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任性萬更~
2023-10-03 17:06:36 作者: 慕希言
我生怕惹怒了他,不敢回答。
他卻還是怒了,猛地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忍著怒意一字一頓的問我:「不喜歡我,是不是?」
「你不是秦夜宸……」我忍著痛道。
「什麼秦夜宸!」他嗤之以鼻,「我就是我!你好好看我!」
「我看著!你不是他!你不是!」秦夜宸才不會把我的下巴捏的這麼痛呢!
他惱怒了起來:「我就是!那個弱小的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的,才不是我!」
「你不是……」一想到秦夜宸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我就難過的要死,沒骨氣的就哭了出來:「你不是……不是我的秦夜宸……把我的秦夜宸還給我……我只喜歡他……」
下巴上的疼痛消失,他有些錯愕的鬆了手。
我卻是忍不住的哭的更大聲了。
「你別哭……別哭!」他有些手忙腳亂,又不知所措的問我:「真的……不喜歡我?」
我哽咽著的點了點頭。
他眼中的光芒一瞬間暗下去了。
他張著嘴,似乎是想要喊我,卻又生生忍住了。眼神中,蓄滿了落寞的傷神。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低頭想要擦掉,另一隻手先一步捧住我的臉,幫我擦掉了眼淚。
「怎麼哭了?」他問。
視線清明起來,我看著秦夜宸,他眼中沒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傲氣,唯有對我的關切與不解。
「秦夜宸……」我還有些不敢確定。
「嗯?」他應聲,「怎麼了?」
是他!真的是他!他回來了!
我開心的撲進了他的懷裡。他抱著我,又怕碰觸到我的傷口,不敢抱得太緊。
「別哭了,我帶你出去。」他摸了摸我的頭,轉身想要帶我離開。一回頭,卻看到那些嬰靈去而復返,又回來了。
沒有了那個人駭人的氣勢鎮場,那些嬰靈們再次對我和秦夜宸這兩個超級大美味垂涎三尺,紛紛壯著膽子攻來。
「抱緊我!」秦夜宸這回反應飛快,先是用陰氣擋開了撲上來了幾隻小鬼,一把抄起我就往天上飛去。
他一隻手抱著我,一隻手揮出一道劍勢,將前面擋路的嬰靈全部擊散,帶著我也衝出了這詭異的宮殿。
「笙笙,見過鬼母沒?」他問。
我正想要搖頭說沒有,猛地又想起一開始讓我喝湯的那女人,不是很確定道:「那裡有隻女鬼,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鬼母。她讓我喝小孩子煮的湯?」
「你喝了沒?」秦夜宸忙問。
我搖搖頭。
「那就好。」秦夜宸稍稍放心了些。
「喝了會怎麼樣?」我有點好奇。
「喝了就會被鬼母吃掉。你沒喝,她會想方設法讓你喝下去。」秦夜宸解釋著。
我不懂:「她為什麼一定要我喝?鬼母。不應該是很照顧小孩子的嗎?」
「鬼母是由失去孩子的婦人怨魂所化,最痛恨的便是傷害孩子的人。你若是沒喝那湯,也沒傷害過孩子,鬼母便無法傷你。」秦夜宸道。
我為自己的機智慶幸著。
秦夜宸帶我在空中快速的飛行,我們身下有無數的嬰靈追著我們。
很快就到了我一開始摔下來的大坑,那裡站著一個女人,我立刻指給秦夜宸看了:「就是她讓我喝湯的!」
「是鬼母!」
「為什麼要找鬼母?」我不懂。
「這裡的嬰靈太多,只有鬼母能控制住。」秦夜宸說著朝她那裡飛去,臉色卻忽然一變:「不好,她的怨氣太重了!」
話音未落,地面上猛然閃現出一張巨大的女人的臉來,不斷上升,對著我們就張口想要將我們吞下。
之前在老闆家,兩次攻擊我們的,就是這張人臉!
管夢梅那連名字都不敢提的傢伙,會是她麼?
我的思緒有些亂,秦夜宸揮劍將那張臉迎面劈下,瞬間將鬼臉劈成了兩半。
鬼母發出一聲慘痛的哀嚎聲,身後追著我們不放的嬰靈們速度一下子更快了。
秦夜宸再次揮劍打散了第一批衝上來的嬰靈,落到地上,便朝著鬼母攻去。
鬼母與他打在一處,不是秦夜宸的對手,被秦夜宸用陰氣震在了一邊。
嬰靈們衝上來想要救鬼母,秦夜宸的劍尖抵著鬼母的咽喉,冷聲道:「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嬰靈們紛紛不敢再靠近。
鬼母哀怨的看著秦夜宸,幽幽道:「你特地來這裡,不是來殺我的,難道還會是來救我的?」
「要不要得救看你自己。」
鬼母聞言看了秦夜宸一眼,冷笑一聲:「我不信。」
「信不信隨心。你不想超度,也不想這些小鬼被超度麼?」秦夜宸問。
鬼母一愣,眼神從秦夜宸身上落回到了我們身後的小鬼身上,眼中蓄起一汪母親的溫柔。
掙扎了好一會兒,她問我們:「你們真的有辦法超度我的孩子們?」
「看你願不願意。」秦夜宸冷冷道。
「你說!」
「放我們離開,我們去通知清虛觀的人來超度。」秦夜宸道。
鬼母思索了一番,她死的早,應該還沒聽說過清虛觀的名頭。但也能從字面上判斷出來是個道館,有些不快:「臭道士們都幫著那女人,怎麼會幫我們?」
我想起那個叫璐瑤的女人,立刻問道:「哪個女人?」
「屋裡那女人!」鬼母冷聲道。「她吃了我的孩子們,要不是終日躲在裡面不出來,我也早煮掉她了!」
「玉妃?」我問,看見鬼母惱恨的點了點頭。
「她吃了我的孩子們,用孩子們的血溫養著她的玉身……可恨……真是可恨!可恨至極!」
鬼母越說越惱怒,周身的陰氣不斷的翻湧著,刺激的那些包圍著我們的嬰靈也紛紛跟著怪叫起來。
秦夜宸用自己的陰氣壓制住鬼母的陰氣,呵斥道:「剛剛要不是小鬼們看著,我已經殺了她了!」
鬼母聞言稍稍冷靜下來,打量著秦夜宸,確定他有這樣的實力後,又看向了我。
我脖子上的傷口還沒癒合,鬼母閉著眼在空氣中使勁朝我嗅了嗅,睜開了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靈血魂魄……」
秦夜宸的劍驀然往前送了兩寸,顯然是很不喜歡別人發現我是靈血魂魄的事。
鬼母見狀,不屑的冷笑一聲:「你放心,我不跟你搶這極品大補。我只想和我的孩子們在一起。」
「這筆交易,做是不做?」秦夜宸又問。
鬼母打量著我們,眼神總是若有若無的瞥過我的身上,惹得秦夜宸不快。
他閃身站在我身前,擋住了鬼母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鬼母瞧見,笑了:「你還真是護食。」她掃了我一眼,眼神倒變得悲憫起來:「也是個可憐女人……居然成了靈血魂魄……」
「少廢話,最後問你一次,這筆買賣做不做!」秦夜宸不快道。
「我可以放過你們,但你們要幫我殺了那個女人!是她殺了孩子們!我要報仇!」
是玉妃吧?
我正要告訴秦夜宸玉妃與冥王似乎關係匪淺,秦夜宸卻一口答應了下來:「好。」
鬼母這才滿意的一笑。她揮手,那些原本對我們憤怒的磨著牙的嬰靈們紛紛扭著小屁股爬到了兩邊,給我們讓出一條路來了。
「記得把空間還原。」秦夜宸吩咐了鬼母一句,帶著我謹慎的沿著那條路走出去了。
嬰靈們就在兩邊或是哀怨、或是不甘、或是躍躍欲試的盯著我們,我被他們盯得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跟著秦夜宸,連怎麼走出去的都不大記得了。
只記得出口是個山洞。
雨已經停了,外面清新的空氣將我一激,我雙腿發軟就往下倒去,所幸秦夜宸接住了我。
「我們回去。」他抱起我,輕輕啄了我一下,拿出特效藥給我治好了傷口後,才帶我朝一個方向飛去。
我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玉妃說的那些話。怎麼感覺她似乎知道很多的樣子呢?
「秦夜宸……」我鬼使神差的開口。
他應了我一聲:「嗯?」
「你認識玉妃嗎?」我問。
「玉妃是誰?」秦夜宸不解。
「就是大殿裡那隻女鬼……她叫什麼玉妃……我們上次在苗疆的鬼王廟裡的玉璽,好像是她的玉身什麼的……」
「不認識她。」秦夜宸若有所思,「玉身之事,應該是她死後附在了玉璽之上。而玉璽被鬼術溫養,與她融為一體。至於怎麼會有兩塊玉璽,我也不清楚。」
他頓了頓,驀然道:「左右答應了冥王大人要處理她,總能給你報仇的。」
「她……好像和冥王大人很熟的樣子?不是還說要去告狀嗎?」
「隨她。總之她傷了你,我絕不放過她!」
想起這個,我現在脖子還覺得疼,覺得還是弄死她的好!
回到村子裡的時候,還沒靠近,我便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老闆與褚天樂都在他家裡,見我們回來,兩個人又驚又喜。
褚天樂笑道:「還以為你們倆死定了呢!還好回來了!」
「怎麼這麼濃的血腥味?」我看見老闆與褚天樂兩個人都身形狼狽,臉上還沾著血跡,更加疑惑與擔憂。
褚天樂長長的嘆了口氣:「別提了,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的嬰靈!見人就吃!太可怕了!」
我一驚:「那現在呢?」
「走了,剛剛才走。」老闆也是無比後怕,「我們家好在有老祖宗和褚先生,不然也遭了……村子了死了不少人……都是被小鬼們吃掉的……」
說這話,管夢梅從裡面飄出來了。
「你不敢說的那個,是那些嬰靈嗎?」我問。
她搖搖頭。
「玉妃?」我又問。
管夢梅神色一懼,沒有否認,我知道我猜對了。
「那女人是誰?她已經重傷逃走了,你就說吧。」我道。
管夢梅看了會兒窗外。見果然感應不到玉妃的氣息了,才道:「你還記得建軍說的那個傳說嗎?」
萬嬰湯嘛。
我點了點頭。
「真正吃人的,不是什麼老佛爺,就是玉妃……」她說這個聲音還有些發顫,「我來這裡的是,就發現這裡有著兩股勢力在較勁。」
「玉妃雖然被困住了,但法力不低。嬰靈們雖然法力還不夠,但數量極多。而且……可以自由進出……他們可以吃人在增強法力……」
「我用陰氣護住了建軍家,讓嬰靈們以為這裡是陰宅,便不會來了……只是鬼母看中了你,」管夢梅看向我,「加上這段時間玉妃的法力不斷恢復,嬰靈們便將你們困在了這裡……」
「那玉妃究竟是什麼人?是個妃子嗎?」褚天樂好奇的問。
管夢梅點點頭:「聽說是……」
想起玉妃跟秦夜宸說什么小心冥王找他算帳。難道她是冥王的妃子?
那不應該住在冥宮裡麼?
「冥王有老婆嗎?」我問秦夜宸。
「上次去陰間之時,聽說有了冥後。」秦夜宸如實道。
冥後是大老婆,那妃子就是小老婆了。冥王一定是怕大老婆知道了生氣,所以才把小老婆養在了外面!
那他要我和秦夜宸處理玉璽,是殺人滅口嗎?
沒想到我感激了這麼久的冥王是個渣男。
瞧著我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憂,秦夜宸疑惑的問我:「笙笙,怎麼了?」
「沒事。」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心裡的真是想法我可不敢說出來,只能敷衍了過去。
正想著,屋外傳來了熟悉的陰氣。管夢梅立刻躲了起來。
我與秦夜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走到窗邊,就看到一個個陰差從空中的漩渦中飄下來。
黑白無常也在裡面,感覺他們都快成馬後炮了。
褚天樂自然是也能看到他們的。拉了拉我們,提醒道:「喂!別看了!那隻鬼快躲起來!小丫頭你快去睡覺!陰差不是我們能見到的!」
我與秦夜宸誰都沒有理他,兩人開了門,秦夜宸便帶著我去了黑白無常面前。
彼此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我問道:「兩位是來善後的嗎?」
白無常點頭。
你們怎麼不早點來!
這句話我差點脫口而出,但是沒敢。
秦夜宸倒是問了出來:「怎麼現在才處理?」聽不出他是什麼情緒,但顯然是不高興的。
黑無常對秦夜宸拱了下手:「陰間律法,陰差不得私自干涉人間事務。」話雖如此,他那張黑臉顯然也是有些尷尬的。
秦夜宸沒再多說什麼,我問道:「那這些嬰靈和鬼母你們要帶回陰間嗎?」
白無常應聲:「沒錯。」
「那玉妃呢?」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道:「那就是兩位的事。」
他們倆該不會是忌憚著玉妃,所以才一直沒來收拾這裡的嬰靈吧?
我沒敢問出來這個,問了另一個問題:「那個玉妃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我們說不得。」白無常沖我搖了搖頭。
「那夜君又是誰?」我又問。
黑無常不語,白無常再一次搖了搖頭。
他們一定知道!但就是不告訴我!我有些不開心了,脫口而出問道:「那璐瑤呢?」
聽到這個名字,兩隻無常鬼的臉色同時一變,不約而同的看了秦夜宸一眼。
秦夜宸神色如常,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白無常道:「老黑,我們還有差事沒辦完,就不要在這裡閒聊了吧。」
「嗯!」黑無常著重的應著聲。
「告辭!」兩隻無常鬼同時朝我拱手告辭,不等我再說什麼,就飛身朝老闆家衝去。
褚天樂先一步拉著老闆倒在了沙發上,壓著他不讓老闆動彈:「別說話!」
老闆哪裡見過黑白無常這陣勢,當即就學著褚天樂一起當起了鴕鳥,裝作睡著了,假裝自己什麼都麼看見。
黑白無常進屋,沒一會兒就拉著躲起來的管夢梅出去了。
管夢梅被鎖著,想要反抗,卻又不是對手。
白無常道:「別反抗了,要不是戰亂亡魂太多,陰間一時人手不夠,你這時候都該審判完了!」
黑無常接口道:「走了!再不走,拖累了子孫,可別說陰司不留情面!」
兩隻無常鬼一唱一和,假裝自己很忙的,無視了站在門邊的我和秦夜宸,走過了我們身邊,還在教訓著那已經被他們禁言了的管夢梅。
我無語。不就是不想告訴我那個叫璐瑤的女人的身份麼!
暗自瞪了這兩隻無常鬼一眼,我進了屋。
外面陰氣浮動,其餘的陰差去引渡那些陰靈和鬼母了。村子裡死了不少人,當晚也就被陰差們一起帶走了。
褚天樂愕然的瞧著我和秦夜宸進來,下巴都要震驚掉了:「你們……居然還和陰間有關係?」
我是不想有的,可這關係非要攀上來,我有什麼辦法?
累了一天,我也懶得再說什麼,上樓去了。
秦夜宸給我放了一缸的熱水,我泡了個澡。躺在浴缸里,我的腦海里不住的浮現起「璐瑤」這兩個字來。
丞相小姐小名叫瑤瑤,大名是璐瑤嗎?
我有點煩躁,進來給我送換洗衣物的秦夜宸瞧見。走到了浴缸邊:「笙笙,怎麼了?」
「沒事……」
秦夜宸望著我,驀然在浴缸邊緣坐下來了:「你說吧,無論什麼事,我都聽著。」
上次問他瑤瑤的事,他如實說了。這次,也會告訴我的吧?
我心中如是想著,問了出來:「丞相小姐的大名是叫璐瑤嗎?」
秦夜宸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一下子不高興了!
他們倆還海誓山盟過!
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秦夜宸略帶幾分慌張的聲音也在一旁響起:「但我真的從未與她有過什麼!」
「嗯,就親熱的喊了幾聲瑤瑤……」
「我沒喊過!」
「還海誓山盟了。」
「更沒有!」
「哼!」
「笙笙……」
我越想越不開心:「那為什麼那個叫玉妃的都知道?」
秦夜宸無奈:「我不知道……笙笙,我真的沒有過那些。」
我不說話,他驀然翻身下水。我下意識的往後躲去,他上前一步抱住了我。
「笙笙,相信我好嗎?」他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輕的問著,語氣卻有著幾分不安。
他救我一幕幕畫面在我的腦海中閃現著,我沒出息的點了點頭:「好……」末了又覺得自己太慫,補充道:「但你不許辜負我!」
「此生絕不負你!」他鄭重的宣布著,語氣難得的有幾分激動。
他抱著我,冰涼的吻落在我的肩窩,又慢慢順著脖子蔓延到了臉頰。
「不要了啊……水裡呢……」
「難得試試。」某隻色鬼堅持。
流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床上了。昨晚的放縱讓我腰酸不已,最後還是秦夜宸抱著我回到床上的。然後繼續……
這隻禽獸!
醒來的時候,他依舊是守在我的身邊。只是眼神望著窗外,面色沉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屋外傳來嘈雜的嗩吶聲,是葬樂。
「死的人多嗎?」我問秦夜宸。
他微微頷首。見我臉色不好。又摸了摸我的頭,寬慰道:「別想這麼多了,下樓吃飯去吧。」
我們拾掇完下樓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但昨晚都折騰的晚,所以老闆和褚天樂也才起來。
幾個人吃著飯,我與秦夜宸的眼神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褚天樂的身上。
我們原本就是要找他的,本來還在發愁不知道他的下落。此刻他就坐在我對面,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思來想去,我試探性的問道:「大叔,你養那麼多的鬼幹嘛的?」
「發財呀!」褚天樂回答的坦然。
我也想發財。
我在心裡嘟囔了一下,又問褚天樂:「養鬼怎麼發財?幫人家抓鬼看風水嗎?還是跟老闆家的曾曾奶奶一樣,給你個藏寶地去挖?」
褚天樂一笑:「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吧!像季老闆這樣能被曾曾奶奶惦記了百八十年的曾孫子。可沒幾個!」
這話真不像是在誇人……
所幸老闆脾氣好,褚天樂在昨天嬰靈的襲擊中也幫了他不少,說的又是實話,他也沒在意。
「那你怎麼養鬼發財?」我又追問道。
褚天樂朝著我一笑:「小丫頭,看你身份也不簡單,我就悄悄告訴你一聲好了!這鬼呀……不僅可以自己用,也可以賣給別人!」
人間有人販子,這貨是個鬼販子!
販賣人口犯法,販賣鬼口也犯法的吧!我要去找黑白無常舉報他!
正想著,秦夜宸又問:「怎麼個賣法?」
「諾,」褚天樂指了指正在給他端茶倒水的一隻遊魂,「總有些人需要只鬼鎮宅的麼。」
「你確定是鎮宅不是凶宅?」我無語的問。
褚天樂肯定的點頭:「你不懂,有些事,改風水弄不來,只有養鬼術可以。」
「什麼意思?」我被他說的更迷糊了。
秦夜宸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故弄玄虛,給我解釋道:「他就是給別人養小鬼,如五鬼運財。」
五鬼運財我知道,是以一定的方式養五隻小鬼,將別人家的錢財搬入自己家裡。
這個方法相當於是偷了別人家的財運,其實是挺損陰德的一件事。
褚天樂說的賣鬼原來是指這個。
那秦夜宸是什麼情況?
想到這裡,我又問他:「那你知道褚升升這家店嗎?」
褚天樂意外的一笑:「沒想到小丫頭你年紀不大,眼光不錯麼!居然知道我的店!」
哼!能不知道麼!
我冷眼瞧著他,咬牙問道:「那你還記得你寄出的那條裹屍布麼?」
褚天樂震驚。
他看看我,又看看一旁蓄勢待發的秦夜宸,嘴角抽了抽:「不會是你吧?」
「你覺得呢?」我反問。
他猛地往自己腦門上一拍,大聲道:「我不信!」
我將懷裡揣著的黑木牌往他面前一砸,他差點沒背過氣去。
「怎麼會是你!」他大驚,又回頭看向秦夜宸:「我可沒賣過鬼給你!」
「那你給我說說裹屍布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道德心!裹屍布這種東西也寄!」
「誰讓你給我差評的!」他還有理了!
「你騙了我兩百多塊錢,不給我退貨,還不准我差評了?對了,你怎麼把交易記錄消了的?」
「我大學計算機系的!怎麼可能難倒我!」他還一臉的得意,「而且那是你自己看中下單的,我照常發貨,不對麼?」
秦夜宸剜了他一眼,褚天樂一個激靈,不敢再跟我犟嘴了。
我重新拿回了黑木牌,問他:「這牌子,你怎麼得來的?」
他不以為意的掃了眼,道:「撿來的。和那裹屍布一起,我就猜是誰的陪葬品。」
「別人家的陪葬品,你上網當掛飾賣,你有沒有良心!」我差點沒被他氣死。
「我又沒強買強賣,一切都是自由交易!」褚天樂欠揍的道。
我被氣著,秦夜宸倒是來了興趣,追問道:「木牌與裹屍布,你是在哪裡發現的?」
「馬勒戈壁。」
「你怎麼還罵人!」不許欺負我們家秦夜宸不懂網絡用語!
「誰罵人了!」褚天樂也急了,「那東西就是我在馬勒戈壁上找到的!一戈壁灘!名字就叫馬勒戈壁!」
我大華夏有叫這個名字的戈壁麼?
我還在思索,秦夜宸卻已經露出了幾分瞭然的神色來。
「你知道的那地方?」我好奇的問道。
他點頭,低聲與我道:「我當年就是死在那裡的。」
我無語。
「當時你看到我的屍身了麼?」秦夜宸又問褚天樂。
褚天樂一驚:「那不會是你的裹屍布吧?」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認識這麼一隻鬼的?」我沒好氣的反問。
褚天樂一臉心痛的表情。
正當我以為他是有悔悟之心,覺得害了我的時候,就聽見他仰天長嘯:「虧大了!這回虧大發了!這麼厲害又帥氣的厲鬼!我居然賤價賣出了!」
他走到我身邊,「丫頭!商量個事,我給你退貨唄?」
「滾!」我狠狠剜了他一眼,「裹屍布的事我還沒跟算帳呢!老實回答,你見到秦夜宸的屍身沒有?」
他訕訕的,捂著心口長長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是怎麼弄到的裹屍布?」我忙問。
「我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是個空墓了,裡頭被盜墓賊光顧過了,就剩下那木牌子和裹屍布了。我想著廢物利用,就帶走了。」
他說著不甘心的看向我,「丫頭,你真的不退貨了嗎?這麼一厲鬼跟著你,你不怕?」
「這麼一厲鬼跟著你,你不怕?」我一字不漏的回問他。
褚天樂偷偷瞥了眼一旁面若冰霜的秦夜宸。咋舌:「還是讓他跟著你吧……」
哼!知道就好!
秦夜宸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墓穴地址在哪裡?」
「戈壁深處,一個特別難找的小角落裡。我也是不小心遇上沙暴,躲進了一個裂縫,摔跤的時候滾進去的。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了。」他惋惜又八卦的看向秦夜宸,「你的陪葬品都有什麼呀?真是便宜那群盜墓賊了!」
秦夜宸的臉色不大好。
我知道他是被叛軍所殺,屍體當時在一片沙漠中的。而家族被滅,到底會是誰給他收屍的呢?
瞧秦夜宸那副模樣,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褚天樂當時多長了個心眼,在墓穴里留下了一個記號,可以用養鬼術中一個特殊的方法找到。
我給了他兩千塊錢,加上威脅他我要去找黑白無常告他非法買賣陰靈,褚天樂才在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下,教了我們找到墓穴的方法。
我別提多高興了。
和秦夜宸在老闆家休息了一天後,第二天就買了去戈壁的火車票。
走的時候,只見村子裡家家戶戶都掛著白幡,我心裡還是有些感慨的。
想要寬慰我,我先一步道:「我知道,生死有命,強求不得的。」
他卻搖了搖頭:「我想跟你說的,不止如此。這些死去的人,魂魄都在。他們是枉死,可以在枉死城中繼續活下去。」
這也算是種補償吧。
戈壁在西北,火車要坐四天四夜。這一回秦夜宸多長了個心眼,無論一路上發生什麼詭異的事。他都守在我身邊。
那架勢,恨不得把我栓褲腰帶似的。
火車上倒是難得的乾淨,呆了兩天都沒碰上什麼。到河西那一站的時候,我們所在的臥鋪車廂進來了一個人。
「初七叔?」我見到他有些意外。
他對我微微頷首,看到秦夜宸時又微微皺了下眉頭,問我:「你們怎麼在這裡?」
「旅遊。」秦夜宸道。
初七叔面露懷疑,又看向我,我自然是順著秦夜宸的話點頭道:「對啊,我研究生快畢業了,出來畢業旅遊。」
初七叔這才信了幾分,倒是還有幾分感慨:「你都快研究生畢業了……」
「是啊,看不出是不是?」我笑問,「學校里經常有人把我當成才上大一呢!」
初七叔不知道為何嘆了口氣。秦夜宸打量著他,又問:「你怎麼也在這裡?」
「去看個老朋友。」他道,眼角瞥過秦夜宸,語氣怎麼聽都有著幾分不待見。
我和秦夜宸是上下鋪,剛剛我就坐在他的下鋪上,和他在玩小貓釣魚。
初七叔在我們對面的床鋪上坐下了,見我和秦夜宸面對面的坐著,中間還攤著一副牌,皺眉問我:「誰教你打牌的?」
「我表哥。」
表哥從小就跟一群牌友打牌,還會抓了我去給他們倒水、買零食什麼的。有時候三缺一,還會特地把我抓過去湊人數。
一來二去,我就學會了。而且,小貓釣魚這種遊戲,一點技術性都沒有,我看一遍就會了。
初七叔的濃眉走皺了起來,看了眼那牌,道:「女孩子學什麼打牌。」
「打發時間嘛。」我不以為意,「對了,初七叔,你來不來一起玩?三個人正好鬥地主!」
初七叔本來是要拒絕的,但不知道為何,他瞥了眼秦夜宸,思索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我們將行李箱放在了中間當做了桌子,確定了一邊規則後,就我發牌了。
一局下來,我發現了一個很詭異的事。
初七叔似乎在蹲秦夜宸……
無論他倆是不是一家,初七叔都炸他。
比如,我是地主,出了一個大王。
「四個3。」一張牌都還沒有出過的秦夜宸難得炸了我一回。
我還沒來得及回炸,初七叔先炸了:「四個10!」
初七叔你醒醒!你和秦夜宸都是貧農,是一夥的!你炸他幹什麼!
被隊友炸的秦夜宸不高興了:「四個Q。」
「四個K!」初七叔再炸。
我覺得跟他們倆鬥地主,我躺著都能贏。
這樣幾局下來,終於,秦夜宸忍不住了:「為何針對我?」
「隨便玩玩而已。不是打發時間麼?」初七叔儼然一副無賴的模樣。
我錯了,我不該拉著他和我們一起鬥地主的。
我給秦夜宸遞了個眼神,出來當和事老:「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牌局先散了吧。」
秦夜宸與初七叔互相看不順眼的互瞪了一眼,我收好了牌,拉著秦夜宸去了餐車。
「以後離那人遠些。」一坐下,秦夜宸就不滿的道。
我也沒想到初七叔這麼不按套路出牌。
一邊點了餐,一邊點頭應和著秦夜宸,又聽見他道:「以後防著他些。」
初七叔雖然脾氣怪了些,但我覺得他倒不是那種會害我的人。
先不說他救過我,就真是要害我,面上也該和秦夜宸保持關係和善,好方便麻痹我們的戒備心才是。
但初七叔這樣的明顯把對秦夜宸的不待見寫臉上的人,應該不會是那種按著壞心腸的人。
對了,初七叔幹嘛這麼不待見秦夜宸?我仔細想了想,秦夜宸也沒招他惹他他呀?
秦夜宸也許是看出來了我沒把他的話聽進去,鄭重的喊了我的名字:「笙笙!」
「啊」我一臉茫然。
他無奈的重複著:「離那個初七遠些。」
「為什麼?」
秦夜宸面露不快。頓了頓才道:「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初七叔對他一副不待見,又沒對我不待見,看我的眼神當然和看他的不一樣啦。
我笑著表示知道了,秦夜宸無奈。
吃了些東西,回到車廂的時候,聽見裡面傳來了說話聲。是還有一個旅客上車了嗎?
我還想著,秦夜宸已經開了門。入眼,就看到一個女人正抓著初七叔的胳膊。
見到我們,初七叔迅速的甩開了她的手。
那女人的臉上閃過一道尷尬,對我們一笑:「你們就是睡左邊床的旅客吧?」
我點點頭:「是啊,你好。」
「你好。」她應了一聲,指著初七叔的上鋪,又道:「我是這張床的。」
我笑著應了下,走進去將手中的零食袋遞給了初七叔:「初七叔,這個給你。是我和秦夜宸一起買的。」最後一句話,我著重強調著。
初七叔有些意外。
我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在餐車那裡買了些。你看看吧。」
秦夜宸是不贊成我給初七叔買零食的,但初七叔救過我,還幫我收拾了黃皮子,我不能不懂感恩的。
上次在客棧,雖然說給過初七叔一把銅錢劍,但那是為了補償他損失的銅錢劍,不能算是謝禮的。
秦夜宸說不過我,加上財政大權在我這裡,只能由著我了。
初七叔接過了,嚴肅的國字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笑意。
多了一個陌生人,我們自然是不能再和剛剛那麼自在了。我爬上了上鋪帶著耳機去看電視劇了,秦夜宸則盤腿坐在下面調息。
偶然間,我看見初七叔坐在床上剝著我給他買的開心果,吃的還挺開心的。
看了好幾集電視劇,我昏昏欲睡的趴在了床上準備睡覺,車廂門卻被敲了三下。
秦夜宸與初七叔同時站了起來,我忍著困意問道:「怎麼了?」
「別說話。」兩人同時對我道。
我不敢再出聲,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困意一下子就被戒備代替,下床來到了秦夜宸身邊。
而我們對面的那個女人,也警戒的下來了。
瞧著她那嚴肅警戒的神色,難不成也是懂這一行的?
正想著,門被打開了,一個旅客走了進來。
他穿著舊時的長馬褂,頭上還帶著寬邊黑帽子。見到我們,他一愣:「你們是誰?」
他手上還握著車票,像是剛剛還在找自己的車廂一般。
我瞥了眼那張樣式古樸的車票,車票上面的車廂號碼的確是我們這一劫,但日期卻是9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