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只認可她說的話（2）

    好半晌之後，仇燁才放開手裡的骨灰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高桌上，眼睜睜的看著半響，唇慢慢附上骨灰罈，輕輕的在上面印下了一吻：「煙煙，你最終還是屬於我，哪怕是這樣的骨灰，我也要。」

    紅衣男子眼裡露出了亮光，隨後不再猶豫轉身離開了這裡。

    當仇燁離開密閉空間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那君臨天下的氣勢頓時讓密閉空間外的一眾弟子忍不住伏地而跪。

    仇燁一個瞬移卻是離開了這裡，再次現身時，仇燁卻是來到了另一處破舊的院子裡。

    破舊院子裡的主人養了一條狗，似乎聽到仇燁的腳步聲，狗頓時敏感的吠聲。

    「阿旺不要叫，是有貴客臨門。」院子內傳來老者滄桑般的聲音，緊接著又傳來拐杖拄地的聲音，不多久院門便被打開。

    門打開的瞬間，在外人眼裡高高在上的仇燁卻是恭敬的對著這個老者行了一禮：「前輩安好？」

    老者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仇燁的身影，卻是撫了撫自己的鬍子，無奈的搖起了頭：「還沒有放棄那想法？」

    仇燁雙手捏拳，臉卻堅定道：「不會放棄，煙煙必須復活。」

    「可據我所知，族長的身軀不是已經被毀，且骨灰不也被你收斂了嗎？」

    「那骨灰罈里裝的不過是煙煙的衣物首飾，至於她的軀體我早就保留了，我這裡在她的靈魂未消失之前保留了她的半魂半魄，只要前輩願意，煙煙復活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老者聞言再次撫了撫鬍子：「你這冤孽呀，你可知道半魂半魄哪怕是救活了也不過是痴傻之人，老夫絕對不允許看見自己尊重的族長痴傻的樣子，我這裡有一計，你可願意聽？」

    聽到老者前面的話，仇燁心裡的怒火已經控制不住，在聽到後面之後，這才勉強壓下心裡的暴虐之氣，彎身恭敬道：「前輩請說。」

    「你看。」老者慢慢側身，手卻向後一指。

    順著老者手指著的方向，仇燁眼神卻在這一刻驀然一亮。

    陽光下，那一身紅衣的女子，正巧向嫣然，含眉淺笑的看著他。

    仇燁瞬時紅了眼眶，整個人也沉浸在渾渾噩噩的狀態里。

    「燁兒，你來接我嗎？」女子紅唇一啟，臉上的嬌俏半遮半掩。

    「師父！」仇燁再也掩飾不了內心複雜的情感，向前一步，直接跪地：「徒兒不孝！」聲音帶著顫抖帶著哭腔，可見他此時內心多麼複雜。

    「呀，燁哥哥快起！」紅衣女子看到這陣仗，率先傻了眼，隨後連忙要扶起跪下的仇燁。

    「你叫我什麼？」仇燁原本垂著眉懺悔著自己的錯誤，聽到女子的稱呼，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眼裡帶著逼人的淚光。

    「燁哥哥！」紅衣女子看到仇燁如此，頓時慌了神，又是羞澀又是擔憂的看著仇燁。

    「你不是師父？」仇燁終於發現端倪，眼裡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舉一動。

    「我名字蘇煙煙，燁哥哥。」紅衣女子再也掩飾不住羞澀，紅唇露起淺笑。

    「煙煙。」仇燁纏綿的喚著這聲音，頓時迷了眼。

    「她不是族長，不過卻是我特意送給你這冤孽的禮物，以後不要再讓我復活族長，你那半魂半魄也要好好留著，若是讓我知道你毀了族長的半魂半魄，我會收了這個禮物。」

    身後傳來老者不帶情感的聲音，這聲音終於將陷入困惑的仇燁拉回。

    下一刻，他便站起身，第一反應卻是小心翼翼的撫上女子的臉龐：「師父，煙煙。」這一次卻是小聲的呢喃，像是遵從心底的意願。

    女子沒想到縱橫天堯大陸的第一大魔頭竟然會有如此溫情的一面，且這溫情的一面還是對著自己，頓時也迷了眼，小聲呢喃道：「燁哥哥，從此有我陪你在身旁可好？」

    那熟悉的杏眼帶著乞求的光芒，熟悉的紅唇一張一吐，整張小臉露著可憐兮兮的味道，瞬時讓仇燁乾渴已久的心住滿了水。

    只可惜，這水僅僅注滿一刻，下一刻便傾巢而回。

    「替代品終究是替代品，你沒有師父一絲一毫的神韻。」

    面對紅衣女子的乞求，仇燁滿不在乎的下了這個評斷。

    「燁哥哥。」紅衣女子心一慌忍不住喚出聲。

    「她當真不能復活，哪怕是只有她的半魂半魄，哪怕她痴痴傻傻，由我養著，前輩怕什麼？」仇燁卻不理會紅衣女子的聲音，直接轉過身困惑的看著老者。

    老者聞言眼神一冷：「怕什麼？那是老夫此生最尊敬的族長，我見不得族長那副樣子，這個理由可以嗎？」說罷，未等仇燁出聲，老者犀利的眼神轉向一旁複製出來的女子：「有這個女人陪著你，你還想怎樣，不過，哪怕是你想擁有這個女人，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不得讓外界誤會這個女人的身份，她不是族長，行為舉止也不要敗壞了族長的名聲，我給它取名為媞黛，這裡面的意思你懂嗎？」老者威嚴的看著仇燁。

    「替代？呵呵好名字，可她終究不是師父，前輩你就不能通融一下？」仇燁還是不死心，他做夢都是復活蘇煙煙。

    「不可能，我追隨族長這麼多年，深知族長的性子，哪怕是壯烈的死去，也比這樣屈辱的活著好，半魂半魄，真的要復活，不過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傻子，我不會讓族長以這樣的面容示人。」老者說著堅定，而且不容反駁。

    「前輩，我會好好照顧師父的，我會將她隱藏的很好不會讓她有機會面對世人。」

    「不可能，不讓她面對世人並不代表她不存在，老夫見不得族長那樣，更不可能在自己手裡將族長變成那樣，你還是殺了老夫吧。」老者脾氣越來越倔，眼裡也越來越堅定。

    面對這樣堅定的老者，仇燁最終也只能妥協，知道無法再次復活師父，再次轉身面向那個和師父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時，仇燁嘆了一口氣。

    「燁哥哥，我是為你而生的，我整個人是屬於你的。」媞黛深情的看著仇燁。

    面對這張與師父一模一樣的面容，又聽她嘴裡說著的話，仇燁不可否認，在這一刻他心跳的異常劇烈，哪怕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假的，可是看著那張玉顏，他沒法不動心，眼前的女子說出的話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內容。

    「媞黛是嗎？你很好，那暫時你便留下，我會為你打造一個宮殿。」哪怕是一個假人，仇燁也願意留下，時不時看著這張面容，也能催眠自己師父還在這世上。

    不理會媞黛一瞬間亮起的眼睛，仇燁直接吩咐門下弟子將媞黛先行送回宗內。

    等到將媞黛送走之後，仇燁這才看向老者：「前輩為何要讓我好好保留師父的半魂半魄，難不成師父另外的魂魄還有望回歸？」

    面對仇燁接近質問般的聲音，老者手握成拳，內心已經激動成團，面上卻淡然無波：「想多了，族長回不來了。」

    「當真如此嗎？那前輩為何要讓我好好保留師父的半魂半魄？」

    仇燁顯然不是好欺騙的，繼續逼問著老者。

    「哼，哪怕是族長的半魂半魄，總歸是給我們這些人留些念想，若是族長當真消失，那老夫等人也不會再活了，你可別忘記，這諾大的宗族可是族長一手創立，我等追隨族長這麼多年，只認可她說的話，若是讓我知道族長的半魂半魄消失，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們這些老傢伙不聽話。」老者面對仇燁的逼問，不慌不亂的解釋道。

    然而仇燁聽到老者這番話，卻是冷光一閃，只一瞬間這些冷光便消失不見，下一刻仇燁便湊近老者笑道：「前輩說這些又何必呢，我比你還想讓師父復活，若是前輩明確的告訴我留著這半魂半魄師父還能回歸，我比你還要真實這半魂半魄，所以前輩著實沒有必要騙我。」

    「你多想了，族長早已魂飛魄散，只留下了這半魂半魄，你也知道，當初若不是你手裡有族長的半魂半魄，也沒有這麼好上位不是嗎？」老者高高抬起頭，平靜無波的看著仇燁。

    然而在這平靜無波的眼神下，卻是讓仇燁體會到對方在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

    仇燁有一瞬間的憤怒！

    然而憤怒之後，仇燁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慶幸還是佩服，慶幸師父走了那麼多年，這些老傢伙還在念著她，也佩服師父的御下手段，這些老傢伙這麼多年還對她忠心耿耿，著實不容易。

    「前輩說的是，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叨擾前輩休息，這就走了。」說著，仇燁欣長的身子便轉了過去，當他邁起腳步的瞬間，卻聽到後方老者再次出聲：「當年的事情究竟怎麼回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對我等坦白，族長怎麼會在一夕之間走火入魔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