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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0:53:16 作者: 金子
可一時間我抽不出手指來,那隻小狗很有力氣,我甩了半天手指竟然甩不掉,只能笑著揚聲說,「快請進。」陸爺一推門走了進來,原本的他表情有些沉重,一進門看見我正笑著和那小東西纏鬥,他也笑了下,回身關好門走到我身邊坐下,用手指揉搓著小狗細軟的額頭絨毛。
小狗立刻被吐出了我的手指,去追逐著新的玩具。
看著六爺不自覺鎖緊的眉頭,我輕聲問了句,「陸先生走了?」「唔」,六爺點了點頭,他收回了手指,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我看他不舒服的樣子,就伸手去幫他按,六爺微微一笑,就閉上眼任憑我按摩著。
「我和老七今天見到了霍長遠」,過了會兒,六爺突然開口,我一愣,按摩的手指停了下來,六爺拉下我的手握住,他有些感慨似的說了句,「他是個真正的軍人,也是個男人,可惜……」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抿了抿嘴唇,「他和他那個所謂的老丈人不一樣,蘇國華那個人眼裡只有金錢權勢,卻沒有道義良心,要不是霍長遠堅持原則,沒有和他沆瀣一氣,有些事情可能會變得失控的。」
我隨意地點了點頭,六爺歪頭看了看我,「怎麼,你不想聽這個嗎?」,「不是」,我搖搖頭,「我當然很高興聽說他是個正直有責任心的人,可這對丹青有用嗎?他的正直和責任心又沒有分給丹青一點」六爺揚了揚眉頭看著我,我苦笑了一下,「也許我說得太苛刻了,我曾經看過一本書,裡面說所謂的英雄就是矗立在廣場上的雕像,對敵人不再有威脅,卻讓親人痛苦一生。」
六爺聽我這麼說,原本玩笑似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我知道,男人一定要有抱負,可為了這些抱負犧牲的永遠都是最親的家人和所愛的人,霍先生這樣,墨陽也一樣」,我長出了一口氣,玩笑著問六爺,「陸城,你的抱負是什麼?
六爺聳起眉頭想了想,「吃飽穿暖,全家平安」,「啊」我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六爺會說出這樣基本上不可以稱之為「抱負」的話。他認真地沖我點了點頭,「真的,我從小到大都這麼想。」我們對視良久,「嗤」,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管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肯這樣說,我已經很高興了。
陸城笑著笑著突然說了一句,「對不起啊,清朗,你姐姐的事我幫不上忙」,我立刻搖了搖頭,「不是的,你能照顧她的安全我已經很滿足了,也許不用多久,她就回心轉意了呢」,我無奈地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看著我的表情,六爺輕嘆了口氣,「我曾經跟你哥哥說,會讓你活得就像個十六歲的女孩,可現在看,好像我說了大話了。」我一愣,看著有些憤懣的他,我輕輕握住了他的臉,「第一,我虛歲已經十七歲了,所以看起來不象十六歲也是可能的,第二,張嬤曾經說過,男人要是不對女人說大話,那就根本不是個男人。」
六爺被我說的話搞得一愣,想了想才明白了過來,他輕笑出聲,攬著我的頭靠入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一個溫暖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我心裡甜甜的,雖然臉紅,還是忍不住抬頭去看他,他正用一種很特別的表情看著我,恍惚間我突然想起了督軍,他似乎也曾這樣看著丹青,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幹嗎這麼看著我,有什麼問題嗎」,六爺無言地看了我半晌,有些無奈的笑著說,「傻姑娘,這叫留戀……」
一句留戀讓我一夜甜睡,直到第二天秀娥叫醒我為止,突然覺得今天真是個好天氣,風清雲朗。六爺和葉展也早已經離開了,他們現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聽秀娥說,昨天陸仁慶離開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他上車的時候只對六爺和葉展說了一句,他要對得起祖宗留下的那份家業,不能任意妄為。
秀娥還說,陸仁慶的車開走之後,葉展冷冷地說了一句,到時候國都不成國了,還提什麼家業,後來被六爺強拉了回去。「清朗,你今天還要做那件衣服啊」,幫我收拾著衣物的秀娥皺眉說了一句,「嗯」,我笑著點了點頭,拿起那件對襟衫縫了起來,過幾天就是六爺的生日了,我沒什麼可準備的,只能悄悄做了這件禮物。
「我今天要上街一趟,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嗎?」秀娥慫恿地說道,「不了」我搖了搖頭,「時間不多了,我還是先把這個做好。」秀娥聳了聳肩,隨你了,反正我就是去那家常去的雜貨鋪子,你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每次讓石頭幫忙帶些東西,他總是弄得驢唇不對馬嘴的,這回我要一起去。」
我一笑,「我沒什麼好帶的,你們什麼時候去?」,「吃過午飯吧」,秀娥隨口答了一句,我也沒放在心上,她出門前又說了句,「六爺說了,今天晚上有個宴會,他和七爺都去,會回來的晚些。」「喔」,我應了一聲就埋頭縫了一上午,吃過午飯又匆匆地回去接著做,直到覺得腰酸背痛,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這才發現已經是晚上六點鐘了。
放下手裡的東西,我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突然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後一陣心悸,我用手揉了揉胸口,正在想自己是不是針線活做久了,才會這樣,難道……
「喂,你們快點去把東西放好」,石頭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了來,我暫時放下心事站起身來,秀娥他們終於回來了嗎?這一趟去得可真夠久的,肯定是去別的地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