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情不知所起
2023-10-03 18:15:14 作者: 靜紫雪依
「這事你要是敢提前告訴他,我會跟你絕交。」她一瞬間變的很嚴厲,又正色的說道:「我們現在必須分開。」
我怔怔的看著她,雖然她的決定讓我心疼不已,但我從心底佩服她的果斷,「我不說,但你去哪我一定得知道。」
「嗯,」她應了一聲又道:「工作上的事,我會跟林會計交接,你可以升她做總監,她業務水評還不錯。」
我看著她只覺胸悶的難受。
「我這兩天先不來公司了,我想多陪陪他……」
「好,」我拉起她的手,「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蘇琪從茶几上抽了張紙巾,擤了擤鼻涕,嗲聲道:「我突然想吃舅媽做的春卷,還有糖醋排骨。」
我含著淚,嗔了她一眼,「那還不是一個電話的事。」說著我從包里掏出手機,給母親去了電話,說蘇琪想吃她做的春卷跟糖醋排骨,母親在那頭一聽便笑了,說她昨天剛買了食材,讓我們現在過去,她很快便能把春卷包好。
從公司出來,外面天已黑,坐在車裡,我們倆都沒再說話,都有點心不在焉各懷心事。
快到老區時,蘇琪手機響了起來。我就坐在她邊上,見她看著來電有點遲疑,鈴聲響了好多聲,她才接了起來,聲音有點輕「餵」了一聲。
「我沒事,你照顧好你媽就行,我跟佳佳回舅舅家吃去。」
聽她說這話,我想應該是蔣紀遠打的。
「嗯,放心吧。」
「你……別忘了吃飯。」
「嗯,好。」
……
聽著蘇琪語氣里不經意的輕柔,我心便糾了起來。蘇琪這人外表總是讓人覺的很強悍,可沒有人天生是強悍的,那都是被現實逼出來的。她外在有多硬,那她內心就有多軟柔,特別是當她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她可以為之傾盡所有。
我試想自己要是換做她,不知道有沒有勇氣帶著孩子離開?不敢想像生孩子時身邊沒有愛人會怎麼?更不敢去想養一個孩子會有多辛苦?
而她下這樣的決定,無非是為了愛。
再想到我跟邵易寒,我心便平靜了很多。
**
五天之後,蘇琪把出國的事全都安排好了,連簽證她都加急辦妥,她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我想幫點忙似乎也用不上。
要走的哪天,她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去醫院找蔣紀遠一塊吃了頓午飯,讓我過兩小時後去路口接她,然後直接送她去機場,有一半行李她已全打包郵過去了。最近幾天蔣紀遠為了照顧他媽媽,一直守在醫院沒有回去,所以根本察覺不到她有什麼變化,剛好明天他媽出院,他肯定會在那邊陪她住幾天,等他回他們一起住的公寓時,蘇琪估計在英國那邊已安好家了。
我到路口時,剛好見她跟蔣紀遠從街邊一塊回來,看到蔣紀遠小心翼翼的護著她,我有點後悔答應她來這接送。
兩人走到醫院大門口,停住了腳步,不知說了什麼,沒一會,蘇琪主動抱住他,又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我看到蔣紀遠滿臉柔和,望著蘇琪的眼眸更是柔情似水。
也不知道蘇琪跟他說了什麼,竟讓他先回了醫院,但蔣遠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嘴裡一直叮囑著讓她回到公司要給他打個電話。
蘇琪站在醫院門口,久久的望著他的背景。
這一幕,讓我心裡無比難受,我突然覺的自己對不起蔣紀遠,可是……如蘇琪所說,他媽要是再出事,那他的罪責真的就大了,他們也不可能有幸福可言。
去機場的路上,蘇琪哭的很厲害,幾乎喘不上氣來。我跟著一塊哭,讓她要不別出國找一個小城市,只要蔣紀遠找不到她就行。
可蘇琪的決定從來不會改變的。
陪著她把行李託運完,我遞給她一張銀行卡,這是我唯一能為做她的,她說不用,說她這幾年也攢了不少,但我硬塞給她,她剛買了房,身上還能有多少,何況等孩子出生用錢的地方多的是。
我說那是我給未來至兒的奶粉跟玩具錢,不是給她的,她才收了下來。
送她到安檢口時,我沒忍住先哭了,抱著她抽泣道:「姐,你要是在外國堅持不住……就回來,千萬別苦了自己。」
「放心吧,就你姐我這種雜草放哪都能生存的好好的。」她用力的回抱著我,「幫我照顧著點他……讓他別太難過,等孩子生了,我會給他發照片。讓他……別等我……找自己的幸福去。」說到後面她幾乎泣不成聲。
我們倆站在安檢口,抱頭痛哭。
蘇琪走後,我在停車場裡坐了很多,心口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讓我覺的很累很累。
情這東西……真的是傷身又傷心。
我突然有種看破紅尖的悲透。
相愛又能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要分開。
**
三周後。
我重新接手總經理之位,每天一邊忙工作一邊堅持鍛鍊腿,生活的重心全放在工作上,可就算我再忙,人總要吃飯睡覺,總會有那麼點空餘的時間,想到一些自己無法忘卻的人和事,甚至成了一種習慣,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在心裡默默的想一遍,方能安然入然。
從B市回來後,我沒有再給邵易寒發過任何信息,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他同樣也沒有,但我不在有怨念,我想只要他好好的,我一切都可以接受,那怕他愛上別的人,我也會祝福他。
而現在最讓我擔心的人是蔣紀遠。
蘇琪走後的第二天,蔣紀遠回公寓發現她的東西全不見了,便跟瘋了一樣滿世界找她。那樣一個沉穩睿智的人,在我面前哭的跟個孩子一樣無助。
我差點忍不住告訴他一切,但我不能不顧及蘇琪的顧慮,於是我生生的忍了下來。只是把蘇琪開離的原因告訴他,她不願意看他左右為難,更不想讓他被人說成不忠不孝的人,也不願意讓他背負那樣大的壓力跟她在一起,她希望他能……找到正真屬於他的幸福。
蔣紀遠聽後,很久很久才說了一句話,「你幫我轉告她,我不充許她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爸爸,我會一直在這裡等她。」
然後他說要休假一周,便消失了。我讓鄭傑找了好幾天,才知道他把自己關在公寓裡,哪裡也沒有去,天天在家喝酒,敲門也不開。
後來,我實在是沒辦法,只好拿了蘇琪放在我這的備用鑰匙上門去找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看到蔣紀遠的那一刻,我對這兩句話才深深的有所體會。
他是如此,我亦是如此,我們還真是同病相連。
於是,我把他從家裡拉了出來,帶著他去暗潮喝個天昏地暗,喝多之後,兩個人跟難兄難弟一樣抱頭痛哭,給徐露弄的束手無策,只能任由我們發瘋。
那一晚之後,蔣紀遠正常恢復上班,原本就有點工作狂的他,變的更加可怕,跟打了血雞一樣,把工作擺的滿滿的,不給自己一點喘息的機會。
我想他能回來工作已算是好的了,就讓他忙吧,這樣總好過一個人呆在家裡醉生夢死強。
可看著他連著出差兩周也不打算休息的那個勁頭,我不得不管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至從『恆通』入資後,宏達可以說順風順水,臨市有兩個項目竟然主動找上門來,還有銀行那頭,又多次主動約見我,很積極的希望能再跟宏達合作,甚至提出非常優惠的利息。
企業不管是大還是小,只要能跟銀行搞好關係,那就沒有發展不起來的。只要手上有資金沒有吹不大的氣球。上次要不是銀行那邊給我施壓,那幾個項目我們也不可能轉嫁給別的公司。雖然我對銀行的人有點痛恨,但又不能不跟他們合作,更是得罪不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