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蛇窟比試
2023-10-03 18:47:40 作者: 溫暖的月光
羅老太爺將手中的信遞到了羅堯的手裡,「這事你怎麼看?」
羅堯淡淡看著上方的信件,突然輕笑:「這人倒是有趣,竟如此直白的說要鳳衛玉佩,看來對方的心思也十分通透,猜到爺爺是知情人。」
「確實,這人不可輕視。」
羅堯將手中的信遞了回去,感興趣問道:「爺爺打算如何處理?」
「讓凌公候去做這件事情,對方的底細查不清,文兒是否還活著,這都先查清再說。」
「爺爺說得是!」
羅老太爺沒有過多的在意,轉移了話題,「堯兒,沒事多出去走走,各國使臣來京,京城己經混亂……」
「京城混亂,水渾之後,摸魚的人就多了。孫兒對挑起這場渾水的人有些感興趣,自然要出去多多走動。」
「嗯!」
羅堯起身,緩緩離去,嘴角一直都露出完美的笑容。
聽說是謝太師親自出山請陛下邀請四方來賀,之前他想不明白也不通,現在他明白了。
這事不是謝家所為,以謝太師的性格來說做不出這種事情,而他偏偏做了。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謝煙!
陛下有意將謝煙嫁給榮親王,可是隨後謝煙病倒,謝太師提出了這種建議。
呵呵,有人,有人在幫助謝煙,利用謝太師掀起了京城的巨浪,把京城這池水攪得又深又渾。
言伯候府,凌公候府,楚王府。
這三家中有一人,絕對有一人,就是攪渾這池水的幕後之人。
可是,到底是誰?
皇宮
楚容珍出了琉璃宮,還沒有走出幾步,就碰上迎面而來的楚辰寧。
楚辰寧看著她,微微一愣,隨即點頭。
「見過寧王殿下!」
「免禮!」
表面功夫還是要做,楚辰寧雙手背後,壓低聲音:「你怎麼沒去狩獵場?」
「狩獵?」楚容珍不解,她沒有得到相關消息。
「開春狩獵時機正好,各國使臣紛紛提議狩獵,沉王己經前往,本殿是回來拿點東西暫時離場而己,你不知道?」
楚容珍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知道,各國使臣都在?」
「嗯,這算是一次暗中比拼,對了,你的追風也帶上吧,有它在贏面也大了一分。事關國體,陛下己親自前往觀賞……」
「好,我去換身衣服!」
邊往回走,楚容珍雖疑惑,但腳步未停。
她能想得到,或許是非墨不想讓她出現在陛下的面前引來殺機,可是她不得不去。
最想要的人,古睛。
也是她最想殺死的人。
不讓她承受自己曾經受過的苦痛,她怎麼甘心?
吹了一個口哨,追風聽到她的聲音,飛快的從遠處跑了過來,跑到她面前興奮的揚起馬蹄,長出一陣陣長嘶。
楚容珍換了一襲騎馬裝,伸手,摸著追風的脖子,「追風,咱們跑跑!」
追風的前蹄刨了刨地,單跪前身。
楚容珍翻身上背,追風馬上似一道箭利沖了出去……
黑色的閃電在楚辰寧面前划過,在還沒看清的情況下,楚容珍騎著追風就直接沖了出去……
楚辰寧十分羨慕的看著楚容珍身下的追風,男人愛馬,仿佛是天性般。
可惜,這好馬卻沒有臣服任何人,卻跟隨了這個奇怪的女人。
走到宮門,楚辰寧才接過小廝遞過來的馬,翻身上馬,緊跟著而去……
皇國獵場,人聲鼎沸。
這次己不是遊戲,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場爭鬥,一場國家,部落,各方勢力的比拼。
參加的都是年輕公子小姐,其中也有一些觀戰的文武百官。
楚容珍走到人群,發現很多公子小姐都是騎馬裝打扮,當然,也有一些旁觀的千金們坐在一邊靜靜看著,時不時議論著。
參賽的,可以說會武會騎射的男子都有參加,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楚容珍剛剛出現,立馬就引起了寧國公主的注意。
寧國公主最先注意到的是追風,追風高大的體形與強壯的骨架格外引人注意。
看到追風第一眼,只要會騎射的人都會喜歡上它。
野生馬王萬中無一,追風身上那狂躁的氣息清楚的顯示著它的桀驁,來歷自然也十分好猜。
不止寧國公主,他國的使臣們都看到了追風的存在,一個個眼中帶著讚賞與喜歡,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這誰的馬?本公主買了,開個價!」
只一眼,寧國公主就想要,這麼好的馬,果然適合她的身份。
追風的身後,楚容珍慢慢轉過身來,微微一笑:「抱歉,追風不賣!」
看到楚容珍的臉,寧國公主立馬挑眉,眼中浮現出怒意。
「本公主看上它是你的榮幸,這麼好的馬在你手裡只會白白辱沒。」
「公主殿下說得是,不過抱歉,誰也不賣,殿下該不會奪人心頭之好吧?」
寧國公主臉色一僵,「哼,不過一匹馬而己,也只有你當成寶貝,果真小家子氣濃厚……」
一國公主如此針對沉王的小妾,周圍不少人都投來了暖昧的目光。
有戲看!
楚容珍伸手拍了拍追風,追風揚起長蹄,蹄子險險的從寧國公主的面前划過,勾起她的面紗,飛快離去……
「混帳,本宮的面巾……來人啊,給本宮殺了它……」
寧國公主頓時暴怒,她的面紗被摘,不知真怒還是假怒,立馬對追風下了殺令。
楚容珍微微勾唇,冷笑。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去麼?這種性格,還真是……
追風低頭,咬著寧國公主的面紗,快速朝著遠處跑去……
全力奔跑的追風怎麼可能被人追上?哪怕是內力高手也追不上追風的速度,任由寧國公主氣得跳腳,追風快速奔跑著……
琉璃宮雖大,但還是這種山野間更適它。
轉眼間,追風就消失在了山林……
「哈哈,好馬,之前就聽過我國出現了野馬王,原來真的存在。」上首,楚皇開心的笑了起來。
雖不喜楚容珍,但他更多的是開心。
有了如此好馬,這場狩獵贏面更大。
這次,必須贏。
「陛下,聽說這馬是貞寧縣主的,想必縣主也是要參加的,既然這樣,何不更改一下規則?」
清妃衝著楚皇微微一笑,狀似提議。
「愛妃有何提議?」
「縣主擁有絕世好馬,這樣多少有些不公平,為了避免這些問題,就讓她獨自一人參賽可好?」
「這次狩獵比賽是兩人組隊,珍兒雖有好馬但獨自一人也未免太過不公平,本王從未狩獵過,就與珍兒一起參賽好了!」清妃的話落,非墨的聲音淡淡響起,面無表情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楚容珍,眼底是深深的寵溺。
本來不想她來,所以就從未跟她說起今天的事情。
因為這次狩獵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一是國力的宣揚,二是除去對手的上好時機。
太子一心認為希王是對手,寧王如暗中的毒蛇,此場狩獵,必會生意外。
偏偏,他不想她有任何意外。
清妃被非墨直接反駁,臉色微僵,唇角輕輕扯動,看向楚容珍時,她的目光更加的深幽起來。
「王爺多有不便,如何參加?」
非墨冷冷掃了她一眼,清妃整個人一僵,如墜冰窟般。
雙手一拍輪椅,非墨的身體直接飛了起來,穩穩跨坐在馬背上。、
動作行雲流水,十分乾淨利落。
扯著韁繩,非墨扭頭,衝著楚皇道:「陛下,微臣去狩獵野味,陛下可以先去休息一會,待晚上時分,可以一起享用野味……」
說白了,就是想支開楚皇,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楚皇何曾被這樣溫和的對待過,雙眼一亮,連忙點頭:「好,朕就等著愛卿的野味!」
非墨揚了揚馬鞭,慢慢走到楚容珍的面前,伸手……
楚容珍挑頭,看著坐在馬上有著君臨天下之勢的他,微微眨眼,淺笑。
伸手,被非墨直接拉上馬背,抱在胸前。
「怎麼來了?」
「這麼好玩的事你都不跟我說,還好我消息靈通!」大庭廣眾之下被非墨抱在懷裡有些不自在,但十分乖巧的倒在非墨的懷中。
因為,她感受到了各種各樣的視線……
其中,寧國公主那恨不得殺了她的目光,果真令人愉悅。
「調皮,招人恨對付不了別來找我!」非墨感受到了她的用意,既無奈,又憐愛。
「拉我上馬本就招來了仇恨,我只是加了一把火而己,行啊,不幫我就眼睜睜看著我被別人欺負吧!」
楚容珍沒有在意,現在她有這個自信,她不會輸。
哪怕輸了,非墨也不會任由她被欺負。
「……」非墨視線慢慢移開,忍住心底的喜悅與開心,輕輕蹬著馬肚,慢慢走了起來。
他感受到了,被依賴的感覺。
越相處,越難放手,心會隨著她而跳動。
果真是他的克星。
不止寧國公主瞪著她,在場所有人都盯著兩人,一陣疑惑。
都說沉王清冷高貴似神子臨世,很難想像他會為一個女人折腰,陛下硬塞了一個妾侍給他,他們以為沉王完全不會理。
可是這樣,沉王真的很寵愛他的這個夫人。
雖然兩人相處時沉王依舊難己靠近,可是他們能感覺得出來,沉王此時正在笑。
如以前那樣面無表情,可是少了冷唳,少了冰寒,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柔情。
不少千金小姐看著非墨的目光都眼帶情意,小臉通紅。
以前,在她們的心中沉王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是陛下的男寵。
可是,那個高不可攀的人身邊有了女人,那麼她們,是否也有了機會?
「沉王也來參加的話,那本殿自然不能落後,言世子,你們參加麼?」希王看著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非墨的身上,看到眾人對楚容珍的視線都十分不善時,他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當然要參加,沒看到我都換了騎馬裝了?」楚容琴立馬站了起來,身邊的小廝也正好給她牽了一匹馬過來。
伸手摸著她的專屬馬,衝著言棋甜甜一笑。
「想想也是,凌世子,你也會參加吧?對了,寧王兄,與我一同組隊可好?」
「自然最好!」楚辰寧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淡淡掃了四周一眼,目不斜視。
很快,眾人都一一組隊,有的是兩位關係好的千金一起,有的是一男一女,也有像希王與寧王一樣兩個大男人組隊……
組隊方式很多,但有一點能明白。
無論組隊方式多麼的多種,其中有一組人絕對是全力比拼的存在。
就好像楚容琴與言棋。
楚容琴的武功不怎麼好,騎射卻是一流,而言棋常年征戰邊境,騎射自然不差,所以楚國的主要參賽人員就是他們兩人。
有女人,誰會想到這一男一女的組合才是爭鬥的主要人員?
男人的劣性,看不起女人,自然會把重心放在男人組隊的幾人身上,他們認為,這才是重點要注意的對象。
國力的比拼,事關國家榮譽,哪怕下暗手也絕對不能輸。
「王爺,您的箭!」
這時,寧國公主上前奉著殷勤,從一邊的箭簍中抽出一套,笑著遞了過來。
這番行為的討好意味十分濃厚,同時還狠狠瞪著楚容珍一眼。
非墨冷冷掃了寧國公主一眼,伸手,接過箭簍。
這樣的動作似乎讓寧國公主十分驚喜,頓時笑開了顏。
坐在馬上,寧國公主衝著楚容珍勾勾唇,用極近的距離擦身而過,低頭,在楚容珍的耳邊輕聲道:「比一場吧,夫人?」
衣角與衣角觸碰,寧國公主走到楚容珍與非墨的前方,笑道:「聽說貞寧縣主是那野馬的主人,本宮倒也生起一絲好奇,可否請縣主騎上那匹馬與本宮比試一番?兩人共騎,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
不知寧國公主的用意,楚容珍微微挑眉。
一絲好奇,一絲挑戰性,楚容珍沒有拒絕,反而答應。
吹起口哨,過了半響,遠處一道黑色的身影瞬間就從山林中沖了出來,帶起一陣的塵土飛揚……
她確實需要獨自一人,好好的研究一下各國使臣。
「我騎追風就好……」
知道楚容珍似乎想要做什麼,非墨也沒有多加阻攔,同意的點頭。
就知道她會這樣,這就是他不想讓她來的原因。
各國使臣目的不明,敵友不明,他真的不想讓她摻和其中。
這是一場長時間的狩獵,從中午到晚上。
陸陸續續,有人開始朝著山林而入,最先進去的,是贏族人。
贏族人獨來獨往,難以相處,做風也我行我素,確實惹人不喜。
贏族人之後,太子與寧國太子等人有說有笑的走進山林,焰國古睛沒有參加,而是與楚後一起有說有笑,時不時的掩唇輕笑。
所有人都走入山林,只有楚容珍幾人比較慢,突然,寧國公主揚起馬鞭,猛得就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扭頭衝著楚容珍挑釁一笑。
「本公主先走一步,有本事追過來!」
楚容珍冷笑,淡淡看了看裙角傳來的花香,與寧國公主擦身而過的時候,非墨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小心。
不是普通的小心,可是她又猜不到是什么小心。
不用她揚鞭,追風立馬就沖了過去,緊追在寧國公主的身後,不出一會與寧國公主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隱入山林。
楚容珍露出挑釁的笑容,猛得直接超過寧國公主,淡淡一笑。
身上傳出極細的粉末,似一條輕煙般,沒有引起寧國公主的在意。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一個明顯的敵人在眼前,她怎麼可能無視?
縱橫要山林,楚容珍與寧國公主在山中賽馬,追風進了山林就像是回了老家一樣,十分自在熟絡。
反觀寧國公主的馬兒,不適應林地,速度明顯下滑。
寧國公主猛得揚起手中的軟鞭,朝著楚容珍的後背就直接抽了過去……
追風步伐突然加快,寧國公主一鞭抽空,身體失去重心,從馬上倒栽蔥似的掉了下去……
停在高崗,楚容珍淡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寧國公主,無聊的轉身離去。
吃力不討好,這寧國公主當真沒腦子?
楚容珍覺得很疑惑,直到她離開之後被狼群包圍之時才明白過來,寧國公主不是沒腦子,而是手段高明。
皺著眉,看著身後對她猛得不舍的狼群,楚容珍此時的心情是十分不悅的。
常年生活在叢林的這些狼群竟然對她如此的緊追不捨,再加上速度並不弱於追風,怎麼甩都甩不掉。
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緊追不捨圍之時,她明白了。
肯定是寧國公主對她動了什麼手腳,唯一個接觸她並且對她有敵意的人。
一手拿著匕首橫咬在唇間,一手拉弓,搭箭,對準狼群的心臟直接射去……
要多謝非墨的訓練與她之前的練習,目前來說,她的騎射不弱。
拉弓逼退所有想要接近她的狼群,蓮與龍二都從暗處閃了出來,將楚容珍護在身後,與狼群博殺。
楚容珍全心全意射殺眼前的狼群,忘了背後,蓮一時不查,一匹墨狼小心翼翼靠近她……
猛得起身,朝著楚容珍飛撲過來……
感受到危險,回隊,看到狼爪就近在眼前時,楚容珍己來不及反應。
生死,就在一瞬間……
突然,一道黑影猛得沖了過來,一腳踢在狼身,單手刺入狼的心臟,野蠻又血腥……
狼群發出一聲聲哀嚎,骨骼斷裂,一道黑影在狼群中狂肆遊走。
帶著野性,極劇破壞力,似猛獸般的嗜血……
很快,男人雙手帶血,硬生生撕裂一頭又一頭餓狼,戰鬥中,回頭,衝著楚容珍露出一抹嗜血詭笑。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好像野獸之王與狼群的互相撕殺,極俱殘忍,極俱破壞力,極俱野性。
贏儀雙手將一匹狼硬生撕成兩半,血腥的手段震懾了狼群,餘下的狼群微微後退,另一個贏族人堵在狼群的身後,手拿重劍,手起刀落十分乾脆。
贏儀甩甩手,伸舌尖輕舔手指上的鮮血,嗜血又怪異,讓人忍不住心中一寒。
楚容珍心中升起陰寒,對於眼前這血腥又狂野的男人心中閃過一抹熟悉,一抹忌憚。
「多謝贏王子出手相助!」
贏儀嗜血勾唇,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楚容珍的跟前,「你的身上,有誘獸鉺,蠢女人!」
狂妄自大,明明是關心的話,卻讓楚容珍心中一滯,說不出的怒意。
「多謝贏王子,不過贏王子怎麼知道我身上有誘獸鉺?」
與寧國公主接觸之後她有檢查過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異樣。
「公儀族出產的誘獸餌,世面上並不少見,無色無味!」贏儀走到一邊,找到一股小山泉清洗著手,眼角餘光看了楚容珍一眼。
說起公儀族,楚容珍才警戒起來。
公儀族是巫蠱一族,會巫,會蠱蟲,會毒……
看來,她的能力還是不夠,認不出誘獸餌這個東西。
「這次多謝贏王子相助!」
「怎麼回報我?」
直白的要求回報,楚容珍微微一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這個人,連寒喧都省了。
性格太過直白強勢,她不習慣與這種人相處。
「贏王子難不成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一個女人給不了您什麼,如果是對王爺有求,那麼我更加允諾不了。」
贏儀深深看了她一眼,清洗完手,飛身,飛快的閃到要顆樹上,伸手摘著樹上帶青的果子,伸手……
「你給不了我什麼,以後還給我!」
楚容珍好看的雙眼中閃過思考,最終,點頭,伸手從他的掌心拿心一顆青果子放在手中把玩。
「好!」
救命之恩,是該要報。
只要要求不過份,她也不是薄情之人。
贏儀伸手拔了拔微卷的頭髮,拿起青果子直接扔嘴裡,而他身邊的另一個贏族人擦了擦他的重劍,完全沒有離去的打算。
「贏王子不去狩獵?」
「不過是一場遊戲,有必要?」贏儀的神色帶著狂傲,隱隱的,她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特別是贏儀的聲音,淡淡的熟悉感。
「聽說贏族是傭兵之族,從來不喜歡參加這種事情,不知王子這次怎麼對我皇陛下大壽有興趣?」微微試探,能找探多少算多少。
贏儀一顆顆吃著手中青果,楚容珍見狀,也試探性塞到嘴裡,小臉立馬扭曲了起來。
酸,太他媽酸了,虧他能面無表情的吃下去。
贏儀看著她那扭曲的小臉,好笑的勾唇。
「贏族本就是傭兵之族,誰有錢就能僱傭我們,各方諸候來楚京,說不定能找到一個大金主呢?」贏儀話中半真半假,讓她分不出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
「若說大金主也只有華國!」
「華國不需要贏族存在,他們的武器就是絕對強大的基礎,有肆月商會在一日,華國一日就不會倒下。越小,越亂的國家,才是我們生活的場所。就好像一隻野貓,誰給食物誰就是主人,一旦養不起我們就會翻臉不認人……」
自嘲般,贏儀慢慢的變得善談了,雙眼盯著楚容珍認真道:「大陸上的人都是這麼看待贏族人,不是麼?」
楚容珍一愣,走到一邊,看著舒兒爬樹摘著那些酸死人的果子卻吃得津津有味時,微微好奇。
扭頭,突然笑道:「這就是弱者看強者的眼光,因為自己弱小,所以否定所有比自己強的存在。贏族天生比一般人更得上天的優待,強勁的體魄,一顆好鬥的心,如果能團結起來的話,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偏居大陸一角靠戰鬥來養活自己。他們看不到贏族人的缺點,也看不到贏族人的優點,畢竟,人是有嫉妒心的。」
楚容珍的話讓贏儀頓時抬起頭,眼中划過不知名異色,「你還是這般,一點也沒變!」
楚容珍微愣,「我與贏王子認識?」
贏儀靠坐在石頭之上,深深盯著她,身上露出不悅。
「自己去想!」
贏儀正準備離去之時,忽然,感受到一抹殺氣,十分強烈的殺氣。
下意識偏頭,臉上出現一條血絲,赤紅的鮮血從臉上流了下來。
伸手摸臉,看著手上的鮮血,贏儀的臉上露出的殺意,身體微彎,擺出臨戰體勢。
視線緊緊盯著不遠處高崗之上一襲白衣的非墨,突然,似黑豹彎腰,猛得朝著非墨沖了過去……
非墨一手拉弓,下手毫不留情。
箭頭帶著他的內力朝著贏儀刺了過來,一根又一根,動作十分快速。
贏儀的戰鬥方式十分粗暴,躲過非墨的利箭,強蠻的直接沖了過去……
非墨的身後一行同樣手持弓箭,他的身後跟著十來個黑衣人,朝著贏儀箭雨齊放,明顯有備而來。
楚容珍頓時明白了,這根本不是狩獵,也是一場清除行動。
非墨與贏儀有仇?
很明顯,非墨與她一起進來之後並沒有跟過來,而是去尋找贏儀了?身後帶著的人根本就是他備下的殺手,他與贏儀有什麼仇恨到了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
快速後退,脫離了戰鬥圈。
不是她冷淡,而是她不想摻和進來,很明顯,非墨與贏儀兩人以前就認識。
直到脫離的戰鬥圈,楚容珍後退,隱入暗中……
隱入暗中的她靜靜伏在草叢裡,這一隱,好才發現,她的周圍,不,非墨與贏儀的周圍潛伏了很多的高手。
偶爾能看到樹間閃過黑影,石頭亂堆中的人影,高崗上從上而下俯視的人影……
很多高手,都一一潛伏著,盯著非墨與贏儀。
非墨坐在馬上與楚儀糾纏,他也感覺到了四處傳來的視線,全部都盯著他與贏儀的戰鬥。
高處,納蘭清與龍澤兩人身後一隊黑衣人半跪在地上,等待著命令。
「給老子把人轟出來!」
納蘭清看著那些潛伏在暗處的人,頓時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一個個像只老鼠一樣躲在暗處打什麼主意她怎麼不明白?別人她不管,可是她的兒子怎麼可能放任他露在危險中?
既然這麼感興趣,那就一個個的摻和進來……
「清兒,不要生氣!」龍澤溫柔的安慰著納蘭清,對於她那自稱『老子』的粗口也十分的縱容。
「我怎麼會跟老鼠生氣?一個個的,給我全部轟出老鼠洞!」
「是!」
納蘭清身後的黑衣人頓時完全散開,身上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運用輕功在樹梢上行走,反手從後背的簍中拿出一顆又一顆的東西直接朝著樹林中扔下……
片刻,大量的煙霧升起……、
嗆人的煙霧好似火災的現場,不少潛伏在暗處的人受不了濃煙的辛辣,從暗處潛伏地蹦了出來,朝著非墨與贏儀戰鬥的安全範圍跑去……
這辦法一下,還真趕出不少小老鼠。
有焰國的侍衛與使臣,有寧國的太子與公子,有公儀族的人們……
可以說,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
一個個躲在暗處觀看著贏儀與非墨的戰鬥,被納蘭清的煙霧彈一扔,全部灰溜溜的逃了出來。
「喲,大家真是好興致,可否帶上在下一起?」納蘭清從高處飛身而下,身邊的龍澤摟著他的腰,在外人看來,他們是有著特殊癖好的兩人。
一個個看著納蘭清與龍澤的目光就變得不一樣了。
若說這個南青是個陰柔美公子就算了,長相這麼平凡的兩人,怎麼就是喜歡男人的主?
不少人看著兩人都眼帶鄙夷,十分不屑。
「不去狩獵,大家聚在這裡是要做什麼?」納蘭清緩緩走了過來,走到楚容珍的面前,伸手,勾肩搭背看似十分親昵。
納蘭清是故意的,眾人見狀,把視線又投到了非墨與楚容珍幾人的身上,頓時意味不明,神情十分複雜。
這到底是哪跟哪?華國的丞相怎麼跟沉王的妾侍這麼熟悉?
這楚容珍,到底是誰?
眾人心中十分好奇,百思不得其解。
「剛剛林中被縱火,煙霧四散,是南丞相所為?」太子楚辰玉上前,臉色十分不悅。
如果不是被打攪,說不定希王就此殞落。
另一邊,希王,言棋,楚容琴幾人全身帶著傷痛站在一邊,明顯經過一次惡鬥。
「縱火?太子有所不知,在下想著多抓幾隻野味吃吃,就用了特殊點的辦法,沒想到趕出一堆野獸不說,沒想到還躥出這麼多人,真是碰巧!」
特別那些被煙霧嗆出來的人們一個個紅著雙眼,不斷掉淚的模樣,確實十分搞笑。
眾人又怒又氣又無奈,恨恨盯著納蘭清,一個個走到一邊,三五成群,陣營十分明顯。
非墨騎在馬上,靜靜看著納蘭清的手搭在楚容珍的肩上,眼中,閃著十分不悅的光茫。
揮手,手中赤紅的絲線射出,朝著納蘭清就直接射了過去……
納蘭清翻身,快速離開楚容珍的身邊,赤紅的絲線從楚容珍的身邊划過,逼退了納蘭清的同時線線轉彎,纏著楚容珍就直接朝著自己身前帶……
露出這一手,同樣也向眾人表示,他非墨的內力很高。
雖不良於行,可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眾人眸色陰晦不明,靜靜看著這一幕,好奇看著被非墨摟在懷裡的楚容珍。
寧國公主渾身狼狽的看著楚容珍那完好的模樣,頓時氣紅了眼,特別是的看到楚容珍被非墨緊緊摟在懷裡時,更是咬牙切齒。
「時間都過了大半都沒有成果,大家都圍在一起想必也沒有什麼收穫,不如咱們就用比試的方法決出這次的勝者,如何?」
寧國公主含笑提議,雙眼卻是直勾勾盯著楚容珍。
寧國公主的提議一出,所有人一愣,不好拂了她的提議,楚辰玉淡淡問道:「不知公主有何提議?」
「本公主在狩獵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蛇窟,裡面成百上千條蛇,不如就比膽如何?」寧國公主話一出,不少女子都臉露駭色。
身為女人,最怕的動物估計不是狼虎,而是蛇。
濕滑陰冷的慢慢遊走在全身,細長的身體纏繞,特別是密密麻麻的纏繞在一起的模樣讓人心中忍不住生寒。
不僅是女子,身為男子的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寧國公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盡收眼裡,不屑冷哼。
身為寧國公主的她都不懼蛇類,堂堂楚國人竟是這般膽小。
「春季開春,蛇類兇猛,公主此舉太過兇險。如果比試大可換一個方法,萬一傷了公主貴體就不好了。」不止別人不願意,哪怕太子等人也不敢一試,事關性命。
楚容珍眯著眼迎著寧國公主投來的視線,頓時明白了她的打算。
給自己下誘獸鉺之後,又打了這個主意,看來真是恨毒了她。
只是為了一個男人……
楚容珍微微抬頭,看著馬上冷臉的非墨,迎著太陽光線筆直坐立於騎上,背後金光好似披著神光的神子走下雲端,高不可攀,風華萬千。
這個男人就是禍水,這不,他一句話不說,就替她招來了說不清的麻煩。
只需靜靜坐著,寧國公主就像瘋了一樣對她下殺手,只因她是這個男人的女人。
表面清冷似雪蓮,背後就是悶騷,白瞎了他這身乾淨清冷的氣息。
非墨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扭頭,衝著她微微勾唇,眼中閃著玩味的異色。
「難不成你們是怕了?大國權貴連個蛇窟都不敢進?本公主年少時就進過蛇窟尋寶,有何好畏懼的?」寧國公主十分不屑,嘲諷的語氣挑釁的各國各部落,擺明了要把所有人拉下水。
把所有人拉下水,到時出了意外,想要做什麼,不就能掩人耳目?
太子楚辰玉臉色十分陰沉,後來又想到無需他親自下蛇窟時,便鬆了一口氣,衝著身邊的大臣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那是,各國來京自然要玩得痛快,行,這個提議,本太子接受了!」雙後背後,環視四周,「可還有人要參加?」
各人紛紛對視一眼,眼中閃著忌憚。
「這蛇窟我公儀族就不參加了,未免有失公平!」一襲白紗蒙面的公儀雪慢慢走了出來,跟她一起的,還有公儀族的族長公儀初。
公儀初同樣一襲乾淨長袍,墨發高速,渾身露出清冷乾淨的氣息,雖比不上非墨表面那樣冰寒冷冽無法接近,但公儀初的冷如尖銳的冰柱,不僅冷,而且十分的危險。
不是高不可攀,卻也不敢近觀。
不得不說,這公儀初確實是個美男,比不上非墨那獨一無二的風華,但也是世間難尋。
贏儀是狂肆如鷹般,極俱野性的男人,不可否認,他對於女人來說也極為吸引人。
公儀初如冰山雪蓮,可是在她看來卻是步步殺機。雪蓮,可入藥,亦可製毒藥,是個矛盾的人。
非墨的美太震憾人心,擁有夜清身份的他,是高不可攀的神子,讓人不敢接近,只能臣服於他的腳下膜拜。
三人站在人群格外的出色顯眼。
「公儀小姐不想參加就直說!」寧國公主的視線投在公儀雪身上,特別是她看到也蒙面的樣子時,眼中露出不悅。
公儀雪伸手,只見她的衣袖中滑出一隻極細極小的翠綠小蛇,微微一笑:「我公儀族生下來都與毒蟲蛇蠱為伍,區區蛇窟,哪怕再毒的蛇見到我的小翠都要讓道,寧國公主認為這還有比的必要?」
不是炫耀,只是單純的說著,公儀雪語氣平淡輕柔,讓人根本無法生出厭惡。
世間都知,越鮮艷的蛇毒性越來,眾人看著眼前這隻快速滑行的小蛇,紛紛後退好幾步。
公儀族十分善蠱蟲,十分善暗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
他們可以驅使蠱蟲進行暗殺,神不知,鬼不覺,還格外的折磨人。
眾人的害怕被公儀雪看在眼裡,公儀雪也沒有過多在意,蹲下身體,食指觸地,只見那條小綠蛇就直接滑進她的袖子再藏了起來。
小綠蛇剛剛滑過的地方,草葉上慢慢出現黑色的痕跡,有人低下頭一看,頓時驚駭後退……
草己枯,可見小綠蛇毒性之強。
「公儀族長與公儀小姐就只准派一人參加好了,否則這場遊戲太不公平。在下也十分好奇這個遊戲,不知可有彩頭?如果沒有的話,在下就出個彩頭,這樣吧,誰成為勝者,可優先得到肆月商會任何商品的購買權……」
納蘭清唯獨天下不亂,好笑的看著這一幕,不介意把事情鬧得更大。
哼,小小寧國公主也敢打她兒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