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種可能,兄弟玉石俱焚
2023-10-03 18:11:24 作者: 雲檀
陸氏聚首,沒有劍拔弩張,但氣氛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生活不是偶像劇,也不是言情小說,發生的劇情無法輕易抹殺篡改,午夜夢回,韓愈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竭嘶底里的去愛,哪怕三人痛苦一世,也執意不肯鬆手放下。
他別無選擇。
豪門世家,父親再婚,母親在國外嗜酒如命,他在越來越陌生的親情里看不到絲毫希望。後來父母一前一後離世,這是他之前所料未及的,這樣的措手不及,包括有朝一日他會愛上顧笙。
為什麼不能愛顧笙呢暇?
有誰不渴望陽光,不渴望抓住生命中出現的那抹彩光?遇到喜歡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擁有做夢的權利,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王子,所以在婚姻世界裡,他們沒有構建出童話,但多年相守,面對殘酷現實,又怎會沒有感情可言?
歐陽浨曾經問他:「顧笙在你心中意味著什麼?島」
她是他的救命稻草,情感皈依,婚後他曾對顧笙說過:「我父親曾說要一輩子對我母親好,他失言了,但我不會,你是我妻子,對你情感忠貞,我能做到。」
數不清的日日夜夜裡,因為心中懷有深愛,所以安靜守護,哪怕有時她會把他誤認成陸子初,他也能堙沒痛苦嫉妒,做到隱忍克制。
時至今日,他只有她了。08年美國春節,偌大的韓家裡只有他和她。
這一晚,他親自下廚,做她最愛吃宮保雞丁,沒有下廚經驗,做了好幾遍都沒成功,回到客廳,看到她靠著輪椅睡著了,心忽然軟了下來。
後來把她叫醒,把菜送到她嘴邊,她靜靜的吃著,窗外是萬家燈火,年味很濃,那一刻寧靜的時光可以被他接連回憶幾十年。
五年了,他的廚藝早已爐火純青,若是她吃的歡喜,每天費盡心思泡在廚房裡,他是心甘情願的。
一杯茶,苦中帶澀,仿佛回到了洛杉磯。
07年車禍後,她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會坐在輪椅里,人非常蒼白,家裡常常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她是不願意喝藥的,太苦,他知道。
「把藥喝了,我給你拿巧克力。」這話很湊效,她乖乖的喝藥,巧克力送到她面前,有時候她捨不得吃,攥在手心裡,「子初喜歡吃,我們給他留著。」
有時候,她是認不出他是誰的,先把巧克力送到他嘴邊,在他咬了一口之後,會把剩下的巧克力吃完,笑的像個孩子。
不管是人生還是婚姻,就像是一層層階梯,如果每一步都是用愛的名義來堆砌,那麼下面最堅實,上面最艱難。
縱使越往上越難行,但有時回頭看看,身後早已無人,他已是最後一個。
第二杯茶蓄滿,韓愈告訴自己,在這世上所謂失去只是短暫的,唯有失去最愛的人才算得上是永遠的失去。
沉默半晌,韓愈開口:「阿笙曝光,對你有什麼好處?」
「和我在一起,阿笙見不得光嗎?」陸子初喝了口茶,室內溫度高,襯衫解開了幾顆扣子,沐浴在冬日陽光里,清冷疏朗。
韓愈似笑非笑,眼裡結了冰,難掩眸中犀利:「你似乎忘了,跟你一起見報的女人,她有家,有丈夫,而你算什麼呢?舊愛?還是破壞婚姻的第三者?」
陸子初也不惱,手指輕敲桌面:「你這麼說,好像我真的不是一個好東西,這麼看來,我和你還真是半斤八兩,這一招我是跟你學的,比起07年你的所作所為,我好像要比你君子多了。」
韓愈起先沒說話,盯著陸子初,眼神仿佛利刃出鞘,隨時都能刺穿陸子初的眼睛。
他問:「阿笙在你家?」
陸子初沒有否認:「家門為你敞開著,你完全可以效法我當初在舊金山私闖民宅,雖說國內不比國外重視私闖民宅罪,但讓你進局子裡喝喝茶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看來你是打算恩仇加倍了。」韓愈眼裡升起怒火。
陸子初極輕的笑了起來:「我和你之間有仇無恩,今天邀你進來喝茶已是破例,希望下次韓總來陸氏,最好事先跟秘書預約,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困擾。」
「說說吧,你究竟想怎樣?」這話,韓愈說的一字一句,似是恨極了。
陸子初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過了幾秒,就那麼忽然抬眸看著韓愈,眸光堅定,話語竟是韓愈之前從未見過的決絕:「我只要顧笙。」
短短几個字,瞬間激起了韓愈的怒意,他驀然起身,近乎咬牙切齒道:「休想。」
陸子初坐著沒動,「只要你肯和她離婚,回到美國,我可以當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自此以後,你我至死不見。」
韓愈站著俯視陸子初,眸色狠戾:「如果我執意不離呢?」
陸子初揚起唇角:「那也沒什麼?只要彼此相愛,是否有結婚證,真的很重要嗎?」
韓愈握著拳,死死的盯著陸子初,陸子初是故意的,知道他受不了
tang什麼,就偏偏要說那些隱晦的詞彙給他聽,陸子初成功了,因為此刻的韓愈正在狂怒的邊緣,就連手背也是青筋爆出。
韓愈眼眸一眯,冷然擲聲:「你以為你真的能夠和她在一起嗎?」
陸子初終於站起身,「你若敢攔,我會陪你慢慢耗下去,到最後結局無非有三種,要麼你踏著我屍體帶走顧笙,要麼我踏著你屍體留下顧笙,要麼你我玉石俱焚。」
陸子初話語原本就透著陰寒,他這麼說完,韓愈自是不肯示弱,嗓音更是在沉窒的室內透著冷酷,他說:「三種結局,我偏愛第一種,若是做不到第一種,我更偏向的是第三種。今天我也放一句話給你,想從我身邊搶走顧笙,除非我死。」
話音落下,聲音層層迭響。
「那就只能玉石俱焚了。」
陸子初說這話時,韓愈已經朝外走去,聞言腳步一滯,並未回頭。
「我很期待,你究竟能有多狠。」韓愈說。
「拭目以待。」
韓愈冷笑,那聲笑帶著不屑,更像是帶著最濃的恨意,伴隨著「砰」的一聲響,辦公室房門被他狠狠關閉。
陸子初雙手負後,不顯山不露水的眸子在韓愈離開後,宛如冰封三尺的冰川。
......
韓愈尚未走出陸氏,就接到了任洋的電話:「陸子初派人守著別墅,我們的人根本就進不去。」
韓愈壞情緒瞬間分崩離析:「給我耗著,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太太給我帶回來。」
......
陳煜給陸子初打電話:「您猜的沒錯,韓總的人一直在外面守著,好在顧小姐今天沒有出門的打算,要不然還真是麻煩。」
陸子初問:「阿笙在做什麼?」
「睡覺。」
......
上午11點,陸子初正在開會,向露拿著他的手機走了進來,交給他的時候,悄聲說道:「家裡來的電話。」
電話是陸昌平打來的,說是讓他回家一趟,好在會議接近尾聲,已無需他坐鎮,後續事宜交給公司副總,直接離開了。
回到陸家,沒想到楚母和楚楚也在,陸子初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們一眼,再將視線轉向陸昌平:「我媽呢?」
「身體不舒服,臥室躺著。」這話陸昌平說的隱晦,今日楚家母女來訪,用意是什麼,陸昌平一目了然,來者是客,總不能拒之門外。客倒是迎了進來,卻無暇應付,家裡有人病著,也只能病著了,總不能把韓淑慧堵心之事說給外人聽吧!
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小孩子都懂,他又何嘗不懂。
陸昌平的意思,陸子初明白,對陸昌平說道:「你陪陪媽,這裡有我。」
若不是有客人在,陸昌平是很想跟陸子初談談韓愈,談談顧笙的,事情攪合在一起,只能另外選時間了。
楚母尋了藉口,跟陸昌平一起前去臥室探望韓淑慧,一時之間客廳里只剩下陸子初和楚楚。
「我今天看到報紙,顧笙回來了嗎?」
最先開口的是楚楚,她看著坐在對面不緊不慢擦手的陸子初,摸不清他是怎麼想的,頓了頓,這才繼續開口:「07年,她說消失就消失,好不容易回來了,大半年前又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她把你當成什麼了?」
說著,竟是眼眶泛紅:「子初哥,我早說過,顧笙她太任性,根本就配不上你。」
楚楚說話的時候,陸子初表情平靜,擦淨了手,開始倒茶喝,一直等她話落,這才慢條斯理道:「她不配我,你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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