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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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護衛說段守川在院外求見，段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帶著路暉迎了出去。

    「族長，這大冷的天，您老怎麼親自來了？有事的話讓下人給我傳個話，我立馬過去就是！我本來也是想著忙完手頭上的事再過去看您呢！」段新一走出院門口就看見段守川正在站馬車前，忙一邊說著一邊畢恭畢敬的走了過去，一臉深恐不安的樣子。

    什麼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段守川暗自嘀咕道。

    段守川心裡對段新不滿歸不滿，但表面卻還是裝出一副慈愛的模樣，拍了拍段新的後背笑道：「早聽說你回來了，不過我也知道你是個大忙人，現在才來看你，還希望你別以為我這個族長不關心你才好！」段守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段新佯裝聽不出段守川話中指責之意，露出一副感動至極表情：「族長愛護段新之心天地可鑑，段新對族長的大恩大德從來都不敢忘記半分。」

    段新說得情真意切，段守川的臉卻微微一僵，繼而笑道：「你這孩子就是太較真，都是一家人，這麼見外做什麼？！」

    按理說，段新也是要跟沈玉貞一樣喊段守川一聲「姨父」，只是段新堅持不願改稱呼，還美其名曰自己與段守川乃有血緣關係的同宗祖叔侄，比沈玉貞與段守川之間沒有血緣的親戚關係更為親密。

    段守川找不到理由來反駁，想儘早拉近與段新關係的盤算也落空了。

    不過好在沈玉貞爭氣，很快就懷了身孕還給段新生下一個可愛聰明的兒子，這讓段守川安了不少心。

    段守川一直擔心段新脫離自己的掌控，有了段潤鑫，他不相信他能永遠不回來！

    想到這，段守川突然沉吟了起來。

    當初懷珠城淪陷的時候，他為了保全段氏宗族和自家的財產不被沒收，不得已答應了那人的要求，就是不知道那人會讓自己做些什麼？

    「族長？」段新說了幾句客套話，見段守川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挑眉喊了幾句。

    段守川回過神見段新一臉探究的看著自己，心下一緊，忙笑著遮掩過去：「我早就想來看看這院子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讓你樂不思蜀的。」

    「我就圖個清靜！」段新揚了揚唇，帶著段守川進了院子。

    路暉在後頭笑了笑，這段氏族長從來沒在老爺這裡討著便宜，每次見面都還想拿話來壓制他，他都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

    要是真心希望老爺能長久幫襯段氏宗族，對老爺真心以待難道不比拿恩情來壓制的感情要來得牢固？

    進了外院大廳，段守川四下打量起來，打量完，不由皺眉道：「段新，這院子這麼簡陋怎麼住人？」

    段新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族長，我是有事要辦在這裡暫住，只有要張床，有床被就成了。」

    段守川頓了頓，問道：「那你的事情什麼時候辦完？」

    「現在還不能確定。」

    「事情在老宅不能辦？」段守川試探問道。

    「不能！」段新態度恭敬同時也很乾脆的應著。

    段新不願透露在辦什麼事，段守川也沒有傻傻的去問，正想開口問段潤鑫的事，卻被段新搶先一步問起了宗族裡的事來。

    段新這麼有誠心，段守川只有一一給他解答。

    雖說段新對宗族的貢獻很大，那只是限於銀錢方面，他以前說忙，所以很少過問宗族裡的事，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問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問完了宗族裡的事，段新又問起幾戶族中較為貧困的族人來，還提出了如何幫他們。

    說完這些，段新又跟段守川聊起懷珠城通往洛城那段路來。

    段守川見段新說了半天都沒說到點上，看了看天色，心裡暗自著急起來。

    「段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整個東北的路都不好走，這事是咱們沒能力改變的，不說也罷。」段守川語氣里多了一絲不耐煩。

    其實不止懷珠城通往洛城這段路難走，其他整個東北的路都不好走，現在下了雪，路上結了冰只是比較滑，等雪一化，那段路何止顛簸可以形容，要是馬車從路上走，都能將馬車上的人給甩下來。

    見狀，段新大眼裡不可察覺的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而路暉也無語的看了段守川一眼。

    有什麼話不好好說，偏要東扯西扯，現在老爺故意將話題說偏，這又急了吧？

    有時候路暉也搞不懂段守川是怎麼想的，老爺對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可這段守川每次跟老爺談話不自虐一番好像都不甘心一樣，每次都非得將自己逼進死胡同，然後再將老爺暗恨一番才肯罷休。

    段新一笑，順著段守川的話說道：「也是，咱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為那些我足輕重的事花錢，不值的！」

    段新知道自己這話肯定又會讓段守川多想，說完還特意向他笑了笑，以尋求他的贊同。

    果不其然，段守川聽到這話臉再次僵了僵，但段新直直望著他，即使心裡嘔得要死卻也只能僵硬的點頭道：「確實，那條路咱們平日裡是不怎麼走，沒必要花那冤枉錢。」

    段新滿意的笑了笑，只要這老頭子能明白他一年到頭給族裡送的那些錢不是白白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他欠他們的就成。

    「段新，聽說鑫兒到你這來了？」段守川總算找到一個空隙急忙轉入正題，省得又被這個滑頭岔開。

    「是啊，臉上還受了傷呢，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相？！」說到段潤鑫，段新臉色驀的沉了下來，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破相？！」段守川聲音陡的提了起來，臉色變了又變。

    先不說鑫兒這孩子是真心惹人疼，就算是個傻小子，他這一破相也會壞了他的大事的！

    此時此刻，段守川真後悔剛才沒給段志標幾巴掌。

    「可不是破相！」段新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全身散發出寒意來，讓一旁的段守川心驚不已。

    「段新，我能看一看孩子嗎？」

    段守川將信將疑的看了段新一眼，心想著這滑頭一直對貞兒母子不聞不問，今天表現得是不是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