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改變（二更）

    兩人洗漱時，宮人們便擺好了早膳，等兩人洗漱罷，便直接坐到了桌前，開始用早膳。

    御膳房的御廚們手藝是沒得說的，林慧娘還沒在宮裡用過幾次膳，因此對御廚們的手藝還沒感到習慣，自然便覺得很是好吃，因此，她便又多吃了些，只是這次她有控制著，沒再撐著自己。

    兩人用罷早膳，著人去雲慕錦姐妹兩個住的宮殿問了問，叫上姐妹兩個，四人一起去了坤寧宮。

    ***

    四人到坤寧宮時，鍾皇后已經醒了，正逗著小皇子麼麼。

    見到他們幾個過來，鍾皇后笑道：「夜裡睡得可還好？」

    有宮女去搬了軟凳來，幾人坐下後，林慧娘回道：「睡得挺好的，皇嫂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醒來時是四更了，還吵醒了皇上。」說到景和帝，此刻的鐘皇后臉上帶上了幾分溫柔。

    景和帝雖然先前有在改變，但鍾皇后心內卻依然對景和帝存了幾分懷疑。她不相信一個男子會真的因著聽到髮妻心裡沒有他的話，便開始誠心改變，從此不再近別的女色，更何況景和帝又是一國之君的身份。

    只是景和帝決定要做了，她便看著就是，左右景和帝的改變於她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半年的時間，鍾皇后將景和帝的改變都看在眼裡。

    這半年裡，景和帝眼裡除去太后與雲興琪，便只有她一個人了，因著她有孕的緣故，景和帝對她也是關懷備至。對鍾皇后來說，這還是她頭一次感受到這樣來自丈夫的關懷。

    對此，鍾皇后心內說沒有震動是不可能的，但也僅僅如此罷了，若說她會因此便對景和帝心生愛意，亦是不可能。

    直到昨日，她生產時景和帝不顧一切陪在她身邊，甚至將他的手腕遞到她面前，讓她咬著，鍾皇后對景和帝才真的生出了夫妻之間理應有的感情。

    ***

    鍾皇后尚在閨中時，鍾夫人便教導她，她日後生產時，男人是不得入內的，原因也無外乎兩點，一是生產時女子形容狼狽，若是被夫君看在眼裡，只是嚇到他。二來，便是產房乃是藏污納垢之處，男子進入其中，會被污垢侵染。

    鍾皇后第一次生產時，景和帝當時也不在東宮，等他回來，也沒有進內。當時鐘皇后心內一開始是存著幾分慶幸的，慶幸景和帝沒有進內，然而等到那一陣陣的劇痛似無邊海浪撲卷而來時，鍾皇后心中甚至生出了不如便死在這床上，也好過繼續承受生產的痛了。

    而如今，她這次生產，景和帝卻是闖了進來，任憑穩婆與御醫再如何勸說，也蹲在床前巋然不動。他不顧滿室髒污，就那樣蹲在床前，注視著她的眼神中滿是疼惜、緊張與恨不能以身相替的懊悔。

    哪怕鍾皇后那會兒已經被疼痛折磨得無暇他顧，但還是感受到了景和帝對她的愛惜。

    甚至他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遞在她面前，對她道：「毓秀，你咬著我便不會覺得疼了。」

    她自然知道這話不過是哄人，她是有過一次生產經驗的人了，自然不會相信景和帝的話，然而她還是在疼痛中張嘴狠狠咬了下去。

    那一口下去，她便嘗到了血鏽味兒，她恍惚之間看見景和帝的神色，因為手腕上的疼痛，他臉上多了幾分猙獰，然而更多的卻是放心。

    不等她來得及想明白景和帝放心什麼，便再度被疼痛席捲。

    ***

    將麼麼生下來，鍾皇后顧不得看他一眼，便沉沉睡去，直到四更天，她才醒了過來。

    她一醒，景和帝便也被驚醒，他剛睜開眼時，還有些迷茫，直到他看見醒來的鐘皇后，才清醒過來，他殷切問道：「毓秀你醒了？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用些東西？小廚房的灶上都溫著呢。」

    鍾皇后一天滴水未進，聞言便點了點頭。

    景和帝便起身讓人去給鍾皇后端了些膳食來，她漱過口只用了小半碗，便搖了搖頭。

    宮女將她沒用完的粥端了下去，景和帝靠在她身邊，看著她溫柔地注視著麼麼，含笑道：「麼麼很乖，沒怎麼鬧，與琪兒不同。」

    雲興琪現在看著是個頗有些文靜的男孩兒，然而他剛出生時，卻很能鬧騰，鍾皇后很久沒能睡上一個好覺。

    鍾皇后也想起了雲興琪小時候的事情，臉上便帶上了幾分淺淺的笑意來，看在景和帝眼裡，只覺得鍾皇后比之往日更多了幾分柔情。

    兩人頭抵著頭低語了一會兒，景和帝便又勸著鍾皇后睡了，直到天亮後，鍾皇后才再度轉醒。

    ***

    如今鍾皇后已經開始坐月子了，景和帝便沒讓她下床，連洗漱都是在床上。

    洗漱過後，她稍稍用了些適合她如今狀態的早膳，沒多久，林慧娘四人便來了。

    林慧娘與鍾皇后閒聊了幾句，期間，傅氏自然是不免被提及的話題，畢竟鍾皇后可是苦主，鍾皇后道：「皇上都已然同我說過了，這事兒你們不必再放在心上。」

    林慧娘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她與鍾皇后閒聊了一會兒，見鍾皇后如今雖然甚至有些虛弱，但精神尚好，便也終於放下了心。

    幾人又閒聊一會兒，期間自然免不得逗逗麼麼，麼麼吃飽了，就靠在襁褓里，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來迴轉，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些什麼。

    林慧娘幾人沒有坐太久，便起身告辭出宮了，這次，鍾皇后與景和帝都沒再留幾人。

    等幾人離開後，鍾皇后才淡聲道：「皇上，你手腕上的傷，現在如何了？」

    景和帝：「……」

    先前鍾皇后沒問，他還以為已經被放了過去，然而他沒想到，鍾皇后竟然到現在才開始發作！

    ***

    林慧娘這會兒想起了她滿肚子要說的話，但她還記得這會兒還沒出去皇宮，她便一直忍耐著，直到出了宮門坐上回王府的馬車，一直到回到褚玉院，她才終於放心開口：「子琮，好些話昨天我就想說了，可真是憋死我了！」