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你活著，我便一直保護你

    「牲畜不懂人情世故，是因為投胎之時，冥界剔除了牲畜身上的智魂。因此，牲畜的魂魄也不如活人穩固。這件事從發生至今，已月余。若是尋常的牲畜魂魄，早就散了。」秦夜宸耐心解釋著。

    這倒讓我疑惑起來：「那會是什麼？」

    秦夜宸搖搖頭。

    藍哲飛道：「既然是晚上才能聽見，想必陰靈的法力不會很強。商先生，今晚我們就住下來一探究竟！」

    商家人自然是同意。

    王叔去給我們準備了房間，共兩間。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看出來我和秦夜宸共用一間房的。

    豪華別墅我還是頭一回住，還有些小激動。反正是只小鬼，還有秦夜宸在，我就舒舒服服的去房間自帶的浴室里泡了個澡。

    熱水暖洋洋的溫暖著我的身子，我眯著眼躺在裡面，感覺都快要舒服的睡著了。

    忽然。我察覺到臉頰上一陣涼意。

    我沒有開窗，秦夜宸也不會隨便進來，怎麼會有涼意？

    一個念頭划過我的腦海，我猛地一個激靈睜開眼來，就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張女人的臉。

    那張臉實在是離我太近了，近到我們倆鼻子間的距離不到一截手指。

    她蓬頭垢面的，滿是血絲的雙眼絕望到了極點，一臉的死不瞑目。

    我楞了兩秒後，下意識的尖叫出聲。

    在浴室外的秦夜宸立刻衝進來，他入水抱住我，鬼氣立刻四下尋找起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怎麼了？」他有些疑惑。

    「有鬼……」我躲在他懷裡，身子還有發抖。

    秦夜宸聞言再次用自己的鬼氣找了一圈，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是只女鬼……應該死的很慘……」我說著還有些發顫。那女鬼身上的怨氣，似乎在剛剛一瞬間想要傳達給我。

    秦夜宸輕拍我的肩膀，身子卻慢慢僵硬了起來。

    我感覺身下好像被什麼頂著，疑惑的抬頭，卻見秦夜宸的臉色異常的尷尬。

    我好像明白是什麼東西頂著我了……

    他也一樣。轉身掩飾掉自己臉色的不好意思，他扯過一旁的浴巾裹住我的身子。

    他正安慰著我，門口傳來腳步聲。一抬頭，卻是藍哲飛。

    那小子看到我們倆在水裡摟摟抱抱的，抱著劍就轉過了身去：「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頓了頓，他又有些小感慨的道：「原來你們喜歡在水裡……」

    「你閉嘴！」我立刻打斷了他，「有鬼！」

    「大姐夫又是鬼又是殭屍。」他跟我故意抬槓。

    我氣得直跺腳。

    秦夜宸的身上彈起一道鬼氣，撞上藍哲飛，將他掀翻出去，同時帶上了浴室的門。

    「你繼續泡澡吧，我在這裡守著你。」他道。末了。又覺得自己的話欠妥，補充道：「我背過身去，保證不偷看。」

    又不是沒看過……

    我覺得我在秦夜宸這悶騷鬼的帶領下，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不泡了，我還是起來吧。」我道，「你去那裡等我換衣服。」

    他自然是同意。

    放開我，他背對著我站到了一邊。

    我快速將身子擦乾，換好了衣服。

    藍哲飛還等在門外，正盤腿坐在我們的床上。見我們出去，他道：「還真有鬼呢！你們看，我的羅盤轉的跟失靈了一下。」

    我走過去瞧了眼，羅盤指針正逆時針瘋狂的轉著，跟直升機一樣。

    我將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說了一邊。

    藍哲飛摸著下巴道：「沒道理呀，那女鬼怎麼可能躲得那麼快？就算能逃過大姐夫的鬼氣，也不該能躲過我的追蹤呀？」

    這孩子一定是說反了。

    這時，我們又聽到了一聲尖叫聲，一行人忙趕了過去。是商太太和商先生的房間！

    兩人都已經醒了，商先生正在安慰商太太。詢問之下，得知商太太見到了和我一樣的畫面。

    看來真的有隻女鬼徘徊在這幢別墅里。

    藍哲飛打開自己的背包，裡面全是一沓一沓的黃符與其他道家法器。他從裡面拿出三張黃符，折成了護身符的樣子，分別遞給了商先生和商太太。

    「誒，商少爺呢？」他握著第三枚護身符有些疑惑的問。

    商太太忙著急了起來：「君豪還自己住著呢！他不會有事的吧？」

    我們忙趕去了商君豪的臥室，拍了拍門，他沒有來開也沒有應聲。這不由得讓商太太更擔心了。

    等王叔拿鑰匙開門進去的時候，商君豪正躺在床上，還有些怒意：「你們進來幹什麼！」

    我瞧著他那拼命想要將自己藏進被子裡的模樣，總感覺他是在藏著另外的什麼東西。

    商太太沒顧上他的起床氣，見他沒事，長長的鬆了口氣，解釋道：「君豪，媽見到那東西了！你……你沒事吧？」

    商君豪一愣：「見到了？」又呆呆道，「沒事……媽，我沒事。」

    我們三個交換了一下眼神，他肯定有事！

    等到商先生和商太太離去。我們藉口抓鬼留在了這裡。

    商君豪有些不樂意：「抓鬼需要多久？你們快點。」

    「那就要看這鬼陪不配合了。」藍哲飛笑著走到商君豪的床邊，「給，護身符。」

    商君豪接過他手上的黃符，藍哲飛趁著他手抬起的這個空檔，快速商君豪身上的被子一拉。

    我還沒看清什麼，秦夜宸已經先一步將我轉過身去不讓我看了。

    是商君豪裸睡才不讓我看嗎？

    可是剛剛他露在被子外的上半身，明明是穿著睡衣的啊？總不至於別人裸上半身睡。他裸下半身睡吧？

    正胡思亂想著，藍哲飛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不好意思啊，商少爺，攪了你的春夢。」

    藍哲飛怎麼知道商君豪做春夢了的？

    我想要回過頭去，又被秦夜宸阻止了。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了那晚與秦夜宸的纏綿，好像明白了些藍哲飛是怎麼看出來的。

    男人做春夢，總會有點痕跡留下的啊……

    怪不得秦夜宸不讓我看呢。

    商君豪沒好氣的沖藍哲飛冷哼一聲。估計又去搶回了被子。

    我正要走，卻見秦夜宸和藍哲飛誰都沒有動，不由得有些奇怪：「怎麼了？」

    「這裡的陰氣比白天重。」秦夜宸道。

    晚上陰氣自然是比白天重的啊。外公還給我科普過呢。

    藍哲飛見我沒放在心上，進一步解釋道：「夏笙姐，大姐夫的意思是，這裡的陰氣像是有陰靈剛剛施過法，才這麼重。」

    我的腦子飛速的轉著，最後眼神落在了商君豪的身上。難道……

    我詢問般看向了秦夜宸，他微微頷首同意了我的推測。

    我無語，問商君豪：「你夢見那女人長什麼樣子？」

    「要你管！」商君豪的起床氣還沒消。

    要不是等著收錢，我才懶得管呢！

    「不說就等死吧！」我還沒反駁，倒是秦夜宸先一步不滿的嗆回去了，一臉誰都不許凶夏笙的表情。

    商君豪一愣，藍哲飛道：「我夏笙姐剛剛已經見過那女鬼了，萬一你碰上的是那隻鬼，你卻不告訴我們。要是出事，可別說我們見死不救。」

    商君豪有些遲疑。

    他狐疑的盯著我們，思索了好一番後，對我道：「那你先說，她有什麼特徵。」

    他這是怕我詐他。

    我將自己見到的大致說了一邊，強調道：「那女人左眼下有一顆淚痣，是紅色的，特別的明顯。」

    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也是因為被她這顆紅色淚痣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商君豪呆愣楞的坐在一邊，好半天，才問我們：「真的有鬼？」

    「有呀。」我和藍哲飛異口同聲道。

    正說著，房間裡的燈如同暗了下去。

    我下意識的想要去牽住秦夜宸的手，手才微微抬起。便觸碰到一雙冰涼的手。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雙手已經先一步抓住我了。

    雖然溫度一樣的冰冷，但我立刻就意識到這不是秦夜宸的手！

    這雙手不大，應該是個女人的手。難道是那隻女鬼的？

    我在心裡打了個寒顫，忍著害怕，想要不著痕跡的甩開那隻手。眼前的畫面卻漸漸變了。

    灰濛濛的天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一個人影打著傘映入我的眼眸。

    是商君豪。

    他手中拎著一隻紅色的塑膠袋，袋子口露著一條黑色的貓尾巴。

    這就是他上次去埋貓的時候吧。

    這個視角不是商君豪的視角，難不成是那女鬼的視角？

    我忍著害怕繼續看下去，看見商君豪在原地掃視了一圈後，朝我走來。

    這個視角有些奇怪，像是從斜下方注視著商君豪一般。

    他將小貓放在了一邊，拿出一把嶄新的花園鏟，朝我的頭頂上鏟下。

    我……我……我該不會是被埋在泥里了吧！！！！

    我驚悚著，看見商君豪站在那裡將泥土一寸寸的挖開。

    我望著他，望著上面那不斷薄下去的泥層，心中雀躍起來。仿佛自己馬上可以重見天日一般。

    然而，他卻突然停下了挖土的舉動。

    我的心一涼。看到他將鏟子放到一邊，轉身去拿了另一邊的塑膠袋。

    他居然不挖了……

    我又是難過又是憤怒。

    商君豪將裝著黑貓屍體的塑膠袋放入進土坑中，有些同情的嘆了口氣，對黑貓道：「下輩子不論投胎成什麼，過馬路都要小心，別再有這樣的飛來橫禍了。」

    他又是長嘆一聲，拿過一邊的花園鏟：「可不是每次我都能正好路過，還特地去買了把新鏟子，過來幫你收屍的。」

    真是個好心人啊……

    我在心裡嘆息著。

    那黑貓就埋在我的頭頂，商君豪將挖開的泥土重新埋入坑中。

    我的心裡不斷的吶喊著他為什麼多往下挖一點。只要再挖一點點，他就能看到我了！

    潮濕的泥土順著他的花園鏟落在我的面前，一點點覆蓋了黑貓的屍體，也像是覆蓋了我想要沉冤得雪的希望。

    商君豪將土坑埋好後離開了。

    黑貓的鮮血順著泥土見的罅隙一點點流入我的眼中，我感覺自己似乎變得強大起來。那一直束縛著自己的力量變得不堪一擊。

    輕而易舉地，我從泥土裡站了起來，跟在了商君豪的身後……

    他這麼善良的一個人，為什麼就不能多往下挖兩尺？只要再多挖那麼一點點，他就能看到了我！為什麼！

    我恨！我恨他不多挖那麼一點點！更恨當年將我強暴後埋在那裡的那人！

    我跟著商君豪一路進了他家的別墅……

    太陽穴驀然傳來一陣刺痛，我疼的喊出聲，身子一軟倒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我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還在商君豪的臥室里。

    秦夜宸扶著我，正擔憂的望著我：「笙笙？沒事吧？」

    一旁，藍哲飛的手上還拿著三枚金針，剛剛就是他扎的我！

    我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是夏笙。不是那埋在花園裡渴望報仇的女屍。

    我將自己看到的畫面都告訴了他們。商君豪聽完，表示我說的那些與他那天去埋屍的畫面一模一樣。

    秦夜宸冷著臉道：「看來那女鬼趁著我不在你身邊之時，想要上你身，才讓你看到了她的記憶。好在沒有成功。」

    「那女鬼呢？」我問。

    藍哲飛搖搖頭：「逃了！大姐夫擔心你，不然早追上了。」他還有些遺憾。

    我知道那女鬼一定就在這屋子裡，只是藏起來了。

    她第一次去浴室找我，恐怕也是為了趁秦夜宸不在。附我身。

    她的目的想要要沉冤得雪報仇雪恨，秦夜宸讓藍哲飛去通知警察局挖屍體了。

    這孩子是清虛觀的人，清虛觀跟警察局交情匪淺，他出面是最好的。

    由於是嚴重的刑事案件，值班的刑警們當晚就去了，兩小時後就打電話給藍哲飛，說是挖到了屍體。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我反正睡不著，索性去了警察局。

    商君豪因為自己的春夢對象是只女鬼，臉色也不大好，估計也沒了睡意。他主動提出了送我們去警察局。

    警察們本來就因為導師電話打不通而煩惱著，現在我這個現成的法醫送上門，他們開心還來不及。

    藍哲飛去應付警察，我則換好了手術服，直接去了實驗室。

    女屍已經被放在手術台上了，秦夜宸跟著我進去，下意識的抬手擋住了我的眼睛，又被我扯下了。

    「我不怕的。倒是你，和商君豪一起在外面等我吧。」我笑道。

    他瞥了眼不遠處嚴重腐爛的女屍，搖了搖頭：「我陪你。」

    他果然還是擔心我。

    我一笑：「那你一會兒見到了什麼腎臟、腸子，不要害怕喲！」

    他一臉傲嬌：「戰場之上，我見過更滲人的。」

    「戰場？你還上過戰場？」我有些吃驚。

    他微微頷首，見我好奇，多說了一句：「我父親曾經是護國元帥，一等軍候。」

    元帥誒！還是有兵權的軍候！厲害了！

    「那我是不是該管你尊稱一聲小元帥？還是小侯爺？」我玩笑道。

    「你喊的，都好。」

    心裡怎麼暖洋洋的呢？還湧上了臉頰？

    我有些靦腆的躲開了他的眼神，走上前去，決定還是先把屍檢做了。

    女屍是被裝在一個大行李袋裡再埋起來的，當時身上就裹著一件大衣，現在已經被送去化驗了。

    這不知道那女鬼跟過來了沒有，保險起見，我對著那女屍道：「你也算是現代的鬼了，應該知道屍檢是為了幫助你找到兇手。所以，一會兒可不要說我毀壞你屍身什麼的。別忘了，還是我幫你報警的。不然的話，你還在地底下呢！」

    囉囉嗦嗦說了一番，我才開始驗屍。由於已經知道些內情了，屍檢進行的很順利。

    女屍是全裸的，秦夜宸不會看，都是背對著我們。我正在填屍檢報告，實驗室里的燈忽然按了兩下。

    秦夜宸的鬼氣驟然爆發出，逼那女鬼從空中顯出身形來。女鬼的身子驀然一彈，又撞到了一邊的牆上。

    她轉身便想要逃，秦夜宸的鬼氣將她包裹起來，頓時她動彈不得。

    一直在門外等著的藍哲飛和商君豪聽到動靜走進來，看見他，藍哲飛一笑：「總算出來了！」

    我沒好氣的問：「你是不是又想附我身？」

    「我只是想要報仇！」那女鬼不滿道。

    「你已經死了，人世的仇只能來世再報了。」藍哲飛道。

    「可我現在還在人世！我就要報仇！」女鬼執著。

    「你把兇手告訴我們，我幫你轉述給警察行了吧？」藍哲飛難得耐著性子給女鬼分析著利弊，「你放心啦，我聽觀主說過，冥界獎罰分明，害你的人，無論是死後下冥界，還是來世投胎，都不會好過噠！你就安心給我超度了唄！」

    女鬼卻聽不進去：「可是我想親手報仇！」

    藍哲飛懶得跟她解釋了。已經掏出黃符準備把女鬼壓進去了。商君豪卻攔住住他。

    女鬼的眼中閃過一道詫異。

    商君豪問：「為什麼要纏著我？」

    「你是個好人……」女鬼似乎是有些歉疚了。

    商君豪被氣到了：「我是個好人你還纏著我？我好人沒好報？」

    「可是你該好人做到底，多挖兩尺，發現我的！」女鬼越說越心酸，流出兩行血淚來：「你知道地底多冷嗎？你知道那些蟲子爬過我的身體時，我有多害怕多噁心嗎？可是我不能動，我只能忍受……」

    「我年復一年的看著公園裡的孩子玩耍，看著老人們散步。看著他們其樂融融……沒有一個人能發現我……甚至都沒有一個人來跟我說說話……」

    商君豪的臉上有了幾分歉意，我也同情起那女鬼來了。

    秦夜宸卻冷聲打斷了她：「這些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女鬼一愣，秦夜宸繼續道：「你可憐是你的事。他只是想要做好事埋只野貓，你貪心不足纏上了他，吸他陽氣，難道還有理了？」

    「我給報酬了！」女鬼義憤填膺道。

    我與商君豪皆是一愣，看向秦夜宸。秦夜宸滿是不屑。倒是藍哲飛，笑出了聲。

    「報酬？你是說你肉償了嗎？」藍哲飛壞壞的問。

    我明白秦夜宸為什麼那麼不屑了。原來女鬼說的報酬就是潛入商君豪的夢裡，跟他做了場春夢。

    商君豪的臉色更是差到了極致。

    女鬼看向他，見他這般，不由得也生氣起來：「他媽媽一直在催著他找女朋友結婚，我難道做的不對嗎？」

    「做的對嗎？」我反問。

    姑娘你這是賣淫啊你造嗎！我要代表組織教育你！

    「女孩子的身體是不能用來換取任何東西的。因為任何東西都配不上。」姑娘你自尊自愛點！

    誰知，她卻是翻了個白眼給我：「那你和你身邊那隻鬼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你陪他睡，他保護你麼？」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秦夜宸的鬼氣先一步炸出，將女鬼狠狠摔在了地方。

    「說話注意點！」他冷聲道，恨不得當場就將女鬼砸個灰飛煙滅。

    商君豪怪異的看向我們，又看向秦夜宸：「他真的是鬼？」

    以前是，現在……

    「鬼是沒有影子的，他有影子。」我示意商君豪看秦夜宸腳下。

    商君豪看見，鬆了口氣，估計下意識是認為女鬼胡說了。

    女鬼還要反駁，被秦夜宸用鬼氣封住了嘴巴。

    藍哲飛上前道：「我大姐夫和夏笙姐可是有過婚約的！你不要瞎說！」他怎麼知道我們有婚約的？

    我還奇怪著，他已經將女鬼壓入了黃符之中。

    天已經亮了，商君豪帶著拿報酬的藍哲飛回去了。我和趕來的導師交接過後，也和秦夜宸回去了。

    一路上，秦夜宸都沒有說什麼話。他雖然平時就沉默寡言，但我還是能瞧出來他有心事。

    吃著打包帶回家的早飯，我問秦夜宸：「你一路上在想什麼呢？」

    他聞言抬頭，撞上我的眼神，有些歉疚：「我從未想過要……占有你……」

    他是被那女鬼的話刺激了吧？

    我佯裝誤會道：「那你不要我了？」

    「當然不是！」他立刻反駁。

    捕捉到我眼中的狡黠，他意識到我是在詐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笙笙，你活著，我便一直保護著你。」

    「那我以後死了呢？」我隨口問道。

    他的手一頓，沉默了一下後才道：「我送你去投胎。」

    為什麼不是一起當鬼？他不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