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八年前是你，一直都是你！！

    寧檬這話落下，霍北臣的聲音就緊張起來：「你在哪兒？」

    寧檬再次踩了油門，她緩緩開口：「我去找兇手。」

    說完這話，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霍北臣的電話再次撥打過來，可是寧檬沒有接聽，她的跑車上了高速，足足開了半小時後，才在北五環的位置下了高速。

    最終，她的車子停在那個風景秀美，占地面積足有上千平米的莊園外。

    這裡是霍氏莊園，也就是霍北臣的家。

    她叩響了大鐵門，頓時有傭人開了門，詢問道：「誰呀？」

    寧檬直直看著他，覺得現在的情景可笑又讓人心酸：「我是霍太太，讓我進去。」

    這裡才是真正的霍家。

    而她身為霍太太，這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所以連霍家的傭人都不認識她。

    傭人詫異起來，他急忙開口：「請稍等。」

    過了一會兒，管家急匆匆趕來，看到她以後愣住了：「夫人，您怎麼來了？」

    寧檬反問：「我不能來？」

    「能，絕對能！」管家急忙開了口：「開門！」

    大鐵門打開，寧檬上了車，直接驅車進入。

    碩大的莊園，石子路鋪的很長，她開車都開了五分鐘，才到達了住處。

    幾十個傭人在裡面來回走動著，看到車子後好奇的看過來，一個個生面孔似乎都不認識她似得。

    寧檬下了車，覺得好笑。

    這個地方，她和霍北臣真正的家，她從未來過。

    她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邁步上樓。

    等到進入客廳中後，她詢問：「老夫人呢？」

    聽到「老夫人」這個稱呼，傭人們沒有驚訝，他們往後花園紙：「在後花園裡曬太陽。」

    寧檬大步走過去，從後門出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明顯不是傭人的中年婦女。

    她穿著得體的衣服，靠坐在一個長椅上，悠閒的閉著眼睛。

    女人長得很文雅，透著點古典氣質，下巴上一顆痣為她增添了幾分婉約。

    寧檬站在入口處，看著她。

    她的耳畔處響起的是曹雪華的話：「……你從未去過霍家莊園吧？那你是不是更不知道，霍家莊園裡面，有一個老夫人？」

    「這個老夫人，她不是霍北臣的媽，她是霍北臣初戀女友的媽！」

    「霍北臣曾經在娶你的時候說過，他心目中的霍太太，只有一個人，就是那位初戀。」

    「我不敢對你動手，因為霍先生查到我以後，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只敢試探著往霍家莊園的那位老夫人那裡，遞了消息。」

    「你說好笑不好笑，霍北臣一邊對前任念念不忘，甚至將前任的母親接到真正的霍家，成為那個莊園的女主人，一邊又娶了你，更好笑的是，那位老夫人從未離開過莊園，所以外人不怎麼認識她，而我的人接觸到她時，才發現，她竟然從不知道，霍北臣另娶了。所以，我把你的存在告訴了她以後，你就被一個殺手盯上了，這應該不是巧合。」

    「霍北臣通過那個殺手，早就查到了她的頭上，可是他對你承認過嗎？最有趣的是，他最近在想方設法的隱藏這件事，似乎怕被你知道呢！」

    「寧檬，到現在，你還以為，霍北臣是真的愛你嗎？！」

    「你不過是一個替身！！」

    「你這個替身，在他心目中，連前任的母親都不如！」

    ……

    那些話，一字一句鑽進了寧檬的耳朵里，讓她頭部隱隱作痛，她按住了太陽穴。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急促走來，很快，一道高大的身形裹挾著焦急冷冽的氣息站在了她的面前。

    霍北臣低沉的嗓音，響徹在耳畔：「檬檬，你怎麼了？」

    寧檬慢慢抬起頭來，她眼睛裡沒有淚，只有一種讓人心悸的冷靜。

    她指著閉著眼睛曬太陽的女人，緩緩詢問：「她是誰？」

    霍北臣往前一步，想要抱住她，可寧檬後退，與他保持著距離，她大喊道：「不要再試圖欺騙我！我不是傻子，我也不想做個傻子！！」

    霍北臣腳步微頓，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英俊的臉龐上此刻帶著遲疑，筆挺的鼻樑上隱約透著汗意，很明顯車子停下後，他一路跑過來的。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寧檬，看著她如此痛苦，他內心糾結迷茫如同一個孩子。

    他不想欺騙她。

    可是他不敢說，怕說了，她就走了，就又消失不見了。

    然而被女孩那雙猩紅的眸子盯著，他的心似乎被狠狠揪住，宛如浩瀚宇宙般的眸子裡暈染了霧氣。

    他嘴巴張了張，似乎說出一個字，都是一種痛苦。

    見他這樣，寧檬詢問：「她是你前任的母親？」

    霍北臣默了默，所有解釋和話語全部哽在喉間，只說出一個字：「是。」

    寧檬心一沉，繼續詢問：「是她要殺我？」

    霍北臣每回答一個字，都像是在刀尖上邁出一步，將利刃拔出傷口的同時，又被狠狠戳中：「是。」

    寧檬的語氣依舊很鎮定：「你早就查到了，但你不想處置她，甚至想要保護她，所以隱瞞了我，你其實從未忘記過你的前任？」

    霍北臣：「………是。」

    寧檬默了默，感覺一股酸澀從心間直接湧上鼻翼，她眼眶裡含了霧：「你喜歡吃我做的西紅柿雞蛋面，是因為她？」

    「……是。」

    她的喉間一哽，只覺得真相殘忍到可怕，她咽下這股氣，繼續詢問：「你當年娶我，是因為她？」

    「是。」

    男人的回答越來越果斷，似乎知道隱瞞無用。

    寧檬閉上了眼睛，將到達眼眶的眼淚逼回去：「你喜歡聽我說那些土到掉渣的情話，是因為她。」

    她沒有在詢問，而是用了肯定句，說完後不等霍北臣回答，繼續說道：

    「你逼我喊你哥哥，是因為她。」

    「你支持我畫漫畫，是因為她。」

    「小甜甜認可我，是因為她。」

    「寧可喊我姐姐，是因為她。」

    「…………」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活得悲哀。

    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霍北臣濃郁的感情，所以才不追究他的過往，可如今才發現，她到底還是做了替身。

    她不介意替身，可想到寧可的錯認，想到小甜甜的錯認，只覺得一股鬱氣湧上心頭，她甚至都要懷疑，有那麼多相似的東西，她會不會就是那個前任？

    但不可能。

    她的記憶里從來沒有他，沒有他們！！

    她從孤兒院的一個嬰兒長大，她確保自己從小到大沒有失憶過！！更不會憑空冒出一個媽！

    那個前任，明明不是她！！

    所以，霍北臣對她的愛，到底愛的是那個初戀，還是她？

    寧檬攥緊了拳頭，緩緩開口：「霍北臣，你究竟有沒有哪怕一點的愛過我？」

    到底還是問出了這一句史上最卑微的話。

    說完了以後，她睜開了眼睛，發現霍北臣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看著，有兩滴淚無聲的順著他的臉頰滾落。

    寧檬心底一愣。

    下一刻，她的胳膊被霍北臣緊緊抓住，他一字一句的開了口：「寧檬，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更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我知道是你，八年前是你，八年後是你，一直都是你，始終都是你！！」

    他愛的人，從未變過！！

    -

    「砰！」

    寧檬只聽到一聲劇烈的響聲，旋即她的後腦勺一陣劇痛，讓她眼前發黑，耳朵處也有片刻的失聰。

    她努力的想要去聽霍北臣說了什麼，可眼前漸漸變得更黑，等到那一股劇烈的疼痛過去後，她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道女聲：「去死吧！」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個「老夫人」。

    再然後就是霍北臣的低喝聲：「檬檬！！！」

    寧檬徹底暈了過去。

    -

    「檬檬，檬檬你怎麼樣了？你醒醒！」

    耳畔處霍北臣的聲音，將寧檬飄遠的意識拉回，她的眼皮很沉重，她用力的想要睜開眼睛，想要繼續詢問霍北臣那個問題，想要知道霍北臣最後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

    她用力掙扎，終於慢慢的將眼睛掀開了一條縫隙。

    刺目的陽光照過來，讓她有些發愣。

    她慢慢抬起頭來，發現自己趴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沒有封面的小說，而她的面前，卻不是霍氏莊園，也不是毓秀苑，更不是醫院裡，反而是一個老舊的一居室。

    牆上開始掉皮，一塊塊的，昏暗的老巷子裡，光線昏暗，外面傳來小販們的叫喊聲。

    寧檬呆滯了很久後，這才發現，她竟然回到了現實！！

    在書里那幾個月的日子，讓她恍如隔世，反而覺得現在的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呆呆坐了很久，這才猛地起身，站在了落地鏡面前。

    鏡子裡呈現出一個人來。

    還是那張臉，只是因為常年打工、在外奔波，膚色有些黑，但勝在她本身今年才21周歲，比書里的寧檬年輕了五歲，所以皮膚底子不錯，也比書中那張臉顯得稚嫩了一些，唯一比不上的是干煸的身材……

    寧檬很快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狂奔到沙發上，再次拿起那一本無封皮的小說。

    她掐了自己一把，感覺到了疼痛之意。

    她迷茫的抬起頭來，不解的看向了前方。

    所以，穿書什麼的，都是一場夢嗎？！

    可怎麼可以是一場夢！

    她還未得到霍北臣的答案，就算是夢，她也要再進去！！

    寧檬想到自己第一次穿書時的情景，再次看向那本書，她打開後瘋狂的吐糟作者：「這劇情簡直有病，作者腦子被驢踢了吧？」

    沒用。

    「文筆幼稚，劇情簡單，是在考驗讀者智商嗎？」

    依舊沒用。

    「邏輯不通狗屁不是，而且蘇甜甜的掛開的也太大了吧？這不是蘇爽文，這是無腦文吧？」

    仍舊沒用。

    「…………」

    寧檬瘋狂吐糟了整整一個小時，嗓子都啞了，可還是沒有再次穿進書中。

    她氣壞了，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漫畫稿。

    漫畫稿灑了一地，她看著未畫完的《乘風》，頹廢的蹲下身體，將漫畫稿全部撿了起來。

    等到整理好，放進了一個袋子裡後，她就忍不住蹲在地上，抱住了膝蓋，眼淚滴落下來。

    哪怕知道自己是個替身，可她也沒想回來啊！

    她想要問問清楚。

    她不想回到這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孤獨現實中。

    她的眼淚低落時，掉在了那一本，被她撿漫畫稿時，隨手放在地上的小說上，眼淚滴在上面時，一股光芒閃過。

    寧檬依舊抱著肩膀在哭，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姑娘，哭什麼呢？上學要遲到了吧？」

    寧檬：？

    她茫然抬起頭來，發現自己並不在那個老舊的居民樓中了，而是蹲在一個街道上。

    在她的正對面，掛著「海市一中」的牌子。

    海市一中……

    寧檬眼睛一亮，她回到書里了！

    她要去找霍北臣！

    可是她剛轉身，卻忽然發現周圍的建築似乎不太一樣了。

    跟著霍北臣去吃過酸菜魚，又被寧可帶著來過這個學校，所以她知道學校旁邊有個停車場，可此刻那個停車場的位置根本不存在，只有幾個賣早餐的商販在那裡叫著。

    原本有的幾個建築也都沒有，就連海市一中似乎都比記憶中那寬大明亮的學校，要暗沉一些，小了一些。

    正是上課時間，一群背著書包的高中生，穿著寬鬆的校服，正在往學校里沖，有教導主任站在校門口，正在掐著表算時間，等著卡住遲到的人。

    寧檬：？？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把拽住了身邊的路人：「您好，請問現在是哪一年？」

    對方愣住了，旋即用有病吧的眼神看著她，回答了一個年份。

    在聽到這一年的時候，寧檬驚愣住了！！！

    她是回到了書里，可時間線不對，她竟然回到了書中的八年前！！

    八年前……也就是，霍北臣還在上高中，剛剛初戀的年紀！！！！

    寧檬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懵住了。

    如果回到了八年前，那麼，她是誰？！

    她走到旁邊店鋪的玻璃面前，看著裡面倒影出來的身形。

    消瘦的身材，小麥色的皮膚，再加上那一身牛仔服……這不是她現實中的樣子嗎？

    所以，她這次是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