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沈家臨難到頭
2023-10-03 14:18:02 作者: 藍牛
沈家在武昌府盤踞百年,家族子弟為官為商,雖然嫡系一脈子嗣不昌,但在武昌府權威依舊。
有了道士抓了邪祟小鬼的事,又是眾目睽睽之下,親眼所見,而且那道士捉了鬼祟就翩然離去,是個老神仙。
又有沈家暗中派人引導,流言風向很快調轉過來,說沈漪與何旌之是天定的夫妻姻緣,顧家鄉野出身,大鬧沈家,污衊沈漪名聲,抹黑沈家,而沈家不計較,沈漪更親自上門跪求,願意讓出正妻之位給顧苒娘進門,她卻還不願意,一個家裡發了點小財的村姑,出身低賤,根本比不上世家出身的千金閨秀沈漪,卻還自命清高!
這時又有人出來說是蘇家的大公子蘇藎曾經救過顧楚寒的命,可是她們不顧救命之恩,對蘇藎的外祖家如此抹黑污衊,恩將仇報,惡毒又奸詐,救他不如救狗!
說的人越來越多,不多說沈漪拋繡球與何旌之拜堂的事,就只著重揪著顧苒娘一個鄉下土包子自命清高讓沈漪下堂做妾她做妻,沈漪願意跟她平起平坐都不願意,實在小姐的心思村姑的命!心思奸惡貪婪!
揪著顧楚寒被蘇藎救命,卻還反過來污衊沈漪,對付沈家,恩將仇報。
有人更是開始宣揚顧楚寒勾引男人發家的流言,現在又勾引了嚴家的大少爺來開鋪子對付何家,要不是嚴大少爺她們家也是掙不到錢!還一家人都搬到了嚴家的宅子裡。
嚴俊風看沈家解決了自家麻煩也就罷了,竟然反過來污衊顧楚寒,連他都難逃被波髒水,說他被顧楚寒勾引被他玩的團團轉,跟他廝混,簡直氣到想笑,「這事你不用多管,我來跟他們鬥鬥!」
顧楚寒卻已經有打算,「嚴大哥!牽連了你是我也很抱歉,不過這事我想自己來!」
嚴俊風緊皺著眉,「那你想怎麼辦?」
顧楚寒眸光幽閃,眼中閃著詭異的幽光,微微勾起嘴角,跟他借了兩個人,「要把自己當成沈家人!」
兩人都是嚴俊風的心腹,聽她吩咐,都應了聲,保證一定辦到。只是倆人很是不解,沈家讓人散播謠言,污衊他和他們少爺,那些百姓都反過來罵她們家,他竟然不出去闢謠,還讓到處收買人再繼續抹黑他,造謠他,罵他,真是被沈家何家氣到腦子不清醒了?
嚴俊風聽兩人的擔心,忍不住笑起來,「聽他的吩咐,你們去做就是。」
兩人滿腹鬱悶的去花錢找人罵顧楚寒,罵顧家,怎麼狠怎麼罵,再花錢找人歌頌沈家,歌頌沈漪何旌之。
流言本事慢慢而起,逐漸反噬,壓過之前的流言。沈家的打算是慢慢的撥亂反正。
但很快那些流言俞傳俞烈,都在罵顧家下賤無恥,竟然和沈家小姐搶夫婿,一個鄉下出身的,窮種地的,開個鋪子還是靠別人開的,有啥資格敢搶沈家小姐的夫婿!?
罵顧家陰險惡毒,竟然跟沈家對持,有恩不報,狼心狗肺,豬狗不如,品行下賤惡劣!
顧家的財產不僅都是靠顧楚寒勾引男人掙來的,連他們做的床墊沙發都是靠男人做出來的,早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淫蕩的堪比青樓妓子!
罵顧苒娘之前就退過親,不去死,竟然還攀上了何家,攀上了何旌之,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和沈家小姐搶夫婿!
罵顧家恩將仇報,明明就是靠何家的手藝發了財,還說何家靠她們家發財,自己占了大頭,還要占個好名聲,自己名利雙收,要反過來拿走牌匾圖冊,對付何家,劫走何家的生意!
然後出現了不少人歌頌沈漪何旌之拋繡球結緣的天賜之事,誇讚沈家信義兩全,禮儀傳世之家,說到做到,繡球給了何旌之一個小小鋪子掌柜,也把千金閨秀的女兒嫁給他!
又有人誇讚沈漪的美貌,才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生平所做的各種善事,何家是祖上積德才能娶到沈家小姐!
甚至有人到嚴家新開的家具鋪子鬧事,鋪子剛剛趕完工裝修好,還沒有開張,他們就在門外叫喊著讓嚴俊風不要被顧楚寒勾引,幫他對付沈家!
罵著罵著,連插秧機,脫粒機和織布機都不是顧楚寒做的,是他勾引男人做出來的!曾經還勾引過蘇藎,讓他到鋪子裡吃飯!只是蘇藎救了他,他卻恩將仇報!
罵顧凌山是個殺人犯,有人強搶他兒子,他閨女,他也不能殺人,殺了人不償命,竟然還被放了!可殺人犯就是殺人犯,又壞事做多,早晚要被鬼索命!
能攻擊的所有都攻擊了一個遍,甚至顧苒娘和顧楚寒到街上買菜時,被人指點著罵,還砸了雞蛋,「鄉下土包子的賤人!敢跟沈家小姐搶夫婿!砸死你個不要臉不知好歹的賤人!給沈小姐提鞋都不配!還讓沈小姐下堂,你去做大!不要臉!出身低賤,還不要臉!」
顧苒娘氣恨的臉色鐵青,渾身發抖,「你們有沒有搞錯?我才是何旌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的未婚妻!是她強搶我的未婚夫!」
「你家世差,出身低賤,長得醜,哪一點都比不上沈家小姐!你還有臉說是你未婚夫!?你比得了沈家小姐嗎!?」
幾個婦女婆子刻薄的指著罵。
顧苒娘烏紅著眼,「我是出身鄉野,比不得世家大族的千金閨秀!她拋繡球給我未婚夫,我家當場就毀了婚書,我自動退親!你們還想咋樣?就因為何旌之還念著我,沈家強逼我去做妾不成,就讓你們來污衊我!?我告訴你們!從撕毀婚書的那一刻,我這輩子就算死,都不會再進何家門!不管沈家使什麼手段,我也絕對不會去做妾!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幾個婦女還指著罵,說她不如啥啥都不如沈漪,何旌之讓她做妾都是看得起她,還想做主母正妻,惡毒貪婪不要臉!
顧楚寒觀察著外圍那些看熱鬧的人,是有不少人持懷疑驚詫目光的,他們已經在懷疑沈家何家買兇散播流言對付她們家了的。拉著顧苒娘,「二姐!我們先回去!」
只是一回頭,她在人群角落看到了個熟悉的人臉,她頓時目光微縮,犀利的看過去。
黃勝凡是來看她們被唾罵被喊打的狼狽下場,正得意沈家反擊的漂亮,把她們一下子就踩到了泥地下。見顧楚寒警覺看過來,怕被發現,急忙隱沒。
顧楚寒確定她沒有看花眼,那個人就是黃勝凡!他竟然也在武昌府,那這件事和他有多少關係?還是就是他暗中設計陷害的!?
她心中驚怒萬分,暗陰著臉拉著顧苒娘趕緊先回了去。
顧苒娘被這番刺激,心氣更加高漲,心中怒憤恨火難平。是那個賤人搶了她的未婚夫,現在反過來都罵她!何旌之!何旌之真是好!真是好得很!明明是他早就跟那個賤人暗中苟且私通了!卻還不放過她!
顧楚寒讓顧若娘帶她重新洗梳換了衣裳,暫時沒有告訴看見黃勝凡可能和黃勝凡有關的事,讓她和顧十郎,顧若娘就待在住處不要出門,她也喬裝出去暗查。
外面流言越傳越烈,完全反了過來,都在罵顧家,罵顧苒娘,罵顧楚寒,誇讚沈家,誇讚沈漪。
這樣的狀況讓沈家也是始料未及,一聽就驚覺不好。
「那些流言是誰讓做的?不知道物極必反?」沈老夫人懷疑二房的人與何家的人。
沈二老爺和沈二夫人都說沒有做,又回去問崔氏何木根。
何木根是沒有說啥,但崔氏還就是說了,外面那些罵顧家的流言多是她心愿的她罵過的,聽著那些人唾罵顧家,她很是高興得意。
沈二夫人來問時,說啥物極必反,她不以為意,「現在外面都在罵她們家,已經沒有人再說兒媳婦和沈家了!這不正好嗎!」
看她那神情德行,沈二夫人氣的臉色發青,警告她不許再說那些話。
崔氏說她沒有在外說,根本不承認。
沈二夫人怒恨的回去想辦法解決。
只是流言放出去容易,再收回來?覆水難收!
總不能他們自己出錢讓人別罵顧家了,都來罵他們沈家,罵顧家的那些是錯的,不能罵!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呢!
蘇藎卻聽那愈演愈烈的流言,眉頭微蹙,心裡隱隱不悅。
「公子!這,沈家是不是用力過猛了?」寒江看他神情,忍不住說。實在是那些流言顛倒黑白,無恥之極,又難以入耳。
「過猶不及,物極必反。」蘇藎淡聲道。可花錢找人罵自己……還真像她幹得出的!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不顧忌!
不到兩天,流言鋪天蓋地,又有顧苒娘和顧楚寒出門被點著鼻子罵,又砸雞蛋。
那些本就懷疑的人忍不住出聲質疑,「憑啥罵人家顧家女兒?明明是何家跟顧家有婚約,沈家搶了人家的未婚夫才對!還反過來逼人家顧家女兒做妾!到底是誰不要臉?是誰無恥?」
「可不是!還有人跑去罵顧家女兒!連顧家兒子都罵的不堪入耳,好像他們都親眼看見的一樣,罵的有鼻子有眼!一副不把人罵到死不罷休的架勢!」
「這些人簡直莫名其妙!純熟顛倒黑白!說啥顧家不配,那何旌之是王侯將相?還是權貴世家的子弟?那天我們都在家居鋪子外面看得清楚,是顧家開了鋪子,做插秧機脫粒機得了封賞,分明就是何家高攀人家顧家!要不是何旌之救了顧九郎,顧家根本不同意親事呢!」
「我看也是,那些人簡直就像拿錢故意去罵人家的!啥髒水都往人家身上潑!這要換成個性子再烈些的,說不定就氣死了!」
一個人這麼說,其他人也都不是蠢笨的,立馬就說沈家花錢買人罵顧家,簡直黑白顛倒,過分至極!
又有人站出來說沈漪跟何旌之在拋繡球之前就眉來眼去是真事!沈漪經常去家居鋪子,何旌之還送過風鈴給沈漪!親眼所見!敢拿性命擔保!
之前那些本有些懷疑的人,紛紛出面反駁,聽見有人罵顧家的就上去質問,輕則辯駁,懟一頓,重的就對罵過去,罵她們拿錢污衊,無恥不要臉。
那些人本就是拿了錢的,她們也不知道是顧楚寒花錢買的人,只當是沈家的,所以心虛,被圍攻也不敢蹦躂,縮著不再見人。
一個被抓住,其他的也被揪出來罵。
風向猛地轉變,之前罵顧家都多狠,現在罵沈家的浪潮就有多高,幾乎到了人人唾棄,鄙夷不齒,咒罵的對象。
又有醫館的人透露之前顧苒娘病重,像是中毒快死了,然後沈家的人上門,讓顧苒娘去何家做妾。
事情沒多說,立馬就有人腦補,是沈家為了那些流言,逼迫顧苒娘為妾被拒絕,就給顧苒娘下毒。因為是沈若塵,沈漪,何旌之到顧家住的地方之後,顧苒娘就中毒的。
這事一出,罵聲更高,更有仇富的人寫詩詞嘲諷沈家靠權勢搶奪了人家夫婿還欺壓無權無勢的顧家,說啥道士捉鬼的估計也是變戲法的,就是為了扭轉流言印象,實在是手段高明!武昌府的百姓都驚奇開眼,然後被騙!
更有人跑到沈家外面,看見人出來就問,「沈家六小姐是不是已經懷孕了?要不然幹啥急著拋了繡球就立刻拜堂成親,生怕夜長夢多,不顧人家有婚約在身!」
插秧機和脫粒機,織布機那些都是顧九郎做出來的,朝廷都恩賞,當今聖上親自下旨獎賞,都被他們顛倒黑白說成是勾引男人才做出來的,真是有權有勢,白的說成黑的!想要打壓逼死人家呢!
黑胡出去的時候跟人對罵爭執時說出,「我們九公子當初,就是因為有個世家大族的人看中了要買,老爺太太都強硬不同意,才有地痞無賴上門打砸,老爺這才失手砍了人!說我們家公子下賤,陰險,我們公子真要是他們說的那樣,直接把插秧機,脫粒機和織布機那些全都賣了,會不要賞賜不要銀子,誰問都教的讓白天百姓都方便用上!?看我們家無權無勢,就打壓欺負我們!是不是逼死我們小姐,逼死我們公子,他們就徹底滿意了!?」
那些東西經過朝廷下令,官府推廣,早已經普及千家萬戶,尤其是插秧機,製作簡單巧妙,很多人家買不起,但自己做來方便省錢,春耕和雙搶時直接就能用上。甚至那直鐮他們都覺的實用的很!
實實在在的東西,也被他們否決,污衊,就為了自家的名聲和利益。沈家太過無恥,狠毒,偽善奸猾!要了利益,還要名聲,自家名利雙收!壞都是別人的!看來以前也沒少幹這種事!
一時間罵聲震天。
精心安排的翻盤手段,一下子全毀了!
而蘇大老爺也在朝中被官員彈劾,治家不嚴,何以治國!?
本也不是太大的事,當今聖上又不是嚴苛殘暴之君,最多一頓叱責,不給他好也就是了。
可偏偏涉及的人是顧家,雖一個小小顧家,但出了個天資縱然的顧楚寒,他年紀輕輕便做出插秧機脫粒機,縫紉機和織布機,甚至印刷機也有他的提醒妙思,以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被沈家這個權貴如此欺壓欺辱,實在讓人難忍!若不給顧家個交代,寒了天下百姓人心!
沈大老爺沈光輔又是氣憤家裡給他找事,又是慌怕聖上聽御史諫言,對他嚴懲,急中生智,請求皇上開恩,讓沈漪和顧苒娘同嫁何旌之,娥皇女英不分大小,成全一樁美事佳話!
范御史立馬出來反駁,「沈家逼人為妾,差點逼出人命,如今要把這缸推給皇上不成!?」
沈光輔心裡暗恨,咒罵范功聯惡犬咬人,面上誠惶誠恐的請罪,「既顧家女與何旌之有情,兩情想好,又有媒妁之言,臣這才有此一說。雙女共同入門,互相成全,方為佳話!」
當今聖上是個喜歡粉飾太平的,沈光輔也是摸著門道才說這話。
看皇上真有此意,范御史直接反駁沈光輔,「那何旌之接沈家女的繡球,既已有婚約,又與沈家女拜堂,已經違背誓約,又何來佳話之說!?之前皇上以織布機之功召顧楚寒入朝為官,他婉言回絕,立志要憑藉自身學問考中功名入朝,可見顧家之氣節,如今再讓顧家女兒與違背誓約之人為妻,豈非強人所難!?累人害人!?」
皇帝點頭,他還挺喜歡顧家的氣節,還記著顧家的那個顧楚寒,「此事乃沈卿不為所致。」
然後貶斥了沈光輔,正四品變成五品。沈家的兒子有人求情,卻免了貶斥。
朝廷做了好事,不能不讓人知道,由皇后之名,賞賜了一支玉簪。
程沂收拾行囊,準備隨朝廷人趕往武昌府。
齊蘭馨拉住他,「程沂!?你要幹什麼去?」
「我去一趟武昌府,最多一月便會!」跟沈家對上,程沂實在不放心。而且九郎的信到京都給了范御史,卻沒有找他。定是因為程家跟蘇家是親戚,他不信任他,直接撇開了他去找范御史。他要過去看看!
齊蘭馨心裡的怒憤嫉恨一下子爆發,「你要去找他?你就這麼放不下他!?不過是他姐姐退個親,你就放下學業,拋下妻子,趕去找他!你心裡還有我,還有這個家嗎!?我已經懷孕了!我已經懷孕了啊!」
「蘭馨……」程沂皺著眉,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安撫她,「你先別急,我只是過去看看情況。我跟你發過誓,我和九郎清清白白,你怎麼又多想!?」
「你在想他!你一直在想他!你從來沒有忘了他!你讓我怎麼不多想!?你說你們清清白白,只是聽他有一點小事你就千里迢迢趕過去,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說!你讓我怎麼相信!?」齊蘭馨恨怒的紅著眼,滿眼聚淚。
「你先別激動。」程沂皺著臉扶她坐下。
齊蘭馨不坐,甩開他的胳膊,哭恨道,「如果他是個女子,我給你納進門來!可他不是!不是啊!你還到底要我怎麼樣!?」
解釋的次數多了,她一開始懷疑,現在是完全不相信,程沂難得才會接到顧楚寒一封節日問候的信,她也要懷疑一番。給她看過,卻又說他們說話親近親密。程沂真的快沒有辦法了。
程夫人知道,立馬過來阻攔,嚴令程沂不得去武昌府,更不得去見什麼顧楚寒,在家好好做學問,備考明年的春闈大比,好好照顧懷孕的齊蘭馨。
她們都出面阻攔,程沂越是迫切的想要過去。他心裡有一種預感,如果他這次不出面,他日再見,他會看見楚寒漠然的眼神,疏離的態度!那種失去感讓他心裡慌怕不已。他是他結拜的義弟,他出了那麼大的事,他這個大哥卻不出面!?
程沂給程雎提前說過,程雎雖然不贊同,但也並未阻止,與顧楚寒交好,益處著實不小,他自己的兒子他也相信他!
給程夫人和齊蘭馨留了信,徵得父親同意,他直接帶著揮墨和兩個護衛輕裝簡從,一路趕來武昌府。
顧楚寒暗中連找了三四天,終於找到了黃勝凡的蹤跡,看他要跑,指著石贊讓他堵另一條路,兵分兩路圍堵黃勝凡。
本來事情結束,黃勝凡熱鬧看夠也就要走了的,可是他沒想到事情竟然再次反轉,都罵起沈家何家,為顧家說話,即便顧楚寒和嚴俊風同進同出,那些人都還是不相信兩個人有淫穢之事,只一味的幫顧家罵沈家。
他想看看沈家再出什麼手段反擊,沈家有在朝做官的,竟然能被顧楚寒一個小小賤民給打垮不成!?不過他雖然不怕顧楚寒知道他在武昌府,卻是怕顧楚寒的武力,他可只有一個遠房表哥,就算拉他幫忙,也打不過會功夫的顧楚寒,更何況他出門都跟著個護衛。
所以躲了幾天,眼見形勢也沒有逆轉,而顧楚寒卻一直在找他,就想趕緊逃匿了。
他跑的刁鑽,顧楚寒追的更不含糊,直接躲在前面,等他躲開石贊跑到這邊來,「黃勝凡!」直接飛起上去兩腳,把他踹飛,狠狠摔在地上。
黃勝凡狠狠摔在地上,疼的倒吸口氣,臉色頓時變白,一看顧楚寒,急忙掙扎著爬起來就想跑。
顧楚寒又豈容他跑掉,上來又是一腳,陰怒的眸子凌厲的盯著他,「這一切都是你從中算計的!?」
黃勝凡看跑不掉,扶著牆站起來,靠在牆上,冷嗤輕蔑的笑,「我算計的?我算計了啥?你以為我有那個能耐算計沈家小姐拋繡球給何旌之,還是有能耐算計何旌之去搶沈家小姐的繡球?」
顧楚寒一腳踩在他胸前,「你以為我沒有證據?」
黃勝凡痛哼一聲,還是看著她笑容帶著得意的詭異,「證據?你有啥證據?是能證明我幹了啥殺人放火的事,要把我送官坐牢?砍頭!?你啥證據都沒有!因為我啥都沒有干!是你眼瞎給你二姐找了個天生骨子裡下賤,貪慕富貴攀高枝的男人!還不早早的成親籠絡住,還幫他賺錢,幫他發財,拋棄你二姐也是活該!」
顧楚寒恨怒的腳上下力。
「你有種就殺了我!我看你還能不能像你那個殺人犯的爹一樣,被赦免!」黃勝凡挑釁的輕蔑嗤笑,看著顧楚寒臉色鐵青,越來越怒恨,更加肆意的得意高興,「這些天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看盡了笑話!你看不起我,毀我親事,還毀我名聲,害得我因為命中帶煞,難娶到媳婦兒!現在報應來了吧!滋味兒如何?」
「我拒親,是因為你根本配不上我二姐!配不上我顧家的女兒!」顧楚寒咬牙。
黃勝凡哈哈哈笑起來,「我配不上你二姐!經過這一次的事,我看只有路邊要飯的乞丐叫花子和鰥夫寡漢老光棍配得上你高貴的二姐了!她不願意給何旌之做妾,只要不死,以後就可有那些『更好』的親事了!或者你考慮一下把她送來給我做妾,我考慮勉強……。」
「你找死!」顧楚寒恨怒的掐住他的脖子,陰戾的眼中殺意洶湧。
黃勝凡青紫著臉,怒恨的咬牙,「你敢殺我……我…就能……讓你償命!」
顧楚寒眼中殺意越來越盛,何旌之就算移情別戀,但也不至於那麼快和沈漪滾到一起。他早和沈漪苟且,黃勝凡沒有讓何旌之見異思遷,也絕對在其中起了決定的作用,算計這件事!或許他從頭到尾就在算計何旌之,只是被沈漪趕了上!一個有權有勢的世家閨秀千金,更合他心意!
那些齷齪的流言,那些消息,全部都有他的手筆!
穿越來,顧楚寒從來沒有那麼想殺了一個人!即便是張叢文,她都沒有那麼強烈的怒恨想要立馬斃命於掌下!
看黃勝凡臉色越來越醬紫,漸漸說不出話,面露恐懼,頻死般掙扎,她手越收越緊,死死掐著他,眼中殺意迸發。
死亡的威脅讓黃勝凡終於恐懼的全身掙扎,他不想死!他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他還沒有完成他的野心!他還沒有徹底把這些賤人踩下去!他不甘心死!不甘心!
黑雲急聚,雷鳴轟轟咆哮,咔嚓劈下來。
顧楚寒眼中殺意幾乎凝成實質,利劍般盯著頻死掙扎黃勝凡,殘虐的快意讓她再次收緊了手。
蘇藎急急趕過來,就見到她死死掐著黃勝凡,氣勢凌厲外放,滿眼戾氣殺意迸發,看黃勝凡馬上就要斃命,急忙喝道,「顧楚寒!快鬆手!」
有人來了!顧楚寒心中完全不急,只有一種爆炸般的執念,能死眼前這個該死的垃圾!
蘇藎抓著她的手,看拿不掉,快速伸手在她身上點了兩下。
顧楚寒身子一僵,閉著眼昏睡過去,手終於鬆開,身子也向後倒去。
蘇藎忙伸手攬住她,看著洶湧咆哮般的天上雷聲,目光冷凝。
後面急忙跟上來的寒江,看他竟然抱著顧楚寒,而一旁靠牆的人不知死活,頓時驚的變了臉,「公子!?」
「還沒死。」蘇藎讓他救人。
寒江上前一看,吸了口氣。這是顧楚寒下的手?這沒死也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看他要救人,把黃勝凡放平,拿出身上帶的藥丸餵他,運功給他輸入一股真氣。
黃勝凡剛迷迷糊糊醒過來,就見身前一個高大頎長的背影,翩然仙神般,抱著一個人踏步離開。他以為自己死了,見了神仙。
「放心吧!你沒死!也死不了!」寒江說完,看他是死不了,起身忙跟著離開。公子平日絕不讓人隨意動他的東西,更何況是動他,可他竟然抱著顧楚寒走了,可是出事了!出大事了!別他們公子也跟程沂一樣,要跟著顧楚寒搞斷袖啊!
蘇藎沒有回沈家,而是攬著顧楚寒從側邊飛身上瞭望月樓。
寒江忙去開了個雅間。
進了雅間,看他還把顧楚寒攬在懷裡,那姿勢簡直太過親密曖昧,寒江臉色變了幾變,「公…公子……」
蘇藎抬眸看他一眼,「你去外間。」
寒江眼神露出驚恐來,公子這是怎麼了?難道被人奪舍了嗎!?
蘇藎沒再理他,拿出顧楚寒的手腕,給她把脈,氣血翻湧,經脈都有逆亂之象,伸出手給她輸氣調息。
寒江張了張嘴,外面小二敲門送茶點果品,只得到外間來接著。
等給顧楚寒調息完,蘇藎這才收回手,看著靠在他臂彎的人,微微蒼白的臉頰,額間一片細密的薄汗,抬了抬手,伸手給她撫掉。
寒江剛要進來問他,就見他在摸顧楚寒的臉,更是驚愕的瞪大眼。公子……公子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收起你的眼珠子,我很清醒。」蘇藎頭也沒抬的淡聲吩咐。
寒江忍不住出聲,「公子…你……這顧楚寒…他是個男子啊!你就算是還俗,想娶親,也不能找他啊!而且吧!她們家正跟沈家鬧仇,他看見公子的眼神都帶著仇視呢!」
蘇藎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在顧楚寒瓷白精緻的小臉上,微微彎起嘴角,一聲輕笑,笑意親潤眼底。
寒江又是睜大了眼,公子…。怕不是魔怔了啊!他跟著公子這麼多年,都沒見公子……這樣過!
顧楚寒卻突然精神力衝破般醒過來,猛地睜開眼。
四目相對,蘇藎目光微滯。
顧楚寒驚起,怒目凌厲盯著他,「蘇藎!?」
寒江心裡也是一緊,公子魔怔,抱著這顧楚寒不撒手,還摸人家的臉,結果人家醒過來逮個正著!昏睡穴,沒管用?不對!公子被逮個正著!
「嗯。」蘇藎面色平靜的應聲。
顧楚寒掃視一眼屋裡,眼神變了幾變,「黃勝凡呢?」
「沒有死。」蘇藎回她。
顧楚寒雖然不甘怒恨,卻也微微鬆口氣,就算黃勝凡該死,她要真那樣殺了人,也逃脫不了。更何況這武昌府又是沈家的地盤。可她竟然會被蘇藎帶到這來,想到他之前救人卻不告訴沈家,看他的目光滿是警惕,「你到底什麼目的?」
「你。」蘇藎回道。
怕她聽不懂,蘇藎又解釋一遍,「我要你。」
顧楚寒瞳孔微縮,盯著他更是警惕萬分。
寒江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敢置信的睜大眼,張了嘴。公子,瘋了?!
顧楚寒面上警惕的暗暗後退兩步,心下壓不住驚懼。蘇藎是出家的道門人,他就算沒有捉過鬼,他也是得道的道士!他完全看穿了她異界千年後的魂魄!還有她正懷疑不敢確信的那個!
蘇藎直看透她眼底,見她驚懼害怕,起身拿出這幾天打磨的古玉片。
顧楚寒急忙後退,就想找路逃跑。
蘇藎眉頭微蹙,停下腳步,解釋,「這個你先戴著,不要隨意動怒。」
讓她不要隨意動怒,他果然知道了那個奇特!在別人那是奇特,在他們得道的道士眼中……顧楚寒臉色隱隱發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怕我!?」蘇藎微皺著眉,難道他說的還不夠直白?
顧楚寒不怕死,她都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可她莫名其妙的穿越,身上還莫名其妙像是多一個異能。直接殺她和簡單,可落在這些得道的道士手裡,她絕對死不成,卻也絕對活不了!
蘇藎看她全身戒備,隱白的小臉,滿是隨時攻擊之勢,只好又道,「我不會害你!」
顧楚寒不相信他!
蘇藎不禁有些挫敗,他說的那麼直白,她不禁害怕他,還不相信他!看著她有些單薄的肩膀,不過一會,額間已經再次浸出一層薄汗,全神戒備的緊盯著他,把古玉片遞給她,聲音也放清淡溫柔,「我要害你,你早就已經死了。」
看他目光平和溫柔,清澈的眸子仿佛給人最深的誘惑最可怕的致命,顧楚寒以前覺得他美,美的傾世傾城,不染纖塵,出塵謫仙。可現在只剩下心底深深的警惕和懼怕。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聲音都忍不住有些沙啞。
「娶你!」蘇藎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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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進度慢,是我進度快呀~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