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末日之前1—狂歡（一更）

    「什麼不要你？別瞎說。」桂姨輕斥，伸手摟住匡雪來。

    這摟到手裡的小身子骨也這麼單薄，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阿辰怎麼可能不要你，他那麼喜歡你。」

    「我做錯事情了。」匡雪來苦澀說道，往桂姨懷裡靠了靠，好溫暖。

    「做錯事也不要緊，好好跟阿辰道歉，他肯定能原諒你的。好了，雪雪，跟桂姨進去等吧，阿辰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不。」輕輕搖頭，匡雪來從桂姨懷裡坐直身體，「桂姨，我就在這裡等他，你進去吧。」

    「你這孩子。」桂姨無奈搖搖頭，拉住她的手指捏了捏，「我陪你等著。」

    好不意思讓桂姨陪著自己等太久，9點多，匡雪來就把桂姨趕去休息了。

    「答應桂姨，一會兒阿辰不回來，你就進來，不然就回家，好不好？」

    「好，桂姨你睡吧，我一會兒就走了。」匡雪來乖巧點頭，看著桂姨進門。

    她的笑容慢慢消失，抱緊了自己的身體。

    夜裡12點，周燕辰和付明銳才忙完。

    扯著外套搭在肩頭，付明銳說道：「走吧，回家？」

    周燕辰捏了捏眉心，慢聲說：「明早還有個遠程電話，找個酒店住吧。」

    付明銳一想，點頭：「也好。」

    一夜過去。

    早上，桂姨起來扔垃圾，一開門，嚇了一跳。

    「我的天！雪雪？！」

    她驚呼，不敢置信的看著門口蜷縮著的小身子。

    快走兩步，她彎身扶住匡雪來的肩膀，「你，你怎麼？你在這裡等了一夜？」

    匡雪來雙眼通紅，慢慢抬起頭看著桂姨，「唔，桂姨，早上好。」

    「你這孩子！」桂姨心疼的要死，一把摟住匡雪來的肩膀，「你這孩子成心讓桂姨心疼啊！怎麼能在這裡坐一晚上呢！怎麼不進去？你不是答應桂姨了？」

    匡雪來虛弱的笑了笑，試著動了動早已麻木的雙腿，「我，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你，不行！」蹙眉，桂姨冷聲說：「我去給阿辰打電話！」

    「不要！」一把拉住桂姨的手臂，匡雪來使勁兒搖頭，「桂姨，不要了。他，他一定是不想見到我，所以才不回來的。」

    她給他發了簡訊，他一定是不想見到自己。

    他果然那麼討厭她了。

    「雪雪……」

    「桂姨，我沒事，我先回家了。」

    站起身，匡雪來朝桂姨微笑一下，「再見。桂姨。」

    拖著兩條灌了鉛一樣沉重的腿，她一點點往前挪著走。

    這條路，比想像中長。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直到身邊有一輛計程車停下來，司機探頭出來問她：「小姐，打車嗎？」

    打車？

    她這才想起來能打車這件事，點點頭，她爬上車后座。

    報了家裡的地址，她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

    太累了，實在是太累了。

    *

    白津湫靠著車子，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菸頭。

    在樓下守了一整夜，他始終沒有上去找她。

    如果卑鄙一點，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

    她受傷，他可以撫慰。

    可是，他卻又不想那麼做。

    掐滅指尖的煙支，他打開車門正準備離開。

    一輛計程車停下來，他不經意一瞥，就看見從車上下來的人是匡雪來。

    她好像腿怎麼了，走動的非常緩慢困難。

    「匡子！」叫了一聲，白津湫關上車門，大步朝她走過去。

    匡雪來聽到有人叫自己，轉頭就看見白津湫。

    「白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你腿怎麼了？」扶住她肩膀，他蹙眉看著她的腿，「你昨天沒回來？去哪兒了？」

    匡雪來也沒打算說謊，輕聲說：「我去周家找阿辰了。」

    「那你……」頓了一下，他問：「那你見到阿辰了嗎？」

    匡雪來失落的搖搖頭，「他不想見到我。」

    匡雪來一晚上沒回來，匡國梁要擔心死。

    聽到大門傳來響動，他急忙從客廳奔出來。

    「雪雪！」

    匡雪來一邊從門孔里拔鑰匙，一邊叫匡國梁：「爸爸。」

    匡國梁越過匡雪來肩膀，看見她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津湫？」

    「匡叔叔。」白津湫微笑，伸手幫匡雪來把鑰匙拔出來，扶著她的肩膀進門。

    匡國梁見匡雪來腿好像不聽使喚一樣，立刻擔憂的走過來，「這是怎麼了？雪雪，你腿怎麼了？」

    「沒事，有點麻。」

    白津湫扶著她坐在沙發上，匡國梁叫匡雪素給匡雪來揉腿，自己在一邊皺著眉頭看。

    揉了一會兒，匡雪來握住匡雪素的手腕，「好了，素素，沒事了。」

    匡雪素站直，她便對匡國梁說：「爸爸，我收拾一下，我們這就走吧。」

    「走？」白津湫一驚，「你們要去哪兒？」

    匡雪素說：「白大哥，我們要回家了，回西兆縣。」

    「現在嗎？」白津湫看著匡雪來，眸色深沉：「現在就要走嗎？」

    匡雪來點頭，低聲說：「我想家了，想現在就回去。」

    「好。」匡國梁沉聲應了，也沒問她昨晚去哪兒了，直接吩咐匡雪素：「你去幫你姐姐找幾件衣服還有洗漱用品裝好，你姐姐腿不方便。」

    「好。」匡雪素點頭，轉身進了臥室。

    其實，匡雪來去哪兒了，去找誰，匡國梁心中肚明。

    不過看她這個樣子，應該是沒有和好。

    想了一下，白津湫突然說道：「匡叔叔，我送你們回去吧。」

    他沒有對匡雪來說，因為他知道匡雪來一定會拒絕他。

    匡國梁一怔，看了眼匡雪來，他微笑說：「不用了，津湫，麻煩你幹什麼，客車有的是，我們一會兒去客運站坐車就好。」

    「讓我送你們吧。」白津湫急聲道，「我，我今天也沒什麼事。」

    「不用了，津湫，真的。」

    「白大哥。」匡雪來出聲，看著白津湫。

    她神態淺淡，吐字慢聲：「不用了，我們自己坐車走就好。」

    「匡子。」白津湫眉頭蹙起，握住她的手指，「讓我送你吧，可以嗎？」

    匡雪來只是搖頭：「不用了，白大哥，不然你送我們去客運站吧。」

    「匡子……」

    「就這樣吧。」匡雪來打斷白津湫要說的話，下了決定。

    有時候，她比任何人都倔強。

    白津湫沉眸，自嘲一笑。

    或許，他到最後都沒有那個機會，是嗎？

    *

    一上午，遠程電話打完，周燕辰和付明銳又開始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等到終於空閒下來，已經是下午1點多。

    付明銳捂著肚子，蹙眉叫道：「不行了，餓死了，我去叫個飯。」

    周燕辰睨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翻動手中的資料。

    付明銳哼了一聲，把資料從他手裡奪下來，「夠了，休息一會兒吧。」

    周燕辰瞪他一眼，卻也沒有再去看資料。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他劃開屏幕。

    顯示的未讀簡訊有7條，都是來自匡雪來。

    猶豫一下，他終是點開。

    「喂，給我送……」付明銳的電話還沒開始講，就被周燕辰一把奪下來掛掉。

    「你幹什麼？」

    「跟我走。」

    周燕辰扯了外套，大步出門。

    付明銳見他樣子，那麼著急，想著估計是匡子的事情，趕緊快步跟上去。

    一路駛向匡子的公寓。

    開車的周燕辰，臉色鐵青，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方向盤，手背上青筋微爆。

    鳳眸一片陰鷙，唇角抿直。

    付明銳側目看他，心裡擔心更甚。

    車子一個甩尾停在樓下，周燕辰沉眸瞪著前方半響，沉聲對付明銳說：「你上樓去看看。」

    付明銳一頭霧水，「看？看什麼？」

    周燕辰猛然轉頭瞪他。

    付明銳後背一冷，解開安全帶，「看匡子嗎？」

    周燕辰抿唇不語。

    付明銳嘆息，推開車門下車。

    沒幾分鐘，他回來。

    坐進車裡，攤攤手掌，「沒人。」

    「沒人嗎？」周燕辰的語調有些詭異的扭曲，更像是咬牙切齒的吐字。

    付明銳「嗯」了一聲，疑惑問他：「到底怎麼了？匡子怎麼了？」

    「沒事。」冷聲說出兩個字，周燕辰推開車門下了車。

    靠在車上，他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

    邊吸，他邊抬眸看著那扇窗戶。

    呵！

    走就，走吧。

    鳳眸一暗，他嘲弄的勾起涼薄的唇角。

    付明銳坐在車裡，抱肩看著外面那道頎長的身影。

    他的身影透著蕭索和落寞，也單薄。

    輕輕嘆息，付明銳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

    事情總要他們自己去解決，誰也幫不上忙。

    不過以他來看，周燕辰這氣，生不了多久。

    因為他看得出，周燕辰放不下匡子。

    相愛的人，不互相折磨折磨，就體現不出自己正在經歷的是愛情。

    同一時間，匡雪來正坐在駛向西兆縣的路上。

    匡雪素碰了碰她的手臂，輕聲問她：「姐，喝水嗎？」

    她搖搖頭，想了一下，拿出手機給陶子發了條簡訊。

    『陶子，我回西兆縣了，不要擔心我。』

    「誰的簡訊？」盛封文湊過來，吻了吻陶子的發頂，「看你小臉都皺在一起了。」

    陶子快速回復了一條，說：「匡子的，她回西兆縣了。」

    盛封文點頭，揉了揉陶子的頭髮，「給他們一點時間冷靜，沒事的。」

    「會沒事嗎？」陶子仰頭看著盛封文，「你覺得周燕辰會原諒匡子嗎？」

    盛封文微笑，捏捏她的耳朵，「我說會，你信嗎？」

    陶子看著他半響，重重的點頭，「我信。」

    她的眼睛那麼亮，充滿了對他的信任。

    盛封文心臟一角被擊中，就這麼傾身吻上來。

    四片唇瓣相貼，陶子身體一顫，就被他緊緊摟住腰肢。

    他把她壓在床上，吻著她的臉蛋和脖頸。

    溫熱的舌在她鎖骨處流連。

    「你，你晚上在家吃飯嗎？」陶子扭了扭身子，顫著聲音問。

    盛封文動作一頓，翻身躺在她身邊，摟她入懷。

    「抱歉，今晚不行，我，我有點事情。」

    在他懷裡，陶子苦笑，閉上眼睛，遮了眸色沉痛。

    「嗯，知道了，那你晚上回來嗎？」

    她那么小心翼翼，讓盛封文心疼的無以復加。

    吻著她的額頭，他保證：「回來，我會早點回來，你好好吃飯，等我。」

    「嗯。」

    ……

    盛家。

    盛母拉著陳喬安的手，指著圖冊上的婚紗樣式，「這件呢？你喜歡嗎？」

    陳喬安微微依靠著盛母，柔聲說：「真好看，阿姨選的我都喜歡。」

    「你這個小丫頭。」盛母微笑，拍了拍陳喬安的手背，「就會哄我開心。」

    「沒有啦，阿姨選的真的都好看。」

    「好看什麼，我老了，眼光也不行了，你來看，看看喜歡哪件。」

    盛父從兩人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盛封文，「婚禮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盛封文手指下意識的握緊一下，慢慢鬆開，他抬頭看著父親。

    「差不多了。」

    盛父蹙眉：「差不多是什麼意思？準備好了就是好了，沒好就是沒好。」

    盛封文心內冷笑，面上表情淡漠。

    盛父最討厭他這副樣子，讓他心裡十分不舒服。

    他母親是個簡單的女人，怎麼生的孩子就心思這麼複雜。

    剛要開口訓斥盛封文，那邊，陳喬安搶著開口：「叔叔，阿文平時太忙，就我一個人準備婚禮，所以他不太知道細節。」

    陳喬安話落，盛父蹙眉：「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哪裡能讓喬安一個人忙？你再忙，也要抽空，這樣吧，公司的事情，你暫時不要管了，專心準備婚禮。」

    「老公！」盛母急聲叫道，看了盛封文一眼，她咬唇說道：「阿文很認真的，是不是阿文？你快和你爸爸說。」

    盛封文默然不語。

    盛母更加著急，起身走過來。

    坐在盛封文身邊，她握住他的手，「阿文，你快說啊。」

    盛封文看著母親，微笑，又看向盛父：「知道了，爸，我會專心準備婚禮的。」

    「公司的事情，你還是暫時不要管了，交給阿岩吧。」

    「老公，你，你怎麼能……」

    「我怎麼了？」盛父瞪眼。

    盛母咬唇，委屈的垂下頭。

    盛封文摟住母親肩膀，另一手握緊成拳。

    正在這時，大門傳來保姆的聲音。

    「大少爺回來了。」

    盛父一聽，立刻看向大門方向。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來，他長相普通，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顯得很是溫文爾雅。

    「爸，芳姨，我回來了。」

    「回來了。」盛父笑著說：「就等你吃飯呢。」

    盛封岩點頭，視線掠過盛封文和陳喬安。

    「喬安也在。」

    「封岩哥。」

    盛封岩點頭。

    飯後，盛封文送陳喬安回家。

    路上，陳喬安說道：「下星期一，我約了攝影師，你幾點有時間？」

    盛封文淡聲說：「隨便。」

    陳喬安維持著微笑：「那就下午3點吧，上午我約了阿姨，陪她逛街。」

    盛封文側目看了她一眼，而後收回視線。

    「你真的要和我結婚？哪怕我不愛你，而且厭惡你？」

    陳喬安臉色微變，緩了緩，她咬緊牙微笑說：「結，為什麼不結？再說，你也必須和我結婚，不是嗎？」

    ……

    盛封文推開臥室門，就看見床上窩著一團。

    她應該是等的累了，支撐不住睡著了。

    鬆開領帶，他脫掉外套扔在一邊，抬步走過來。

    站在床邊，彎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陶子悠悠轉醒，眯著眼睛微笑：「阿文，你回來了。」

    盛封文眼神一暗，俯身吻住她。

    陶子「唔」了一聲，伸手摟住他的脖頸。

    盛封文把她壓在身下，大掌在她身體上四處游弋。

    順著衣角鑽進她衣服里，他的手貼著她的腰側向上爬。

    舌尖頂開她的貝齒，不斷不斷的深吻著她。

    陶子全身發軟，臉頰染上潮紅。

    他的唇在她脖頸處，啞然問道：「陶子，可以嗎？」

    他說過，她不同意，絕對不會碰她。

    陶子仿佛知道什麼，咬著下嘴唇，輕輕點頭。

    盛封文卻沒有那麼高興，反而有種絕望的感覺。

    褪去她的衣服，他溫柔的纏綿，照顧著她的感受。

    這就好像是一場，末日之前的狂歡——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