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陌璟為什麼對你這麼包容（二更）

    當下陌璟便認真的看著蘇煙煙道：「煙煙，為你殺人，不會髒手。」

    蘇煙煙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陌璟竟然會在毫無防備之下說出這麼直白的話，當下心不規則的跳了跳。

    陌璟又要說話，楚惜卻是走到了兩人身邊，蹲下身子查看阿月的情況。

    蘇煙煙冷聲道：「既然你要留她一命，便留下吧，若是有怨氣都算在我頭上。」

    陌璟見狀道：「是我出手的…」

    「你閉嘴。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蘇煙煙一聲冷喝，陌璟便不再出聲。

    一旁的曦月和流雲見此，默默的為小姐點了個贊，能將陌世子那樣的人調教的老老實實的，她們小姐果然有任性的資本。

    楚惜卻在這時突然起身，走至蘇煙煙面前，還未說話，便跪了下去：「是徒兒的錯，徒兒沒有第一時間維護師父，已經愧疚難安了，如今更不可能記恨於師父。」

    楚惜說完，快速的抽出自己的劍。

    陌璟見此，眼神一凌，也快速的擋在蘇煙煙面前。

    卻在下一刻，楚惜的劍直接捅上自己的胳膊，噗的一聲，是鮮血直流的聲音。

    一旁的曦月和流雲見此，不由大驚，萬萬沒想到楚惜竟然會如此做！

    楚惜做完這些，又叩頭道：「這是徒兒自己對自己的懲罰。」

    蘇煙煙也是沒有想到楚惜竟然會這麼決絕，杏眸緊緊的盯著楚惜，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少頃，蘇煙煙才冷聲道：「起來吧，下不為例！」

    楚惜面上一喜，他知道自己這是成功度過去了，方才，師父捏著他下巴的時候對著他說話的時候，楚惜第一次明顯的感受到她的不在意。

    若是以前，楚惜還以為蘇煙煙教導他，是另有目的，不管是收攬人，還是培養勢力，總歸應當是十分在意他的。

    然而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蘇煙煙根本不在意他，她教導自己，純粹是自己的興趣使然，根本不對他抱有任何回報的希望。

    所以這一次他的做法，說的嚴重點，師父很有可能會和他斷絕師徒關係。

    雖然阿月這件事是件小事，卻是很容易便成為師徒二人心中的梗。

    然而坦白來說，時隔幾個月，雖說他楚惜已經脫胎換骨，但是楚惜卻是知道，他果然做不成一個好人。

    若是一個好人，面對自己小時候的救命恩人，就不會如此無動於衷，甚至當他看見阿月的遭遇時，竟然還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對，當他看見阿月躺在地上時，他竟然是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就連師父也不知道，當他請求她繞過阿月時，這個行為的出發點，並不是因為阿月，而是怕自己若是不求饒，會讓師父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

    一個不將自己救命恩人的命放在心裡的人會是什麼好人！他怕師父看出他的本質，所以才請求她繞過阿月。

    是的，他是守護了阿月那麼多年，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對這個女人有多大的感情，僅僅只是因為小時的誓言罷了，他說過要照顧她，便會做到。

    多餘的，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她若被人傷害，他會心急，卻不是因為她這個人本身，僅僅只是因為怕破了自己的誓言。

    他楚惜一個從黑暗裡成長出來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什麼好人，只是他這個人重諾言，和他是不是好人無關。

    說白了，他對阿月這個人無感，他記住的只是自己的諾言，記住的只是當初她救過自己的這個行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守護了這個女人十幾年，卻從沒想到此女竟然會背著他做過如此出格的事情。

    這麼多年，就連他自己都差點被自己騙了，以為自己是好人，可方才那一刻，他才終於找回了做自己的感覺。

    只是他看清了自己，卻不能讓師父看清。

    有些人，如高高的明月是不能被自己這樣的人污染的，況且師父本性純粹，她雖然性格紈絝，但本性卻是不壞，若不是有人真的惹到了她，她絕對不會出手，所以，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如此醜陋的一面。

    楚惜靜默思考了片刻，這才終於站起了身，抬起頭的瞬間，卻是覺得眼前的一幕十分扎眼。

    他見陌璟正在貼著耳朵與師父說著什麼，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師父的嘴角微微勾起，看起來心情極好，而陌璟便緊緊的盯著師父，師父笑了，他便抿著唇，師父不笑了，他便開口說著什麼。

    這一瞬間，是楚惜第一次羨慕這個男人，羨慕他可以和師父如此親密，然而情緒不過瞬間便恢復，心裡恍然道：也只有陌世子那樣的人才能師父般配吧！

    而他，則有自己的路要走，就像師父說的，他的武者之路才開始，要心無旁騖的修習武力才是。

    想到這裡，楚惜便從剛剛的酸楚中走了出來，將阿月抱起，轉身便離開煙雨閣。

    他能做的，也只有吊著這個女人一口氣，雖然楚惜知道，這么半死不活的比死了要難受多了。

    **

    這日，蘇煙煙又來到護國公府，打算為洛衡施第三次針，只是半途中，卻是被莫清苑給逮住了。

    她一見到蘇煙煙便親熱的像兩人認識很久似的，不停的和蘇煙煙說話也就罷了，竟然還一路尾隨著蘇煙煙到了護國公府。

    蘇煙煙對這女人自來熟的熱情有些無奈，只好隨了她去。

    護國公聽見蘇煙煙來了，立馬將手頭所有的事情都放下，風風火火的去迎蘇煙煙。

    見蘇煙煙身邊還有一個女孩，護國公只以為蘇煙煙帶著朋友來玩了，當下便熱情的看向莫清苑：「小姑娘，看來你和煙煙的感情很好呢，我還未見她帶人來玩過。」

    莫清苑一聽，立馬笑靨如花道：「是啊，我和煙煙的感情那叫一個親密，您就是外公吧，我是。」

    莫清苑正要開始介紹自己，一旁的蘇煙煙便開始拆台道：「外公，您別聽她瞎說，此女是自己跟過來的，怎麼趕也趕不走。」

    蘇煙煙這話落後，護國公臉上的熱情卻是不變：「好孩子，煙煙這孩子說話就是沒遮攔，你可別聽她瞎說。」

    莫清苑：「…」沒遮攔的意思就是心底真的是這樣想的？

    莫清苑正在無語中，護國公卻是已經從這個梗中跳了過來：「來來來，兩個丫頭都進來，今日羞珍齋送了好些糕點過來，正好你們來了，這回可以大吃特吃了。」

    莫清苑聞言，眼睛睜的比蘇煙煙還要大：「羞珍齋的糕點，哇塞！原來是護國公府的，外公，你太好了！」

    蘇煙煙：「…」確定此女沒叫錯外公？

    不理會莫清苑開心的和白痴一樣的表情，蘇煙煙高冷的走在前方。

    身後的莫清苑便和護國公嘰里呱啦的聊了起來，原本氣氛一直好好的，等到莫清苑終於有機會自報家門時。

    護國公的表情陡然一轉：「什麼，你是皇家人？」

    這道聲音太過訝異，就連蘇煙煙的注意力都被護國公吸引了過去。

    「嗯，皇家人怎麼了？」莫清苑有些不解，她能敏感的察覺到護國公在她提及到皇家人時，有一些不喜，一時間，心裡不由有些疑惑。

    護國公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這才擺正心情道：「沒有什麼，皇家人身份尊貴，沒想到公主會出現在我一落魄的護國公府內。」

    原本莫清苑還有些不解，再聽到護國公這話後，便了悟了。

    想想也是，護國公一門當初多麼榮耀，又為鸞國做了多少事，拋頭顱灑熱血，然而如今落寞了，堂堂一個國公爺回京這麼久，她那個父皇竟然一點也不宣旨覲見，這擺明是看護國公府現在沒有勢力了，所以不想搭理。

    如此，這護國公方才的不喜也是可以理解。

    若不是她那個好父皇明面上做的這麼過分，護國公府這些日子也不會出了這麼多風波，還不是看護國公府老的老，殘的殘，已經毫無反擊之力，人人便想著來踩上一腳。

    正當莫清苑想著這些事情之時，前方的蘇煙煙忽然停了腳步道：「外公，五公主，你們先聊，我去找大哥！」

    護國公聞言，也沒什麼奇怪，兄妹相親是好事，況且上次自從煙煙走進了衡兒一次之後，衡兒也沒有那麼牴觸外面了，當下便點頭道：「好，丫頭你便去找你大哥玩吧，若是你大哥敢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老頭子我保管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蘇煙煙點頭道：「好的，你放心，大哥若是敢欺負我，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護國公又被蘇煙煙這話逗的哈哈大笑。

    蘇煙煙正要走，莫清苑卻在這這時也來湊熱鬧了：「我也去，洛衡公子耶！他人雖然已經不在江湖這麼多年了，但是江湖一直留著他的傳說，此人我一定要見見！」

    莫清苑這話落之後，蘇煙煙並未說話，護國公卻道：「五公主還是不要去了，我家衡兒已經不是多年之前的衡兒了，如今他並不喜見生人，就連煙煙，若不是因為是他的最小的妹妹，第一次見面都不一定給面子。」

    莫清苑聞言有些唏噓，完全沒有想到洛衡公子如今竟然會落寞成這個樣子，唏噓之後，倒也沒再繼續糾纏。

    蘇煙煙便一人來到了洛衡的小院子裡，洛衡正在自己的小院裡曬太陽，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唇角一勾，隨即睜開眼睛，便看見一道紅影走近。

    「我猜你也快來了，最近怎麼樣？」洛衡說著話，將手裡的書也合了起來。

    「還好，不過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

    「什麼？」洛衡配合的露出期待之色。

    「丹藥已經成功了，剩下的便看這幾次施針效果了。」

    聞言，饒是一向淡定的洛衡心裡也火熱了起來，拿著書本的手開始有些微微顫抖，直到努力將那股激動壓制之後，才看向蘇煙煙：「當真？」

    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但是當聽到蘇煙煙這個消息時，洛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蘇煙煙抿嘴一笑：「放心，只要你配合，不出一個月，便能服丹藥，服上丹藥以後，要修養一個月，到那時，你便能完全恢復了。對了，這些年，你有停止練武嗎？」

    』

    「怎麼了？有什麼關係嗎？」洛衡的聲音不自覺便帶上了緊張。

    「和恢復沒有關係，若是你這些年一直練武，那麼等到服好丹藥的那一刻，不僅修為恢復，且這些年你積累的修為也會累積上去，雖然效果不大，但是聊勝於無呀！」

    洛衡聽到和自己的腿沒關係後，便放心了，隨即道：「這些年，我從未有過一天荒廢武學，煙煙，你知道嗎，我從沒認過命！」

    「我知道。」從第一次見，蘇煙煙便看清了這個男人：「誠如你所說，我並不是因為你是我大哥幫你，若是你早就認命，我不會出手的！」

    洛衡聞言卻是笑道：「那大哥是不是要感激一下自己，要不讓差點錯過讓煙煙出手的機會。」

    蘇煙煙一本正經道：「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沒錯！」

    說完，便和洛衡相視一笑。

    笑過之後，蘇煙煙這才道：「好了，不多說了，我們先進入施針吧。」

    洛衡點了點頭，隨即兩人便進了房間。

    這一次，蘇煙煙施針的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或者說，每施一次針，下一次施針的時間便會延長。

    效果也會一次比一次強烈。

    這一次，洛衡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腿部痛感增強，這種感受雖然讓人難受，但是對洛衡來說，驚喜卻是遠遠大於難受，腿部上的疼意在增加，說明他腿部上的知覺在慢慢恢復，這是一種好現象。

    瞬時，洛衡對一個月之後的服丹藥環節更加期待了。

    便在這時，洛衡突然發現蘇煙煙無意識的做了一個咬唇的動作，額上的汗水也在不停的往下流。

    洛衡見此，便知蘇煙煙此時時極度疲憊狀態，還能保持，不過是咬牙堅持罷了。

    心裡不由有些心疼，從懷中掏出錦帕，正要為蘇煙煙擦去汗水，手還未觸及到蘇煙煙的臉上，便聽蘇煙煙道：「不准動！」

    洛衡的手指便僵在那裡，隨即放了回來，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等到蘇煙煙的動作終於完成之後，這才呼出了一口氣，看著洛衡道：「你方才要做什麼，你可知隨隨便便動一下有多危險？」

    洛衡有心要解釋，但是看到蘇煙煙一臉嚴肅，已到口中的話便噎了回去，隨即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了，別露出這麼憋屈的樣子，有點大哥的樣子沒，好像我欺負你了似的。」

    洛衡：「…」他那是委屈好嗎！

    並未反駁，反而轉移話題道：「上次你來護國公府，我看你和陌世子舉止間，似乎很是熟稔？」

    「嗯，我們早就認識了，自然是比一般人熟悉。」

    洛衡聽這話，便知蘇煙煙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咳了咳嗓子又道：「可我記得，陌璟那個人可不會因為和誰認識時間長，便會做出親密的舉止？」

    「什麼親密的舉止，你說我和陌璟嗎？」

    被蘇煙煙這樣直接反問，洛衡反而問不出口了，緩了緩，才又道：「上次，我見你使用了他的帕子，末了又還給了他，陌璟竟然還收下了，不是說他潔癖很重嗎？」

    「嗤，他那是不敢在我面前矯情，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他還矯情什麼？」蘇煙煙一臉好笑。

    洛衡卻疑惑道：「你的意思，他如此…只是因為你們認識時間久了。」中間洛衡特意省了包容二字，他只是想讓蘇煙煙察覺到陌璟對她有企圖，卻是不想讓蘇煙煙發現陌璟對她的好。

    「不然還能怎麼樣？不對啊，大哥，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話這麼多？」

    蘇煙煙一聲反問，瞬時便讓『話多』的洛衡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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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麼麼噠。這是二更，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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