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惡化的雙目

    喬浚眼前什麼都看不到，頭也巨痛起來。

    他馬上去踩剎車，但還是差了一步，撞上前面那輛因紅燈而剛剛停下的車尾上。

    「砰——」

    車子被撞到十字路口的正中央，車中的氣囊立刻彈出，但喬浚卻已經昏迷在車內。

    ……

    甜點屋。

    言默坐在端木佳的對面，端木佳早就點了她最喜歡吃的甜點和咖啡。

    言默先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在她放下咖啡杯的時候，心臟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她蹙眉，撫著自己的胸口。

    端木佳看著她的臉，擔心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言默搖了搖頭：「沒有。」

    只是痛了一下，沒有不舒服，但感覺卻很奇怪，有些慌，有些悶，有些不安，但卻不是特別濃重，只是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端木佳跟著也喝了一口放在自己桌前的白水，然後雙手捧著水杯，緊張的張開口，聲音猶豫不定：「默默，我……今天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嗯，說吧。」言默勾起嘴角的笑容。

    端木佳又喝了一口水。

    「我……我其實……其實……」

    言默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跟上一次在電話里的時候一樣，她想著她是不是又在捉弄她，但是她的臉色卻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默默，我對不起你。」

    端木佳鼓足了勇氣，說出這簡短的幾個字。

    言默聽不懂。

    「怎麼突然說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什麼了？」

    「我背叛了你。」

    「你到底在說什麼？」

    端木佳的眼中湧出淚水，她看著她，雙手用力的握緊水杯，下定決心的開口，沉沉的闡述：「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在我們回國後，在我第一次去你家，第一次遇見程天澤，我就喜歡上了他，跟他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戀情。」

    言默完全震驚。

    「你……你跟程天澤？」

    「是。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程天澤花言巧語的讓我隱瞞你，我當時被愛情沖昏了頭，再加上我的三個父親也一定不會同意我跟他交往，所以我就傻傻的相信他，隱瞞了這件事，誰都沒有告訴，只是秘密的跟他在一起，偷偷的跟他交往，但有一天我終於發現，他身邊還有其他的女人，他並不愛我，他只是想要利用我，他看上的是我背後的三源財團，還有我跟你的關係，可是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在我們****的時候錄了視頻，他用那些視頻威脅我，威脅我幫他做事。」

    言默真的沒想到她會跟她說出這麼驚人的事。

    雖然她猜到她可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真的完完全全都沒想到會是這個。

    端木佳低垂著雙目，不敢對視她的眼睛。

    她眼中的淚水一顆一顆的掉落下來。

    「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只能聽他的話，在你身邊打探言氏集團的一些商業機密，還幫他去偷你的研究，上次我約你去海域，也是因為他讓我調查你的真實身份，不過我沒有告訴他你是默默，我說你是竇敏，我真的受夠了被他控制，我不想再騙你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我應該早一點向你坦白，早一點求你原諒我，但是我不敢……我不敢啊默默……我怕失去你，我怕你會恨我。」

    言默終於明白了：「你以前跟我說過，你想死，就是因為他？」

    端木佳點頭：「是。」

    言默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的嘆出。

    她看著她，看著她低下的頭，看著她低垂的雙目，還有那一顆又一顆不停掉落的水。

    她沉痛的閉上雙目，突然站起身。

    端木佳立刻屏住呼吸。

    言默一步走出桌外。

    端木佳的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她知道自己不值得原諒，她知道自己不配做她的朋友，她其實應該選擇不說出來，這樣她們還可以跟以前一樣玩耍吵鬧，但是她依舊心中有愧，既然是最好的朋友，就應該坦言所有的事情，去求得她的原諒，只是……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最後還是失去了她，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

    言默走出桌內之後，卻並沒離開甜點屋，而是走到桌子的對面，坐在她的身邊，然後擁抱著她，心疼道：「你這個傻丫頭，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件事？為什麼要一個人承擔，一個人痛苦？」

    「你不怪我嗎？」端木佳泣聲。

    「你是被逼的，我為什麼要怪你？」

    「可是我如果早點告訴你，告訴你程天澤是那樣的人，你就不會被他害，言伯伯也不會死，這都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是我背叛了你，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是我讓你受了這麼多苦，我真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別瞎說了，就算你告訴了我，事情也未必會比現在好。程天澤在我家那麼多年，他處心積慮，早就已經計劃好了，如果你那時沒有聽他的話，說不定他也會對你起殺心，到時候只是多了一個無辜的人被他害死而已。而且……」言默的嘴角微微的揚起：「我也不是你說的那麼慘，經歷了這些事之後，我不但成熟了很多，還遇見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我很慶幸我能遇見他，跟他在一起我很開心，很幸福，很滿足。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這樣，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永遠都不會十全十美，所以……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你也是受害人，這不是你的錯，我原諒你，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真的？」

    「當然，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默默……」

    端木佳叫著她，雙臂緊緊的抱著她，在甜點屋內毫不客氣的放聲哭泣。

    屋內的人都看向這邊。

    言默有些尷尬，不過她的雙目也忍不住的濕潤。

    她拍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好啦好啦，別哭了，大庭廣眾之下，丟死人了。」

    端木佳越哭越凶。

    她剛剛真的以為自己會失去她，會被她討厭，一輩子都得不到她的原諒。如果是這樣，她這輩子都不會好過，這輩子都不會痛快，會背負著這個沉重的罪，痛苦至死。

    言默不停的安慰著她。

    其實她受到的傷害也很大，被男人欺騙感情，被錄了那些視頻，又被威脅。難怪她那段時間那麼頹廢，那麼自暴自棄，甚至想死。

    程天澤真是作孽太深，死十次都不夠。

    「對了，雖然程天澤應該是得到了他應得的報應，但那些東西你都拿回來了嗎？」

    端木佳突然停止了哭泣。

    她離開她的懷抱，游離視線道：「已經都銷毀了。」

    言默盯著她。

    「你是不是還隱瞞了我什麼？」

    「……」

    「說吧，這次不說清楚，我可就不會這麼大度的原諒你了。」

    端木佳糾結了一下。

    「其實，幫我銷毀那些東西的，是你老公。」

    「喬浚？」

    端木佳點頭。

    言默吃驚：「他早就知道了？」

    「你別怪他，他只是不想讓你連我這個朋友都沒了，他是在為你著想。」

    「連你也開始為他說話了？」

    「我……額……」

    言默悶氣，卻又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不太開心他瞞著自己而已，而在這個時候，她包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拿出手機，看著上面顯示的名字。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來電話。

    她馬上接通電話，放在耳邊，直接罵道：「你這個混蛋。」

    「……」

    電話那邊顯然有些蒙，然後才傳來一個陌生的女人聲。

    「是喬太太嗎？」

    言默有些驚訝。

    她看了看手機的屏幕，確認上面的名字，然後疑惑道：「對，我是，你是誰？為什麼會拿著喬浚的手機？」

    「我這裡是陸氏醫療，喬先生現在在急救室。」

    「急救室？」

    言默的心臟又突然的抽痛，比剛剛的強烈好幾十倍，痛的都快不能呼吸。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在急救室？」

    「他剛剛出車禍，是救護車送來的，你是他的老婆，快點來醫院吧。」

    護士說完話就掛斷了電話。

    言默愣愣的好幾秒都沒緩過神。

    車禍？

    他們才分開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出車禍了？他開車明明那麼好，那麼穩，難道是他病發了？

    都怪她。

    說什麼二人世界，沒讓徐斌跟著。

    她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

    「默默……」

    端木佳聽到剛剛她的話，用還哭啞的聲音道：「喬浚出事了嗎？他現在在急救室？那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趕過去。」

    「對，對。」

    言默站起身。

    端木佳也跟著起身。

    「我開車來的，我送你。」

    「好。」

    ……

    醫院。

    言默趕到急救室的時候，喬浚剛好從裡面被推出來。

    她拉住醫生，慌張的質問：「他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醫生對她微微一笑：「放心吧，喬先生沒事，身上沒有受傷，就是暈過去了，等一會兒應該就會醒。」

    「他真的沒事？你不要騙我。」

    「真沒事，我沒騙你。」

    言默的雙腿瞬間發軟。

    端木佳忙用雙手扶住她的身體。

    剛剛她在車裡，三魂沒了七魄一般，雙目發直，滿是恐懼，面色蒼白，慌亂不已。在這世界上，她只剩下這一個最親最愛的人，他已經成為了她的精神支柱，如果他也離開她，離開這個世界，那麼她將會立刻崩潰。不過還好，喬浚沒事，他沒事……

    端木佳扶著她同喬浚的平床一起來到病房。

    言默坐在床邊，盯著喬浚沉睡的臉，而喬浚真的沒有昏迷太久，慢慢的有了醒來的反應。

    端木佳識相的離開。

    喬浚緩緩睜開雙目，迷濛的看著床邊的人。

    他等待著視線慢慢清晰，但等了好久，好久，視線依舊是模模糊糊的，只有一個不太清楚的輪廓，連臉都看不清楚。

    「喬浚。」

    喬浚聽到聲音，才知道是言默。

    他又眨了一下眼，等待了幾秒，但視線還是模糊不清。

    他知道，這次病發讓他的視力完全惡化了。

    他勉強微笑，裝作還能看清她的樣子。

    言默眼中的淚花忍不住的湧出。

    她抓著他的手臂，哽咽的抱怨：「你嚇死我了，你真的嚇死我了，你要出什麼事那我怎麼辦？你這個大騙子，大混蛋，不是說不會讓自己有事嗎？」

    「我這不是沒事嗎。」

    「你都進急救室了，還說自己沒事？」

    「是他們小題大做，我車內的安全系統非常好，而且我也及時踩了剎車，你看我……」喬浚說著坐起身：「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言默紅著眼眶，瞪著他。

    她突然質問：「你說，你是不是因為病發，眼睛看不見，才出的車禍？」

    喬浚這次非常老實。

    「是。」

    「你以後不准開車了。」

    「好。」

    「你以後身邊一定要跟著人，就叫徐助理貼身跟著你。」

    「好，聽你的。」

    「你以後不准再讓我這麼害怕了。」

    「都聽你的。」

    言默又看著他，確認他是真的沒事了，這才安心的投入他的懷抱，喬浚也將她抱住，輕輕的扶著她的長髮，扶著她的背脊，溫柔的安慰著：「沒事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小心，害你擔心了，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一定不會有下一次。」

    言默在他的懷中依偎了一下，將他抱得更緊。

    喬浚垂目看著她。

    他跟她的距離只有十幾厘米，但是他卻還是看不清她的臉。

    看來病情惡化的速度比他想像中的要快很多，他要快一點計劃好將來的事，絕不能被黃清林得逞。

    言默在他的懷中好長時間才慢慢的靜下來。

    醫生過來給醒後的喬浚再次檢查。

    「喬先生的身體沒有大礙，檢查結果也沒有任何問題，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我要現在出院。」喬浚冷聲開口。

    「還是住一天，再觀察一下比較妥當。」

    「你不是說沒有問題嗎？」

    「這……」

    「別聽他的。」

    言默突然插話，而且非常不給喬浚面子，當著醫生的面直接幫他做了決定：「他今天會住在這裡，明天再出院。」

    「好，那我先出去了。」

    「謝謝醫生。」

    「不客氣。」

    醫生趕緊轉身離開。

    雖然喬浚並不常生病，只是每年過來按例檢查，但知道他身份的人都畢恭畢敬，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可是言默竟然這麼大膽，恐怕全天下也只有她敢這麼跟他說話了，所以還是趕緊溜吧，別攤上什麼事。

    喬浚對於言默剛剛的態度其實並不在意，但是……

    「老婆，在外人的面前，你多少給我留點面子。」

    「想要面子，那就別任性的跟小孩子似的。」

    「我任性？」

    「不是嗎？」

    「醫生已經說我沒問題了。」

    「但醫生也說你需要留院多觀察一天。」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比誰都清楚，我根本就不需要再多留一天，這是在浪費時間。」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言默馬上反駁：「可這裡是醫院，醫生說你需要，你就是需要。」

    喬浚和言默還是第一次吵架，而在這個時候，徐斌卻好巧不巧的敲響房門。

    「叩、叩、叩。」

    「進。」

    喬浚的語氣帶著些許怒火。

    徐斌走進病房內，看了眼喬浚冷冽的臉，又看了眼言默滿是怒意的臉。

    這兩人怎麼回事？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是小心說話吧。

    剛張開口，聲音還沒發出來，言默就氣道：「我去打壺水，你！」她瞪著喬浚，再次不給面子道：「我告訴你，你今天哪都不准去，敢離開這間病房，敢下床一步，我就搬回言家住，再也不回喬家。」

    說完，她就大步離開。

    喬浚蹙眉看著她的背影。

    徐斌算是明白了。

    這小兩口吵架了。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果然！

    喬浚怒目看向他。

    「我要你拿的東西呢？」

    從他的聲音中，徐斌迎面就感受到一股冷風，穿透他的血肉，直至骨髓，寒徹心扉。

    「在這。」

    他將配好的那些眼鏡放下，一個一個拿出。

    喬浚一個一個佩戴，最後在600°的眼鏡上停下，雙目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東西。

    徐斌看著那副眼鏡。

    「喬總，要請醫生來幫您看一下嗎？」

    「不用。」

    「可是您的眼睛……」

    「我說不用！」喬浚震怒。

    徐斌馬上閉嘴。

    喬浚穩了穩自己的情緒，然後將眼鏡摘下，詢問道：「二少爺在公司嗎？」

    「是，二少爺還在公司。」

    「今天晚上我原本約了客戶簽約，你叫他去。」

    徐斌的臉上馬上露出不妥。

    「喬總，這次簽約的對象是范總，如果二少爺去的話，一定會被刁難。」

    「這樣才好，也該讓他碰碰壁了。」

    「可是這次的合約很要緊。」

    「你今天的話有點多。」

    徐斌馬上低頭：「對不起，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公司通知二少爺。」

    喬浚不再說話，慢慢閉上雙目。

    徐斌拿著剩下的那幾副眼鏡，轉身離開。

    五分鐘後。

    言默拿著暖水瓶回到病房。

    喬浚還閉著雙目，面容冷漠。

    言默站在床邊看了他幾眼，猶豫了幾次，然後才軟言道：「的確，我剛剛不應該那麼不給你面子，怎麼說你都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首席總裁，是一個大公司的領導者，我在外人的面前那樣跟你說話，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還向你保證，以後在外人的面前一定不會再讓你丟臉，不過住院的事情我可沒有錯，錯的是你，雖然身體是你的，但是你也要想想我，我是真的擔心，真的害怕你會出什麼事，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所以你也應該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讓我放心才對。」

    喬浚聽著她的話，慢慢睜開了雙目。

    他看著她擔心又生氣的樣子，笑著拍了拍身旁的被褥：「過來。」

    言默一步走過去，坐在床邊。

    喬浚幫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長髮，然後捏著他的下顎，靠近她的唇。

    言默馬上躲開。

    「你幹什麼？你還沒跟我道歉。」

    喬浚一臉的寵溺：「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會以自己的身體為最優先，不會讓你擔心了。」

    「你發誓。」

    喬浚吻上她的唇邊：「我發誓。」

    言默的嘴角終於勾起。

    偶爾的小打小鬧也是別有一番情趣，而且喬浚也想了一下，住一天也好，他最近正好想找個心臟科的醫生學習一下關於換心手術後的緊急治療，免得以後只能在一旁看著陸忱西救她，他也能出一份力，最好取代陸忱西，他對自己的頭腦可是很有信心。

    ……

    喬亞集團。

    徐斌拿著合約來到喬翊的辦公室。

    他將合約放在辦公桌上。

    「二少，喬總今天下午在路上出了一點小意外，現在在醫院沒辦法工作，所以今晚的這個合約他讓您代他去簽。」

    「我哥出意外了？什麼意外？怎麼回事？嚴重嗎？」

    「已經沒什麼大礙，醫生說明天就能出院。」

    喬翊馬上放下心，卻又疑心。

    「怎麼會突然出意外？」

    「是喬總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別人的車。」

    「我哥會不小心？」他一點都不相信。

    徐斌知道喬翊的心思不比喬浚的差，多說只能多露，所以趕緊轉移話題：「二少，這次簽約的對象，您可一定要有些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

    「這個人很喜歡擺架子為難人。」

    「喬亞的架子他也擺？」

    「如果是喬總親自去的話，他肯定是不敢，但您畢竟剛入喬亞，而且前段時間喬總將一個新產品的代理權賣給了一位孫先生，他對此非常不滿，所以一定會拿您出氣，找您麻煩。」

    「好，我知道了。我哥跟他約在幾點？」

    「晚上八點。」

    「約在哪裡？」

    「我送您去。」

    喬翊看了一下時間，關掉身前的電腦，站起身。

    「走吧。」

    「是。」

    ……

    中華餐廳。

    古韻古香的古典設計，精美的雕刻，別致的水墨屏風。

    喬翊走進二樓的包間，透過屏風的紗布就看到裡面的餐桌上坐著兩個人，他有些好奇的繞過屏風走過去，最先看到的是今晚的簽約對象范總，然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