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是時候干點什麼
2023-10-03 14:18:02 作者: 藍牛
蘇藎知道她今日來任職,沒有侍講,一早便等著,看她換上一襲不太合身的官服,微蹙了蹙眉。
顧楚寒朝他過來,見他打量自己的官服,「是不是覺的我現在渾身發綠?」
「很好看!」蘇藎雙耳微紅道。
顧楚寒白他一眼,跟他進了翰林院。
翰林院雖然都是各科頭名的士子,但對這位直接被聖諭提拔進翰林院的風雲少年是諸多好奇的,尤其是聽他還是蘇藎的弟子,更讓蘇藎因為被張家子弟挾持打到門上,紛紛出來觀摩。
遠遠就見蘇藎一身青色官服,翩然如仙,仙風道骨的走來,身旁跟著的少年俊美漂亮,雌雄莫辯,綠色的官服不太合身,卻難掩少年風采,不僅讓人道一聲好個如玉公子,好個風流少年!
程沂臉色黑沉,快步上前,「九郎!」
顧楚寒笑著拱手見禮。
「我先帶你去見宋大人!」蘇藎直接無視程沂。
這次編修是翰林院學士宋任重負責,另幾位學士,編修,蘇藎和顧楚寒主要協助。
顧楚寒朝程沂點點頭,跟蘇藎去拜見宋任重。
宋任重是個十分開明的小老頭,見了顧楚寒,當即就笑著稱讚少年可畏。
蘇藎又領著顧楚寒拜見了翰林院一眾學士侍講博士典籍等人,刷了一波臉熟,就帶她開始投入標點符號編修和拼音字母語法推行的公務中。直接把程沂晾在一邊。
程沂有別的公務要處理,這次編修他沒有參與其中,他找了宋任重,也沒能如願,知道這是蘇藎的手筆,只暗自心裡惱怒不已,卻又只能眼睜睜看著,沒法阻止。
顧楚寒一旦做事認真投入,身外之事就很少多管,也就沒多關注程沂了。至於他沒有參與這次標點符號編撰,雖然不能署名損失,但若是讓齊蘭馨知道程沂跟她朝夕一起辦公,只怕更是氣炸。這樣就好!程沂不是蠢蛋,以後的仕途也不會因為這個就會變差了!
蘇藎瞥了眼程沂憋恨的樣子,轉身專心協助編修。
顧楚寒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連尹家的麻煩都被轉眼解決,還因為標點符號和拼音字母語法受賞做了官,日日都和程沂同在翰林院辦公,齊蘭馨已經氣炸。回了娘家找大哥!
齊蘭亭卻不敢再輕易動手,他就是防止蘇藎派在顧楚寒身邊的那個高手,派了頂尖暗衛,卻不想幾個人全部失去蹤跡,生不見人,卻死不見屍。而蘇藎和顧楚寒卻完全沒有查看對付齊家的半點動靜。暗的不行,只能來明的!他讓齊蘭馨暫且忍耐,「而且我看那蘇藎和他只怕關係更深,有蘇藎在,他也沒有多少心神去找程沂!你們是夫妻,又有女兒,你多籠絡些!」
齊蘭馨恨怒難忍,心裡又是慌怕,又是怨毒。現在他們日日相對,就算那賤胚子勾搭上了蘇藎,可程沂已經被他勾了魂兒,心裡哪還有她和女兒的地位?!
沈芳池一直等著她動手,卻不想齊蘭馨咬牙強忍了。而尹家被貶,張宗冕和陸天賦也都夾起尾巴,只能眼看著顧楚寒和蘇藎日日同進同出,恨的心裡滴血。
沈光輔已經找了蘇二老爺不下三次,可蘇藎絲毫不給蘇二老爺面子,說他出仕為官只為自己,與蘇家無關,更與大二房無關。
連親大舅都沒有這個面子,蘇二老爺也不願多管蘇藎。
沈光輔也只能咬牙忍著。
沈芳池遞了拜帖,要見蘇藎,全部被拒。
蘇藎最近的心情都很是明快歡悅,每日都能帶顧楚寒一起入翰林院,一起編修辦公,一起吃飯,晚上回去又教她修習練劍,一整天都能看著她,誰敢來擾,那是絕不放過。
所以察覺到齊家的觸角伸過來,頓時就怒了。
齊蘭亭本在戶部任職,雖然只是六品的主事,卻也前途無量,而齊家這兩年風頭正勁,齊智恆升任工部侍郎,離尚書只差一步,那是有入閣的機會的。所以平日奉承之人不少,這日齊蘭亭心中煩悶,跟幾個同僚好友一起用餐喝酒,直到天晚方才回家。
酒喝的有點多,卻還不至於醉,齊蘭亭卻越來越燥熱,忙趕到家,招來小妾服侍。
天雖然晚了,但還未到宵禁的時辰,街上還有往來的人,五城兵馬司也有巡邏,只見英俊自持的齊家大公子齊蘭亭抱著一棵樹,身體扭曲著亂蹭,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裳,眨眼間脫光。
「臥槽!我看見了什麼?這不是齊家大公子嗎!?」
「這是喝醉了吧!?」
不時就有人聚集在微皺驚呼唏噓,還有人興味嚎叫,總之就是看熱鬧!
幾個婦人女子看到,啐了一聲,急忙閃躲去了,但男人們都圍在不遠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還有人品評起齊蘭亭的身材,和他床上功夫。
齊蘭亭只以為抱著的人是自己的小妾,只管紓解。哪知抱的是樹,大庭廣眾之下,醜態被人盡數看了去。
雖然看到的人不算太多,但一向美名在身,又英俊自持的齊蘭亭齊大人竟然眾目睽睽做出如此荒唐失禮之事,簡直丟盡顏面!
等五城兵馬司的人趕來,驚愕半天,看還真是齊蘭亭,齊家大公子,急忙拿了披風給他蓋上,把人拉開要送他回家。齊蘭亭竟然喝醉酒做出這種荒唐之事,他們出手相救,以後也得了齊家一個大人情!
「騷貨!還敢跑!看我不乾死你!」齊蘭亭只當小妾反抗要逃,掙扎著還要撲上去。
幾個人臉色一變,又看他身上已經被樹皮刮傷卻還不自知,只能先打昏他,然後把人送回齊家。
齊智恆一聽,兩眼猛地一黑,差點站不住,「這個逆子……」竟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齊大奶奶也頓覺再沒臉見人,滿臉煞白的喊著完了,完了!
等齊蘭亭清醒過來,還有些欲求不滿,看屋裡伺候的大氣不敢出,見他醒來更是驚恐的樣子,剛坐起來,身前的傷處就刺刺發疼,又看他們這副神情,立馬意識到出了事,「出了什麼事?」
沒人敢回他,外間進來的齊大奶奶白著臉,滿眼絕望之色,「你一向自持,怎麼會喝酒喝到昏了頭!?你做出那般事來,還要讓我們一家如何自處啊!?」
齊蘭亭意識出了大事,還是他不能承受的,可他完全沒有一點印象,不顧傷處發疼,站起來抓住一個丫鬟怒問,「出了什麼事?到底出了什麼事!?」
看他猩紅著眼,怒極的樣子,丫鬟嚇的瑟瑟發抖,驚叫一聲,「奴婢該死!奴婢不敢!」
齊蘭亭一把推開她,又抓住一旁小廝怒問。
終於問出來,「大……大公子昨晚喝多了酒……又不知道怎麼跑出去,抱……抱……抱著一棵樹當成女子脫了衣裳!」
小廝嚇的一口氣說完,齊蘭亭如當頭棒喝,五雷轟頂。一想到自己竟然做出那種事,眾目睽睽之下,從此丟盡顏面,名聲,仕途,整個人生全部毀於一旦,甚至連家族都蒙羞,抬不起頭,臉色漲紫,頭上青筋直冒,瞪直了眼。
噗——的一口血噴出來,幾乎昏倒。
齊智恆極力讓人去封口,壓住流言。
但這種八卦又豈能壓的住,況且看到的人也是不少,有的已經不可尋。
齊智恆也算是反應迅速,立即就找到吏部為官的交好,用最快的速度給齊蘭亭外放一個官職,送他出京。
顧楚寒是從褚媽媽口中聽說的,她除外買菜,聽到了別人小聲議論,因為經常買些野味,菜品不講價錢只要新鮮,很容易套到了話,回來就說給顧楚寒聽。
「齊蘭亭?上了一棵樹!?怎麼上的?」顧楚寒瞪大了眼一臉興奮。
褚媽媽神色一僵,「九公子!您如今也是翰林院的官員了,就不能正經一點!?」
顧楚寒拉著她就問詳細情況,「齊蘭亭我見過,那可是個英俊自持的謙謙君子形象,怎麼會上了一棵樹!」
看她一臉猥瑣興味的樣子,褚媽媽無奈的把聽來八卦告訴她。
顧楚寒想了想,齊蘭亭再怎麼荒唐也不會喝醉了酒去上一棵樹,她起身就跑過去找蘇藎。
蘇藎這些日子實在太忙,連著幾天都不曾好好歇息,這會空閒,在躺椅上小憩,頎長的身姿躺臥著,手中還拿著一本公式符號運算的手札,月白的衣衫鶴紋隱隱,墨發隨意的飄散在躺椅上,清絕的俊顏安靜美好,斜陽下,仿佛美的不真實。
顧楚寒下意識的微微屏息,輕聲走到他幾步開外,望著他半天,目光落在他握著的手札上,上前輕輕從他手中抽走。
蘇藎握緊手不讓,睜開眼,兩眼有些迷濛的看著她,「九兒……」
看他這般神態,顧楚寒眼神閃了下,抽出他手裡的手札,看著上面記載著她說的那些公式符號和運算,收了起來,「天冷了,去床上休息吧!」說完轉身準備走。
「九兒!」蘇藎立馬伸手拉住她。
顧楚寒不防備,一下子跌坐在他懷裡。
跌坐下的部位讓蘇藎悶吭一聲,臉色微變,環著她的手卻不自覺的緊了緊。
顧楚寒小臉黑紅一片,抬眼就瞪他,「你……」卻對上他欣喜含笑流轉瀲灩的目光,出口的話頓時噎在嘴邊。
「你關心我了!」蘇藎兩眼緊緊凝著她,心裡被點點喜悅泛濫成片。九兒開始關心他,他已經慢慢住進九兒心裡了!?
顧楚寒一下心亂,沒好氣道,「誰關心你了!」掙扎著起來。
蘇藎卻又把她拉回懷裡,長臂環緊,認真執著的看著她,「你就是關心我了!」
讓她的掩飾瞬間破碎,暴露出她剛才不經意的關心,仿佛揭示著她心裡隱隱不想為人知的什麼情愫,顧楚寒小臉紅一陣黑一陣,漸漸黑沉,幽幽的兩眼瞪著他。
晏江端了茶點過來,就見顧楚寒斜坐在蘇藎懷裡被他緊緊環著,哎呦一聲,趕緊轉身,「奴才啥都沒有看見!」
讓顧楚寒驚了下,迅速推開蘇藎,想站起來,卻推了又推,推不開,環在她腰上的爪子仿佛沒用力,卻撼動不了,黑著臉陰聲道,「鬆開!」
蘇藎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紅著臉不舍的鬆開她,看她立馬起身,也忙起來,目光渴望。
顧楚寒黑了半天臉想走,又不甘心惡狠狠的瞪著他,凶聲問,「齊蘭亭上樹的事,跟你有關係?」
蘇藎搖頭。
「真的?」顧楚寒狐疑的看著他。
蘇藎點頭。
顧楚寒盯著他看了會,只見他兩眼明亮帶著隱隱的渴望,腦中閃過他被吻時的無措渴求,轉身就走。
蘇藎以為她是為剛才的孟浪輕薄氣怒了,皺著眉生自己的氣。為什麼每次只要九兒靠近,他就忍不住自己!?那些葷書他不該看!至少不該現在就看!也不會靠得近了就思緒亂飛,心猿意馬,心裡只剩下不停的渴求!剛才被她坐下的那一下,更讓他心驚震顫,情潮如海。想讓她再像之前那次的吻他。
晏江隔了半天再進來,看他滿臉氣色,在生悶氣,「公……公子!?」他真不是故意進來撞破公子好事,他要是事先能猜著,吊打他都不會進來!公子好不容易對九公子出手了,都讓他給壞了!
蘇藎抬眼看他,面色沉冷。剛才若不是他闖進來,九兒或許又會對他……
「奴才有罪!」晏江急忙認罪,後悔不迭。
蘇藎回神又否定自己,不能再如此孟浪齷齪,讓九兒對他更加氣怒,想了想,「佛跳牆的材料,都準備到了嗎?」
「準備到了!」晏江忙回道。
蘇藎來到廚房,看著準備的那些八珍材料,洗了手。
晏江沒敢說,他做出來的佛跳牆還是不是九公子說的絕世美味,在一旁看著幫他把關。別到時候再給九公子吃出事來,好心辦壞事,公子會更加氣悶,保不齊他逃不過一劫呀!
佛跳牆是顧楚寒喝了范大廚燉的貼秋膘的鮑魚海參湯,又經常翻兩家的牆,就說了有一道菜叫佛跳牆,做的好了就是絕世美味!
蘇藎記著材料,就回來讓晏江準備了。
不僅僅八珍海鮮,還有珍惜山味。
這邊忙了倆時辰,然後把佛跳牆做出來,悶了小半天,蘇藎就帶著到隔壁來。
顧楚寒正在練劍,見他又過來,想到她又差點迷失,當即就想直接給他一劍。
看她劍氣幾乎凝實,帶著殺氣,蘇藎抿唇,「對不起。」
顧楚寒臉色更黑,對不起?對不起什麼?長得美長得妖對不起她!?差點迷失也是她自己自制不夠,耽於美色!再看他,沉了沉心神。不過就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她自己也有!長得又美又俊的男人更是不少,她要多把目光放在別的地方!
「佛跳牆!你嘗嘗是不是!」蘇藎打開瓦罐,香味兒瞬間撲了出來,給她盛了一碗。
顧楚寒一直練劍,看她投入,顧十郎沒叫她,她的飯還在鍋里熱著,這會聞見香味兒,很久遠沒有吃到的味道,忍不住坐過來。
清泉也很有眼色端上幾個清淡小菜。
顧楚寒嘗了下味道,倒是和她當初做的差不多,又有些不一樣,拿起長勺舀了下,裡面的原材料換了幾樣,不過顯然是換了好東西,湯汁更靚,就是火候差,轉眼吃了半碗,抬頭問他,「你吃飯了沒?」
蘇藎遲疑了下,搖搖頭。
顧楚寒看了眼清泉。
清泉立馬擺上碗筷,給蘇藎盛湯,看著兩人對坐用飯,悄悄退下。
看她盛第二碗,蘇藎心下湧起喜意,「好不好吃?」
「火候差點!」顧楚寒隨口回他。
蘇藎看了看湯,暗暗決定回去再做,有問她,「你還生氣嗎?」
顧楚寒動作頓了下,「沒有!」
蘇藎看著她,眼中慢慢流轉起笑意。
妖孽!顧楚寒暗罵一聲,斂住心神,專心吃飯。
蘇藎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忙又低頭自棄。他這般克制不住,再做出孟浪無禮的事,九兒勢必更加怒恨他!深吸了兩次氣,沒敢多待,忙回去了。他再多做幾遍佛跳牆吧!
之後顧楚寒也是有意拉遠距離,看蘇藎恪盡職守夫子師父的職責,暗暗鬆了口氣,專心練功,協助編修書籍。
而她做官的消息也很快傳回了白河縣,顧婆子和顧苒娘,李婆子一眾都高興不已,「這是皇上看重九郎,不用參加科考,直接就封了個官做啊!」
顧凌山卻知道,這條不是科考出身的路不太好走。
顧婆子想要祭拜祖宗的時候,顧老大就忍不住嗆聲,「說是啥標點符號,就直接封了個官,又不是正經科考出來的,名不正言不順,那是到啥時候都比不了科考進士做的官!」
「有啥比不了的!?九郎是皇上親封,奉了聖諭的!這信可還寫了,皇上賞賜了一塊他用過的澄泥硯給九郎,可見多看重九郎!」顧老二直接頂了回去,他兒子可跟著九郎一塊的,說不定也能弄個官當了!大房又給不了他好處!
顧老大臉色陰沉難看,「不過一個九品芝麻小官,看你們吹捧的!不是正經出身就不是!你們自己得意的不得了,不信到外面問問,有多少真正看得起的!」
顧婆子可不管,反正九郎做官了,不科考,皇上直接封,那以後真的被揭穿了女兒身份,有罪也不會是個大罪!這可是好事!總之很是高興,買了紙錢香燭貢品,讓顧凌山去給顧老漢和謝氏都說說,也告知老顧家的列祖列宗,「咱們老顧家一門出了兩個做官的,還有那麼多讀書人,這是祖宗保佑!咱們家要發達了!」
顧凌山高興的應聲,如此不正是證明了九郎的天賦絕頂嗎!?
家裡一通忙活慶賀,整個白河縣也都知道了顧楚寒直接進了翰林院做官,是當今聖上親封的,這以後的前途比狀元還好!能得當今聖上重用,那以後升官就容易!
但也有不少說顧楚寒不是名正言順科考出身,是不入流的小官,到死都升不上高官厚位!
嚴俊風聽到消息,也想不通顧楚寒一心苦讀就為了科考出仕,名正言順,怎麼會直接越過科考去做了個小官!?還是蘇藎從中搞鬼,想要把九郎禁錮在他身邊,不希望九郎以後出頭!?
他覺的是個陰謀,過來找顧苒娘商量,「這畢竟事關九郎的前途!如果這樣,九郎就要不停的有所建樹功績才會穩住聖上的愛重,才有官職厚祿!在官場上,一個不慎就會被同僚輕視排擠。」
「九郎既然上任,必然都是想好的了!」顧苒娘沒法告訴九郎是她妹妹,不走科舉對她將來有益。
嚴俊風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若真是蘇藎從中作梗,九郎以後危險!那蘇藎絕不是個善茬兒!
顧苒娘想到蘇藎的用心,倒是希望他能一直用心,護著九郎,疼她愛她,「蘇公子不會的!他對我和九郎都有恩,若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就不會出手救人了!」他對沈家都沒有因是外祖家而偏幫偏信,她願意相信他是真心對九郎!九郎值得那般美好的人相待!
嚴俊風張了張嘴,覺的她還是想的單純,那蘇藎居心叵測絕對是真的!那麼明顯的對九郎有所企圖!想了想,「那我去一趟京都,你有要捎帶的信和東西沒?我帶過去給他們!」
「有!」顧苒娘做的衣裳還沒來得及送過去。
嚴俊風看了下,都是衣裳鞋襪,頓時一臉妒忌,「就沒有我的嗎?我看的好嫉妒!」
顧苒娘面色微紅,「你不是剛拿走了兩套冬裝。」
「那不是你做的!」嚴俊風盯著她滿眼幽怨。
「這也不全是我做的!」顧苒娘跟他解釋。
「總之我受傷了,你要安撫安撫我!」嚴俊風說著朝她貼近。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顧苒娘滿臉蒸騰,微閉著眼,睫毛不停的顫。
嚴俊風本想逗逗她,看她這樣乖順,忍不住伸手環住她,噙住她的唇,試探的吻了吻,見她滿臉嫣紅欲拒還迎,眸光越來越暗,一把摟緊她,長舌深深侵入,捲起她蜷縮的香舌糾纏,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
顧苒娘被他吻的氣喘吁吁,滿臉通紅,兩眼氤氳,胸口不停的起伏。
嚴俊風看著她這般風情,眼神越來越暗,全身血液仿佛燒了起來,忙強自克制住,緊緊把她抱在懷裡,輕輕廝磨。
顧苒娘不敢亂動,任由他抱了半天,慢慢平息下來,忙跳開說是還有東西準備。
看她逃也似的,嚴俊風忍不住失笑,「現在能躲,再有幾個月就成親了!嫁了我之後,看你怎麼躲!」
聽他要去京城,顧老二和連氏也有要捎帶的東西,衣裳和銀子,還有不少吃食。
李家柱和李婆子也給李二郎準備了衣裳鞋襪。
嚴俊風帶著一堆物資就趕來了京城。
他是聖旨賜婚,又正式定親,請期,再幾個月就成親的姐夫,顧楚寒聽到信,告了半天假,把他接到家。
顧十郎和顧五郎,李二郎正好沐休,拿著家裡捎帶來的衣物和銀子,都欣喜不已,他們已經離家小半年了,也實在想家了!
嚴俊風說了家裡的情況,又陪著幾個人一塊用了飯,然後單獨跟顧楚寒說話,問起她入翰林院的事,「你應該知道科考出身意味著什麼,你現在年歲也小,正該好好讀書學問的時候,沒有必要為了提前入仕放棄科考,官場也不是那麼好混!」
「我有我的想法!」顧楚寒不好跟他解釋。
嚴俊風卻很懷疑,「是蘇藎誆你的!?」
顧楚寒搖頭,「做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啊!皇上的旨意,我也沒法拒絕!我一個升斗小民,要是再拒絕,腦袋不保!」
嚴俊風也知道拒絕皇上兩次肯定不得好,但以她的功勞功績以後想要取得皇上的看重並不難。
「行了!這事我想的透徹,也為後面的打算!沒啥陰謀不陰謀的!總之對我有利!我又不打算做個能臣,妄想以後入閣,我就想做點機械,造福一下百姓,方便一下自己!」顧楚寒擺手。
嚴俊風皺著的眉頭緩緩鬆開,看著她笑起來,「子須說的對,你胸懷非同一般,將來的造詣也定是不凡!」
「停止親戚互吹!你來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顧楚寒翻他一眼,問起他在嚴家的情況。
嚴俊風在嚴家少家主的職務被撤掉,「不過我自己也是有些產業,將來養媳婦兒孩子絕不成問題!」
顧楚寒起身拿出一張地圖攤開來。
嚴俊風一看,頓時神情嚴肅,「這是輿圖!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若是被人知曉,這就是個要命的把柄!你忘了你在京城的幾個仇家了!?」
「閉嘴!別說你私下裡沒有!」顧楚寒讓他來看,指了幾個地方給他。
嚴俊風自己有一張輿圖,也是秘密得來的,但卻沒有她的這個詳細,又那麼龐大,不僅大厲,竟然南到暹羅,北到北漠,東到高麗日照,西到吐蕃,這是把整個大塊的地圖全囊括了!
顧楚寒讓他把幾個地方記下來,告訴他有什麼礦,「其他的我都不管,你家開礦上百年,是有經驗的,那些能幹你也都知道,先弄一筆錢,給我開油田!」
「油田!?」嚴俊風驚疑半天,「不對,你怎麼知道這些地方都有什麼礦!?」
「好奇心害死貓不知道!?」顧楚寒斜著他。
嚴俊風擰著眉,「這些都不是小事……。」
「當然!小事就不找你了!你現在不是卸任嚴氏家主了嗎?正好來當礦主吧!給我外甥外甥女多掙點家產!我顧楚寒的外甥,要當富二代的!」顧楚寒把自己寫的勘測之法和章程遞給他。
嚴俊風打開看了半天,神情肅穆,「你要油田做什麼?」
顧楚寒又拿出兩張圖紙給他,「這個是汽車,這個是輪船,雖然可以燒煤,但燒煤污染空氣,速度太慢,馬力達不到,需要燒油!你先幫我把油田弄出來,將來就算你占不了,也能從朝廷這裡賺一筆!」
嚴俊風拿著兩張圖,都不是只有外殼外形,而是有一半切割剖析,他立馬明白過來,汽車不止可以拉貨載人,更可以做成戰車!而輪船更是可以做成戰船!再看著顧楚寒,他滿心震驚止不住。他這是給自己找了個什麼樣的小舅子啊!?
「干不干!?」顧楚寒問他。
嚴俊風一瞬間就點了頭,點的慎重而鄭重,「我們周圍可不止一個國家,大厲雖叫大厲,卻經常挨打受欺的!說白了就是個懦弱包子,只會割地賠款!你能保證這些東西做出來,你還安全嗎?」
顧楚寒摸著下巴,「我想,我到哪個國家應該都能存活的!」她對大厲可沒有多麼強烈的歸屬感!說起來這一片土地都是他們大華夏的!
嚴俊風突然說不出話來,如果他是別國的國君,碰到顧楚寒不僅不會殺他,絕對會大力保他!但也絕不會讓他為別的國家所用!真要得不到,殺他的可能也是絕對的!
哥倆兒說了大半天的話,程沂趕過來的時候,嚴俊風打住了話。
久不見的摯友坐在一起說不完的話。
不過嚴俊風也發現程沂的失意,等從桃花巷出來,拉了他去喝酒,「怎麼回事?你還不能收心?」
他是最先知道他這份感情的人,程沂也沒瞞他,苦笑著搖頭,「我怕是完了!」
嚴俊風皺眉,「你可不是婆婆媽媽拖拉的人!我也告訴你,他現在是我小舅子,我可不允許你有任何胡來的!」
「不會!九郎現在……已經和我越來越遠了。」程沂抬手給自己灌了一杯酒。
「你大舅子的醜事我聽說了,齊家是不是得罪了九郎?」嚴俊風突然問。齊蘭亭他認識,就算醉酒,也不可能會做出那麼荒誕的事,肯定是蘇藎那個狐狸精出手了!
程沂還是苦笑,連給自己灌了三杯酒。
齊家若沒有伸手,不會觸怒到那個變態!子須夾在中間,怎麼做都不對!嚴俊風也心疼好友,跟他碰了一杯,陪他喝起來。
兩人喝了個酩酊大醉。
潑墨和揮墨把程沂送回家,齊蘭馨見了,想要照顧他,又憤恨他見了嚴俊風吐露苦悶才這么喝醉!而他心中的苦悶肯定都是和顧楚寒有關!嚴俊風還是顧楚寒的姐夫!
程沂醉的不省人事,潑墨也怕他酒醉之下再說出什麼話,惹的齊蘭馨更加怨恨,把齊蘭馨勸走,和揮墨寸步不離的照看著程沂。
醉到深處,程沂忍不住喚了兩聲,「九郎……九郎……」
嚇的揮墨和潑墨不住的慶幸沒讓齊蘭馨留下,等他救醒,兩人跪在窗前,求他以後不要再喝醉了。
程沂沉默了半天,「我知道了,不會再喝醉!」
嚴俊風也頭疼了半天,又拿出顧楚寒給他的東西,喝了醒酒湯,又緩解了大半天,把策劃章程又看了一遍,趕顧楚寒下衙,又過來找她。
顧楚寒又跟他詳細商談了半夜。
雖然有顧十郎也在一旁,他又是顧楚寒的姐夫,蘇藎卻依舊心裡不悅,聽了一晚上牆角,直到嚴俊風到前院歇下,顧楚寒也睡下,這才回家。
清泉擦擦頭上的冷汗,也回了耳房睡下。
嚴俊風次一天就找了蘇藎,即便不是程沂說的,顧楚寒是他小舅子,他也不能眼看著被蘇藎給坑害了!
「你不要以為你有賜婚聖旨就婚姻牢固了!」蘇藎毫不客氣的威脅。他隨時都能再換一個姐夫!
「你……」嚴俊風氣的七竅生煙,「蘇藎我告訴你!你坑害九郎,不僅九郎會恨你!我們也絕不會放過你!」
「九兒不會!」蘇藎固執道。她現在已經開始關心他了!很快就會全心待他,像他一樣心愛上他!
還九兒……嚴俊風怒恨的瞪著他半天,也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神秘莫測有一身道行,真要斗,他們很難斗得過,他有些頹棄,「那你將來怎麼打算的?就這麼和他廝混一輩子?互相不成家娶妻!?」
「我會娶她!」蘇藎唇角微微帶笑。
嚴俊風一驚,「你……你你娶……你怎麼娶他!?你瘋了不成!?」
「你怎麼娶顧苒娘,我就怎麼娶九兒!」蘇藎挑眉。
嚴俊風心驚不已,覺的他比程沂瘋狂太多了!一個男子,談何娶九郎!?即便九郎不恨他,願意跟他在一起,要成親也絕不可能!
可看蘇藎的神情,十分篤定,成竹在胸,嚴俊風死死擰著眉,「九郎知道嗎?」
蘇藎點頭,「知道。」
嚴俊風半天沒能說出話來,想到他跟顧苒娘說起蘇藎的陰謀她的反應,還認為蘇藎是個好人,他卻在算計九郎,還誘惑了九郎,真真是可惡可恨!
他臨走找顧楚寒,還是忍不住問她,「蘇藎那個變態,你不會真的跟他一起瘋吧?」
顧楚寒嘴角抽了抽,她才不想跟他在一塊,可是她敢嗎敢嗎?
「九郎!你是個聰明人!你怎麼能在這上面犯了傻!他蘇藎就算長得再俊美清絕,氣質如仙,那也只是表象!很多女子可比他絕美傾世,不過都養在世家內宅,你現在還小,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要娶個美嬌娘,完全不是問題!」嚴俊風沉沉的勸慰他。
「你要不要再推遲一下婚期?我覺得二姐還能再多留一年!我捨不得她!等你先把油田給我弄好算了!」顧楚寒幽幽道。
嚴俊風一瞬間想掐死她,「行!算我白好心了!你就等著被那個變態啃的渣都不剩吧!」
看他氣走了,顧楚寒嘆口氣,「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等見到蘇藎,還是得對他揚起笑臉。
沒人打擾,蘇藎的心情也再次明媚起來,尤其是他的佛跳牆越做越好,顧楚寒雖然吃的有點膩,但他時而換換配料,又是不同的口味,風味,在餵養調補她的路上樂此不彼。
而齊蘭亭的外放,也讓沈芳池更加收斂,怕蘇藎真的不顧念兩家情分不念她多年情意,被顧楚寒迷了心竅,對她也出手。
時間很快到了李梅清出嫁,顧楚寒告不了假,只能準備了賀禮,讓顧十郎帶著和李二郎一塊回家給李梅清送嫁。
也快到年關了,顧五郎雖然不放心她,不過李二郎和顧十郎倆人回家他也不放心,他作為當哥的,自當護著,雖然力微。
顧楚寒讓三人都回去,「我等衙門封了印,就趕回去!這次回去,還要交給你們一件事辦!」
「啥事兒,你說!我們一定辦好!」顧五郎點頭。
「我準備買上一千畝義田,所有收成專門用來培養顧姓子弟讀書,用來救濟顧姓子弟,和我們顧家生活艱辛困苦的親戚。」顧楚寒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三人聽。她現在也有了官職,是時候干點什麼了!
顧五郎有些似懂非懂,「是為了發展壯大我們家族勢力?」
「對!光發展我們幾家,雖然快速,但畢竟我們勢單力薄,想要發展興盛一個家族,還需要更加龐大完善的舉措!義田這個,隨是行善,卻也不光救濟窮苦,常年行事下來,我們顧姓一族,就會越發枝繁葉茂,人丁興旺,長盛不衰!」顧楚寒把具體的細節說給三人。
顧五郎對她佩服不已,「九郎!你考慮的長遠,又嚴謹全面,做哥哥的佩服的五體投地!絕對支持你!」
李二郎是二話不說,堅決擁護支持,「這是為了整個一大族,宗族的凝聚力起來,就算再有人想要欺壓我們,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顧十郎點頭,「還有宗祠!祠堂肯定也要蓋!學堂也要設立!我們想要長久發展,幾百年上千年,就必須有能成才的顧氏子孫,不管是哪家的,只要能出人才,我們顧氏一族就能屹立不倒,才能真正的長興不衰!」
顧楚寒笑著點頭,「具體的章程我都擬定好了,但還需要你們回家出點力,這事交給大伯,做不了長效,交給二伯,他聰明有餘,魄力不足。這個銀子我來出,就讓我爹來協助!交給族中的族老來主持!」
顧五郎也笑,「我爹我知道,他難當大任!還是讓他從旁協助三叔吧!至於義田,一千畝也不是小數目,要上萬兩銀子,還是幾家一塊出銀子,有多出多,有少出少!」
顧楚寒點點頭,「可以!這事我跟大哥也去了信,想必他也會支持,你們先回去準備著,等過年再具體實施!大哥過年肯定回去!」
「大哥任職的地方離家可不近!」顧五郎道。
「大嫂還在老家呢!」顧十郎嘿嘿笑。
李二郎笑著拍他一下,顧五郎也笑起來。
兄弟幾個商量好,就送了他們隨著嚴家商隊回了家。
家裡就剩下顧楚寒,蘇藎義正言辭的說她一個人不自在,一日三餐陪她用飯。
顧楚寒想攔也攔不住他,見他也就只是陪吃飯,沒有其他的,那三個小子一走,她還真冷清,也就默認了。
顧十郎和顧五郎,李二郎回到家,李家已經準備好了,看著又拉了兩車的東西給李梅清做陪嫁,鄰里村人都看的羨慕眼紅。
連氏還盯著顧楚寒給多少添箱的,可不能因為跟他們家關係要好,就偷偷多添東西,超過了她家芫娘!
不過顧楚寒一視同仁,和顧芫娘的一樣,只幫著買了點陪嫁。畢竟顧芫娘是帶著果酒,果醋和果脯方子的,李梅清卻沒有。
張仲林家也擴建了果園,果酒果醋賣的很是火熱,光一年就發了不少,全家都對顧芫娘非常要好,她又生了兒子,張仲林雖然不會花言巧語,但體貼深情,她在張家的日子過的很是舒心幸福!
趙旭以後要走仕途,趙家家產不多,還要兄弟兩分,顧楚寒暫時把李梅清拎出來,先讓她學些東西。
看著李梅清的陪嫁單子,趙家也知道,李梅清雖然不是顧家的女兒,但李家最先跟著顧楚寒發家,又這一個女兒,娶她也絕對錯不了。
喜事辦的很是風光,八抬大轎把李梅清迎娶過門。
李家兄弟,顧五郎和顧十郎,連同顧家其他兄弟全部出面,雖然顧楚寒不在,但也足足的體面!
李梅清出嫁後,顧十郎和顧五郎就跟家裡說了顧楚寒買義田的打算。
「啥!?一千畝的義田!?九郎這是瘋了!?」顧老二驚的瞪大眼,簡直下巴都快要掉下來。
顧老大和顧老四,顧老五也都驚疑不已,覺的顧楚寒真的是瘋了。
顧凌山卻是笑了,「九郎心懷我們整個顧氏一族的發展壯大,這是為我們顧氏宗族長盛不衰所做的努力!否則單靠我們幾家,即便發展起來,恐怕富不過三代,也不過百年時間!義田一舉,才是為了長遠考慮!如果你們幾家不同意,這件事我們一房來做!銀子也由我們一家來出!」
顧老二急忙看向大兒子,九郎是咋想的?竟然會拿上萬兩銀子出來做善事,要救濟那些窮人?!真的是瘋了!
顧五郎拉著他低聲解釋,「這件事爹只管同意,我們家進項少,就力所能及的出銀子。九郎目光長遠,看的不是短短百年,而是幾百年上千年的顧氏子孫後代。不僅有義田,還有義莊,義學。」
顧老二想不通,這根本就是賠本的買賣,還一直賠本!
「不行!這件事情絕對不行!」顧老大堅決不同意,「搞啥的義田義學,純碎亂來!我是老大,我不同意!你們也不准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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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接著補~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