麼樣?」
非墨冷冷點頭,不語。
鮮于靈也不在意,反正都習慣了他的冷漠,個性獨特,她完全不在意。
倒是鮮于靈身後的女人甜甜一笑,上前,看著非墨友好微笑:「你好,我是巫族聖女池詩彩,受納蘭先生相邀來了這裡,很高識認識你!」
非墨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非墨!」
池詩彩對於非墨的冰冷有些不習慣,她是巫族的聖女,從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可是她明白,有些人天性冰冷,比如公儀初。
所以對非墨的冰冷也沒有太多的不悅,只是友好的點頭之後就走到姬落的身體,伸手,觸碰著姬落……
非墨的身體不自覺的僵硬起來,因為公儀初說過,姬落現在很脆弱,最好不要觸碰。
池詩彩碰著姬落,公儀初沒有制止。
只見他從姬落的頭上扯下幾根髮絲,從懷裡掏出一個奇異的人偶,將姬落的頭絲入過人偶頭頂的空洞,而它的胸前也緊綁著不少的髮絲,髮絲己經變色為赤紅的顏色,顯得有些詭異。
池詩彩看著人偶身上的髮絲顏色,淡淡皺眉:「不行,兩人同步度不夠,血脈的威力還沒有逼出來,族長,要不要加強一些藥效?」
公儀初搖頭:「不行,再加強的話會有生命危險!」
想也不想,公儀初直接拒絕。
池詩彩只是看了池中的姬落一眼,不再言語,只是微微點頭。
收起手中的人偶再次放到懷裡,離開的姬落的身邊走到非墨的面前,溫和淺笑:「非公子,我需要你一滴血。」
伸手,想要觸碰非墨的手,可是非墨伸手一縮,躲開了池詩彩的觸碰,咬破手指,鮮血流了下來……
池詩彩拿出一個小瓶子將他的鮮血收集了起來,看著非墨面無表情的模樣,解釋道:「過兩天要再次檢查你與姬公子的血液同步度,我巫族之力可以檢測出血液的契合,親人之間的血不一定能共用,陌生人的血也不一定不能用,只要用公儀族的秘法將血轉換之後就可以共用,而我巫族之力可以檢測血液的同步度……」
聽不太懂,可是字面意思卻能理解。
巫族可以看出他與姬落的血能不能相融,而公儀族可以轉換姬落與他的血,迫使他們兩人血能夠共用。
「嗯!」
非墨冷淡點頭,看了姬落一眼,慢慢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走出山洞,非墨微微抬頭,看著狹小的天空,清冷無波的雙眼中划過一絲想念。
珍兒與孩子,還好麼?
多想飛到她的身邊陪伴著她,陪伴著孩子……
可是他卻做不到,這種無力感讓他的心格外的焦躁。
大陸四方勢力都浮現了出來,不止龍真,還有隱得更深的東部隱族,這是一群完全沒有任何枷鎖的野獸。
他們的出山只會引來更多的混亂,目標是這個大陸,想要爭奪這個大陸,千年之前的混亂將要重現。
可他卻把珍兒一人扔在了虎狼之中。
從未憎恨過什麼的他第一次生起了恨意,恨給他下蠱的楚沉,恨自己的無能。
如果他能陪在珍兒的身邊,珍兒就會輕鬆很多。
如果……
可是沒有如果,現在連姬落都連累了……
正在思考的非墨有些走神,最近,他走神的次數越來越多。
身後,鮮于靈走了出來,猛得一巴掌拍到他的身後背,驚得非墨臉色微變,似乎嚇了一跳。
沒有感受到鮮于靈的氣息,又或者是他的感官發生了問題,本該感覺到的他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伸手捂著頭,非墨眼中一片驚詫。
「你怎麼了?」鮮于靈不解的看著他,眼中一片疑惑。
以他的武功來說不該會嚇到才對,可是他的表現……
非墨搖了搖頭,掩下眼中的奇異,雙眼微眯。
果然他的身體有問題了。
鮮于靈有些擔憂看著他,這可是她未來的弟弟,怎麼可能不上點心?
遠處,做完事情的池詩彩也走了出來,看著鮮于靈與非墨的互動,雙眼微閃,含笑走了出來。
看著非墨走到一邊的背影,池詩彩好奇看著鮮于靈,「靈姐,你們在做什麼?」
鮮于靈回頭,美麗的小臉上帶著一抹深思,看著池詩彩那溫婉的笑容眸色微暗,「沒事!」
池詩彩雙眼眯成漂亮的月牙,異族的服飾與她的笑容,讓她有一種沒有被世俗污染乾淨。
「靈姐跟非公子是什麼關係呀?聽說靈姐是茶尼族的人,也是因為時間到期所以要出山了?」
鮮于靈的目光越來越眸,對於這個自來熟的池詩彩有些淡淡的疏離。
她很好相處,但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離開池詩彩的身邊,冷冷一笑:「你巫族也坐不住了?我茶尼族出山你們就這麼忌憚?」
池詩彩尷尬的笑了笑,「靈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鮮于靈伸手,制止了她的話,冷漠的坐上了黑虎的背上,掃了她一眼。
「千年契約時間己到,如何行動是每個部落的自由,你巫族要如何行動與我無關,不管是爭奪天下也好,滅我茶尼族也好,只有本事大可以來。」
坐在黑虎的身上,鮮于靈嗜血冷笑:「我茶尼族不懼任何人的挑戰,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我茶尼族都不會與任何部落為伍。」
說完,也不理池詩彩變幻的臉色,騎著黑虎離開……
另一邊,半個月之後,宗旭那邊也出了問題。
接二連三跟楚容珍示愛,討好,以為可以抱得美人歸時,他突然身體一陣高熱,一開始以為是小病。
可是接連幾天,症狀越來越厲害,特別是命根處一陣陣不適感,疼痛,似火一樣燒灼感。
再過幾天,症狀越來越嚴重,出現了一些類似菜花一樣的東西,有著異味與加重的疼痛,燒灼感。
下意識覺得出事,找來了隨身的太醫,最後得出一個晴天霹靂。
他得了花柳病!
而且症狀十分嚴重,嚴重腐蝕著他的身體。
「滾,滾出去!」
驛站之中,宗旭整個人格外的暴怒,就好像被激怒的雄師,任何活動在他的眼睛都是要攻擊的目標。
他的腳下,一具具醫者打扮的屍體,血流成河,屍體破破爛爛,血肉模糊。
一腳踩在屍體上的宗旭赤紅著雙眼,裡面布滿了血絲,顯得格外狠唳。
身邊的侍衛帶一個又一個醫者進來,看著裡面血肉模糊的屍體,頓時雙腿一軟,怎麼也邁不步伐。
「沒用的東西,走不動就砍了他雙腿!」
宗旭現在完全是牽怒,看著醫者一個比一個還要不順眼。
因為一個又一個診斷,說他得了那種髒病。
怎麼可能?他可是真龍天子,那種噁心的髒病怎麼可能近得了他身?
開什麼玩笑。
其中一個醫者立馬被侍衛壓在地上強礙的砍了他雙腿,碗大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四濺,那醫者慘叫一聲就直接昏迷了過去。
被帶過來的醫者不止一個,所以其他人看著這個被砍了雙腿的中年醫者時,頓時嚇得臉色慘白,身體不斷顫抖著。
怎麼也動不了,可是又不得不動,因為不動就是這種下場。
一個個連滾帶爬的爬到宗旭的腳上,四肢伏地,頭連抬都不敢抬。
不看都能想像得出來上首的宗旭是何等恐怖。
「治不好朕,你們所有人都別想活!」
宗旭赤紅的雙眼瞪著其中一人,指著他低吼,「你,過來!」
被點明的人全身一顫,最後不得不爬過去,顫顫巍巍伸手,搭上了宗旭的脈博。
聽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宗旭煩躁抖腿,正要命令讓人將他拉下去斬首之時,那醫者震驚抬頭,身體後倒,雙手撐在血泊之中,瞳孔頓時緊縮,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怎麼樣?」宗旭陰寒的聲音響起,雙眸狠唳的盯著他,仿佛只要說出一句不能治,他的命也就到頭了。
醫者顫抖著身體,求生的本能讓他直接點頭:「陛下是得了惡疾……需……需……」
「需什麼?」宗旭厲喝。
「草民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確定是否能治,而且……」
「說!」宗旭臉上一片不耐煩,可是雙眼中燃起一抹希望。
「而且……而且不太確定是不是,所以需要時間細細診治一段時間……才……行!」
原本還有希望的宗旭立馬沉下了臉,揮了揮手,侍衛揮刀,直接斬下他的頭顱。
在所有醫者之中唯有他死得輕鬆,一絲痛苦都沒有就直接死去。
宗旭坐在上座,煩躁掃向留下別的醫者,「你們呢!」
「陛下饒命!」
所有醫者跪下求饒,宗旭頓時眉頭緊皺,揮手,侍衛們手持長劍,漫天鮮血如盛開的血蓮,恐怖血腥又絢麗。
不多時,四個醫者同樣被宗旭下令殘殺,整個房間己有十來具屍體,全是醫者的屍體。
他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他會得這種髒病?
他沒有碰過別的人才是,除了半月前……
突然,宗旭猛得想起了什麼,猛得站了起來,正準備離開之時,門外,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全身上下一層黑,臉上還蒙著面,露在外面那雙淡漠的雙眼卻格外的熟悉。
那得半個多月來在皇宮外刺殺楚容珍的刺客。
宗旭要離開的身影頓時停下,不耐煩輕哼,「你來做什麼?」
男人冷漠的雙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鮮血流動,早己匯成了小河。
「這是我要問的話,接二連三殺死醫者,你要做什麼?」
「不關你的事!」宗旭低吼,神情格外的陰沉絕望。
花柳是什麼病?
那是不治之症!
他可是一國之帝,是要統一整個大陸的王者,憑什麼死在這種可笑又骯髒的病上?
別讓他知道是誰,否則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看你找醫者,相信是你的身體出了問題,我這裡有鬼谷族的人,要不要?」
「鬼谷?」宗旭臉上的暴怒未消,卻消掩了不少。
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而是找到解決之道。
「嗯,就是你想的那個鬼谷,藥族的支脈,世上藥王一脈早就斷絕,唯有鬼谷的醫術當世無雙!」
宗旭雙眼中划過希望,認真看了男人幾眼,嘲諷道:「無,你是怕朕死了就沒有這麼好的棋子了吧?」
被稱為無的男人不語,只是靠在門邊靜靜看著他。
不久之後,一個中年男人被帶了過來,衝著宗旭微微彎腰之後,無懼地上其他屍體,一步步走到宗旭的面前。
「請陛下伸手!」
宗旭深深看了他幾眼,發現他的臉上沒有半分的害怕與畏懼,比他剛剛找的那些人冷靜太多。
或許真的是鬼谷族的人。
中年男人給宗旭把脈之後,眉頭微皺,輕輕問道:「陛下什麼時候感覺到不適的?」
「三日前,一開始只是腫脹不適,可是三天的時間就格外的嚴重,疼痛感也越來越強,身體的身體也開始明顯起來……」
一聽宗旭的話,中年男人的眉頭皺得更緊,十分奇怪看向宗旭,慢慢解釋:「花柳病感染之後發作時間不穩定,可是已知最短時間為三個月,最長的時間為七八年,而且發作之後病毒擴散大約半個一月為一個階段,陛下三天就直接進入後期……」
中年男人想了一下,思考之後,認真道:「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陛下因為進食了什麼促進病毒快速蔓延的藥物!」
他的話說得很保守,可是宗旭卻聽出了他話中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下毒讓朕加快病重?」
「按道理來說確實是這樣,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否則陛下的發作時間太過奇怪!」
宗旭一聽這話,立馬眯起了眼,「有多快?能不能推算出朕得病的時間?」
別讓他查出來,否則他一定要將染病給他的女人千刀萬剮!
「這不好說,按照陛下說的三天前初發作,到現在這種症狀,推算一下發作時間倍數的話,說不定半個月前就是陛下感染的時機吧,但是在下並不確定!」
半個月前?
宗旭一下子就愣了。
半個月前不就是跟楚容珍那個女人的時候嗎?
她的身上有病?
想到這時在,宗旭頓時微眯著雙眼,眼中是滔天的殺意。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來楚國之後唯一發生關係的只有她楚容珍,除了她,再無她人。
越想,宗旭的殺意更盛。
難怪那個女人一勾就上鉤,原來本身就有這些髒病,該死!
「來人啊,給朕把楚容珍抓過來!」
他不會殺她,一定要折磨死她,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楚容珍,古睛……
宗旭雙眼猛得瞪大,好像看到了之前沒有看透的真相。
楚容珍得了這種絕症,那麼她本身就是一個不檢點的人,更有可能,她是假的楚容珍?
有人替換了楚容珍,那麼唯一一個有能力替換的是楚帝!
沉王失蹤,楚容珍如果是個假的話,那麼楚辰寧是唯一一個能下手的人。
而且……
楚辰寧邀請他付出了鬥獸場,楚容珍跟他關係很好,而且他被那個女人傳染了絕症……
不會錯,這是楚辰寧的設計。
熟悉的一幕,對他與古睛的憎恨,楚辰寧是顏如玉的舊識!
一切,都是楚辰寧設計!
面對生死之時,人胡思亂想,就連宗旭也不例外。
「我的任務目標是楚容珍,這件事情我去做!」靠在門邊的無放下抱胸的雙手,站直了身體,看著宗旭毫不客氣道:「楚容珍是那邊要想的人,你最好不要亂打什麼鬼主意,否則……」
「你確定現在的楚容珍是真的?不是一個替身?」宗旭意味深長的眯起了眼,剛剛這種想法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果然,現在的楚容珍是個假的,是替身,是楚辰寧掩人耳目而擺在明面的人偶。
真正的楚容珍或許跟沉王一起下落不明也說不定。
無的臉色格外嚴肅,雙眸中一片幽沉。
「什麼意思?」
宗旭坐在椅子上,身邊鬼谷族的醫者在替他扎針,似乎在進一步檢查。
他靠坐在椅子上,雙眸中一片怨毒,咬牙道:「就是字面的上的意思,現在的楚容珍真的是她嗎?確定不是一個替身?或許楚容珍早就跟沉王一起下落不明……」
無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可能性,最終冷冷看著宗旭一眼,「我自會去查,不管是真是假,你宗旭最好別動她。要是壞了祭師的大事,到時的苦果相信你不會再想看到!」
說完,無冷冷的離開,留下一臉不甘的宗旭。
在宗旭大發脾氣殺了不少醫者的同時,楚容珍那邊也得了消息,同時傳達了很多消息到她的身邊,可是只有宗旭的消息最讓他愉悅。
楚容珍愉悅的看著信上關於宗旭的監視內容,心情格外的雀躍。
只需要等半個月的時間麼?
不知道自命不凡的宗旭得知自己得了花柳病時表情是怎麼樣?
是不甘?痛苦?絕望?暴怒?
還是害怕?
越想,楚容珍的笑容更大了起來。
拿著手裡的信件舉起,「把這消息傳給陛下!」
一個鳳衛閃了出來,接過楚容珍手裡的信件,消失在了原地。
楚容珍沒事摸了摸肚子,一手拿起另一邊的信件看了起來,笑容,頓時沉了下來。
「希王戰敗?」
「是,威榮老將軍重傷,好像吊著最後一口氣,現在軍心大亂,被戰王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後退讓出三城……」
一行聽到楚容珍開始處理軍務,就立刻走到她的身邊,聽候吩咐。
「戰王派人刺殺,又在我軍傳播流言?奸細沒有查出來?」
楚容珍皺眉,戰爭最重要的就是士氣,希王不可能不知道。
不,他知道,可是他動不了。
只要有任何動作就會被解讀對軍權有異心,殺害威榮老將軍的罪名也會安插到他的身上,所以哪怕軍中流言四起,他也動不了。
只能被動承受著。
「希王不能動,而且流言在一夜之間傳開,想要制止根本不可能!」
「新兵什麼時候到達前線?」楚容珍想了一下,先把這個問題放下,實在不行的話,她要去一趟邊境了。
但是如果真的要去邊境的話,要先把宗旭的事情處理乾淨。
「希王那邊的新兵在半個月之後就能到達,而前往寧國的新兵己經起程,相信可以吸引到寧國那邊的目光,還有國內正在進行第二批徵兵……」
半個月麼?
不算太久,可以暫解希王之急。
可是問題又來了新兵中絕對有大量的探子,因為戰事吃緊,所以來不及一一挑選出來,去了前線說不定會利用現在的局勢造成更大的混亂。
楚容珍細細想了一下,「一行,命令龍煞軍整軍,準備出征!」
「夫人要去麼?」
這是一行最關心的問題,現在夫人懷孕,根本不適合長時間的長途跋涉,軍中生活太過清苦,對小主子的成長不利。
「待月份再大一點再說,龍煞軍先行十萬,由一行你領軍去前線支援希王,面對那些散布流言的楚兵,不必手軟!」
一行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屬下給別的龍煞軍傳令,除去現任將職的龍煞軍之外,其他人全部回歸!」
楚容珍微微扭頭,看了他一眼,「嗯,抽回來也比較好,龍煞軍與別的士兵無法好好合作,與其死得毫無價值,倒不如回歸龍煞軍一起行動!」
「是,召回了龍煞軍己向海狼城所在的希王軍隊匯合,分散得太散,所以時間不好推算。」
「這樣,那你先帶五萬龍煞軍過去,與召回的軍隊一起,二十萬龍煞軍總不會輸於戰王人馬,另外十萬人馬留下,我自有用處!」
一行想要說些什麼,瞪了一眼蓮,眼中意味十分分明。
似乎在斥責蓮為什麼不多勸勸,讓一個懷孕的夫人騎馬征戰,簡直是兒戲。
蓮默默摸了摸鼻子,當做什麼也不沒有看到。
夫人的決定又不是她能阻止了,除了主子,誰能改變她的主意?
你一行都沒有這個本事,她又有什麼辦法?
楚容珍淡淡掃了一眼一行,微微一笑:「不用擔心,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太過魯莽致他於不顧。再說了我並不是帥也不是將,而是棋手,根本無需親自上戰場!」
當然,這是安慰的一行的話。
她的心理早就有一個計劃,一個將宗旭抹殺的計劃。
那個計劃需要她親自為餌,而且計劃己經開啟了。
宗旭得了花柳,而且發作太過不正常,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找到醫術不低的人診治,而且蒼山的消息傳來,鬼谷族率先出世,行走方向雖然分散,可是有一隊鬼谷朝著楚國而來,其中一人到了宗旭的身邊……
鬼谷善毒善醫,肯定能看出宗旭身上的異樣,最後宗旭一定會把懷疑的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可是宗旭多疑又自負,哪怕視線到她的身上也根本無懼。
因為他會多疑的猜測,猜測她是不是一個替身,一枚棋子,因為在宗旭的世界裡根本沒有人敢用生命去設計。
因為宗旭怕死!
可是他並不承認自己怕死,反而認為世上所有人都是怕死之人。
現在他一定會把目光投到燁兒的身上,不過不要緊,燁兒是皇帝,他宗旭再恨也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她只需要等待。
等待宗旭派人把她抓走,更有可能……
「對了夫人,楚容琴來信,他們剛剛到達了寧國京城,而且火速傳回了一封信,說是一個叫無的殺手接到了那邊的命令,將要來刺殺夫人!」
說起刺殺,楚容珍想到了半個多月之事的那場刺殺。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是宗旭一場拙劣的戲吧?
如果不是那次,那麼對方還沒有行動?
楚容珍聽過之後就細細思考起來,龍真舊部派人刺殺她又是為了什麼?
對外她宣布過,她根本不是龍煞軍的主人,哪怕殺了她龍煞軍也不會消失,難不成僅僅只是為了報復?
「一行,這樣吧,你先準備一下帶兵出發,讓龍九跟銳影過來!」
一行立馬離開,在他出去之後,龍九跟銳影一起走了進來。
最近他們沒有什麼任務,格外清閒。
好不容易聽到有任務,自然格外的興奮。
楚容珍一手撐著下巴,輕輕扣著桌面,似乎是在沉思著如何布局。
兩人靜靜站著,過了一會,楚容珍有了動作,抬頭,漆黑的眸底一片幽沉,隱隱的,還有著墨色的光茫如同火焰般跳動。
「龍九,你立馬整軍,隨時待命。鳳魅,你挑選身邊潛伏與刺殺能力最高的二十人跟在我的身邊,在你們的身後再安排二十個近身格鬥能力強的鳳衛。銳影,你跟在最後潛伏下來,萬一有什麼意外你可是我的保命符!」
本來對於命令有些不滿的銳影聽到她的話時,臉上的不悅全數掃光,恭敬低頭,「是,屬下明白!」
「一旦有異樣就給銳影發信,龍九,你看到銳影的信號之後,十萬龍煞軍給我分成兩部分進攻,無需留下任何活口,明白嗎?」
幾人對於楚容珍的命令格外不解,只能愣愣點頭。
或許能明白夫人想做什麼的只有主子,他們這些人根本看不透,就像看不透主子在想什麼一樣,他們也看不透這個夫人。
不過,他們的任務就是守護,別的,無關緊要。
楚容珍也沒有解釋,對於宗旭她熟悉到不有再熟悉,都能看透他會如何行動,會如何布兵,連會如何動作都能猜測得一清二楚。
前世習慣果真可怕,為了得到他的目光,她全力全力的研究他的喜好,思維,行為模式……
歡心沒有討到,卻成了最了解他的人。
想想,就覺得諷刺。
如果她不曾愛過,今生怎麼會成為他頭上的一柄利劍?
而她這本利劍,註定就是要斬下他宗旭的頭顱,結束一切恩怨,斬出一條新的人生大道。
------題外話------
月光回家第三天,想月光了沒?想了沒想了沒想了沒?
沒有想的話那明天再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