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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0:50:23 作者: 顧長安
「我沒有跑!我是搭船的,怕晚點。」
「嚇!」裴益冷笑了一聲,掐住她下巴,逼著她抬頭對視,「這深更半夜的,一個女人家家的,是搭船會男人的吧?」手指頭卡進了肉里,南舟的一張小臉變了形。
周圍的人都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南舟在大宅子裡長到十幾歲,滿眼的惡人,也不過是勾心鬥角、口蜜腹劍,不曾真見過真刀實槍。可也因為她是南家唯一的嫡女,骨子裡頭還是有份不知天高地厚的驕傲尊貴。大不了亮了身份,總不見得誰敢動南家的小姐。
「先生,我真是過路坐船的,什麼都沒看見。」
「哦,你什麼都沒看見……」裴益呵呵笑起來,隨便從跪著的人里糾了一個過來,推倒在她眼前,手起刀落砍斷了那人脖子。速度太快,南舟一個眨眼的功夫,那熱烘烘的血就撲到了臉上。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目瞪口呆的一口氣沒喘上來,眼睜睜看著那顆人頭滾到了面前,那人張著嘴、瞪著眼,直直地看著她。
南舟先是呆了半晌,接著尖叫起來。
裴益蹲下來,歪笑著,「哎呀,不好了,叫你看見了……這可怎麼辦,我好怕你去報官啊。」
南舟見他又湊近了,一張漂亮的笑得張狂。她多的是不成器的哥哥,再壞不過吃喝嫖賭抽大煙,欺負欺負家裡的小丫頭,何曾見過這樣狠厲的少年?嘻嘻哈哈的頑劣樣,殺人不過像個捏死幾隻螞蟻。
「不會的、不會的,我今晚就離開震州,永遠不會回來的!」她太懂得什麼時候該伏低做小。
裴益卻是不管她,笑眯眯地掐住她的臉。修長的手指在她眼眶描了一圈,「眼睛這麼大,大概是全都看見了吧。」
南舟清楚地感覺到了,這人是想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她下意識反抗起來,又踢又抓。奈何裴益紋絲不動,瞧著她像放了血的雞崽一樣無畏的掙扎。南舟這會兒拼了命,手終於碰上了他的臉,想也沒想,狠狠抓了下去。
裴益臉一疼,鬆開手一抹臉,再看手心一道紅血印。臉上的笑頓時不見,揚手一巴掌抽過去。南舟半邊臉火辣辣的疼,人也跌遠了。她爬起來就要跑,順子瞧見了,帶著人又抓回來。
裴益抹著臉走近了,「老子靠臉吃飯的,你敢破爺的相!」
南舟算是明白了,這人大約誠心同自己過不去的,「是你先打我的,欺負女人算什麼男人!」
裴益像聽了笑話一樣,看了看她身上的學生裝,揚了揚聲音,「算不算男人,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那目光邪性,看得她膽戰心寒。
南舟又羞又恨,「你別碰我,我是南家的九小姐!」
裴益做了驚嚇的樣子,笑聲更大,「哎呦,九姑娘啊,我怕死了!」周圍人跟著笑得更起勁兒。
他把被傷的臉偏到她面前,「爺的臉破了,九姑娘總得拿點兒什麼來賠吧?」
「我賠你錢!你叫我大哥來,讓他拿錢給你,多少都行!」她身上的東西可不能給他。
裴益還在笑,搖了搖頭,「爺不稀罕錢,就稀罕黃花大閨女。不過,你還是吧?」伸手往她胸前一抓。
南舟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也豁出去了,啐了一口口水到他臉上。因為他同自己年紀相仿,生出的恐懼也有限。家裡的少爺們,壞能壞成什麼樣子呢?
裴益擦了擦臉,也不生氣的樣子。
原先那些等著被清理門戶的,其中一個趁人不備爬起來就要逃。裴益聽了動靜轉過身去,從順子腰上拔了匕首出來,往前一甩,直扎那人後心。那人應聲而倒。
順子拍手大叫,「四爺好身手!」
裴益得意的也笑了兩聲,「趕緊的,把那幾個清理乾淨,別擱爺面前礙眼。爺現在可是有正經事辦。」
南舟被兩個大漢抓著一點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他靠過來。「這兒涼快,算了,爺就這兒辦了你吧。」旁邊的人都起鬨叫好,非但沒走,反而拿著火把湊近了些,要給他照個亮。
南舟尖叫著救命,但沒什麼呼救的力氣,聲音也傳不遠。學生裝外套的扣子被扯掉了,露了雪白的襯衫出來。她出來的時候裹了胸,人又瘦,裴益看了看,倒沒什麼興致。但看她那狼狽的模樣,心頭又覺得快活。拿了繩子捆住了她雙手手腕,推到在地。
「混蛋、混蛋,畜生、畜生!」反反覆覆就只會罵這些。
裴益壓住她亂踢的雙腿,「我是畜生?你才是老畜生的小畜生!」像少年人的鬥嘴,但目光里布滿了戾氣,人壓下來。
南舟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今天不活了,怎們也得和這個畜生同歸於盡!南舟拼著一口魚死網破的氣,奮力掙扎。快要絕望的時候,身上的重量突然間消失了。她得了自由,驚恐的往後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瞪大了眼睛,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提著裴益的衣襟,抬手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裴益正想發燥,待看清楚了來人,委屈地叫了聲「二哥?」
那人沒理會他,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得裴益嘴角立刻裂出了血。
「我說過什麼?」聲音沉涼,不是斥罵也不是責備,沒情沒緒的。
裴益不敢頂嘴,連臉都不敢捂。只能狠狠地瞪了南舟一眼。
那人蹲下身,南舟嚇得往後退,還是被他抓住了手腕,南舟掙了幾下沒掙開。旁邊有人遞了刀子,他拿刀割斷了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