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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如不就擒格殺勿論

2023-10-03 14:18:02 作者: 藍牛
    牢房的滋味兒顧楚寒是嘗試到了,但凡端來的飯菜都是剩的,還結著冰,連水也是冰涼的過夜茶。

    晚上實在凍的很,她就在牢房裡練武,讓自己暖和起來。

    蘇藎花的三千兩銀子,也只買了個不給她上刑。

    探監更是不允許!進了鎮撫司,就基本等於完蛋了!就算真的不是謀逆,也能查出其他的罪名,然後功名利祿一切都完了!

    最後實在太困,顧楚寒又不敢睡,怕再給她來個『畏罪自殺』,兩手結印,招來兩個大鬼。

    結果等了半天,才有兩個過來。顧楚寒一看,還是熟人,就是上次宮宴的太監鬼和宮女鬼。

    「是離的太遠,你們那麼慢?」顧楚寒看著兩鬼。

    兩人魂體都有點飄,「這地方陰煞之氣太重,尋常小鬼根本不敢靠近!我們到這裡來,也是有傷魂體的!」

    「你們不應該最喜歡陰寒的地方嗎?吸的越多對你們越有利才對啊?」顧楚寒不解。

    說到這,兩人身影似乎瑟縮了下,「這地方的陰煞之氣不是誰都能消化的!」

    顧楚寒點點頭,腦中想了想,卻是沒有鞏固魂體的方法,她的招魂術也是試了試,勉強成功的,「我這還沒有鞏固魂體的,要不我傳點真靈之氣給你們?我想睡會覺,沒人看著,不敢睡!還有我家那些人的情況,沒人跟我說,我也看不到!」

    聽她說要給他們店真靈之氣,兩人連忙搖頭。她的紫金真氣沾上會讓他們更快玩完,灰飛煙滅的!白送,倒找錢都堅決不能要!

    「大人先稍等,我們去去就來!」兩鬼說著就飄走勘察情況。

    不多時就返回來,「那個叫清泉的三個人都被打了鞭子,不過倒也不重。大人的家人那邊有幾個拎出來打鞭子上拶指的,好像也不太重!」

    顧楚寒目光陰了陰,「麻煩你們先幫我看著會,我現在需要養精蓄銳!」

    「我們給大人看著,大人放心睡吧!」

    顧楚寒點點頭,在牢房裡拉了兩根繩子,攀了個簡易吊床,就睡在吊床上。

    知道她會招魂術,蘇藎也不放心,做了佛跳牆和吃的送來。

    看她吊幾根繩子睡在上面,連床被褥都沒有,蘇藎心中一痛,「九兒?九兒?」

    顧楚寒立馬坐起來,繩子一晃,差點摔下去,連忙穩住身形,看他過來,頓時笑起來,「我聞到了肉味兒!」

    蘇藎兩眼一紅,直接把一整盅佛跳牆遞給她,「不是很燙了。」

    顧楚寒抱過來一大盅,看他拿的還有,忍不住笑,「你是準備直接送過去啊?」

    蘇藎瞥向一旁的兩鬼,把東西遞給他們。

    兩鬼忙拿著東西,然後悄悄的送到顧苒娘她們的牢房裡。

    看著那麼一大盅和一籃子熱包子停在了牢房門口,直接從小門過來,顧苒娘幾個都驚愣了。

    還是顧十郎反應快,知道應該是暗中有『人』來給她們送的,小聲喊顧若娘接了東西,然後對著空氣拱手深深作揖行一禮。

    顧若娘也謝過,讓顧十郎趕緊把肉包子都發下去,她舀湯。打開盅蓋,看裡面是燉好的佛跳牆,眼神閃了閃,也猜到了是蘇藎做的。

    碗不夠,就輪換著用,一人一碗佛跳牆,足足的料兒。

    「快點!要被發現我們可要上刑了!」顧若娘低聲催促。

    幾個人來回換著,也不顧有點燙嘴,很快吃完。

    顧十郎把肉包子也發了下來,一個兩個大肉包子,又朝空氣問,「我九哥受刑了沒有?」

    顧楚寒好好地,三千兩銀子使的勁兒。

    太監鬼用蘆葦草擺個『沒』。

    顧十郎鬆了口氣,又問,「多謝了!那清泉幾個呢?」

    太監鬼又擺出個『有』。

    顧十郎臉色冷了冷,忍不住嘆氣,「果然還是先拿九哥身邊的人下手了!但願他們傷勢不重!」

    太監鬼又擺出個『不重』。

    顧十郎忙點頭,「吃的給他們都送了沒?」

    太監鬼看了看,擺出個『不知道』。

    「他們是蘇藎的人,想也知道該送的。你別吭聲了!」顧若娘拉住他。

    顧十郎點點頭。

    吃完東西,大盅和籃子又從小門飄了出去。

    「忘了問問給二房送了沒?!」顧苒娘蹙了蹙眉。

    顧若娘白她一眼,「二姐快吃自己的吧!」那種人,管他們死活呢!幾天不吃又餓不死!給他們送吃的,說不定還暴露她們,亂說話呢!

    顧苒娘嘆口氣,總還有五郎呢!他們估計也受了刑!到時候亂說個啥話……太讓人擔心了!

    嚴俊風握了握她的手,目光寬慰她,讓她快吃。

    小明暢也被叫醒,吃了一碗熱湯,半個包子。

    不過二房沒有!

    給她們送是看顧楚寒的面子,二房根本不在蘇藎考慮範圍之內。

    喝完熱湯,顧楚寒身子也總算熱了。

    知道她肯定不願意走,把顧苒娘她們撇下,蘇藎又拿了絨被給她裹著。

    「行了!你快走吧!妥了!」顧楚寒催促他。

    蘇藎攬住她,深深一吻,「我明天再來!」

    顧楚寒應聲,躺在自己的繩子吊床上。

    巡夜的獄卒過來,看她睡在半空中,撇了撇嘴,暗罵一聲到了牢里還講究,倒也沒有理。

    蘇藎在外卻一直沒有閒著,很快查到了消息從北辰過來,而傳消息的人正是赫連御的人。

    一疊的罪證送到齊家人的手上,齊遠河正要斟酌,齊蘭序直接密報了朱文翰朱閣老。還送了一份去應國公府,給秦妤,希望秦家也能一起出手。

    不過秦正灃不傻,沒有理會。只在齊家出手之後,推波助瀾就夠了!死一個顧楚寒,亡一個顧家,那蘇藎還在,再仙風道骨,急了也會咬人!目中無人的,連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裡,要對付他們家也根本沒商量!

    齊家打頭陣,柳家也暗中推波助瀾。

    而長興伯府里,搜出了帶有北辰標緻的玉佩,和三十萬兩北辰的銀票。

    證據里有顧楚寒寫往北辰給赫連雲的信,還有密信和圖紙。

    所有罪證都呈給賢正帝,「皇上!這三十萬兩北辰的銀票都準備好了,這是準備去北辰呢!我大厲雖然商旅和北辰往來,也都是真金白銀的現銀,就算有也極少會拿北辰的銀票來!顧楚寒早已經生了通敵叛國謀逆之心,當誅不饒!」

    賢正帝龍顏大怒,「顧楚寒!簡直豈有此理!辜負朕的期望!該死!」

    齊遠河和朱文翰幾個就等著他下旨,直接殺了顧楚寒,抄家滅族!

    不過顧家還真沒啥可查抄的,因為顧楚寒是個窮人,三分俸祿也是微乎其微,尋常花用了。而長興伯府都是老家送錢。剛起勢的家族也別提什麼底蘊,就一些玉啊字畫還是跟人換的。

    嚴俊風更乾淨,他的銀錢全在外面,幾乎都砸進了石油開採和煉化上了。

    只顧苒娘的九雲閣有些收入,也因為年前開了脂粉鋪子,投進去了不少銀子。

    紡織廠帳目上是有錢,收入國庫的一部分也從來沒有拖欠,但嚴俊風的那份都沒有見著。

    新晉新貴長興伯府直接被封了,家裡伺候的下人也都有專人監禁審問,希望多挖出來點其他的。

    唐家出手想法更多,唐家小姐馬上要嫁給穆霄,而蘇藎雖然是小的,卻應驗了祁王府的傳承蛟龍胎記,他有多番手段,留他在,以後勢必爭奪王位!顧楚寒謀逆了,就憑他和顧楚寒的不正當關係,他也絕對脫不了關係!不死也再起不來!沒有爭奪王位的希望!

    蘇藎直接把傳信的人揪出來,把赫連御的人也全都揪出來,包括銷毀的信箋,也全部再造一份。

    「公子!只查到了秦亮!別的再查不到!」晏江拎死豬一樣把秦亮扔到地上。秦妤果然精明,接到信就把事情交到別人手上,自己再不過問,只等結果出來,怎麼也查不到她!

    秦亮整個人無法動彈,也說不出話,被晏江抓到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可能命到終結的時候。可晏江直接給他貼了個什麼符,他連舌頭都沒有力氣。

    蘇藎目光幽寒的睨著他,直接伸手驅出他的生魂,手中銀線出擊,瞬間穿透。

    「啊啊啊啊……」秦亮想過他被抓肯定會被上刑,為了小姐,為了應國公府,不管什麼刑罰他都能忍得住!只是萬萬沒想到,世上還有一種痛,是神魂痛如碎裂,痛入心魂,完全無法忍受!

    「你可以不說,或者直接自爆而死!」蘇藎冷聲道。

    秦亮完全忍受不住,「是……赫連…御……是赫連御!是他……讓人送的信和……銀票!」

    「秦妤,秦正灃是否知情?是否指使你行污衊之事?」蘇藎手中銀線帶著消魂咒直接穿透他的生魂,又纏在脖子上。

    「嗷……啊啊啊……。惡啊……。」秦亮痛到極致,不是任何一種的痛的巨疼,忍不住慘叫出聲。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我……」悽厲的慘叫著求死。

    而附近的陰魂聽的都瑟瑟發抖,直接離開京都,先避避這個風頭!這簡直就是個魔王!太可怕了!

    「回話!」晏江上去踢了一腳。

    秦亮整個魂體都痛的劇烈顫抖,死死瞪著眼。

    晏江看他不回,上去一個陰符給他貼上。

    滋滋一陣腐蝕灼痛,讓秦亮又慘叫起來。

    「說不說?」晏江冷冷盯著又拿出一張。

    秦亮恐懼的開口,「我說……我說……小姐只知道顧楚寒謀逆要死了,其他的都不知道!國公爺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沒有!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晏江拿著紙筆放下,「自己把供述寫下來!」

    蘇藎收回手。

    晏江只伸手猛推了他一下,秦亮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但來自神魂的那種生不如死的劇痛卻沒有消失。

    秦亮知道,他的身體看著好好地,但神魂受傷,這輩子都補不好了!而他要是不招供,只怕……

    「你要是不想招供也好說!不就借一借你這皮囊,想要什麼供詞沒有?」晏江呵呵冷笑。

    秦亮全身一抖,眼中閃過恐懼,等身體恢復動作,就咬牙拿起筆把他做的事全部供述下來,按上手印。

    「你也可以咬舌,但你要是不咬毒囊光咬舌是死不了的!到時候畏罪咬舌,自盡未死,罪證確鑿!」晏江十分好心的提醒他。

    秦亮絕望的趴在地上。

    而其他人就更好收拾,連秦亮都抓,要揪出他們更不難,微不足道又舉足輕重的關節人物,還有其中的高手,在長興伯府放玉佩和銀票的人,也被查到蹤跡。

    怕滅口,蘇藎親自趕過去抓人,直接審問。

    連同赫連御身邊的人也被直接抓來,有秦亮在先,一頓狠抽,直接交待了出來。

    拿到證據,蘇藎直闖皇宮。

    賢正帝猛的驚醒,看到他徑直出現在他的寢宮,頓時大怒,「蘇藎!誰給你的膽子!?膽敢擅闖禁宮!?」

    「還請皇上先看看這些東西!再來論我的罪吧!」蘇藎把厚厚一沓證據扔在他龍床之上。

    「你……大膽!」賢正帝怒喝,根本不看,高聲道,「來人!」

    可是喊了半天,偌大的寢宮,竟然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賢正帝頓時驚懼,臉色大變。

    「看!」蘇藎一手拿著證據放在他眼前。

    賢正帝看他這強硬逼迫的架勢,他另一手中纏著的銀線散發著幽幽寒光莫名滲人,臉色一會青,一會白,額上青筋直冒,卻還是強忍著朝眼前的供詞看去。

    只看完一頁,他的臉色就變了。

    大厲朝臣勾結赫連御,夠陷顧楚寒,也為狠挫赫連雲!?北辰的事他管不了,但大厲是他的天下!

    「這才是證據確鑿!」蘇藎冷諷道。

    「誰又敢肯定這就是證據?顧楚寒謀逆鐵證如山!」賢正帝怒喝。

    蘇藎冷冷睨著他,「如果皇上要卸磨殺驢,不用莫須有!」

    賢正帝震怒,「放肆!朕對他委以重任,寵信看重,他就是如此回報朕,還說朕卸磨殺驢!?若不是善後沒做,他怕是去了北辰就直接不回來了!」

    「……那皇上知道她為何去北辰嗎?」蘇藎幽聲道。

    「就是謀逆!還能去為我大厲謀取福利?!」賢正帝怒道。

    蘇藎冷笑,「你還是好好看看這些供述,聽一聽李安之的說法吧!」

    賢正帝心下疑惑,李安之根本沒有露面。

    「李安之求見皇上,是被人攔截了消息吧?膽敢在宮中作為,皇上這皇宮還真是不太牢固!」蘇藎說完,供詞扔給他,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又停下,「皇上若覺得這份供詞不是你想要的,就直接撕毀,那鎮撫司還真是皇上親手下!」

    賢正帝看他直接閃身離開,頓時心下驚震。修道修到他這樣,竟然可以憑空消失!?

    不過他的話也讓賢正帝思考。鎮撫司是撕毀了顧楚寒的供詞,他不是下令拿到供詞就呈上來嗎?

    等寢宮內外的人過來領罪,這才發現有人私闖禁宮。而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就讓人如入無人之境,要是他刺殺皇上……後果不堪設想!

    賢正帝並沒有殺他們,「自己下去領罰!」

    看他神色莫測,都大氣不敢出,自動去領罰換班。

    賢正帝壓下心底的驚震和不安,拿起那些供詞看起來。

    等看完,卻是越看越發震怒!內外聯手,除掉顧楚寒?他也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伯爵之位!

    天一亮,立馬吩咐,「來人!傳李安之進宮覲見!」

    「是!皇上!」李公公立馬下去傳旨。

    李安之正要再求見,聽到傳旨,知道這是有迴轉了,鬆了口氣,連忙跟著傳旨太監進宮。

    「愛卿先看看這些!」賢正帝直接讓所有鐵證顧楚寒謀逆的擺到李安之面前。

    李安之雖然心驚,但他這裡早問過顧楚寒,蘇藎又打了預防針,北辰會想法除掉顧楚寒,所以即便心驚也是不信,「皇上!顧楚寒去北辰的原因,難道皇上不信?」

    「朕有何可信之物?」賢正帝沉聲道。

    李安之臉色一變,「顧楚寒沒有奏摺?還是奏摺被人攔截了?」

    顧楚寒根本沒奏,不過摺子卻是寫了的。

    賢正帝此時已經懷疑起來,聽此臉色更加不好。

    李安之連忙解釋他見顧楚寒和蘇藎的事,把質問顧楚寒和她的解釋全部說來,「……這石油和煤礦還不同,煤礦我大厲境內也有,不過比不得北辰礦產豐富。石油只勘測到大厲境內兩處,且礦藏不多。北辰境內卻多我大厲十幾倍,且礦藏豐富。這次北辰之行,顧楚寒也是九死一生才得以脫險回來!」

    「為何沒有上報?」賢正帝冷問。

    李安之回,「事情未有定數,不敢上報。只讓他姐夫嚴俊風悄悄勘測開採,卻被北辰追殺,幾乎喪命。顧楚寒這才急迫的辭官趕去救援。」

    賢正帝半天沒有說話,怒哼了一聲,「這些證據,不知真假!查證再說!」

    李安之也只得應聲,就是委屈顧楚寒多在牢里待幾天。

    而這樣的決定也在意料之中,正中下懷。

    賢正帝一句該死,已經有信飛傳白河縣。

    接到『旨意』立馬帶兵就圍住了顧家村。

    正值過年高興之際,村里幾乎各家都有收益,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好,也正準備選出幾個好苗子送去顧楚寒身邊。雖然念書考功名重要,但機器這一行當也不能落在別人的手中!這是顧家人造出來的!他們自家人也要有更多精通之人!

    而官場險惡,京都危險,那些大豪族都有家臣幫襯,顧楚寒身邊也需要心腹!自己人也用的放心!現在整個顧家一族都是顧楚寒在前頭支撐著,首要的必須保住他,顧氏一族才能長興不衰!

    人選剛剛定下,還沒有高興幾天,滿腔期待著能跟族中大人物了的喜悅興奮,瞬間被一頂謀逆的重罪帽子蓋下,擊了個粉碎!

    「但凡顧家之人,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殺不論!」統領直接下令。

    「我們是冤枉的!九郎絕不會謀反的!」

    「對!九郎絕不可能謀反的!」

    族人驚嚇不已,但也認為自是一大族,也見了不少場面,不能自己亂起來,要穩住!

    「謀逆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誣陷謀害!我們都是冤枉的!」

    「有什麼辯解,你們還是等等再喊吧!全部拿下!」統領怒喝一聲。

    立馬兩隊官兵就衝進去抓人。

    大房的人得到信兒,就躲進了自家的井洞裡。

    五房這邊,王氏也把閨女塞進了地窖。

    顧老五嚇的兩腿發軟,臉色煞白,念叨著要逃。被王氏一個怒喝閉了嘴。

    「九郎絕不可能做那些謀逆的事兒!這是有人看不得九郎得勢太快,見不得我們家興旺,謀害九郎的!沒有證據,他們就算是想定罪也定不了!」王氏怒喝著。

    「大晚上的來抓人,我能不知道!可那些人擺明了要把罪名按到我們頭上!會給我們上刑!會活活打死我們的!」顧老五喊話。

    王氏咬著牙,「那我們也不能只共富貴,不共患難!那不是人做的事!」

    顧老五快哭了,看著她大步走出去,「鳳仙!鳳仙!?」叫她看不回,又實在擔心她,又害怕,死咬著牙跟著出來。

    四房那邊顧老四被抓了來,曹氏帶著娃躲了起來。

    族中大眾人卻都在外面頂著,紛紛叫喊顧楚寒沒有謀逆!有人陷害!他們都是冤枉的!

    顧善德作為族長,就站在最前面。

    倒是顧里正還鑽營一點,讓各家把娃兒先藏起來,又派了人先從地道逃出去。

    顧凌山親自帶人在祠堂下面挖了一條地道,通向村外。

    可夜晚成了他們的保護色,也給了那些人作惡的維護。

    早就有人混入了村人之中,一說抓人,就叫喊著維護顧楚寒,性情衝動暴動的喊著拼了的話,「九郎可是長興伯爺!他絕對沒有造反!我們是冤枉的!你們膽敢亂拿人,我們跟你們拼了!」

    「對!我們拼了!跟他們拼了!」

    顧善德怒喝著讓他們閉嘴安靜,「事情是假的,官府一定會查證之後還我們顧家清白!」

    「還清白個屁!等我們顧家清白,我們就死了!他們這是擺明了打著名號,來屠殺圍剿我們的!」

    「就是!被他們抓住就沒命了!跟他們拼了!拼了之後說不定還有條活路!」

    「不為自己拼,也要為家裡的爹娘,為家裡的娃兒拼!拼了!拼了!」

    有人暴亂,統領之前就有命,如有反抗,格殺不論。

    官兵直接揮刀砍過去。

    血濺三尺,噴在臉上,眾村人一下子就驚怒驚爆了,「我們好好讓抓,憑啥殺人?!你們是官兵就能亂殺人!?」

    「不能亂殺人!」

    「官兵也不能亂殺人!殺人要償命!」

    又有人被殺。

    村人更加驚爆,也有膽小害怕的受了驚嚇,叫喊著逃跑,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全部都乖乖就擒!如有違抗!格殺不論!」

    這樣的命令下來,那些官兵眼中滿是殺意。

    顧凌山閃身上去,抓住一個暴亂煽動挑撥之後要逃走的男人,上去點了他的穴道扔給村人,又反手抓住另一個。

    可官兵已經衝上來,舉著刀,直接就殺。

    顧凌山留在手邊的人手本就沒幾個,全部出來都抵抗不了,厲眼掃了一圈,已經有村人逃跑被殺,滿身殺氣的拿出長刀,飛身而起衝上去。

    以他的伸手,要擒賊擒王不難,可他剛上去,就發現對方武功不低,竟然是個高手。他立馬明白過來,這群官兵有備而來,是要屠盡顧家村!官兵裡面有高手!或者是殺手!

    統領也舉起長劍直接和顧凌山大戰在起來。

    顧凌山的四個人手也全部拿著劍飛身上來,和官兵們打鬥起來。

    顧善德看著眼前的情況,也明白過來,這根本就是找好了藉口,來滅族的!就算九郎真的謀反了,也是抓走他們審問就是,絕不是這樣趁著天黑衝過來殺人!

    顧里正連忙讓人護著顧婆子,讓村人不要跑,「強壯勞力,男人都護著老弱幼小先撤回祠堂!抄傢伙!」

    眾人徹底被激怒,立馬就行動起來。

    這邊殺聲一片,喊聲震天,也讓跑來白河縣過個年看看顧楚寒出生長大的地方,留住在這邊的赫連越得知,立馬帶著手下衝過來。

    他扮作外地商人到村里買過東西,還看過作坊,對顧家村也熟了。

    過來一看顧凌山竟然是個武功高手,頓時震了下。更讓他心驚的,顧楚寒絕不會謀反,她就算被懷疑,這些人就算例行來捉拿顧家的人,也不是安插那麼多高手趁夜來圍殺無辜村人!

    「主子!這不是我們的事!我們最好不要管!」

    「我們要是參與進去,到時候顧楚寒更說不清!主子也有危險了!」

    侍衛拉著他,勸赫連越不要去。

    赫連越收起面色,「這是她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村子,是她花盡繼續扶持保護的族人!那是她爹,是她奶奶,是她親人!我不能不管!」真的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的心裡這輩子都過不去!他也忍不住!

    「走!跟我上去!」沉聲吩咐。

    兩個侍衛看著他堅決的樣子,也只得咬牙跟上,快速拿出暗器,先傷幾人。

    只是暗器有限,對方官兵卻來了兩千強兵,還有高手混在其中。

    暗器用完,赫連越提著劍就衝殺上去。

    看竟然是他,顧凌山眸光一厲。赫連越來插手,更扯不清了!九郎的身份還不是時候暴露,現在還無法確保她的安全!

    但此時已經顧不上旁的,村人眼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殺,鮮血噴濺,只能護著村人,只能舉刀反殺!

    而村中的陣法觸動,蘇藎也立馬得到消息,忙閃身到了監牢。

    顧楚寒這邊正在接受夜審。

    看他竟然憑空出現在鎮撫司大牢中,正審問的一干副使都震驚了。

    顧楚寒看他的神色,一下子站起來,「出什麼事了?」

    「村里出事了。」蘇藎回她。

    顧楚寒神色大變,他們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百姓!

    「走!」蘇藎拉著她就走。

    幾個副使和獄卒立馬上來攔住,「站住!鎮撫司的大牢是你們說走就走的?無法無天了!」

    話音剛落,顧楚寒反手打昏攔路的兩個。

    蘇藎也直接點昏兩個副使,帶著顧楚寒借了鬼道,一路急行。

    而兩人逃離鎮撫司大牢的消息也很快傳出去,原本被打昏的幾個副使和獄卒,直接被人進來,全部殺了,殺人的兵器還是軟劍。有兩個更甚至被強行扭斷脖子致死。

    顧楚寒全無所知,只一心滿是村人和家裡人的性命安全。如果有人惡意報復,或者蓄意藉機謀害,屠村都有可能!

    「別急!我們馬上就到!」蘇藎再次強行加速。

    直接出現在顧家村。

    顧楚寒一出來,兩眼頓時就紅了。

    地上一片屍體,滿地鮮血,有那些官兵,卻更多的是村中的百姓!村里一片火光,草垛和房屋都被放了火。連燒了幾處,火光沖天。

    看顧凌山已經滿身是血,揮刀的手已經有些遲鈍了,一個殺紅眼的官兵正在砍拼力反抗的村人,顧楚寒兩眼幽紅,脫下身上厚重的皮毛大氅摔在地上,滿身戾氣的飛身衝上去,狠狠一掌直接拍向那官兵的頭頂。

    嘭一聲,腦袋震裂,那官兵頓時喪命。

    「九郎!?」

    有人認出她來,頓時驚呼。

    顧楚寒直接奪了兩把刀,就殺上去。這些人,這些官兵,全都是拿錢辦事,過來捉拿罪犯只是藉口!就是為了殺人!就是為了屠盡顧家村的人,永絕後患!

    蘇藎也直接抽出軟劍,他劍出必見血,不死不回鞘!

    赫連越遠遠看見兩人,原本快要力竭,支撐不住,立馬士氣大漲,狠狠一招,殺了圍殺他的人,護著後面的百姓趕緊躲去未著火的地方。他過來找顧楚寒,「顧楚寒!」

    顧楚寒雙刀直接飛身過去,連殺兩頭,血濺起來,她扭頭過來,見是赫連越,愣了下,「是你?」

    赫連越覺的他這輩子都忘了她那個血紅的眼神,沖天怒氣,滿是戾氣和殺氣,仿佛被她盯一眼,下一刻就命喪她手。

    不過顧楚寒並沒有失去理智,也不會殺他。

    赫連越看有人衝殺過來,立馬上去一劍直擊。

    顧楚寒也顧不得說話,提刀衝殺過去。

    蘇藎手中銀線出擊,長劍揮動,劍影閃過,已經死了一片。

    幾個高手轉眼間被殺,剩下的那些官兵也被屠殺!只寥寥剩下幾個,被滿身血帶著傷的村人拿繩子捆起來。

    立馬幾個人各處叫喊,「九郎回來了!伯爺回來了!大家快出來先救火!」

    有人大膽的出來,見真是顧楚寒,連忙喊著人都出來。

    看著外面的慘狀,看著親人慘死刀下,痛哭不止。

    哭聲一片中,顧里正和顧善德糾集著村人救火,而幸虧祠堂還沒有燒到。

    火勢太大,已經控制不下來了,只能眼看著房屋燒毀坍塌。

    村人哭著把被殺的親人擺在場地上痛哭,而沒傷亡的人,看著火光沖天,滿地鮮血,屍體,白天還說笑喝酒的人就那麼被殺了,也忍不住哭起來。

    顧楚寒兩腿一彎,撲通跪下,「是我害的他們慘死!是我連累你們!是我對不住你們!」

    顧凌山伸了伸手,又緊抿著嘴收回。

    蘇藎緊了下拳頭,還是伸手拉她。

    顧楚寒撫掉他的手,她知道,這些人因她而富,可誰也沒有規定,更沒有這樣的天理,要因她而死!

    三十幾條活生生的人命!

    顧善德紅著眼,他的小兒子,大孫子也被殺了!他也痛心,更痛恨!但這也不能怪他,不是九郎的錯!是那些人要殺他們村的人!

    雖有怨怪之人,不過能站出來抄傢伙跟官兵拼命,保護村人家人躲避保命的人和人家,心地也都不差了。

    死了兩個兒子的顧嬸哭著上來扶她起來,「是那天殺的要來屠村!要來殺人!這事哪能怪你!他們也是為了保護村里保護自己族的親人上去拼命的!不怪你!」

    又有人上前來扶,「九郎你起來!你被害,我們都是你的族人,也理所應當跟你一起承擔!否則你發達,我們又哪有臉面享你的富貴和榮耀!?」

    「是啊!我點道理我們都懂的!」

    「這不是你的事!是那些該死的狗畜生!是他們殺的!」

    「是這群畜生!更是他們背後的人!要是沒有人指使,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來我們村殺人!」

    「對!他們殺了我們的人,我們也把他們兩千人全砍了!我們賺了!」

    這話出口,眾人又忍不住憤恨,同仇敵愾,又忍不住大哭。

    顧善德紅腫著眼過來硬把顧楚寒攙起來,「九郎!你要為咱村人報仇啊!這些官兵被殺了,可那背後指使他們的人,還不會放過你!還要害你!害我們老顧家啊!」

    「叔爺爺放心!這個仇,我一定報!」顧楚寒紅著眼起誓,伸手撕下衣擺上的白布,綁在頭上,為死去的村人戴孝。

    死的人家看她這孝布,頓時又哭起來。

    看她穿的還是單薄的囚衣,顧婆子抖著手顫顫巍巍的解自己的棉襖。

    王氏早跑得快,拿了大襖奔過來,「九郎!快穿上!」

    顧楚寒任由她給套了一件不知道誰的大襖。

    蘇藎那邊把皮毛大氅撿回來給她,直接招魂問靈。他手段百千,那統領直接就招認,是沈家傳信,又有高手和土匪隱沒其中。

    看著這些剛剛死的陰魂,顧楚寒眼中戾氣閃爍,摘下手串咬在嘴裡,兩手結印,真靈之氣混含著強勁的紫金之氣磅礴而起。

    天空驟變,隱隱雷聲傳來。

    蘇藎上來抓住她的手,「九兒!」滿眼阻攔。

    顧楚寒理智也稍稍回籠,但也沒有戴回手串,而是直接出手。

    強大磅礴的紫金之氣瞬間爆炸開來。

    這恐怖的氣息讓那些尚在迷茫的陰魂頓時驚起,急忙就跑,卻完全不及。

    所有沾了紫金之氣的陰魂,轉瞬,灰飛煙滅!

    赫連越看不到,但見她兩手結印,就引的天地變色,剛出那一手,仿佛有什麼一瞬間被清理泯滅,不禁心中驚震不已。怪不得她能從皇兄的手中逃出來!

    想法起,他也再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主子!?」

    顧楚寒聽到叫喊看過去,見赫連越昏倒,身上也幾處傷重,叫了顧凌山,讓把人抬回家醫治,「他是為救我們受傷,醫治他也理所應當。」

    「好!」顧凌山知道,喊了大夫,先給赫連越醫治。

    等村里徹底收拾好,天也接近要亮了。

    顧楚寒拿著那幾個招認的血書,直接騎馬直奔縣衙。

    新來的朱縣令一聽,頓時有些嚇癱,「你說什麼?有人冒充官兵統領,帶兩千多人屠村!?」

    「此事元兇已經交代,幕後之人也已經交代!你就先暫且處置,等我拿了聖旨過來!」顧楚寒說完,轉身離開。

    看她頭上身上腳上還有血跡,顯然是經過一番廝殺,朱縣令是半天都沒有緩過來神來,「死了兩千多人……兩千多人……土匪……買兇高手……冒充官兵統領屠村……我的命,我的腦袋……」

    在他的管轄之地發生這樣的事,他最輕是罷官免職,流放和砍頭就是他的結局了啊!

    顧楚寒也不換衣裳,直接拿著另一份認罪供述的血書和蘇藎趕到京都,直接到了宮裡。

    賢正帝正要召見內閣大臣商議定罪之事,看蘇藎再次如入無人之境的來了宮裡,臉色一沉,目光威冷怒憤,「蘇藎!你當朕的皇宮是什麼地方?由你想來就來?!」

    「皇上!是我要來!」顧楚寒從他身側走上前。

    看她兩眼幽紅,頭上鬢角還染著血,囚服的褲腿和腳上也都是血跡,賢正帝擰著眉冷聲道,「你有何事?階下之囚,還敢擅闖禁宮!?誰給你的膽子!?」

    「那我也想問問皇上,是你下旨屠殺顧家村的嗎?」顧楚寒直盯著他。

    賢正帝微愣,「朕又不是昏庸之人,任何時候都不會下這種旨意!」

    顧楚寒神色不變,又問,「那皇上可曾下旨捉拿顧家村的其餘顧家之人?」

    「並不曾有任何旨意!」賢正帝沉聲說著,臉色已經難看下來,「有人假傳旨意,前去屠村!?」

    顧楚寒把證據呈上,所有留活口的人全部都寫了血書供述罪狀。

    賢正帝拿過來一看,登時龍顏大怒,一掌狠狠拍在龍案上,「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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