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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0:50:23 作者: 顧長安
南舟攜著南漪坐了車到了松蘭山,在山下買了香燭和零嘴,提著小籃子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好山好水空氣又好,南漪小時候跟著姨娘們來上香都是前呼後擁,坐著小轎子上山。今天沒了拘束,可以隨意走動。
小孩子心性上來,山間的一片野花,林子裡突然現身的野兔,都能叫她欣喜驚呼。南漪摘了幾朵明黃色的小野花,兩人互簪到發間。南漪給她戴花的時候,南舟忽然想起江譽白那次給她戴的米蘭,心頭就是一跳。
南漪端詳了一下,「姐姐你真好看。」
南舟也笑,「你最好看。」
南漪撒著嬌把頭放在她肩上,「他們都說松蘭山上的菩薩最靈了,姐姐你要不要問個姻緣?」
「我還是求菩薩讓我賺好多好多的錢吧!」
南漪吃吃的笑,「反正我是不問姻緣了,姐姐我幫你求個姻緣吧!希望菩薩佛祖保佑,一定幫姐姐找個如意郎君。」
兩人走走玩玩,大半日了還沒到山頂。南漪平素里缺乏運動,早早就走不動了,南舟拖著她的手一路往上走。兩人又爬了一陣,到了山勢稍緩之處停了下來,那裡有些大石頭可供行人休息。兩人坐了下來,從籃子裡拿了水果、點心出來,一邊看山色錦繡,一邊吹著山風吃東西。
不多會兒上來一老一少,婦人形容枯瘦,約莫四五十,頭髮已經全白了,眉宇間鎖著愁色。跟在旁邊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健壯丫頭。
「夫人您先在這兒坐著喘口氣,別著急,我走回頭路找找。您這走一路磕一路頭的,戒指八成就是掉在路上了。」
丫頭把婦人扶到一棵樹下坐好,然後風風火火地下山尋戒指去了。
南舟同南漪休息地差不多了,整理好提籃,準備接著上山。這樣一對漂亮的姐妹花叫人不注意都難,那婦人的目光在她們身上停了一刻,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開口說話。南舟同南漪也覺察到她的目光,客氣地頷了頷首,然後就走開了。
從婦人身邊經過的時候,南舟一直覺得那婦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們。她心下奇怪,不禁又轉過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叫她臉色一變。
南舟停了下來,悄悄在南漪耳邊耳語。南漪也望了望婦人,臉色也變了。她拉了拉南舟,膽怯地搖搖頭。但南舟卻拿定了注意一樣,輕輕撫了撫她的手,「沒事的。」
南漪只好點點頭,轉身向婦人走近了幾步,「請問夫人是震州人士嗎?」
婦人不料她同自己說話,點了點頭,「是……姑娘……」
「夫人是不是常來松蘭山呢?可知道哪間廟宇的菩薩最靈驗,我想替家姐問一問姻緣……」南漪覺得自己快要編不下去了,急得冒了汗。她一邊同婦人說著話,一邊留心著南舟。
南舟趁著她們說話的時候,從路旁撿了根又長又粗的樹枝。她悄悄地挪到婦人的身後,緩緩地舉了起來。
婦人聽南漪問這個,臉上現出慈祥的笑意。「山上有兩間大廟,還有一間尼姑庵堂。若是求姻緣,就去檀溪寺,若是求子,就去三水庵;求問前程的都愛去西霖寺……」
南漪瞧著心急,引著婦人說話。那邊南舟的棍子已經揚高了,眼看就要落在婦人身上。突然從山上跳下一個人,一腳踹到南舟的腰上,厲聲呵斥:「你想幹什麼!」跟著又有人快步跟下來。
南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南舟被他踢倒,也顧不得自己,爬起來還是揚起棍子朝婦人頭上掃去。來人氣極,抬腿一掃正踢在南舟腳腕上,疼得她立刻掉了眼淚。
婦人驚起身,更叫她驚恐的是旁邊掉下來一條蛇!原來剛才南舟是怕婦人驚動了蛇,才叫南漪引著她的注意力,自己去婦人身後打蛇。那人一看到蛇也頓時明白了,扔了刀扎死了蛇。
南漪見姐姐受了傷,又看清了來人,氣得上去推他,「你憑什麼打人!」
裴益剛才擔心母親安危,這會兒才注意到居然是南家的姐妹。裴種桁已經走到母親身邊,上下檢查,「娘,您沒事吧?」
花春秀驚魂初定,撫著胸口搖頭,「我沒事。」
裴益知道剛才冤枉了好人,但口氣卻不曾軟,辯解道:「爺剛才又沒看清楚,誰知道她要幹什麼?」
南舟腰疼腿疼,疼得小臉煞白,冷汗直流。南漪見狀心疼得直掉眼淚,狠瞪了裴益一眼,「你滾開!」
裴益自然是不會滾開的,反而走近了些,「應該沒事吧?我就踢了兩下,又沒下狠勁……」
還沒下狠?南舟一個身嬌肉貴的女孩子,怎麼受得了他兩腳?
南漪是個軟脾氣,別人欺負她,她不見得怎麼反抗。只是她太珍重南舟,傷了南舟比傷了她還叫她難過。見裴益那副張狂囂張的樣子,氣得撿起棍子就去打他。
裴益自知理虧,也不躲,「成成,你打你打。我就站在這兒了,叫你打解氣了為止,成了吧?」
南漪又能有多大力氣,打了兩下,他還嬉皮笑臉的。
那邊裴仲桁看到母親安然無恙,這才走過來,抓住了南漪的棍子,「十一姑娘,現在不是泄憤的時候,還是先看看九姑娘的傷吧。」
南漪氣得扔了棍子,裴益也要湊過來,裴仲桁冷眼一掃,「去,先帶母親上山。」
裴益撇撇嘴,走到花春秀面前,一躬身,「走,娘,我背您上去。這山那麼陡,磕幾個頭意思意思算了。您還真要磕上山啊,佛祖真靈還能叫你死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