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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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是大哥先到我屋子裡來亂翻，我氣不過才推他的！」玉珠氣得渾身都發抖，居然還有臉惡人先告狀。

    玉珠爹臉色難看的掃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子，沉著臉對柏大螺質問道：「是你媳婦叫你來翻玉珠屋子的嗎？」

    玉珠爹的聲音冷得讓柏大螺打了個寒顫，自己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爹這個陰沉的樣子，不過他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壯著膽子道：「爹，我聽尤氏說玉珠得了一匹綢緞，尤氏想要這匹綢緞。」

    「真是好笑，這是我的東西，她想要，我就一定要給嗎？」玉珠被柏大螺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給氣笑了，那尤氏還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當然了，你大嫂現在懷著身孕，你就得依著她！」

    「大螺，你給我閉嘴！」玉珠爹怒喝一聲，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被一個婆娘迷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嗎，你還能不能有點是非觀念？」

    這個大兒子性子像足了孩子他娘，耳根子軟，被尤氏壓得死死的，現在還做出搜妹妹屋子的事來，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的？

    玉珠爹又氣又急，再這麼下去，這個兒子就要廢了。

    「爹，好好的您怎麼連我媳婦也一塊罵了？這不關我媳婦的事！」柏大螺不滿的替尤氏辯解著，不過礙於父親的怒氣，柏大螺聲音不敢太大，更像是在嘀咕。

    尤氏並不敢把公公要柏大螺休妻的事告訴柏大螺，所以這會柏大螺並不知道家裡剛才已經鬧過一場了，不然他定不敢在父親氣頭上再添把柴火。

    玉珠爹沒有回答柏大螺的話，而是盯著他看，一直看到柏大螺頭皮發麻，才寒聲道：「你跟我出來！」

    柏大螺不敢有異議，在玉珠爹轉身之際對玉珠惡狠狠的比劃了下拳頭。

    玉珠冷冷的看了柏大螺的背影一眼，低頭整理起屋子來。

    柏大螺跟著玉珠爹來到了灘上，天陰沉沉的，大海也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玉珠爹面向海面沉默不語，柏大螺雖冷，卻沒膽打斷父親的思緒。

    好半晌，玉珠爹才對著海面幽幽問道：「大螺，如果我讓你休掉尤氏，你會聽我的嗎？」

    柏大螺猛的抬頭：「爹，您說什麼呢？」

    玉珠爹側頭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聽得很清楚嗎？」

    「爹，尤氏還懷著咱家的骨肉呢，她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您要我休她？」柏大螺大驚失色的問道。

    玉珠爹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說道：「大螺，我只問你，我讓你休尤氏，你會聽我的嗎？」

    子嗣固然重要，可玉珠爹不想因為一個子嗣把這個家都弄散了，他有三個兒子，他就不相信老天爺對他那麼殘忍，連個一孫子都不給他。

    「爹，我不休！尤氏一天是我媳婦，就一輩子是我媳婦，不管她做錯什麼事我都不會休掉她的！」柏大螺攥著拳頭叫道，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骨肉，孩子都還沒生下來，他怎麼可能休掉尤氏？

    玉珠爹苦笑一聲，他早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可聽到兒子對尤氏這般死心塌地，玉珠爹還是很難過，最後說道：「不休也行，那過完年就分家吧。」

    其實玉珠爹也不是真的要柏大螺休妻，而是要兒子看清楚尤氏的為人，希望他能有自己的立場，不要被人女人耍得團團轉，弄得家不像家的。

    玉珠爹說完分家的話，神色落寞的轉身回家了。

    「爹，您是不是因為尤氏向玉珠要那匹布就要我休她？！」柏大螺突然朝父親的背影生氣的吼道，：「爹，您也太偏心了，玉珠是您的女兒，我還是您的兒子，尤氏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您的金孫呢，以後給您養老送終的是我們，不是玉珠！」

    為了一匹布就要他休妻，就沒見過這麼偏心的爹！柏大螺氣憤道。

    玉珠爹腳步一頓，抬頭看了眼灰濛濛的天，失望的搖了搖頭，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看來這個兒子真是沒什麼指望了。

    見父親沒有一句解釋的話，柏大螺更加氣了，堵氣的叫了起來：「分家就分家！」

    他就不信分了家，他和尤氏就過不下去！

    玉珠爹沒再因柏大螺的話而停留，大步的往家走去。

    連續好幾天的陰霾天氣隨著大年三十的到來而徹底轉晴了，大家的心情也隨之明朗起來。

    天一亮，每家每戶就往灘上搬桌子，擺供品，祭拜海龍王了，馮氏和劉寡婦也忙和了一個早上才把供品準備好。

    滿船早早就把桌子搬到了灘上，柏貝貝洗漱好也幫著母親把供品往灘上搬。

    站在灘上一眼望去，每間隔幾十米或上百米就能看到擺著供品的供桌，還有祭拜海龍王的鄉親們的身影，大家見了面隔空高聲的打著招呼。

    擺好供品，馮氏點好香和蠟燭後對幾個孩子喊道：「滿船，貝貝，滿倉，寶兒，快過來祭拜海龍王了。」

    馮氏將手中的香火分給了劉寡婦等人，然後朝著大海的方向祭拜起來，嘴裡碎碎念著，聽不清在念著什麼，柏貝貝有模有樣的跟著拜了拜。

    劉寡婦和寶兒也覺得新奇，他們在鎮上都是拜老天爺的，這裡離鎮上沒多遠卻又是另一種習俗了。

    馮氏這邊還沒祭拜好，遠處就傳來了鞭炮聲。

    滿倉和寶兒急忙將香交還到母親手裡，拉著劉寶兒就朝剛才放鞭炮的方向跑去，邊跑邊興高采烈的回頭對馮氏喊道：「娘，我和寶兒哥去拾鞭炮。」

    「去吧，要小心點！」馮氏大聲叮囑著。

    以前兒子身體不好，每年過年都是悶悶不樂的在家裡呆著，現在身體好了，馮氏不想約束他，只要他開心就好。

    隨著第一聲鞭炮響起，海邊陸陸續續的響起了鞭炮聲，好不熱鬧，好不喜慶，柏貝貝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

    聞著微鹹的海風，耳邊傳來高高低低的鞭炮聲，柏貝貝的心難得的平靜。

    「貝貝，你哥要點鞭炮了，快捂住耳朵！」馮氏高聲打斷了柏貝貝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