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翻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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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馮家人在漁村過年，滿倉因為和小文萱到海上放了花燈，覺得很好玩，在滿船採辦年華的時候便直吵著要滿船去給他買花燈。

    滿船在街上沒有找到賣花燈的，便到扎燈籠的鋪子裡訂了幾十隻花燈，準備讓滿倉和寶兒玩個盡興。

    大年初一這天晚上，天一黑下來，滿倉就拉著寶兒和段易煦出了門，當然，貝貝也不可能落下。

    段元也鬧著要去，拉著滿倉和寶兒就先往灘上衝去。

    等段易煦和貝貝來到岸邊，發現滿倉和寶兒已經將船劃了出去。

    貝貝笑罵一聲，將二伯的船解了出來，和段易煦劃著名小船追了過去。

    天色黑，所以貝貝沒有察覺段易煦大眼裡一閃而逝的壞笑，而是邊劃著名船，邊仰頭說道：「今年過年比去年暖和多了。」

    「是啊！」他很自然的走到她身後環上她的腰肢，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去年要不是你及時趕到軍中，我如今或許都已成一杯黃土了。」

    想到去年的事，貝貝也笑了笑：「我當時也沒想到能救活你。」

    「如果我當時死了，那豈不是稱你意了。」他聲音悶悶的說道。

    「什麼意思？」貝貝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那時候要是真的死了，你這會說不定都與那個習友良定親了。」

    貝貝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磨牙的聲音，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你這個人怎麼盡吃些乾醋？段元沒告訴你，習友良喜歡的是我美沙姐嗎？」

    只不過兩人有緣無份，習友良自從被習父送到習友良的舅家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貝貝不讓段元去打聽。

    「可是聽說習友良受傷，你去看他了！」他口氣酸酸道。

    聞言，貝貝回身看了他一眼：「敢情你是找我翻舊帳的？」

    見他默認，貝貝好氣又好笑道：「你不知道我去看習友良是因為他受傷是被我們牽連的？而且我本來還希望他跟我美沙姐能有個好結果的，可習友良太讓我失望了。」

    段易煦沉默了下，卻出人意料的替習友良說起話來：「其實你也不能怪習友良，你美沙姐性子再好，再能幹，那也是嫁過人的，試問有哪個未婚男子願意娶一個和離過的女人？」

    就算是習友良真的不介意美沙和離的身份，可是世人的輿論並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段易煦的話讓貝貝心頭輕顫了下，夜色中，她深深的看向眼前有些朦朧的俊臉，遲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你是習友良，你會願意娶我美沙姐嗎？」

    她臉上複雜的神色讓他看不懂，段易煦沒有貿然回答，他頓了頓，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輕笑道：「你又不是你美沙姐，我又怎麼可能會是習友良？」

    這假設性的問題，段易煦覺得還不要正面回答比較妥當，省得她又胡思亂想。

    聽到這敷衍的回答，貝貝淡淡扯了下唇角，回身抓起船槳追滿倉他們去了。

    段易煦細心的發現她抓船槳的手背泛起了青筋，顯然是在克制著什麼。

    他兩道濃眉一擰，突然將她轉了個身，直視著她，正色問道：「貝貝，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哪有什麼心事？」貝貝猛的想起他能夜視，忙收起臉上黯淡的神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滿倉他們都走遠了，再不追上去，等會都沒花燈點了。」

    段易煦盯著她的小臉打量了半晌，都沒能從她臉上看出端倪來，不確定的問道：「你是不是在擔心申百春和那蓮兒？」

    「嗯。」她模稜兩可的回答道。

    段易煦看著她，沉吟片刻後，道：「貝貝，戚義安知道我要回來，托我給他帶封信給喬瓊燕，要不明天咱們去縣城吧。」

    貝貝一聽他這話就猜到了他的用意：「你是想讓他們放鬆警惕？」

    「沒錯，咱們盯得太緊，他們是很難露出狐狸尾巴來的。」

    貝貝想了想，點頭道：「也成，咱們明天就去縣城。」

    段易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貝貝下了去縣城的決定後跟他說話就有些心不在焉，而且低緒也有些低落了，就連放花燈的時候都沒怎麼露出笑臉來。

    放完花燈，滿倉和寶兒劃著名船就走了。

    貝貝靜靜的望著海面出了神，好一會才扶起船槳準備將船往回劃。

    「是不是累了？」他將她冰冷的小手從船槳上拿下來，塞進懷裡搓起來。

    「不累。」她笑了笑，眼神卻有些落寞。

    段易煦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盯著她看了一會，雖然她刻意的掩飾，可是段易煦還是從她眼中看到了近似悲傷的情緒。

    段易煦心中一沉，那股不安又浮上心頭。

    他的唇蠕動了下，卻沒把話問出口，而是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柔聲道：「海上風大，別凍著了。」

    回去的時候，兩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段易煦身子斜靠在船倉外，視線卻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的臉。

    他不知道她怎麼突然之間就不言不語了，他也不知道她眼底深會有他看不懂的光芒，可他知道，如果她不願意開口，就算他問再多也不會得到答案的。

    馮氏知道貝貝要到喬家拜年，並沒有阻攔，讓玉珠準備了禮物讓他們帶上。

    貝貝因為年前就已經給喬家送了年禮，所以只從嫂子準備的禮物里挑了幾件帶上馬車。

    「少爺，我要去嗎？」段元站在馬車前不確定的問道。

    「不用！」段易煦若有所思的往院子裡看了眼，低聲叮囑了段元幾句話，就駕著馬車離開了漁村。

    到來縣城已經是傍晚了，段易煦直接將馬車趕往醬料鋪。

    孫掌柜叫來守醬料鋪的兩個小二見到貝貝，可樂壞了。

    「貝貝姑娘，您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兩個小二滿眼期盼的望著貝貝。

    「回去吧。」

    段易煦掏兩錠銀子，一人一錠，將兩人打發走了。

    這大過年的讓他們在這裡守鋪子也難為他們了，貝貝也理解他們歸心似箭的心情，所以也沒留他們，只是叮囑他們第二天下午一定要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