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舍

    大姐一個人去遊歷，他們也都不放心啊！

    梁墨菊的心裡暖暖的，被家人關心的感覺，可真是好啊！她笑著搖搖頭：「你們不用太擔心了，出去之後，我不會走遠。等我在某個地方安頓下來，就會找幾個會武功的人做護衛！」

    這麼說，她其實是安慰家人的。出去了，肯定是要走遍天涯海角，若干年之後，才會回來。這榮國的萬里江山，據說精緻也是非常美的，梁掌柜如今幾乎走遍了榮國的大部分地方。

    根據他的描述，這榮國跟她前世的國家很相似，幅員遼闊，物產豐富。在最南邊，天氣炎熱，就連冬季也跟北方的春天似的；在最北邊，冬季十分的漫長，一年裡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是冰天雪地的。

    聽了弟弟妹妹的要求，梁墨菊搖搖頭：「不行，二弟明年三月就要參加春闈了，三妹十四歲多了，滿了十五歲就該定親了。我這一去，沒有個兩三年內，是肯定不會回來的。兩三年之後，三妹就快要十八歲了，要耽誤成親的！」

    甘草都快要急哭了：「大姐，你都已經滿了十八歲了，你都不怕耽誤婚事，我怕什麼！等我滿了十八歲，再定親，也不遲！」

    讓大姐一個人去遊歷，她實在不放心啊！

    梁墨菊的聲音有點嚴厲：「大姐十八歲了，還沒有定親，那是沒有辦法，是被逼的。咱們姐妹三人，都是善良勤快的好姑娘，理應趁年輕找一個好的歸宿。大姐被耽誤了，你就更加要早點找一個好的，過得幸福一點。這樣的話，對於大姐來說，也是一個安慰！你有一個美好的婚姻，大姐這麼些年的苦，就算沒有白吃！」

    其實，只要弟弟妹妹們都可以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小家庭，作為大姐的她，就算這輩子不成親，她也沒有太多的遺憾。兩世為人的她，對家人都看得很重，只要家人過得好，過得幸福健康，她自己怎麼樣，她其實都不是很在乎。

    或許這麼說吧，她對男人絕望了，對愛情沒有了奢望。而沒有愛情的婚姻，她又不想要，與其跟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過一輩子，或許跟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過一輩子，她還不如一個人過一輩子。

    反正，她依靠自己的能力，也能一輩子過上富足的生活。如此，就算不成親，對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與其被自己的丈夫氣得吐血，還不如一個人，過安靜悠閒的小日子。

    在這古代社會，男人三妻四妾，實在太平常了。小三小四，竟然都是合法的，如今就連司徒長風都不可靠了，別的男人還能相信麼？與其要擔心自己的丈夫突然有一天，就會帶一個妖嬈的女人回家，或者突然有一天，就有了私生子，她還不如不成親的好。

    唉，人活著，可真是不容易啊！

    父女四人在山裡走了半天，這才開始往家裡走去。

    梁墨菊很強勢的做出了決定，她自己一個人出去遊歷，誰都不帶。

    在回去的路上，梁墨菊又不放心的叮囑道：「爹，半夏、甘草，這事情不要讓其他的人知道。就連奶奶，也不要讓她知道。還有啊，爹爹是否可以忍讓一下，不要休掉娘。如果二弟有一個被休的娘，這對於他的前途，會產生很不好的影響。

    草和茯苓有一個被休掉的娘，這對於她們成親，也有很大的影響。就請爹答應女兒，若是實在跟娘過不下去了，就讓娘住到靜園去。又或者，在田莊的某個角落裡，單獨劃一塊地出來，修建一個新的宅子。可以把庭院留大一點，這樣的話，娘住在裡面，即便是足不出戶，也不至於會很悶！」

    梁高山不禁皺眉：「墨菊啊，不是說好了，要把你娘送回清河去麼？爹可以不休妻，但是還是把她送走吧！」

    梁墨菊搖搖頭：「爹啊，把娘送去清河縣的話，若是有人利用她，控制她，讓她拿捏我們姐弟五人的婚事，那我們可如何是好？又或者，她假借我和弟弟妹妹的名義，做下什麼錯事，惹下什麼大麻煩，咱們又如何是好？」

    半夏也忍不住插嘴了：「是啊，爹爹，我覺得大姐說的很對。若是把娘送回清河縣去，這山高水遠的，若是娘惹下了什麼大禍，咱們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這天遠地遠的，也鞭長莫及啊！」

    甘草也點頭：「嗯，爹啊，我也覺得，大姐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我也贊成，就把娘留在田莊，爹若是不願意見到她的話，就讓她住到靜園裡去。我和茯苓會看著她，不讓她惹事。每一天，我和茯苓都會陪她去山裡走一走，這樣她就不會成天想著惹是生非了！」

    梁高山就嘆了口氣：「唉，你們說的確實有道理，那就這麼決定了！」

    梁墨菊看著梁高山，表情很是嚴肅：「爹爹，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在二弟春闈之前，你無論如何，不得有別的女人。而且，這輩子，你都不得娶平妻納貴妾。最多，就收一兩個通房丫頭。而且，在收通房丫頭之前，你得分家，讓二弟帶著三妹四妹，還有五弟去甜水巷住。這田莊，就留給你和爺爺奶奶還有娘。

    再有一點，無論如何，不能讓通房丫頭當家或者掌管內宅。該給娘當家主母的體面，也希望爹可以做到，你可以不跟娘住在一起，但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還是娘。當然了，真正掌權的，可以是奶奶，也可是是你。但是，希望你不要讓通房丫頭插手管家事宜，免得她們把毒手伸向爺爺奶奶和娘，在飲食和用具上面對他們下毒手！」

    聽女兒這麼一說，梁高山的老臉都羞紅了，他連忙打斷女兒的話：「墨菊啊，看你說的，爹就那麼老不羞麼？什麼納妾，什麼收通房丫頭，爹從來就沒有想過！你放心好了，就算我跟你娘最後會搞得形同陌路，在你回家之前，我也絕對不會納妾收通房，不會給家裡添亂，不會讓你在外面還要擔心家裡！」

    再說了，他跟妻子差不多二十年的感情，也沒法往她的心口插刀子。而且，若是他有了別的女人，就必然要跟兒女們分開住，甚至要做到基本上不來往。不然的話，後來的那些女人，說不定會使出各種手段去禍害他的兒女們。

    他的幾個兒女，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那麼的懂事，那麼的聰慧，那麼的可愛。無論如何，他也是捨不得讓他們受到半點的傷害，為了他們好，他寧願這後半輩子，都沒有女人陪伴。這雖然會有點難熬，然而為了兒女們好，為了可以有一個溫馨的家，無論做出什麼犧牲，他多願意咬牙承受。

    聽他這麼說，梁墨菊的心裡就不禁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她笑著道：「爹爹，謝謝你，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放心好了，日後等我回來了，二弟成親了，我就做主讓二弟和娘出去單過。然後，我帶著甘草和黃連，也出去單過。等那個時候，如果你跟娘的關係依然很是糟糕的話，女兒就答應你，讓你納一個小妾，或者收兩個通房丫頭！」

    作為活了兩世的人，她也不是那麼的迂腐，其實這一世的爹也挺可憐的。聽奶奶說過，自從搬到田莊來之後，爹跟娘基本上是分開住的。也就是爹心情好的時候，娘表現不錯的時候，爹才會跟娘住到一起。這樣的情況，一年裡，最多也就十多次。

    爹爹梁高山，如今不過才四十來歲，這幾年因為有空間溪水的調養，他的身體很不錯。看上去顯得很年輕，也就三十五歲左右，比實際年齡要小個五六歲。有空間溪水的調養，吃得喝的住的又很不錯，皮膚一點也不粗糙，臉色紅潤。一米七五的個頭，國字臉，雙目大而有神，一點也不像一個莊稼漢子出身的。

    他這個樣子，只要不開口說話，倒像個有文化的教書先生。穩重有魅力，加上家境很不錯，人也敦厚善良，被小戶人家的黃花閨女看上，也是很有可能的。莊戶人家的姑娘，肯定是有不少的人，願意給他做妾的。

    女兒對自己的一片真心，梁高山可以感覺得到。這麼討厭小妾的她，為了讓他這個做父親可以過上舒心日子，竟然許下這樣的承諾，這讓他的心裡感到非常的溫暖，也非常的傷感。

    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女兒的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一來，她很討厭小妾；二來，她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會覺得很對不起她的娘親吧？

    唉，華氏也是啊，若是她稍微靠譜一點，女兒也不用這麼為難，不用這麼糾結。

    梁高山含淚點頭：「好，我答應你！無論如何，在你回來之前，爹爹絕對不會跟任何一個女人有半點的關係。你放心的去吧，不用擔心，爹爹一定會照顧好咱們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啊！」

    半夏也連忙保證：「大姐，你放心好了，我今年都十六歲了，是大人了！日後，照顧好家人，就是我的責任！」

    梁墨菊抬手，摸了摸弟弟的頭頂：「二弟，如今的朝局有點不對勁，你考過進士之後，不要去做官。聽大姐的話，找一家好的書院做夫子吧！大姐遊歷去了，這個家就全靠你了，所以你必須好好的。站隊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做，跟人交往，也要多留幾個心眼，千萬別被那些站隊的人給連累了！」

    半夏乖巧的點頭：「大姐，你說的很對，我其實也是這麼想的。你放心好了，如今的我，對入仕為官沒有什麼興趣。官場太黑暗了，我也是擔心，一不小心，就被人給連累，落個抄家流放的下場！」

    原本，他對做官還是有些期待的，只是自從司徒長風回來，和大姐的關係變成這個樣子之後，他的心就寒透了。這齣仕為官，朝中沒人做靠山，說不定做十年的縣令，依然還是縣令。若是得罪了什麼人，說不定還會被派去窮山惡水的地方，一個搞不好，在上任的路上，就會丟了性命。

    據說，那個李玲的娘家是世家大族，朝中又有不少人做大官。以李玲的為人，若是他出仕為官的話，肯定是會被李家的人使絆子的。還不如考過進士之後，就低調一點，做個普通的夫子，過上平淡安寧的生活為好。

    梁墨菊點頭：「你說的沒錯，就是這個理，大姐別的都不擔心，就是擔心你會被人算計或者是使絆子。實在不行，就連書院也別去，咱們家如今有幾個店鋪，又有這一個田莊，還不至於沒有飯吃！」

    回到田莊，梁墨菊進了自己的臥室，關好門窗進了空間。她在空間裡呆了許久，畫了五十多張珠寶首飾設計圖，裝在一個小巧的木箱子裡。出來的時候，帶了這個木箱，還有一個大而深的籃子。籃子用一塊藍色的粗布蓋著，看不出裡面裝了什麼。

    梁墨菊打開房門，對著茯苓的房間喊道：「茯苓，你過來一下！」

    茯苓清脆的應了一聲，快速的過來了：「大姐，你喊我有什麼事情？」

    梁墨菊：「你去老宅把奶奶、爹爹和你二哥叫來，要悄沒聲的，不要嚷得大家都知道！」

    「是，大姐，我這就去！」茯苓乖巧的應下，腳步輕盈的走了。

    梁高山、常氏和半夏很快就來到了靜園，被梁墨菊請進了自己的臥室，茯苓和甘草，也被她叫了進來。

    臥室里舖著乾淨的地毯，大家席地而坐，倒也不顯得擁擠。梁墨菊掀開蓋住籃子的藍布，從籃子裡拿出五個帶蓋的瓷罐。

    ----下一章，女主就要出去遊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