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2023-09-04 00:58:34 作者: 青衫帶酒
    但此興奮非彼興奮, 他們叫出來的「師嫂」聽著和「大哥」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用一句話去形容,大概是「臥槽我居然和賀神是兄弟了我好牛逼」的這種心情。

    年輕就是好。

    熱情又有活力。

    看到一群熱情的年輕人轉眼間就把他們的「師嫂」圍了起來,彼此還能聊得熱熱鬧鬧, 站在一旁的謝讓塵不由發出這樣的感慨。

    而在他們旁邊, 剛剛正準備喊「賀神好酷」的年輕人還在原地孤零零站著,與周圍的熱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謝讓塵記得這個叫做徐洲的男生, 見狀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這孩子是賀承川的資深粉絲,提起賀承川就是滿嘴的「賀神」和「好酷好酷」, 眼睛裡全是崇拜。

    現在這樣別是當場目睹偶像的形象破裂心理承受不了了吧?

    謝讓塵猶豫了下, 打算走過去安慰安慰這個塌房的倒霉蛋, 卻在靠近對方的時候聽到一連串快速而激動的喃喃聲:

    「台上冷酷台下隨和, 外人眼中叛逆子,現實生活好男人!」

    「果然,這才是我們的賀神!真正完美的男人!賀神yyds!」

    ……

    接著,不等謝讓塵反應過來,剛還一臉愣怔的徐洲就高高興興地小跑過去加入了喊「師嫂」的隊伍,顯然是已經欣然接受了賀承川的新人設。

    謝讓塵:「……」

    自我調整得這麼快嗎?

    他該不該夸一句不愧是賀承川的粉絲?從上到下都一個德行。

    ……

    嘴上說著只是來吃頓飯,但賀承川到的時間離午飯的點還要早很多。

    他自詡是個很懂事的正宮, 不該過度干擾愛人工作, 更不該讓對方做出為了他提前下課的事, 和同學們寒暄了一會兒後便很懂事地退到一邊讓大家繼續。

    謝讓塵好笑地看著他在那裡裝沉穩, 並沒多說什麼, 吩咐同學們按照他之前的分組繼續工作。

    果然, 沒過幾分鐘,才老實不久的賀承川就有些憋不住了,先是伸著脖子往旁邊看,最後小步小步地挪到忙得熱火朝天的學生堆里近距離當圍觀群眾。

    「你們不是學表演的嗎,怎麼現在在畫畫?」好奇的某圍觀群眾問。

    「我們在做表演時要用的道具。」

    一個熱心學生解釋:「本來這個道具學校里是有的,結果壞掉了,外邊又沒賣的,我們就只能在網上搜圖自己按照圖上的模仿著做。」

    「原來是這樣。」

    賀承川微微俯下身仔細打量:「那你們這畫的是?番茄?」

    「……是石榴。」

    「我們要做一個屏風,現在在畫的是屏風上的圖案,這在我們的表演里是有特殊意義的,是象徵多子多福的石榴。」

    說話的男生摸了摸腦袋,表情赧然:「就是我們畫得不太像。」

    他們在高考時雖然和畫畫的一樣都被歸類為是藝術生,但隔行如隔山,讓他們畫畫還挺難為人的,難免畫得丑了點,有些四不像,說是石榴其實只能看得出是個紅疙瘩。

    「如果你們信我,我能幫著畫幾筆嗎?」賀承川的表情躍躍欲試:「我以前還學過畫畫呢!」

    「哇——」

    「真的嗎?」

    小年輕們紛紛發出驚嘆,沒想到搞音樂的賀承川還這麼多才多藝。

    「可我們這是用的毛筆誒……」

    「沒關係,你們完全可以對你們師嫂放心。」一直在暗中注意著這邊動靜的謝讓塵走過來,微笑著給了賀承川支持:「他說可以的時候你們就可以相信他。」

    見狀,原本還有所猶豫的幾個學生也紛紛讓開,將畫筆交給賀承川。

    「謝謝。」賀承川接過筆,另只手撐在宣紙上。

    被老婆信任、又被叫自己「師嫂」的學弟學妹信任,他像是被疊上buff一樣變得幹勁滿滿,略一思考後便開始落筆作畫。

    不多時,一個飽滿圓潤的大石榴就映然紙上。

    而最讓大家驚訝的,賀承川的手法居然也很專業,雖然似乎略有生疏,但一看就是有學過國畫!

    驚呼和讚嘆聲於是更響了。

    「師嫂,可以在這裡加幾個小石榴嗎?你最好了!謝師兄他經常和我們誇你!」

    「師嫂你這麼厲害,會不會畫葉子?這裡原本還是有葉子的!」

    「可以,都可以。」

    賀承川來者不拒,被可愛的學弟學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哄著,高高興興地打起了白工,時不時抬頭給謝讓塵一個「看我多棒」的眼神。

    謝讓塵靠在窗邊看著這一幕,笑著笑著就微微有些失神。

    曾幾何時,他也見過這樣的賀承川。

    那是高二那年,A市的各大中小學突然掀起了一股學習書法的浪潮,賀承川當時還是坐在他的後桌,兩人雖然因為蘋果的緣故關係有了進步,卻還是淡淡的,一天說不上幾句話。

    賀承川從來就學不會謙虛,書法課上,一到自由練習的時間,這人每寫一個覺得很不錯的字就要把紙抬起來好好欣賞。

    自己欣賞不說,還要叫上左右的人和他一起,搞得謝讓塵忍不住嫌他聒噪。

    有一天,欣賞自己大作的賀承川在把紙拎起來的時候忘記放下手中的筆,蘸著墨的鼻尖在前排人雪白的校服外套上劃出長長的一道墨跡。

    眾所周知,他們有輕度強迫症的班長身上的校服永遠是乾乾淨淨的。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